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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范观中心区,红庙村
崔田民忧心忡忡地对杨得志说:“尽管上报缺粮的是五、六军分区,但现在不只是这两个军分区缺粮,其他军分区,包括主力部队也开始闹粮荒了。目前缺粮的威胁比日伪顽会匪对我们的威胁还要大!”
杨得志紧锁眉头,一言不发。
自入伏以来,1941年的冀鲁豫地区几乎没有下过一场透雨,抽穗的高梁、谷子和结荚的大豆,全都长成了空棵子,几乎颗粒无收。部队缺少粮草无法打仗,冀鲁豫地区成百上千万的人民没有粮食该如何生存?
杨得志意识到:最困难的时期到来了!
苏振华说:“现在部队钱有的是,可眼下群众连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让部队到哪里去买粮?供给部的同志提议到敌占区去买,但我想也不那么简单,因为敌人对我们封锁得很紧,要到敌占区买粮,就得有武装保护,难免要打仗。仗可以打,也可以打胜,只是粮食的问题能不能解决却是个未知数。”
苏振华说完,大家再一次陷入沉默。
没有粮食,就无法生存。这是一个严重的无法回避的问题,更是必须面对的现实。
杨得志抬起头,望着苏振华、崔田民说:“我们之所以能在冀鲁豫建立根据地,关键是这里的父老乡亲支持我们、爱护我们、拥护我们!从根据地创立起,我们就和人民群众结下了鱼水深情。要度过这个难关,还得依靠人民群众。有人民群众的支持,没有翻不过去的火焰山!因此,我建议邀请地方党政领导同志和我们一起研究解决这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因为冀鲁豫行政公署主任晁哲甫有要事,原鲁西行政公署主任现冀鲁豫行政公署副主任段君毅代表行署领导来到军区驻地。
一见段君毅,杨得志就笑了:“可把你这个父母官给盼来了!振华、田民,君毅同志不仅是父母官,还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他的老家就是濮县白衣阁。参加革命从延安回来后,一直在冀鲁豫一带开展工作,先后担任过县委书记、地委书记,是位很有工作经验的同志。他来得正好!”
随后,杨得志把部队严重缺粮的情况提了出来。
段君毅说:“冀鲁豫一带,今年沙区的旱情最严重,庄稼几乎颗粒无收。晁哲甫同志为此曾召集各县主要领导开会,要求其他县想方设法支援沙区。老天爷没有人情,咱们也管不着老天爷,但咱们可以发动群众。军区缺粮的问题,我们一定设法解决!”
段君毅沉吟了一下,又接着说:“自古就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部队饿着肚子打仗总不是回事,我再和各县的同志商量商量,尽量为部队多筹集些粮食,不然不但今年冬天的日子不好过,我这个行署副主任也该辞职了。”
段君毅的一席话说得杨得志、苏振华、崔田民等军区领导心里暖融融的。杨得志上前握住段君毅的手,感动地说:“粮食我是得向你这个父母官要,但筹粮不宜太多。群众的日子也不好过,不能过重地加重群众负担。不然,我这个当司令员的也于心不安哪!”
段君毅深情地说:“老杨,你尽管放心。军队是群众的命根子,这个道理,老百姓的心里透亮着哩!当然,咱们丑话先说到前头,就是我们尽上十二分的力,也很难完全满足部队的需要。所以说,我们只能给部队一点小小的支援!”
