我在红尘
阿娜尔古丽

一

    有钱常想无钱日，莫待无钱想有钱——人在红尘走，会考虑全局的人才会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要知道，福是不能尽享的，一旦放纵欲望，想把幸福享尽，那么幸福快乐的源泉便会枯竭。生活之路无常而多变，幸福可能在明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当拥有幸福的时候，千万要懂得珍惜。
    有一个女孩，她的前男友，是她大学时代的老师。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他和女孩说能够经常和女孩说话是他一生最幸福的时候。后来，他得到了这个幸福，他们一有时间就在图书馆看书说话。接着，他又和女孩说，假如有一天他们有钱了，能到处旅游，那就是他真正的幸福。可巧，女孩的一个剧本出售，拿到了一笔丰厚的稿酬。女孩原以为可以实现他幸福的目标了。可是，他又和女孩说，他拿上这笔钱走出国门去发展，才是他今生惟一的幸福。女孩答应了。但是女孩太想让他留在她的身边。那是女孩人生最低谷最背运的时候——毕业后，分配在一个乡镇中学教书。在冬天，睡觉前洗了头发，睡到半夜头发冻成了冰柱。恰在此时，他决然抛弃了女孩，追求他的幸福去了。
    时间一晃四年过去了。究竟是什么时候女孩成了作家？哪一天？哪一时？她记不清了。“我是作家吗？”女孩怀疑地问自己。可是事实摆在她的面前，她有了那样多炫目的光环，同时她也历尽了人世间的沧桑与人情的冷暖。一天，当女孩坐在电脑前打开她的信箱，看到了一个人的留言。这个人就是四年前离她而去的他。留言的字里行间充满了痛恨与后悔。他说他在到处找她，想继续发展他们的感情；他又说了刚刚认识她时说的那句话——能听到她说话是他最大的幸福。看完之后，女孩没有感慨与激动，更不想再见到他。他在她的经历中只不过是一个来去匆匆的过客。后来，同学打来电话说他在美国实在是混不下去了，钱也花光了，只得回来。回国后，在一个海滨城市修理电脑度日。他的经历，让我想到一则寓言：乌龟看见鹰在空中飞翔，于是乌龟就请求鹰教它飞翔。鹰劝告它说乌龟是不能飞行的，可是经不住乌龟的再三请求。鹰答应了，乌龟抓着鹰的脚飞到半空后松开，乌龟落在岩石上摔得粉身碎骨。
    有人问佛：什么是幸福？佛说，幸福就是一花、一果、一菩提。不去珍惜，幸福的花朵就不会结出果子，更不能修炼成菩提。
    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在饥荒的年代，人们会想，若是能吃上一盘炒羊杂，那该多美好呀！后来，吃羊杂不成问题了，又想，要是能有一幢别墅，室内装上空调，室外建个温泉游泳池，那样四季无寒暑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幸福日子。人是健忘的，一旦某个欲望得以实现，它就变得微不足道了。人又会不顾一切地朝着新奇的欲望奔去，仿佛新的欲望便是生活中的一切。其实，一切顺其自然，才是一种难得的超然。然而，在生活中，太多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事更是俯拾皆是。任何事物都不是孤立存在的，机里藏机、变外生变，经常是一环紧扣一环的。人，应该首先知道自己生活在幸福当中，满足于自己当下的生活，这样才会珍惜自己生命中的每一份拥有与每一次相遇。

