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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说写我》

　　这部断断续续历时八九年写就的《不悔录》，其重要成分，是属于机关文化的，而且人物都是文化机关的知识分子和与之密切相关的各色人等。我是怀着哀其不幸、盼其优变的良好愿望去写的。不写出来就寝食难安且欲罢不能，过后一想，这哪是我要写它啊，分明是这部小说要写我。

　　凡已形成文化的东西，都像巨大的一锅老汤，想变一变它的味儿，添进一碗两碗新水是无济于事的，只能一瓢一瓢日积月累地添换，而且添换进去的水必须高度清新，才能慢慢改变老汤的味道。这种味道改变的不易，有点类似我国的体制改革，非常地难，并且难在人的素质改变上。谁能使之优变一点点，就应算是大政绩了。所以我真的很期盼所有机关，尤其是文化机关，能变得真正有点先进文化的意思，变成最文明最和谐的知识分子的精神家园。这就是《不悔录》的写作动因。《不悔录》描写的是主人公到了不惑之年却在改革开放热潮中脱掉军装复转为老百姓——这一年间的心路历程。这是我特别珍重的一部小说，不管写得怎样，我都不后悔。因我是怀着诚实和善意对待它的。

　　再说一句题外话：若真拿写作当回事了，那就没有白干的事了。你干了什么，就有了别人没有的什么；你有了别人没有的什么。就可以写出别人写不出的什么；因此你就不必像农贸市场的小商小贩那样，急小功近小利，行市缺什么就忙三火四倒腾什么；而应像个农夫，把功夫下在种出稀有的好庄稼上。

（这几句关于写作《不悔录》的碎言可见于《文艺报》年2005 年12 月24 日第3 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