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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酣墨饱经流年

徐梅勋（柔木）

雷磊老师家与我家仅一河之隔，我和妻子晚上散步时常要碰到她，总是会亲热地聊上几句。在看过我的散文集《梅本无意》后，她萌生了将历年已刊文章结集的念头，想委托我整理编辑，我当然一口应承了。于是就有了雷磊老师文集《我心依旧》的出版，就有了我写本文的冲动。

雷老师少年从军，矢志报国，不图悠闲舒适，志在火热生活。先是投身文艺舞翩跹，继而转业新闻写春秋，年届八十耄耋，文稿积聚丰硕。我很感激雷老师赐予的机遇，流连忘返于她的书稿之中，毫无劳累疲惫之意，唯有先睹为快之乐。有篇文章格外引起了我的兴趣，题目是《一片冰心在石砚——记青年书法家言恭达》，文章撰写于1985年末，刊登于《常熟市报》。恭达兄是我的挚友，当然略知他的人生经历。雷老师这篇文章，写于恭达兄成名之前，慧眼独具，伯乐识马，谋定而动，笔下流芳，全文有“困境中的磨砺”、“生活中的火花”、“笔墨中的深情”和“前进中的步伐”四节内容，错落有致，交相辉映，写出了恭达兄插队岁月苦恋书法艺术、夫唱妇随追求艺术升华，拜师学艺攀登艺术高峰的全过程。恭达兄砺志成才的坎坷经历令人读后动容。

《我心依旧》初稿编排好后，认真的雷老师进行了第一次审校。书稿再回到我手中时，我发现在此文的后面，雷老师又加上了这样一小段文字：这篇短文只是记录了言恭达先生的初始起步，当时由于各种因素的制约，写得比较简单、肤浅。他后来成为一位卓然大家，名满宇内。我想他大概早已忘了这篇小文。可事实相反，若干年后，他主动给我们夫妇赠联一幅，裱好后请人送来，令我们喜出望外。其联句曰:曾经沧海胸怀阔，室有芝兰气自芳。许多年来，我们一直珍藏不露，从未示人。这次，也该让它亮亮相了。

雷老师说的这幅对联我也见过，联句以大篆书写，用笔雅正，气息古朴，平中蕴奇，风韵天成，堪为书法精品。我为雷老师得到这幅墨宝而庆幸，也为恭达老友的知恩图报、投桃报李之举所折服。那天晚上，我与恭达兄通了电话，告知他雷老师编书并收录有关他的文章之事。恭达兄当即表示：这篇文章他至今记忆犹新，并虔诚地请我代谢雷老师的好意。我如实地向雷老师转述后，她亦为恭达的念旧而感慨万分。

《我心依旧》出版后，遵雷老师嘱咐要送给恭达留念。我托朋友专程送达后，恭达兄很快就发来短信：“梅勋吾兄，两书已收阅，因省政府参事对文化名城调研匆匆，未及一晤。读雷磊老师旧文，感喟良多……感谢她在我最艰难的日子里为我写出了第一篇报道，此真是胜过当今各类媒体轰炸式的溢美之文……九月下旬第五届两岸汉字艺术节在常召开，争取与你和雷老师见个面。”雷老师看到这条信息后，喜悦之情不言而喻。

我作为雷老师和恭达的朋友，见证了他们这一段礼尚往来的佳话。雷老师以娴熟的笔触，超人的胆识，撰写恭达废寝忘食地追求书法艺术之旅，为的是褒扬上进，推介新秀，她根本没有想到过恭达的任何回报；恭达兄则信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本心，用自己手中之笔对曾经帮助和关心过自己的前辈表达由衷的敬意。他们手中的两支笔，一支是酣畅淋漓写道义，一支是墨浓笔饱抒情谊，异曲同工之妙应了笔酣墨饱之意。

雷老师当年写恭达，弹指间已近三十载。而今的恭达兄书法艺术精进，人生事业有成，早已走出常熟享誉全国，先是担任江苏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江苏省文联副主席，继而担任了全国书法家协会副主席，书法精品硕果累累，五幅长卷独领风骚，众多作品被中国国家博物馆、中国美术馆等国内外100多家博物馆、美术馆、纪念馆收藏， 2010年11月还在纽约联合国总部的“首届中文日”举办了言恭达书法特展。就是这样一位书法大家、艺坛名人，对昔日之交依然如故，对身受恩惠了然于心，可谓高风和畅，德艺双馨。我和雷老师期待着九月之约，期待着和恭达老友的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