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狗（十）

于是福来开始讲述他与“三花”的缘份。

一九七一年一月二十三 日。好像是周六的上午，天气有些阴郁像似孕育着一场雪。马上就要过年了，福来在场部与更夫老张正在闲聊。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老张伸手去接听电话。电话里问：

“你是泉阳参场厂部吗？”老张马上点头说：“是。”

“哪好！我是抚松县武装部。请你立即转告你们的厂长李福来同志，现在有五名吉林森警抚松分队部队的战士，因执行紧急任务到你们的村里。可能有困难需要你们帮助，望你们发扬‘军民鱼水情深’的精神，给予支持。”

老张听到这里，有些结巴的忙对电话筒说：“你稍......等，我们厂......长就在旁边。让他接电话呗。”福来从桌子对面的座椅上站了起来

“不用了，请转告一下就可以了。”对方放下了电话。

老张手举电话仰着脸愣愣的站在哪里。

“谁呀？啥事？”福来见老张愣在哪问了一名。

老张放下电话说：“他说他是县武装部的，说有五名森警部队的战士要经过咱村，让咱帮助帮助。还说‘军民鱼水情深’，让我马上告述你。”

“帮助啥呀？你怎连话都学不明白呢？”

福来听老张说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赶忙拽过电话摇了起来。

“喂！总机吗？请给我接一下县武装部。”说完转过头对老张说道：

“你呀！就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片刻电话要通了，福来对着话筒说：

“喂！县武装部吗？哎哎！你好！谁呀？啊小李子！一家子呀。我......哦，泉阳福来。刚才谁往我们村部打电话了？谁？啊！王部长，啥事？劳动大驾亲自打电话。哦，我听着呢。哦......哦......哦。请报告王部长，我们一定按上级的指示精神办理，全心全意为部队的同志服好务。好好好！小李子有时间过来呀，我请你喝鲫鱼汤。好的好的，我撂了。”

福来放下电话急忙往东墙根“两头沉”放着扬音器和话筒的桌边子走，一边走一边甩给老张一句：

“你差点误了大事，多亏我反贞察了一下。”说完打开扩音器与扬声器，然后对着桌上一只粗大的麦克用手拍了拍，听一听室外的电线杆上有回音，便对着麦克说：

“下面播送一个紧急通知，下面播送一个紧急通知：如有哪位村民看到有五位解放军同志从村中路过，请立即到场部报告。如有哪位村民看到有五位解放军同志从村中路过，请立即到场部报告。下面再播送一遍......”

福来播送完通知回头告述老张赶紧烧水，大冷天得让亲人解放军进屋就能喝上热水。   

于是福来与老张两人忙活起来，抱柴的抱柴，点火的点火。福来往锅里添水后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急忙又到话筒前打开扩音器和扬音器，对着麦收克说到：

“慧兰和慧英听到广播后，请准备好五个人的饭菜。是给亲人解放军准备的，现在就开始准备。慧兰和慧英听到广播后......”慧兰是福来的妻子，慧英是福来的小姨子。

关掉广播，福来充满心事的在屋里转来转去。他走到电话边伸手抓起电话，随即又放下了。抬头问怔怔看着他的老张，又像在自言自语的说：

“你说能有什么事让咱帮助呢？战士受伤了？受伤也不能往自这缺医少药的地方来呀。给战士补充给养？五个人能补充啥呢？路过？需要住一夜？这到是可能。三五个人，我家的西屋就够用了。哎！随机应变吧。老张到时你灵活点，别给咱村上丢脸。你赶快把水烧开，把茶泡上。另外从柜中取出新手巾和肥皂，把屋地扫一扫，我出去一趟。”

福来出屋后从院中走出到桥上站着向四周瞭望。福来极目处都是银色的白雪，在阴沉的天空下，雪显得有些灰暗。虽是上午十点刚过，村东头家家炊烟已开始升腾。农村的冬季不像夏季人欢马扎，家家的鸡鸣狗吠现出生机。冬季乡村多少有些沉寂，静静的像在孕育，像庸赖中的百无聊籁。犹其是雪覆盖下的乡村，仿佛是河水中的静水深流般不动声色。

    福来正站在桥上四处观望时，更夫老张在院中冲他喊到：

   “李厂长！又来电话了。让你亲自接。”