濮阳,八公桥,小村
我们老家流传着这样一句俗话:十年高涯一样收。意思是说,十年的光景里,总是有涝有旱,涝年高地收,旱年洼地丰。1941年的大旱,使我们家村后蛤蟆坑的二亩洼地见到了前所未有的好收成。
蛤蟆坑原来也是铁杆秀才家的田产。离蛤蟆坑一里许,就是铁杆秀才家的祖茔。铁杆秀才为表白自己在祖宗面前的一片孝心,趁清明扫墓的时候请来一位风水先生,测算祖茔的地脉。风水先生把罗盘摆弄了半天,指着蛤蟆坑那片水汪汪的积水问是谁家的田产。铁杆秀才如实作答。风水先生掐指一算,对铁杆秀才说:“先考宝地地高敞亮,地势平缓开阔,百步开外无一障碍,实在是难寻的风水宝地!”风水先生把目光投向蛤蟆坑,继续说:“君王之侧左为上。先考左侧一洼积水阴气森森,怕于后人有碍。”铁杆秀才叹口气说:“从前有个风水仙儿,说那块地四季有水是个聚宝盆,我才花高价买下了这块洼地。依先生之言,这块地非但不是聚宝盆,反坏了阴宅的地脉?”风水先生一边点头,一边把一支烟屁股接到另一支香烟上:“郭老先生,吃风水这碗饭的良莠不齐,鱼目混珠,先生切不可偏听偏信,误及子孙后代!”听了风水先生的一番高论,铁杆秀才回家后与两个弟弟一合计,便决定卖蛤蟆坑那几亩地。当时,二爷刚刚擢任丁树本的特务团团长不久,发了些许军饷,带回家,嘱爷爷置办田产。二爷那点微薄的军饷买不了几分地,爷爷正为这事犯愁,传来铁杆秀才家要卖蛤蟆坑的消息。爷爷奶奶一合计,蛤蟆坑虽然常年一片波光水色,难种难收,但有了它,也算一份家业,于是,便托人向铁杆秀才说合。铁杆秀才闻听二爷当了特务团长,意欲结交,听来人一说,乐得卖个顺水人情,把蛤蟆坑连同周围的二亩薄地,一块卖给了我们家。
得了蛤蟆坑,爷爷奶奶喜不自禁,趁冬季无有积水时,深翻了一遍,挖去芦根茅草,春天便种上高梁等作物。
1941年这百年不遇的大旱,成就了蛤蟆坑的丰年。
高梁抽穗时,奶奶怕人遭踏,催着爷爷在向阳的坡地上搭了一个草庵,住进去看护庄稼。眼看着铁杆秀才家地里的庄稼有种无收,蛤蟆坑的高梁一天天见成色,爷爷奶奶喜得合不拢嘴。
这天,爷爷到蛤蟆坑看庄稼时,看到奶奶在地里挖蚂蜂菜和米糊菜等野菜,不由笑道:“咱今年收成这么好,还挖这么些野菜弄啥?”
奶奶直起腰,指着周围蔫不拉叽的庄稼地说:“你咋就看到咱家这一点儿?我听说方圆百十里都旱得不象样子,今年是个大煎年咧!”
“煎年……”爷爷重复着。心里的那点兴致,如同风中的烛火,一下子熄灭了。是呵,今秋方圆百里近乎绝收,今冬明春的日子该咋过?
爷爷不再说什么,俯下身来帮奶奶挖野菜。
人们似乎都意识到煎年的到来,老老少少都到地里挖野菜。天旱,庄稼长不好,野菜自然也多不到哪里去。不几天功夫,地里的野菜就被饥饿的人们洗劫一空。人们开始挖地下的草根。
爷爷奶奶没有加入挖草根的行列。奶奶把家里的香椿树叶捡嫩的摘下来,用开水煮了晾干,以备饥馑。
蛤蟆坑的高梁收打后,灌了两石多,让四邻八家艳羡不已。一些家中无粮食的人家,总爱有事没事到我们家坐坐,围绕粮食有意无意谈一些话题。奶奶知道,他们在向她拐弯抹角地借粮,在邻居走时,总要三升两升地送一些。另有一些人家奶奶是主动送粮上门的。象对胡同丁老太,和刚刚奶了孩子的三大娘,还有村西头的老爷子……这些人家不周济不行,若都周济,三石两石的粮食,也是杯水车薪,帮了今天,帮不了明天,爷爷奶奶很是发愁。
尽管如此,奶奶还是惦记着弟媳樊玉霞。她与爷爷商议说:“赶明儿你集上粜二斗粮食吧。”
爷爷不解地问:“现在有钱都买不到粮食,大煎年的,粜粮食弄啥?”
