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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马中原(49)三十八 孙良诚兵犯濮范观(中)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访问量:1350        作者:杨馨  王小琪        发布:巴山夜雨        首发时间:2010-01-08 09:46:00
关键词:濮阳 八公桥
编语:

    伪第二方面军孙良诚部进驻八公桥后,给八公桥及其周边地区带来了一系列的变化。

    根据伪第二方面军司令部的安排,八公桥的集市从南街迁到了南关,以八公桥村的南街、东北街、西北街、东小后街、西小后街为中心,大量修筑炮楼和工事。村里原来的寨壕和寨墙仅有一丈宽、一丈高,远远不能达到抵卸八路军进攻的要求。伪第二方面军决定,加固工事堤防,在村周围挖三道壕沟。第一道壕沟一丈深、两丈宽,沟内遍布竹刺;第二道壕沟一丈五尺深、五丈余宽,沟内筑有三道鹿砦;向里,则是两丈余高的寨墙;寨墙之内,是第三道壕沟,深丈二,宽两丈,沟内常年积水五尺多深。龙王庙坐落在南关与南街之间,寨墙正好从庙前通过,庙宇和庭院成了挖壕筑城的障碍。民工抓到后,成千上万的人匍匐在龙王庙前,不肯动手。毕竟,龙王是他们心灵的图腾,给这些饱受战争之苦生活无助的人以精神安慰。二方面军要拆毁他们心中唯一的精神支柱,人们谁会动手!

    消息传到参谋长甄纪印耳朵里。这位书生气十足的参谋长也很为难。自进入伪第二方面军,成为孙良诚的贴心搭档,甄纪印为人处事总以情义为重,大力推行人治。拆毁龙王庙,无疑违背了一个义字。但是,与司令部的安危相比,一个龙王庙又算得了什么?权衡再三,甄纪印决定,为了不过于激怒民众,还是由士兵拆除。

    八公桥周边村的青壮年都被拉来修工事。爷爷和前清遗老等人也在其中。他们并没有被派去挖寨壕,而是给驻军完善一些生活设施。这些差使相对于挖壕一类的苦力相对轻些,但爷爷他们仍然不堪重负。1942年已经过去,灾荒和饥馑并没有因此而减轻,人们在糠菜都难以裹腹的情况下,超负荷地劳做,其悲惨程度,无法言表。

    为了充饥,每当二方面军吃完饭后,一些民工都会捡些残羹剩饭。饥饿难捱的憨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学狗叫,学狗叫给你馍吃!”二方面士兵们在逗憨子。

    憨子立刻趴在地上,学起狗叫。二方面士兵们开心地笑了。有人赏给憨子半个窝头,憨子心满意足。

    “你敢打那个人吗?”士兵们意犹未尽,继续逗憨子。

    憨子看看那个人肩上的大枪,说:“他有枪。”

    “你敢打他一下,给你一个馒头。”

    “馒头?”憨子的眼睛亮起来,“我得看看。”

    士兵拿出一个馒头在憨子眼前晃了晃,说:“你只要敢,打了就给你吃!”

    那人背着大枪,冷笑着望着憨子,不相信憨子敢打他。

    憨子走上前,不由分说,挥拳打在那人脸上,回头喊:“馒头,馒头!快给我馒头!”

    “嘿!小杂种,敢打爷,反了你了!”被打的大兵追上来,摘下长枪,用枪托没头没脸地打来,打得憨子满脸开花。憨子不管这些,嘴里只是喊:

    “馒头!馒头,给我馒头!”

    “给你!”士兵一扬手,馒头向一条狗飞去。憨子匆忙去抢,但毕竟慢了半拍,馒头早已被狗叼走了。

    士兵们一阵哄堂大笑。

    这时,有位头顶礼帽、身穿青布长衫、拄着文明棍的人走到憨子跟前,问:“小子,我让你吃饱饭,你参加催征队吧。”

    憨子感激涕零,抱住那人的腿说:“你是俺的亲爹,让我干啥都中!”

    这样,憨子成了二方面军催征队的一员,专门为二方面军催征军粮。

    有了饱饭吃,憨子渐渐胖起来,心情也好了起来,开始注意起自己的形象。他先是找剃头师傅剪了个大分头,后来又弄了顶礼帽戴上,再后来,不知从哪找来副破了一只镜片的墨镜架在鼻梁上,走在街上,昂头望天,十分神气。憨子感到自己在村里村外已经是一个人物,可小寡妇槐花仍然对他不理不睬。这令憨子既生气又无奈。但他仍然不厌其烦地往槐花家跑,找槐花有一搭没一搭说话。

    “槐花,这次催粮一个人十斤咧,我把你的全免了。”憨子斜倚在门框上,说。

    槐花不吭声,只顾忙自己的。

    “槐花,你看,我给你弄来几束丝线。”憨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团五颜六色的丝线。

    槐花的女红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尤其是花儿绣得漂亮。好多日子槐花没绣过花儿了,听说丝线,她本能地望了一眼。

    “这可是我从好主家偷来的,送给你吧。”憨子说着,就往槐花怀里塞。

    槐花“啪”地一下把他的手打开,说:“去,狗腿子的东西,我不要!”

