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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判传奇》•壹至叁拾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访问量:5136        作者:羽砚        发布:羽砚        首发时间:2014-07-21 19:29:31
关键词:中国诗赋网
编语:

 

【一】•奇案判之审虎记
  且说大唐太宗贞观初年,长举县的县令,名唤柳魁,字智感,原本是山西河东郡人。后因出仕,故举家迁往长举县内居住。此人为官清正廉洁,秉公执法,爱民如子。更因其政绩显著,万民称赞,所以深受,当时及后世百姓的爱戴与尊崇。
  在柳智感还未出生以前,其父柳忠与其母林氏绣娘夫妻二人,平日里为人忠厚老实,且又异常的谦逊和善。但早已年过四十,却始终无有子嗣。为此夫妇二人,平日里虔诚信佛,多行善事善举,并念诵《妙法莲华经》,日日不辍。
  在大隋开皇五年,年初二月。偶有一日夜里,夫妇二人共得一梦。只见梦中金光万道,文昌帝君于虚空之中端坐。众文人贤士打扮的神明,排列两边,四周彩云盘旋。
 此时文昌帝君,向这梦中的柳氏夫妇二人,开口言道:“汝等柳氏夫妇二人,平素心存仁厚,广行诸善,礼敬三宝,其功德莫可能量。今特奉玉皇大帝及观音大士之命,赐汝二人一子,以示褒奖。魁星座前听命,应劫下凡孝养二老,不得有误。”
 与此同时,竟又传来一声音回言道:“属下在,属下谨遵帝君法旨。”随即在梦中,便见一道红光,直向柳林氏肚腹扑来。而在那红光之中,竟隐约看见有一,面目狰狞且金身青面,赤发环眼并头长两角,右手持握朱笔,左手托得墨斗,右脚踩踏鳌鱼,左脚扬起后踢其上并有北斗七星印记之人。
 此人便就是魁星爷,虽然一副鬼魅奇丑的模样。但其心地慈悲,才华盖世,并主掌文运。凡世间文人科举与官禄,皆由魁星点斗,方可独占鳌头。
 却说还于梦中,与此同时,再看那文昌帝君,在其正上方,七彩祥云之中。竟然突显,观音大士真容,只见这菩萨白衣飘飘,慈眉善目,左手中怀抱一子,其右手轻甩拂尘。脚踏粉红莲台,微笑着飘然而来。
  梦境至此,柳氏夫妇二人,忽然一同惊醒过来。随后便怀胎十月,在当年的腊月初八这一日,便诞下了这柳智感。因梦中奇境,其父柳忠,便为其取名唤作柳魁。此后又于在其弱冠之年,为其取字,唤作智感。
 待柳智感,于二十岁弱冠这一年,其父母二老,便为其娶得郑氏梅娘为妻。但若说起这郑氏梅娘的父亲,便就是与柳父曾结拜过的异性兄弟郑毅。经双方父母撮合,原本从小就青梅竹马的两个人,终于成为了夫妻,自此结为连理。之后育有一女三子,其分别是长女柳语嫣,长子柳风,次子柳臣,三子柳毅。
  单说这柳智感,自小就聪颖过人。且自幼习文练武,才华横溢,武艺超群。在其五岁之时,便可识文断字。一十五岁,通读四书五经;一十六岁,被当地地方官员,举为孝廉;一十七岁,任太子府监。但只因当时,隋炀帝荒淫无道,朝纲败坏,天下动荡不安。使得无辜万千黎民百姓,深受其苦,饱受其害。
  故而柳智感,便毅然辞官,回到家乡山西河东郡。单为当地的百姓们,占卜、看风水、捉鬼以助民丰。只因柳智感青年时,曾与在其后世,被历代传诵的大唐贤臣魏征,和其唐太宗座下的大国师李淳风,八拜为交。故而也深受其影响,便自然也会一些,道门术数。其次又因,在柳智感一十二岁时,曾在一夜梦中,元神出窍到得天界兜率宫,拜太上道祖老君为师。对此,当时的太上道祖,还特授予柳智感,先天演卦与捉鬼技能。故而从此以后,这甚为年少的柳智感,便就成为了,一名在家修习道法的火居道士。