奶奶说:“这么长时间啦,也该给玉霞添件新衣裳了。”
爷爷点点头,说:“是该给人家扯件新衣裳了。”遂决定第二天去粜粮。
当天夜里,交通站的同志领着常颂和一个背钱褡的人来到我们家。常颂向爷爷介绍说:“这是昆吾县长史向光同志。王卓云同志去延安学习,组织上决定由史向光同志兼任濮阳县县长。史向光同志负责两个县的工作,担子很重,你可要多多支持他的工作呀!”
爷爷双手紧紧握住史向光的手,热情地说:“那是!那是!”
史向光说:“我来了,常颂却要走了。”
爷爷诧异地问:“咋,常书记要走?”
常颂说:“组织上调我到第六地委去。我虽离开了濮阳县,但心却留在了这里。这里有我的再生父母和为我死去的兄弟,我不会忘记这里,不会忘记你们!”
说到这里,常颂的眼圈湿润了。爷爷知道他想起了为他英勇献身的常景岚,自己心里也酸溜溜的。常颂看自己的几句话使谈话气氛变得凝重起来,便笑着说:“我走后,短宋同志将接替我的工作。……你们要是想我,就到地委去看我;我有了时间,也会经常回来看你和大嫂的。”
无论常颂怎么活跃气氛,爷爷的心里总是快活不起来。毕竟他的领导和战友要离他而去,他怎么能快活得起来呢?
常颂、史向光等人是尊照冀鲁豫行署副主任段君毅的指示,为军队筹集军粮的。他们寒暄了一阵,就向爷爷提出筹集军粮的事,并再三叮嘱爷爷:“一定要量力而行,不可加重群众负担。”
送走常颂、史向光,爷爷躺在床上思谋了半夜,也没想起谁家有多少余粮。不要说是余粮,就是糠菜等口粮也难以维继,一些人家预感到煎年难熬,已经开始外出讨饭;一些人家虽然收了三斗五升的粮食,但那是救命粮,平时一粒粒数着吃,也未必能接上来年的收成。这些人家,谁能忍心开口向他们筹粮,即使他们通情达理,愿意拿出那点微薄的口粮,谁又忍心去拿?思来想去,爷爷发现我们村里只有自己家还可以多少拿出一些粮食来。
爷爷打定主意后,推醒梦中的奶奶。
常颂、史向光他们来时,爷爷借故支走了奶奶。奶奶对为军队筹粮的事一无所知。奶奶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地问:“半夜三更的,干啥?”
爷爷说:“明天咱不去粜粮了。”
“说的好好的,咋又变卦了?”奶奶的梦惊醒了一大半,伏起身子看着爷爷问。
爷爷便把为军队筹粮和村里人的难处对奶奶讲了,最后说:“只有咱家有点粮食,我看还是咱们出吧。”
奶奶说:“就是少粜点,也要给玉霞扯件衣裳。”
爷爷笑了:“人家樊西亭家的大小姐嫁到咱家,哪是稀罕你那件粗布衣裳?人家绫罗绸缎穿都穿不完!眼下她需要的不是衣裳,是粮食!她在军队上,军队缺粮,她能吃得饱?咱多给军队上点粮食,比给她盖座大楼她心里还高兴咧!”
奶奶不言语了,半晌才说:“人家好说,栽不死的葱,饿不死的兵,想不到当兵还会挨饿!”
爷爷说:“你以为八路军跟日本鬼子、汪精卫、中央军、土匪一个样呀,他们不偷不抢看咱老百姓跟爹娘一样,能不挨饿?”