     二

    人生应当储蓄的不只是金钱，还应该储蓄感情、学识。只有这样，人生才会充实与富足。记得在一次活动中，作家刘心武说，人的一生有三种感情：亲情、友情、爱情。失其一者，是遗憾；失其二者是可怜；失其三者，枉活一生。
    从小就知道我有一个双胞胎的姐姐，她的长相和我一模一样。但是，由于家庭的种种变故，我们没有生活在一起。可是每当我想到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而且和我曾血肉相连，心里就有一种潮乎乎的温馨感。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北方一个陌生城市的街头，那年我们都是十二岁。我记得那是个春天，阳光很好，她穿着粉色的连衣裙，牵着一条大型警犬，边走边唱歌。当她发现我的时候，忽然停止了歌声，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我。片刻，扭头跑了。在她的心里，见到我的那一刻，也许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吧。此后，在许多日子里，我都默默思念着她。
    我们再一次相遇，是在新疆一位领导人的葬礼上，也算巧遇。我已大学毕业了，她已经嫁给了一个阿联酋的富翁，做起了黄金生意。她的美丽与华贵在我的面前如高不可攀的珠穆朗玛峰。我放弃了相认的念头。离她而去时，她宁静地冲我笑着说：留一天吧。
    从那一天起，我们开始频频来往。她回国的时候很多，每次路过北京，都要给我打个电话，相互问候一番，或者邀我到别的旅游城市一起小住几日。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但是谁都不会提到我们的妈妈，或者我们是亲生姊妹的敏感话题。我们的心里都明白，真正的美是含蓄的。当我们真的去喋喋不休地倾诉着我们各自的经历，那美与含蓄在我们的中间会荡然无存。我们互相热爱着对方，但我们的内心却平静极了。我明白，假如我们需要对方的援助，我们宁愿付出各自的生命，来保全对方。当然这个假设有些残酷与虚无。
    我们储蓄的真情，会伴随我们一生；我们储蓄的真情，是一种血肉相连的情感，也是一笔超时空的财富。无论离得多么遥远、隔得多么久，都可以随意支取或享用它。绚丽的色彩，看起来很美，但不一定最动人心弦；宁静之美，却一定会搅动人们内心里那个极乐世界的波澜。如果用宁静的心去观照，没有什么不美丽的，处处黄花，皆是般若，丛丛翠竹，都是佛身。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国，倘若心灵宁静，处处都是和谐世界。
    我见过许多亲人相聚的场面，不论是在影视剧或现实生活中，他们都是抱头痛哭、泪流成河。但是，相处不到几年又是互相埋怨、反目成仇。依我看他们缺少了含蓄与平静。内心没有平和的人，不管走了多远，花了多少时间，你仍然远离快乐。使人真正快乐起来的，不是世界上的各种新鲜事物和刺激，而是亲情、友情、爱情的长久滋润。新鲜的东西和刺激的东西不长久，来自这些东西的快乐不能成为永恒的快乐。就像看戏一样，再精彩的戏也有结束的时候，一旦这个时刻来临，不管你多么舍不得，你也必将看着幕布落下。片断不可能成为永恒。

   三

    寻找快乐的秘方，就是减少欲望，因为欲望往往是使人痛苦的根源。惟有无欲的人，才有终极的快乐。只要能脱下大衣、解除束缚，你就找到了快乐。对于生命的渴求也是如此。如果违背常规，一味寻求延长寿命的方法，活着就变成了一种痛苦。扩大生命的自由空间，就是要不断减少自己对生命的刻意挽留。
    今年夏日，我回到宣化。好友白宝请我吃饭，在饭桌上他说起了我的性格耿直，不喜欢别人，尤其是一些坏人。并且加了一句——我都是为了你好！这话简直让我笑掉了大牙，我从来不刻意逼着自己做一些事情的，假如我违背自己的意愿做事，那我会很痛苦的。我的坦荡和真诚如晴天白日，从来没有心口不一，或利用女人的资本办过什么事情。
    我倒是觉得一些总是自以为是地忠告别人的人更可笑。他们做一个芝麻绿豆大小的酸官，在酒场上吹吹小牛，找个素质低下聪明有余能力不足自爱自恋的女人当知己，写一些酸诗自称诗人作家，办个无刊号的民间黑色小报过过编辑瘾，凑上两百元钱去山上溜达一圈说是采风……总而言之，他们是在刻意地追求一种满足、一种虚荣、一种自我陶醉。他们的欲望能焚山煮海，就像一个到了暮年的寡妇，守了半辈子寡，恍然醒悟之后拼命地打扮着自己，急着找个配偶来挽回从前的损失。
    人是不能刻意伪装自己的，更不能总是生活在欲望当中。有了太多欲望就陷入了悲苦，自身的光彩也消失了。消减欲望，淡然处置悲苦，人身上则泛起难以磨灭的光彩。
    安祥是一种状态，没有欲念的安祥是一种高深的境界。处身在扰攘人世，行走于千丈软红，难免会遭遇种种不曾预料的事情，历尽命运作弄下的大喜大悲。或许有的人会揣着一腔热血反抗命运的不公，或许有的人会喋喋不休地抱怨自己的境遇不佳，但于事何补呢？倒不如以一种安静祥和的心态静观世事变化来得洒脱。
    ２００７年夏日，少数民族作家在内蒙古开会。内蒙古日报的一个记者问我：古丽老师，您是这个作家队伍中年纪最小的一个，您理想的职业是什么？我回答：到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买一栋房子，房子临湖，是木结构的，我就在这样的环境里悠闲地生活，在屋子的房前房后种花。
    这位记者笑着摇了摇头说：刚刚采访席慕容老师，她都那么大岁数了，还想工作，而你只有２７岁，在很多人的眼睛里，正是发展自己的大好时光，我不理解你的想法，那你晚上做什么？
    我回答：上网看书，写写小说，搞一些设计，再把设计发出去，挣一些过日子的钱，其他的时候种菜、养花享受生活。
    记者又说：那多浪费人才，咱们中国培养你们可不容易。
    我却不是这样想的，因为我喜欢这样的生活，而且，这也是我儿时的梦想。我不愿意和其他人一样，住在城市里，成天忙忙碌碌，为了工作而把身体折磨出各种各样的毛病，比如说肠胃炎。而且，忙碌的生活我并不是没有过过，我在公关部的时候常常饿得头晕眼花——这是要保持身材的苗条；当编辑时——不得不在天亮的时候才稍微休息一下。在城市里，污浊的空气让我憋闷，不规律的生活使我不健康，而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所以，我主动放弃得很从容，就是想要在还有活力的时候，就开始好好地过上充满禅意的生活。我选择了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也重新找回了自己真正的梦想，这又有什么浪费的呢？