    “咳!甭狗腿子长、狗腿子短的,多难听啊。槐花,这年头混到这地步不容易,人吃饱了比啥都强!”憨子一边说,一边往槐花身边蹭。

    “一边去,没看见我在忙着吗?”槐花呵斥道。

    “嘿嘿,嘿嘿,四维都死这么长时间了,你一个人…….”

     “你到底走不走?你不走,我走!”槐花摔门而出,把个憨子孤零零地落在家里。

    槐花来到我们家,看见奶奶,叫了声:“大嫂!”便掩面而泣。

    “槐花,你哭啥,是不是憨子欺负你了?”奶奶问。槐花仍哭而不答。奶奶骂道:“这个天杀的憨子,非让你大哥收拾他不可!”

    奶奶陡然感觉到一阵恶心,撇开槐花吐起来。

    “嫂子!嫂子你咋了?”槐花止了哭,抓住奶奶的手,摇着问。

    “不碍事。”奶奶含泪冲她笑笑,叹口气说,“兵荒马乱的,大人都吃不饱,还要添一张嘴。”

    “啊!大嫂,你有喜了!你有喜了!”槐花兴奋地叫起来。

    还未等爷爷教训憨子,前清遗老就把憨子骂了顿:“憨子,你这个畜驴子东西你,再敢招惹槐花,我打折你的腿!”

    “哟嗬,就这死人坯子,还想打我?前清遗老,咱村里到现在还差十石粮呢,我都没找你要,就因为一个小寡妇,你就想打折我的腿?好!现在就将那十石粮给我,孙总司令等着用呢!”憨子不依不饶,反倒催征起粮食来。

    “你看咱村里谁家有粮,你自己弄去!”前清遗老愤愤地说。

    “我弄去?我弄去要你这个保长干啥?”憨子自持有二方面军撑腰,有持无恐地说,“我不管你咋去弄,天黑前非得缴十石粮不可,要不,等着挨打!”

    “随你的便!”冷冷地抛下一句话,前清遗老气冲冲地走了。

    前清遗老的悲剧在于他没把憨子看在眼里,当成一回事。二方面军来后,许多地痞流氓都象憨子一样成为二方面军的走卒,拉大旗做虎皮,到处招摇撞骗。他们今天拉夫,明天砍树,后天催粮,天天围着村长、保长要东要西。前清遗老尚来看不起憨子,只说他扫帚疙瘩顶个帽――装人,仗着二方面军的势,狐假虎威,根本闹不出大名堂。当憨子带着两个二方面军士兵来村里找他时,前清遗老才意识到事态严重。

    “郝保长,你村的十石粮食已经欠三天了,这是最后一天,你弄到了吗?”憨子走进前清遗老家,一屁股坐在树墩上,翘起二郎腿,挑衅地问。

    面对憨子的蛮横,前清遗老气不打一处来,破口骂道:“你这个畜驴子东西,你都睁开眼看看,村里人都饿成啥了!你只知道填饱你的屁眼子,乡里乡亲的死活你管不管你?”

    前清遗老愈说愈气,叉开五指扇去。憨子躲闪不及,脸上立刻现出几道血印。

    憨子跳起来,叫道:“好你个死老头子,敢打俺咧!打俺就是打孙总司令咧!反了!这还得了,把他押到司令部去!”

    两个士兵看憨子挨打,只在一旁观望偷笑,并不动弹。憨子急了,哀求道:“哎呀,我的爷!让你俩来是为俺撑腰咧,反来看俺的笑话。军粮征不来,俺也不管了,看你们咋回去交差!”

    士兵笑道:“你他妈的不憨呐,咋就叫你憨子咧?我看你是老母猪吃屎――面憨心里囫囵。”继而,摘下大枪,对前清遗老说,“你抗粮不缴,打骂催征队员,走,跟我们走一趟!”

    前清遗老头一扬说:“走就走!村里没粮,又不是我不缴,你们还能吃了我!”

    村里人闻讯,齐来说情,拉着前清遗老不让走。几个气红眼的人,早已给了憨子一顿拳脚。一个二方面兵见状,冲天开了一枪。

    “我们在执行命令,哪个再敢阻拦,就打死哪个!”

    村里人傻了眼,面面相觑,无计可施。

    前清遗老说:“大家回去吧,我到八公桥给他们说清楚就回来。二方面军咋了,二方面军也得讲道理呀!”