  此后,一直到大唐贞观元年,这一年柳智感四十二岁。因受义兄魏征的举荐,故而才得到,唐太宗李世民的赏识,被任命为长举县县令。让人欣慰的是,柳智感在任期间,使得当地的百姓,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而这些善良的黎民百姓们,都将廉洁的柳大人,视若慈父一般。
  但若说起这柳智感,同魏征和李淳风的结拜,也可谓是一段,千古传奇之佳话。当年柳智感二十九岁,魏征三十四岁,而李淳风却只有一十二岁。相差悬殊极大的兄弟三人,只因志同道合,同有安国富民之愿,精忠仁义之想,于是便就凑在了一起。三人相约在魏征家中,魏府之内祠堂旁,有一供奉关圣帝君的神阁。三人同跪于关圣帝君神像之前,便就结拜成了异性兄弟。
  当日兄弟三人,双手各拈清香三柱,虔诚恭敬的跪在关圣帝君神像面前。全都意气奋发,激动万分的齐声言道:“今我兄弟三人,在关圣大帝神像面前,愿结为异性兄弟。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可同年同月同日死。秉承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之志,愿关圣大帝神威督查见证。倘若有违此誓,天人共唾。今我兄弟三人,虔诚拜上。”随后在神像面前,三人各自,连叩了九个响头。自此以后,这兄弟三人,便推心置腹,深交莫逆,甚是手足情深。
  再说自从唐太宗,任命柳智感,出任长举县县令以来。柳大人殚精竭力,为官清廉,刚正不阿,不畏权贵,惩奸除恶。故而深受万民之爱戴,百姓们将其奉若神明,都尊称柳大人为柳青天或柳府君。
  然而再说这柳智感柳大人,于平素日常生活之时,其穿着饮食是异常的艰苦朴素。其自打出生之后,便就未动过荤腥,始终茹素终生。平日里所吃的大多就是一些,萝卜、青菜、豆腐之类的简单菜品及各类五谷杂粮。
  而其穿着则更是异常朴素,但却不失甚是一副威严肃穆的样子。只见其在日常之时,身着一袭蓝灰粗布大长袍,或一袭灰黑粗布长衫,腰系布带,足蹬一双黑布短靴。
  然再言其样貌,则生来异于常人,但却甚是一副英伟雄壮的样貌。只见其身高九尺,肩宽膀圆,发髻盘挽顶插银簪,且又满头暗红长发过肩。环眼怒目,鼻额高耸。一双暗红剑眉直逼双眉正中,眉心之处一颗隐约可见星斗胎记。腮下五缕暗红长须,随风飘逸。其这般从头到脚,从上到下的一身着装与样貌,使人见之便就有无不肃然起敬之感。
  但在其升堂审案之时,则会将自身的一身便装,换成官服与官帽。只见其头戴一顶短翅县令乌纱帽,身着一袭蓝灰锦缎大官袍,腰系宽带,足蹬黑丝皂角靴。甚有一副铁面无私,公事公办之官威。
  虽然自古以来,民间便就有一句谚语,正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但此言若放在柳智感柳大人身上,却始终难以对应。自从其入仕为官以来,便就不曾贪占受贿过一文一毫。只是拿得自己该拿应得的一些俸禄银两,以此养家糊口。不仅如此,而且全家上下老少,平素里全都俭朴渡日,规矩做人。并且全都做到了,视万民百姓苦如己苦,视黎民遭难如己难的同体境界。虽然说这柳府自家,平日的生活也并不宽裕,但还时常周济县内的不少穷苦百姓,并赠粮赠衣。对此长举县内所有的万民百姓,对柳智感及其一家老少,全都甚为尊敬与爱戴。便尊称柳智感柳大人为“府君爷”,而称其妻柳郑氏梅娘为“府君奶”。