     四

    如果在某个时候你突然很讨厌某一个人，那么，你千万不要把自己的想法表现出来，你赶紧走吧，走到一个看不见这个人的地方，不要想任何关于他的事情，就当他不存在好了。然后，你再次回到你们曾经共处的空间里，这时，你又突然发现了他，你对自己说：呀，我又多了一位新朋友。然后你就开始想和他说话，怎么说呢？态度要好一些、语言要友善一些，这样，你的这位差一点失去的朋友又光彩起来了。
    我刚毕业的时候，在一所乡村中学教书。那是我事业的一个起点，也是我人生的一个自然转折。在那所学校的一年之中，我一下就成熟了许多，我明白了许多道理。最重要的一个就是——朋友是最靠不住的，往往把你逼上绝路的就是你曾经无比信赖的朋友。因为朋友对你的了解最多。我记得我很爱说一些玩笑话，比如说：有人问我你们办公室有谁？办公室正好有俩教师，我便回答有一男一女。这个问我的人马上就传出我的话说，有一对狗男女。这下就坏事了，懵懵懂懂地把自己变成一个胡说乱道的长舌女了。
    在耻辱与战争面前你不要选择前者，因为你选择了前者，后者迟早都等待着你。现在想起来还愤恨自己的胆小与忍辱负重。我在那所学校一心一意地工作，八校联考排名第一，但是总有绯言不断传出。比如说：我不是我父亲的女儿，父亲不敢认我；我曾经爱过前任校长；我只让学生学我担任的课程，不让学生学习其它课程；怎么虐待学生；怎么收家长的礼物；怎么普通话不行；怎么上课太严肃……从个人生活到日常工作，他们给我挑刺挑得千疮百孔，现在想起来还是汗毛倒竖。
    我事后想，也许是自己太好强了，处处抓尖，不要命地工作。人就是这样，也许有一大群裸者，就你是一个穿衣的，这伙裸者便说你是另类，总想把你赶走，而不觉得自己裸赤着身体是多么的可耻。
    在那个时候，开导教育我的朋友很多，好像她们有多么的优秀、我是多么不智。其实，他们也不断地在我的身后制造事端。从那所学校回到市里的一所学校后，我做了中学部的校长，由我管理的老师比那所学校的老师多一倍。但是，我从来没有惺惺作态地教育或奉劝过某一个老师，倒是也有一些油头滑脑的老师们拉帮结派地欺负一些勤勤恳恳、脚踏实地苦干的老师们，我发现后绝对要严格惩罚。
    在乡镇中学那个时候我很委屈，现在看来也算不得什么，只可付之一笑。我忘不了曾经陷害过我的同事，忘不了落井下石的朋友，更忘不了一个毫无领导才能而无比丑恶的流氓校长。我记得那个校长刚上任的时候再三提醒过我，要想在他的手底能立住脚，必须听他的话，不然哪来哪走。可笑！这样的人也能当校长？这和就地取材的泼皮有什么区别？因为我没有听他的话，在一个晚自习上找了个借口将我破口大骂一场。往事不堪回首，我能有今天的成功，是他们为我的人生道路垫好了基石。在那个时候也多亏魏芬老师、萧军老师、庞彩虹老师、张凤起老师的忠诚照顾，我永生地感激。
    时间流逝，是无人无力能阻挡的真实，不论何人花费多少的精力都不可逆转。有多少无德无才的人在忙忙碌碌地为别人的成长设置诸多阻碍，只可惜枉费了自己的心血和时光。当他们从执迷中苏醒过来的时候，木已成舟，丧失了发展自己的千万时机，终而一无所获。而久经他们折磨过的人，已经百炼成钢。到底是谁害了谁？让他们心里残存着曾经害过别人的得意腐烂去吧。
    我的这个小小的经历，让我懂得了两点：第一点，那就是在做某一件事情或者说某一句话的时候，一定要再三考虑，如果你没有击败对手的能力，最好你躲开他，用时间来化解你对他所有的怨气；第二点，就是对一些所谓假惺惺的朋友来奉劝你的时候，你千万不要把狼当成羊，《东郭先生和狼》、《农夫和蛇》的故事都启示着我们——警惕！不要让虚假的友善欺骗了你。
    每个有正常思维的人都聪明绝顶，一个动物与一个人的大脑相比不过是左脑相差０．０４毫克。要明白，你比别人聪明不了多少，不要随便奉劝别人，为别人制造压力，从而显示你是非等闲之辈，你还是修复好你自己，别总是出卖朋友、见利忘义。
    对待那些专业找茬的恶人，你也不要终日忿忿不已。应该想办法使自己的内心获得安宁。对于人来说，不仅难以控制自己的内心，并且也不可能如控制机器一样，利用外界的力量来帮助我们自控，使我们内心世界发生根本的变化。我们当然明白，利用外界的力量来迫使人心达到某种状态是非常困难的事情。苦由心生。长时间积累的痛苦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快刀斩乱麻般割除掉。我们应该做的是让我们的心来安抚我们的躁动和不安，使痛苦消减。而不是利用强暴的手段来打击痛苦，因为这样的方式对于消解痛苦来说，毫无补益。
    我们应该明白痛苦是什么？痛苦是在某些特定的环境之下出现的情况。让我们痛苦的并不是痛苦的本身，不是所有的痛苦都是有害于我们的。关键是我们如何正确地利用痛苦，将其化为一股为自己所用的力量，把我们的劣势转为顺势或优势。通常情况下，要达成某种目的，就一定要付出代价，经过一些磨难。既然是必经的道路，那么我们在与挫折相遇时，就应该鼓起勇气，把持住内心的平衡，不要让阻碍将我们精神击溃，相信命运能把我们引向一个陌生而神秘的目的地。
    每个在苦海之中挣扎的人都需要别人的怜悯与安慰，你应该设法帮助他摆脱痛苦，重新获得幸福，而不是要警告或者假意奉劝。