当下爷爷和奶奶商议妥当,拿出家里一半的粮食给军队。村里另外几个较宽敞的人家,听了爷爷的劝说,也都三三两两地凑了几口袋杂粮。爷爷估计了一下,凑起来的粮食大概有两石多,虽然不太多,但都尽了最大的努力,便在夜里用几辆独轮车推到史向光指定的地点交给了军队。
清丰,宋村
自从投奔了高树勋,二爷干得很卖力,特别是定陶突围中的突出表现,使得他得到了高树勋的赏识和器重,加之旧僚陈明韶的大力推荐,被高树勋委任为手枪队的副队长,地位仅次于高树勋的侄子高金兰。手枪队是高树勋的卫队,平时打仗很少派上用场。二爷在手枪队不长的时间内为能够亲手除掉石友三特别感到荣幸和骄傲。但二爷是位耐不住性子的人。由于难得打上一次仗,二爷便向高树勋提出到前线去。高树勋欣然应允,让他担任基层连长,然后又擢升为副团长,统领一个营。
这期间,二爷回过两次家。其中一次,爷爷不在家,二爷在家呆了一个下午,便回到军营。又一次回去 ,爷爷奶奶都在家,二爷呆的时间自然长了一点,但也没超过一天。爷爷告诫二爷,你当兵都几年了,也老大不小了,做事要讲个心眼,不要老打中国人。二爷很不高兴地对爷爷说,谁说我打中国人了?我打的不是二鬼子就是汉奸,这样的人不打行吗?这样的人也不配当中国人!爷爷问,八路军是不是中国人,是不是打鬼子的?二爷委屈地说,我就是在跟丁司令的时候缴过黄河支队的枪,现在也没打过八路军。爷爷说,没打过就好,碰到别人打八路军,你可不能下手!二爷不置可否,默然不语。奶奶问二爷,你抽空看过你媳妇没?二爷怏怏地说,想去,又不敢去。奶奶问,咋了?二爷说,她是八路军,我是国军,我去看她人家说我通共,赤化。我不能因为她让人家戳脊梁骨。爷爷一听火了,跳起来指着二爷的鼻子尖说,你去看人家一趟都不去,人家为你家都不要了,你还怕这怕那,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人家樊玉霞咋瞎了眼寻了你!奶奶看兄弟俩红了脸,忙出来打圆场说,好了好了,甭吵了!过后,我带玉霞去看你,毕竟二弟当官了,媳妇是个穷教书的,天下哪能当官的去看一个老百姓呢?
最后,还是爷爷带着樊玉霞来到了二爷的军营。因为婚后那段甜蜜的生活和樊玉霞做出的巨大牺牲,二爷已经深深爱上了樊玉霞。此时,他的心里虽然依旧保持着对梅姨的暗恋,但这种情感已经介乎于人们普遍对月亮或嫦娥报有的那种感情,浪漫、圣洁而又缺乏实际内容和意义。
经得组织上的同意,樊玉霞在二爷那儿一连住了三天。期间,夫妻恩爱自不必说;樊玉霞还向二爷灌输了许多抗日思想。二爷尽管听得懵里懵懂,但也似乎从中体味到了一些道理。毕竟二爷已经不再是愣头愣脑的毛头小伙了,他所在的部队,也不再是丁树本纠集的一群乌合之众,他现在已经是国民革命军第三十九集团军的一位副团长,在战场上已经接受了很好的锻炼和培养,成为一名年轻有为、敢打敢拼、不怕牺牲的指战员。他痛恨日本鬼子,痛恨汉奸和一切卖国贼,当看到一些国民党军队纷纷溃逃或改旗易帜成为皇协军和伪军,二爷对其产生了深深的不满和怨恨。但他是敬佩高树勋的,就象当初崇拜丁树本一样。高树勋将军和他一样出身贫寒,被迫到北洋陆军当兵,后跟随冯玉祥将军南征北战,屡建战功,升为师长,后又擢任新八军军长。濮阳柳屯“石高事变”,升任三十九集团军总司令。高树勋为人耿直,深明大义,事事处处以民族大义为重,率领军队多次重创日寇。他的多项义举,既赢得了当地人民的口碑,又受到了群众的尊敬。说句实在话,如果不是高树勋将军的个人魅力,在梅姨、樊玉霞和爷爷等人的引导下,二爷早就投奔了八路军。现在的二爷,对共产党和八路军已经有了自己的认识。他们不是卢蕴思一样的人,相反,卢蕴思只是他们中的败类;他们也不是擅自枪毙槐花子的人,他们不仅不乱开杀戒,还倡导建立统一战线,共御外侮,对那些罪大恶极民愤极大的人,他们才杀一儆百。
樊玉霞离开的时候,二爷一把把她揽在怀里,拥得樊玉霞喘不过气来。他一字一句地说:“要是哪一天高司令走了,我立马儿跟你去当八路军!”
