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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覆(组诗)

◎董燕

1．

沉默。沉默

没有比沉默更有力量的语词

风，什么也不说

夜假装睡着了

一个屋子死寂

另一个屋子

用毒药搅拌美酒

那些浮起的泡泡

一种叫做二氧化碳的东西

只构成空气的一小部分

它可以让火止熄

却无法让碳

变成虚无

2．

碳，用朴实说着奢华

用热燃加速着运动

乐于被欲念围包

不管火源的方向

一种燃烧

释放本能的全部

把安谧的夜

撕得狰狞

说着欢歌

说着最远古的冲动

复制酒般甜辣的话语

从一个唇舌

到另一个耳边

这出戏提前结束

人们掌声不断

而梦，早已离场

3．

大火，烧毁所有的街路

连同脑子一起坏掉

电路板，硅晶体，中央处理器全都锈死

心，一遍遍启机一次次登录

没有网络通连

没有消息让信念活转

沾满蜜糖的字词

还做着记号

就着泪水，和所有的结局一同吞咽

成昨夜的交响

今晨的雷轰

成誓言的颠覆

与背叛

梦，逃离乌鸦满天的城

独自流浪

4．

可以了。谎言说了千遍

还是散发谎言的腥咸

一种发霉的辩解

如藏满苍蝇的米饭

这个季节，已经背弃原有的光鲜

谁还在南山放马

谁在细数昨日的流岚

花儿张嘴狞笑，扭动臀的剩余

被魔鬼带往四处

果实，打着诱惑的旗

将放纵，挂满背囊

5．

从此，我们分离

狂风来得这样早，这样冷冰

吹折了萌芽的小草

让梦，跌进漫无边际的深海

泪水从哽咽开始

这个秋，有太多的斑斓

把爱的尽头写成恨

让情的诗篇蘸满无情

把结束写成开始

如不曾撞碰的星球

偶然相遇的你我

困在大路的两边

6．

一个路口，演绎太多的场景

叶子和叶子抚肩而过

树，摇摆肥胖的头

独自舞蹈

树上的窝巢已经太多

树根不得不伸展更多的枝脉

让须爪，牢牢抓紧大地

大地呻吟，苦痛张变形的脸

已经没有药了

店铺的霓虹还在闪烁

7．

梦很累了。睡在冬晚

星星的怀里

保洁工开始上场

把有毒的肠胃反复清理

水来，水去

填满，扬翻

洁净的，脏污的

留在墙上的肥皂沫

像张张丑陋的脸

和哭泣的泪痕

笑声不断。谁已沐完出浴

谁还沉在水里              

8．

这是一杯毒酒。你知道

我也知道

目光，紧握刀锋的阴冷

命令一声接着一声

喝下去

寒光频闪

诠释绝望的内涵

瓶颈相交的刹那

如久违的拥抱

也像两个绅士

轻轻拍着肩膀，说着

你好

梦，独坐季节的风口

话语说给一个人听

9．

太多的情景上演

推开窗，就看到心

挂在门外

已被风干

沾满绝望

欢笑一波波传来

歌唱也有

快乐，独自老去

衣服。床铺。笔记本

轮番说着故事

皮箱已慢慢褪色

红靴踩踏的印迹

指向虚空

2009。11。29晨于辽宁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