  单说就在这,大唐贞观盛世,第一年秋。在柳智感刚刚任职不久的长举县,临近百里之外的云头山上,竟有猛虎为害,常吃食人类及牲畜。
 但最奇怪的是,相传此虎,所伤之人及牲畜,除了是不孝仵逆之子,或不仁不义奸商。剩下的就是一些,恶人所养之畜。
 是凡平常善良之百姓,此虎是动也不动,根本不予伤害。及其所养之牲畜,也不动分毫。对此当时的百姓们,都议论纷纷,口口相传。说此虎,定有灵性,甚至极有可能,是修仙得道的神兽。
  且说某日,有一住本县东坪堡村,叫做陈刘氏的老妇人,前来长举县的县衙大堂告状。为此,还惊动了不少百姓围观。但这陈刘氏,所要告之对象,实在是闻所未闻,竟是一只斑斓猛虎。
 只见此时的柳智感,端坐于县衙大堂之上。待震拍惊堂木,两班衙役齐呼威武后,便开审了此案。
 此时堂上的柳智感,向这堂下所跪的原告,陈刘氏问道:“堂下原告妇人,本县现且问你,你是何方人士。且又为何喊冤,又要状告何人。且与本县一一道来,好待本县,查明案件缘由后,为你做主。”
 再看此时,这跪于大堂之下,早已泪流满面的陈刘氏,向柳智感哭诉道:“呜呜呜,青天柳大人哪,你慈悲,定要为我老妇人做主啊。老妇陈刘氏,本是这长举县,东平堡村人士。只因老妇我育有一子,名唤陈麟,因其父亲死得早,故而抛下我孤儿寡母的勉强度日。可没成想,我儿昨日上午,因去镇里市集打酒,而路过那云头山,竟被一只斑斓猛虎,给活活吞吃了。后经熟人相告,老妇我只捡得,我儿的一只血鞋啊。青天柳大人哪,你定要为我儿伸冤报仇,为我老妇做主啊。”随说着,便再也抑制不住,老来丧子的悲伤之情。
  遂便情不自禁的嚎啕大哭起来,嘴里还不停的念叨哭喊着:“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你让为娘我,可怎么活啊。你怎就忍心,丢下为娘了吗。儿啊,你在哪啊,为娘好想你啊,儿啊,我的麟儿啊。”见此情景,这时堂外,围观的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都为这陈刘氏老来丧子,而感到同情与难过。
  柳智感听到这里,早已深受感动,眼中含着泪,安慰那陈刘氏道:“陈刘氏,你暂且莫要过于伤心。正所谓人死不能复生,还需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万万不可哭坏了身子。你且放心,本县定会为你做主,替你死去的儿子陈麟讨回公道。”
  随后柳智感,又向这堂下的两班衙役言道:“堂下两班衙役听令。”
  此时两班衙役,闻听柳大人欲有吩咐,便全都异口同声的齐声回言道:“属下在,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柳智感回众衙役道:“尔等且随本官,一同前往云头山,擒拿恶虎。”
  这时两班众衙役,齐声言道:“得令。”
  待退堂后,柳智感便携众衙役一行人等,一同奔赴到了云头山。走在前头的柳智感,刚要向那山上攀爬,便听见竟有猛虎的哀嚎狂啸之声。此时众人便立即寻声探找,竟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硕大的斑斓猛虎,被一对兽夹,夹住了两只前爪。
  此虎一见柳智感,正向自己走来,不可思议之事,竟在此时发生了。但见这早已哀嚎力竭的猛虎,竟对柳智感说起了人话,哀求着让柳智感,一定要救它一救。此时随后赶到的众衙役,一行众人皆骇,都觉此事,甚为不可思议。
