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晓林

• 寒江雪
• 李宣章

                 赋壮关东故土情

-                       ----读孙五郎《关东大年赋》

    孙五郎的《关东大年赋》荣膺“中华赞”六部委征文之大奖，令文坛瞩目，才俊叹服。其宏博之雅词，鲜明之意境，深邃之寄托让读者审美愉悦之余更多识见与启迪。---古赋体何以如此洗练与精熟？骈文骊句何以如此漫妙与神奇？其赋者笔下何以浓情大景之中挟带一种悲壮与沉郁？是民族情结之本色抑或关东地域之流风？

   其何人之笔墨如此苍莽，”谁结天风云汉章，关山苍莽水云长。登高把酒殊能赋，铁马军中有五郎。”的确，这气贯紫塞与关东大野之力笔，是由一位铁马军中之高才操执且纵横捭阖的。其从现代小说，戏剧散文，楹联词曲直至《党史赋》，《党旗赋》《歇马山赋》，万里云帆，尽入笔端。时或仗剑披甲，时或倚花小憩，时或登楼啸月，时或凭栏凝想。其笔底惊澜，任豪情漫卷；襟旷横舟，任天风洞开。

   让我们，走近雪野去谛听，走近林莽去感受，走近沃土去汲纳，走近笑声去喜悦。“天光浩朗，大野苍茫。雪陌平阔，梅笛悠扬。”开篇即若八大山人的水墨画卷，只萧散一笔，气韵皆出。且意境绵邈，给人无限遐思。“朝日曈曈，斜烘桃符；瓦檐列列，倒挂琳琅。楹联红火，墨泼新春祈愿；窗花影寒，手剪旧岁清霜。”又如越腔清唱，低徊婉转，藻雪肺肠。“唢呐抒情，腔甩关东之豪爽；松涛贺岁，气啸北国之疏狂。雾凇高挂三丈冷，梅瓣暗生几缕香。”此复若京剧舞台上之武生骁将，披挂打场，三通鼓乐之后使四座嘘唏。

   是的，关东大年在松涛雪褥上叩响，在茅庐热炕中捂热，在关东汉子胸臆里激越，在冰冻雪封之后土间破出。数千年来，白山黑水之间回荡并遗存着上古先民之精魂英魄。挟燕赵之侠气----“木舟北犁玄浪”。带齐鲁之豪迈，“轮杖东闯塞垣”。齐风关外平卷，冀俗满洲渐开”。赋者正是以此关东千秋之浩气挺拔起文章隽骨。其硬朗，坚实，苍莽，雄浑，一种悲壮从大年之喜悦中弥散开来。《文心雕龙》曰：“炼于骨者，析词必精，深于风者，述情必显。锤字精而难移，结响凝而不滞，此风骨之力也。”

   诚然文有血肉方能灵异鲜活，文有精魂方能凝远浑成。“噫嘻盛哉！彼观夫城邑乡场，人攘攘以赶集；老街新店，车熙熙而奔忙。商贩喜接财运，眉梢含笑；村姑试镜新衣，神采飞扬。案铺参差，衣帽迎风并架；地摊密列，鹿獐抱雪同床。灯结摇姿，款舞红绿；米菇弄色，纷争赫黄。曲乐声声，揽宾客也；筐篮济济，装年货也；玉砌琼堆，展貂裘也；金灿银艳，销山果也；此起高腔，讨还价也；彼伏吆喝，夸成色也；五彩斑斓，挂锦绣也；千头攒动，道不清其所作也。”其铺排绮丽何逊相如之“上林”扬雄之“羽猎”。其声色，质感，动静以及语词之张力相契相偕。真乃“辞入炜烨，春藻不能程其艳；言在萎绝，寒谷未足成其凋；谈欢则字与笑并，论戚则声共泣偕。”

   至如文辞精约，旨意远奥尤使此赋宏裁独具。“四海游子，五湖同宗。念椿楦而情切，思故园以兼程。寻根源乎血脉，孝悌发自心灵。旅天涯以系梦，闻乡音而动容。喜风俗之厚朴，欣家国之昌隆。---凭沃野以济国，得厚俗而养民。---绕梦萦怀，伴灵魂之长旅；铭心刻骨，系生命之宿根。”中华民族之佳节厚俗绵延至五千年，其与大夏民族之历史文明同衍共生。风俗有多厚，民风就有多古。民风有多古，民气就有多盛。而古朴之民风士气正是国运昌隆之基础。其赋者所言“生命之宿根”就是民族精神之宿根，中华大树之宿根，生生世世故国生民凭以繁衍栖息之宿根。唯此根深叶茂，方能“济国而养民”。而此命意正为孙五郎先生得以翘楚文坛之华赋，藻雪精神，厉炼气骨，谋篇属意之荦荦大端也。

    然此赋以榜眼雁塔而题名，[状元本为空缺，天子朱笔未点也]瑾瑜之瑕自当微见者。愚以为赋文之语词形象而有余凝练稍显不足。倘若铺排再以藻饰，且虚实相生更近乎赋体之比兴夸饰焉。如是，则愈见风流蕴藉也。至如音韵之响沉，声律之疾徐亦在多方熔铸之中矣。

                                              陈逸卿

                                   2008年12月16日于听雨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