樊玉霞的眼泪刷地一下流了出来。这个英武、刚强而有些愚鲁的汉子,这个鬼使神差、费尽周折才与她结为百年之好的丈夫,第一次和自己有了共同的语言和心声。
这天,二爷正在房子里擦自己的手枪。他对擦武器有一种特殊的嗜好,每当闲下来就一遍又一遍擦拭。士兵走进来汇报说:“报告,有一队五十多辆运粮车正要从我们这里通过,上峰指示我们,务必把粮食截获!”
“粮食?!”二爷抬起光亮如灯泡的脑袋,眼睛立刻绿了,“哪儿来的粮食?”
“不知道。”士兵汇报。
二爷连忙把卸下来的手枪零部件重新装在一起,一边装,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通知部队集合,一定要把这批粮食搞到手!”
以王克敏为首的伪华北政务委员会为配合日寇对华北敌占区和游击区的占领及经济掠夺,积极推行第三次“治安强化运动”,在敌占区实行粮食配给制,对游击区和我根据地大力实行经济封锁,断绝游击区和根据地的粮食等经济来源,企图困死饿死抗日武装。第三十九集团军虽然由国民政府定期供应后勤物资,但由于日寇及皇协军的层层封锁,后勤补给难以为继,部队同样面临着发生粮荒的危险。因此,二爷听到“粮食”两个字,才会象饿狼看到羔羊时一样,显得贪婪而迫不及待。
这批运粮车拉运的正是段君毅为军队筹集到的一批军粮,通过清丰县宋村运往沙区。押运粮食的是朱程民一旅两个排的战士。当车队缓缓走进三十九集团军的包围圈时,二爷一声令下,一个营的士兵一涌而上,不由分说缴了押运粮车战士的械,然后,掉转车头,拉进宋村。
梅姨、樊玉霞和爷爷对二爷的教导和影响,伴随着他对高树勋的崇拜和对粮食的贪婪渴望而云消雾扫。
但是,二爷还是吸取了云中寨的教训,等粮食运走后把枪支归还八路军战士,勒令他们原路退回。
朱程闻听消息,火速派人到宋村与二爷交涉。二爷一面向上峰汇报,一面派营长接待八路军代表。八路军代表好话说了几箩筐,那营长一直嘻皮赖脸拒绝归还粮食,还对八路军代表说:“粮食嘛,你吃是吃,我吃也是吃,谁吃不一样?你们八路军不是口口声声讲联合吗?这些粮食我们先‘联合’了吧!”
交涉无果而终。
朱程听说没有要回粮食,一下火冒三丈,高声叫道:“警卫员,备马!跟我一块到军区找司令员!”
警卫员不敢怠慢,牵出战马,朱程一跃而上,打马绝尘而去。
“司令员!”一到军区司令部门口,朱程跳下马,未等跨进院子,就高声叫杨得志。
杨得志正和苏振华商谈工作。听到叫喊,杨得志笑着对苏振华说:“是朱程同志。”
言犹未了,朱程一步跨进门,激动地说:“司令员,高树勋截留了我们粮食!我派人和他们谈判,他们就是不肯交出来!”
苏振华拍案而起:“这批粮食可是地方党政机关发动群众勒紧裤腰带省下来支援军队的,这样的粮食他们也敢截留?!”
杨得志一拍桌子站起来,对朱程说:“你给我把宋村围起来,限时让他们交出粮食来,过时不缴,武力解决!”
朱程接到命令,率领民一旅连夜包围了宋村。迫于压力,高树勋怕自己队伍吃亏,命令二爷留下十几车粮食归自己,其余四十车粮食退还给八路军。
粮食事件就此解决。
洒家无戒 评论 (评论时间2009-12-02 10:50:00)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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