  此时却听这猛虎,对柳智感言道:“虎民深知,柳大人您仁慈,向来以民为本。今虎民我,受此苦楚,皆因此地山神狭私报复。不容虎民我,在此山中修行,故而特设陷阱,使其防不慎防,才会身受重伤。还望柳大人您,念在上天本有好生之德,救我一救,待日后机缘成熟,定将报答您之大恩,若有所求万死不辞。”
  柳智感此时,便质问这猛虎道:“小小虎民,你可知罪。竟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大开杀戒,吃人食畜。在你眼中,可还有王法吗,还要本县救你,你且说出缘由,要看是否得当。你且道来,待本县听后,再做论断。”
  猛虎回言道:“柳大人哪,您有所不知。虎民我并非一般凡虎,乃是在这云头山顶猛虎洞中,已然修炼五百余载的虎仙。方才您所言说的,吃人食畜一事,且容虎民与苦主当堂对质。但且不知,柳大人您,意下如何。”
  柳智感听此,便沉思了一会儿,随即回言道:“也罢,且待本县,回府升堂,问个清楚。来人哪,将这猛虎绑了,押回府衙候审。”
  于是就这样,周围一众的衙役们,一听柳智感此语。便急忙全都上前,先将那一对兽夹,为猛虎取下。随后又以临来携带的绳索,将其捆绑好,另用同样临来之时,所携的横杠横穿过绳索,便将这猛虎抬回了府衙。
  待回到县衙后,柳智感先派两名衙役,到县内的医馆,请来了一位大夫,为那猛虎虎仙诊治。随后并又为其,奉上了饮水及饭食。待第二日清晨,天刚朦朦亮之际,便升堂审理了此案。原告陈刘氏,被告斑斓猛虎,一应全都传到了大堂之上,且都跪在了堂下。
  却见此时,这柳智感端坐于大堂之上。待震拍惊堂木,两班衙役齐呼威武后,便开审了此案。
  此时柳智感,向这堂下所跪的猛虎喝问道:“堂下被告猛虎,本县现且问你。你是出于何因,才将这堂下原告,陈刘氏之独子陈麟,予以活活吞食的。且速与本县从实招来,不得有丝毫隐瞒。”
  闻此,这时的猛虎,向柳智感回言道:“回柳大人的话,虎民我,本为那云头山顶猛虎洞中,一位修行五百余年的虎仙。只因从当防土地正神及司命灶神口中得知,那该死天杀的陈麟,平时对其双亲,过于忤逆不孝。其父陈东强,就是因为劝阻他,不要在酗酒如命,而被陈麟用菜刀活活砍死的。除此之外,平日里,那陈麟又对娘亲陈刘氏,非打即骂。如此大逆不道,人神共愤,罪恶滔天之人,岂不该死。又因这陈麟的前世,本一猎人,曾杀我一子,此仇岂能不报,因果怎会讹差。故而虎民我,一是为了报仇,二是为了替天行道,于是便就活吞了他。另外虎民我,还有当防城隍,所赐的“讨命令牌”,若柳大人不信的话,自可亲自查看。看虎民我,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随说着,只见这时的猛虎,便从虎口之中,吐出了一块,正面书有“城隍令”,反面写有“讨命牌”的铜质方牌。但见此时,这猛虎又用嘴一吹,此令便飘然带起一缕金光,顿时就飞到了,公堂案几之上。
  单说就在这猛虎,吐完令牌之后,接着又言道:“此般只为,惩治那陈麟的忤逆败德。至于那些,被虎民我所吃之牲畜,皆因其各自的主人,都是一些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加之此些畜生,在过去世时,都曾欠下虎民我的命债,故而才逐一讨还,将其全都吞吃掉,以了前业。敢问柳大人,如此这般,不知虎民我还何罪之有。还望柳大人明察秋毫,以还虎民我一个公道。”
  再看这时的柳智感,顺手拿起此令,待仔细的端详一番后,一见果然是“城隍令”。随即便又向这陈刘氏,质问起来。