    爷爷从八公桥干活回来才知道前清遗老被带走,当时就急了眼,梗起脖子对奶奶嚷:“你们让他去八公桥,不是送死吗?我在工地上听说,外面因为催粮伤了好几条人命了,他这一去肯定凶多吉少!”

    全村人在为前清遗老的担心中惴惴不安地度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爷爷就赶往八公桥,打听前清遗老的消息。吊桥还没有放,爷爷他们急得踮着脚尖往寨里面观望。吊桥放下来,爷爷他们迫不及待地往里冲,迎面碰见郭连标推着独轮车走出来,叫住爷爷。爷爷看时,独轮车上的人正是前清遗老,不由惊出一头冷汗。

    “连标,大哥咋了?”爷爷急切地问。

    郭连标不回答,只管推车向前走。爷爷等人也都跟了上去。

    离开吊桥,走出好远一截,郭连标停下来,说:“快点儿看看吧,人怕是不中用了!”

    爷爷掀开床单,才发现前清遗老皮开肉绽,遍体鳞伤,长衫沾满黑色的血污。

    “大哥,大哥!”

    前清遗老睁眼看着爷爷,嘴巴张了张,却没能说出话。

    “连标,这到底是咋回事?”

    郭连标叹口气说:“这些天,因为催粮天天有人挨打,也不知打死了多少人了!昨天夜里,又听到打人。三更时分,听到有人被拖出来扔到大街上。我避开哨兵上前一看,扔出来的三个人俩都死了,只有前清遗老还活着。我就把他背回了家……”

    爷爷陡然感到喉咙里象塞了一团棉花,喘不过气来,哽咽得难受。抬头望天,天灰蒙蒙的,布满乌云,没有太阳,只有窒息和压抑。爷爷一跺脚,两行泪水潸然落下。

    爷爷从郭连标手中接过车,把前清遗老推回家。

    村里人闻讯,都来探望。前清遗老家屋内屋外聚满了人。人们有的哀声叹气,有的默默垂泪。悲伤的气氛笼罩了全村。

    前清遗老躺在床上,处于深度昏迷状态。中午时分,前清遗老醒过来,望望屋里边的人,仰天垂泪,叫道:

   “人心不古,虎狼当道,何如大清盛世?!……”

    爷爷含泪劝道:“大哥,歇歇吧,歇歇就会好的。”

    “朗朗乾坤,岂容妖魔起舞?浩浩江山,自有英雄正气!”前清遗老悲愤地呼叫着,继而抓住爷爷的手,说,“大兄弟,我是不中了。是汉奸二方面打死的我。等打走了日本鬼子和二方面,千万要在我坟前烧张纸,告诉我一声。我在九泉之下就安心了!”

    “大哥,你会活着看到日本鬼子跟二方面垮台那一天的!”爷爷安慰说。

    前清遗老再次陷入昏迷。他时而醒过来,时而昏过去,断断续续,捱到日头偏西,气绝身亡。

    前清遗老一死,村里人哭声动天。爷爷劝住大家,说:“大哥是为咱们全村人死的,全村人都要为他披麻戴孝。今夜,大家就到十字路口为他送盘缠!”

    送盘缠是当地追悼亡者的大礼之一。吃过晚饭,大家来到前清遗老家,把前清遗老的遗物放在一张罗圈椅上,把灵位用八仙桌抬到村头的十字路口,供奉起来。全村男女手执哭丧棒,按辈分跪在灵前,等待为前清遗老送盘缠。

    按秩序,前清遗老的儿子、儿媳及孙儿辈一一送完,轮到亲邻来送。槐花跑到司仪跟前,哭着说:“大哥是为我死的,还是我先送吧。”

    司仪望望村人。全村人肃穆而跪,神情凝重。司仪点点头,说:“本不该你先送,既然全村人都没意见,你就先送他老人家一程吧。”

    槐花答应着,来到灵前磕了头,哭着说:“大哥,我来送你来了!”接着,槐花念出一段传统的盘缠辞:

    送你一里又一里,

    送你西天去休息。

    西天本是神仙地,

    金童玉女伺候你。

 

    送你一山又一山,

    送你西天去登仙。

    西天有个雷音寺,

    八百童子把你参。

    轮到爷爷。爷爷在前清遗老灵前磕了三个响头,说:“大哥,我也送你一程!

   送你一湾又一湾,

    修成正果去登天。

    搬来天兵八百万,

    消灭汉奸二方面!”

    全村人随着爷爷一齐哭喊:

   搬来天兵八百万,

    消灭汉奸二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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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家无戒 评论 (评论时间2010-01-08 11:40:00)  
特殊的年代特殊的故事![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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