    福来从桥上往院里跑时张开双臂，于其说是跑，不如说是飞。动作之快与他的年龄不相符，眨眼便进屋了。人刚一进屋便趴在桌上伸手抓起电话，用公鸭嗓冲着话筒说：

   “喂！哪位？我是李福来！”

   “哦！福来。我是老王。”

   “啊！王部长！您好！”

   “刚才跟你们说的五位森警战士，目前正处在你们村的西北方向，现在可能进村了。你一定要把这个任务完成好，这是县武装部对你的信任，也是对泉阳村的信任。有什么困也要克服。”

福来从桌子上直起身，本能的打个立正对话筒说：“请部长放心，福来坚决完成任务。”说完对方放下了电话。

    福来再次出屋到桥上，向西北角的公路边看边走。远远的看到有五个身影正顺着公路向东走来。于是回转身朝院中喊一声：“来了！”便飞快的向公路上跑去。

    福来跑到五位解放军战士面前，自我介绍说：“我是泉阳村人参养植场的厂长李福来，刚才接到县武装部的电话，说你们遇到点问题需要帮助。好好！咱们有问题进屋后再说。请跟我来。”五位战士中有一位背上背着无线步话机，听到福来的自我介绍后，对着手中的步话筒说到：“二号二号，我们已到指定位置。在重复一遍，我们已到指定位置。”

    公路上五位解放军战士中，有一位怀中用军毯包着一条军犬，两支后腿露在外面，左脚用战士的手套套着。福来在前，五位战士随后一同走进参场的厂部。

    进屋后战士们将狗放在办公桌上，解放军中一位二十五六岁、年龄稍长一点的战士对福来说：“我叫金壮，是一位排长。这是我们的军犬‘三花’。今天上午八点三十分，我们在本村西则约五公里处的山中，进行拉练中的演习。在演习的过程中‘三花’误踩猎人埋在雪下捕猎的铁铗。铁铗将军犬的左后脚掌击断，经团里的卫生员检查后，我们团长决定就地治疗。泉阳村是距演习部队最近的村屯，经与本地县武装部的联系，得到贵县武装部的支持。所以只好给地方的同志们添麻烦了。这位是我们的训犬员李志鹏同志。”

这位叫金壮的排长说完后，将哪位抱狗的战士李志鹏介绍给福来。

李志鹏的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年龄在二十一二岁。方脸，稍稍有点地包天。单眼皮，双目闪闪放光。五官端正，黑黑的皮肤透着一种青春的健康。当金壮排长介绍的时候，李志鹏一步跨到福来面前，后脚跟一并来了一个正规的军礼。福来也下意思的还了一个军礼。金壮排长看到后笑着说：“从这个军礼就可以看出李厂长也是“丘八”出身哪！我们是一家。哪我就常话短说。我们是按上级的命令，将受伤的军犬‘三花’与训犬员志鹏暂时寄居养伤在贵村。因为外面天冷，上级首长担心‘三花’伤口被冻着，所以采取就地养伤的办法。多则三五日，少则明天我们战地救护车就会将军犬与志鹏一同接走。因此在这几日内望地方给予支持。”

福来握着金壮的手说：“请部队的同志们放心，犬与人到我们这里就跟到家了。一会我找几个人把军犬和人接到俺家去，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并且还要照顾好人与军犬。”

听福来说完，金壮转过身对训犬员李志鹏说：“正好你也借机在此休息一下，但是一定要看管好‘三花’，别让它乱动。犹其是不能外出，狗的脚掌伤后怕冻。一但冻着，‘三花’就该退役了。”

李志鹏举手敬礼说：“请排长放心，就是冻着我，也决不会冻着‘三花’。”

金壮回头对福来说；“哪好！李厂长就这样吧，我们还得马上赶回部队。”

就完与另外三名战士走出屋内。福来见状有些急，赶紧跑到众人前伸出两臂拦着说：“怎么说走就走呀，我都让家里做好饭了。这都晌午了，你们怎么也得吃完晌饭再走呀！总不能让咱子弟兵空着肚回去呀！”

金壮身往外挤的对福来说：“李厂长！我们还有重要任务，必须马上赶回部队。”说完走到院子中间举起左手对其他三名战士说：“列队！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左转。归队！齐步走。”

这一小队人影走出院子，上了桥。福来在后面跟着，一直送到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