  但见此时,端坐于大堂之上的柳智感,向这堂下所跪的原告陈刘氏质问道:“堂下原告陈刘氏,本县现且问你。这被告猛虎之言,可否属实。你那死去的独子陈麟,可曾因其父劝阻不要饮酒,而被他用刀砍死。”
  此时再看那跪于堂下的原告陈刘氏,一见此事再也难以隐瞒,便默然点头哭泣了起来。
  待此般查问后,事情的原委,果然如猛虎所说。那该死的逆子陈麟,真的是因酗酒无度,其父劝阻,而心生愤恨。便用家里厨房的菜刀,活活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陈东强。而其母陈刘氏,因已失去丈夫,怕再失去儿子,于是就替这孽障,隐瞒下了,如此大逆不道的弑父大罪。如此一来,才会有日后,遭猛虎活活吞食的报应。
  案件到此,终于明朗,此时柳智感便当堂做出了判决。念陈刘氏年老无依,替儿瞒罪,事出有因,其情可悯,情有可原,便不予深加追究。另又因猛虎吃人,而导致陈刘氏,年老孤苦无依。故而判定这被告猛虎虎仙,自此成为陈刘氏义子,需妥善侍奉终老。待陈刘氏百年后,再准其虎仙归山修行,以待来日,修成正果,造福苍生。
  于是就这样,又过了近三余月后。这陈刘氏,因思念其夫与那不孝子陈麟过甚,而医药无效,不幸病故。
 在这三余月的日子里,这虎仙为了侍奉义母陈刘氏方便,便幻化成了,一位白面书生的样貌。尽其所能的孝养着,其义母陈刘氏,日夜不离的陪伴在侧。此间,并还将自己,修炼五百余年的元神丹,名曰元牝珠。自口中吐出,拿来为其义母陈刘氏医病续命。但只因心病难医,更加之早已病入膏肓,纵是大罗神仙,亦是素手无策。
 故而最终,还是没能救得其母。致使这陈刘氏,在一日清晨,吃过最后一餐饭食后,忽然吐血不止,随即绝气身亡。在处理完其义母陈刘氏,一系列身后事之后。这虎仙便于一日午后,在这陈宅的院落之内,脚踏虚空,步步生云,随即便一跃飞起,驾乘着五彩祥云,直奔自己的修行故地,云头山顶猛虎洞而来。
 自此便又开始了,这虎仙修成正果前的一段修行生涯。直到由此大半年后的某一日,终于机缘成熟,已然修成正果的虎仙,才再一次,与柳智感相逢。
  单说时如流水日月如梭,转眼间便就到了贞观第二年春。此时此刻,在这长举县当地,竟然遭受了,几十年都难得一遇的洪涝水灾。对此身为长举县县令的柳智感,一时间心急如焚,甚是忐忑不安。更多的是担心,百姓万民的人身安全,与此次灾患,所造成的一系列经济损失。鉴于此种情形,经柳智感一番明察暗访后,终于详细得知了,此次灾患的缘由。
  原来此次,这甚为浩大的洪涝水灾,竟是一条蛟蛇精魅作怪。为了灭除此妖,柳智感便以火居道士的身份,在这县城外东河岸边,设立起了一座法坛。而自身则穿起一件蓝底八卦道袍,头戴道冠,足蹬黑丝皂角靴,立时登坛作法。这时县内当地的黎民百姓,及衙役、官差们,全都在这法坛四周边上,目不转睛,屏气凝神的观看着。都想亲眼证实一下,这柳智感柳大人,是如何作法降妖,斩鬼除怪的。另外在这河中,到底有没有,那所谓的蛟蛇精魅。
  再看这时的柳智感,在那法坛之上,经过了一番,燃香祈请,礼拜之后。随即便见这柳智感,在其左手,持握桃木长剑,而口中,则含朱砂酒。待用法坛之上的烛火,点燃了剑端的三道神符后,便自口中将那朱砂酒,喷向了剑端的三道神符。随即又见,右手掐诀,自口中念起符咒来。只见这时,柳智感左手握持桃木剑,其剑端的三道神符,刚刚燃毕。
 竟见在那法坛,东南方的虚空中,突然狂啸着飞奔来,一吊睛斑斓猛虎。