    五

    当我的又一部中篇小说《秋蝉的嫁衣》改编为三十集电视连续剧的《版权转让合同》签约时，签完自己的名字，在我放下笔的那一刻，泪水滚滚而下。一种激动的情愫左右着我。我承认，在鲜花和掌声面前，我才是有价值的。亲戚和男友很关心地问：版权转让费给了多少？我其实不在乎给我多少，真的。我在乎的是我的又一部作品经过多少关口后得到了别人的肯定。往日多少的怨愤、多少的忧伤、多少的心灰意冷，在此一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又一次被自己的成功震撼。成功的内涵极为丰富，涵盖着天下万物的希冀，也激励着天底下的一切生灵。
    这些年，像这样让我激动的事情太少了。记得去年，我到人民大会堂看演出的时候，也哭了。陪伴在我身后的杨姐姐和春花大姐问：你难受吧？我点了点头，表示我因为我的身体不舒服而流泪。我和她们说：抱歉，我要去一趟卫生间。她们要陪着我去的时候，我执意推却了。离开她们以后，我从一楼上了二楼，我随意地走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对于好多人来说，到人民大会堂参加活动是常有的事，而我不是。我是一个边远县城来的人，我没有资格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走进神圣的人民大会堂。在家人的眼睛里，那是只有在电视新闻联播中才能见到的地方。也许，我再次回到家乡的时候，告诉家乡的人们，我曾经到过人民大会堂观看过文艺演出，他们是不会相信的。因为那是一个一般人难以登临的地方。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每一次的流泪，代表着每一次的成功。
    我的这部《我在红尘》是写给自己的。这么多年来，发表小说有３００多万字了，可一直都没写过自己，总觉得好像亏待了自己一样。四川有位作家，叫余杰，他的自传体散文集《心灵独白》，我看过后感动了许久。我知道，我的《我在红尘》与他的《心灵独白》是没法相比的，就像馒头和水果一样，两个味道。但是我还是要坚持写出我的《我在红尘》。这篇散文不仅记录了我坎坷的生活历程，同时也提示着自己已经读懂自己了。我把一件又一件的小事放成了慢镜头。这些烦琐的小事看起来很乏味，却又意义深邃。一个坏的念头，会为自己种下恶因；一个好的行为会让自己得到善果。心若是田地，善便是种子，我们不仅要多多播撒善的种子，还要勤加看管，以免因为荒芜而生出恶的杂草。所以要坚持自己的原则和看法，否则就像烧一壶开水的时候，总是不停地把火关掉，过一会儿再烧，这样要多长时间把一壶水烧开呢？简直不可预测。
    最后，让我感谢一下我忠实的读者吧，谢谢你们给予我经久不衰的支持。
（华人07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