 只见此虎,一边飞奔着,一边自口中用隆隆的声音,向柳智感说道:“大魁星君莫急,且待本神替您,降那妖魔。”随说着,便直接向着水中奔去,不待眨眼之时,岸上围观的人们,便看见水面鲜红一片,自小到大,缓缓铺开。恰在此时,竟有一条,两丈余长的蛟蛇尸体,慢慢的自水底,浮了上来。身上斑斑伤痕及血迹,清晰可见,周身血肉模糊,甚为可怖。
  随后又见此虎,竟从水中猛然飞冲上来。顺势狂奔咆哮着,四足连踏朵朵祥云,直奔虚空,风驰电掣般的腾云而去。原来此次这灭妖的猛虎,不是其他凡虎,而正是半年前,柳智感所审的“猛虎吃人案”中的那位虎仙。但此时,已然修成正果,成为了虎神,并被后世之人,尊称其为“虎爷”。
 只因当初,柳智感公平断案后,又让这虎仙,重回山林修真。此后没多久,这虎仙便被天界的天师张道陵所看重,随即便被收为了座骑,进而修成正果,飞升成神。待这虎神载乘着张天师,腾云步入大罗天宫后,便被凌霄宝殿之上正在上朝的,三界至尊至圣“玄穹高上玉皇大帝”,下旨钦封为“真元善果虎族灵应驱魔真君大元帅”,简称“虎神伏魔将军”,民间俗称“虎神爷”或“虎爷”。
  并又另赐法宝神兵利器,名曰“上古轩辕神斧”。此宝本为女娲娘娘,补天所剩五色仙石提炼锻打而成。是由女娲娘娘座下大护法,螣蛇将军费尽三百年的光阴,才于昆仑山顶女娲神宫旁的岩浆池内,将其反复锻打近万余次而成。此轩辕神斧净重三千三百三十三斤,呈金黄色,斧刃凝聚五色玄光,其素能斩妖除魔,降鬼弑怪;又可镇宅驱煞,招祥纳福。
  而再说,虎神爷此番下凡,帮助柳智感灭妖的目的很明显。一来是奉了,张天师的派令。二来是为报柳智感,当初对他的活命之恩。
  却说此时,一见这蛟蛇妖,已被虎神爷灭掉。顿时所有的黎民百姓,及众衙役、官差,全都是一片欢呼雀跃。与此同时,则对柳智感柳大人,是更加的无比尊崇与爱戴。
【二】•惩奸判之灵蛇有泪
  且说自从那蛟蛇妖,被柳智感请来的虎神爷,灭掉之后不久。在这长举县当地,又有百姓遭殃,并且深受其害,因此还导致被害百姓,家破人亡,阴阳永隔。但若说起这苦主,本是一对未婚的佳偶,本是天作之合的一对伉俪,从此阴阳殊途,天人永隔。也因此而导致,此事一时间,便在黎民百姓中,闹得是沸沸扬扬。所有人都为这一对受害者,都感道愤愤不平,并且甚为难过与惋惜。
  原来事情的起因,原本是这样的。在这长举县当地,有一名唤高伟达的人,本是此县一霸,当地人称高爷。平日里又与他那,在京城长安做吏部尚书的亲姐夫,其亲姐高伟芳的丈夫刘晨江,狼狈为奸,坏事做尽。趁着官势,没少在这长举县,贪赃枉法,抢男霸女,残害无辜。真可称得上是缺德做损,丧尽天良,实该天打雷劈,断子绝孙。
  偶有一日下午,这恶霸高伟达,便带着一帮家丁,手内轻摇着纸扇,甚是跋扈嚣张、无所世事的上街闲玩胡混。忽在人群中,见有一年方二十左右岁的妙龄女子,便欲上前轻薄。
  只见此女的样貌,真可谓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貌若仙娥,犹如出水芙蓉一般。只见她乌黑的长发高高盘起,发髻之上还插有一只翠绿色的玉凤簪。凤尾的流苏,宛如垂柳,在举手投足间,摇摇曳曳,映衬在犹如白玉般的瓜子脸上。修长的眉毛下,一对双眸闪烁如星,双眉间有一朱红色美人痣,作为点缀。小巧的葱鼻,恰到好处的搭配着,一张小巧的嘴巴。微微上翘的嘴角,秀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秀,如此美貌绝伦,简直不带一点人间烟火。真可谓是,活脱脱的一位仙子临凡。上身穿白底嵌花的小袄,下身穿葱绿色的百褶裙。从上到下,一番仔细打量过后,再一看这女子,长得真可谓是羞煞嫦娥赛过西施,貌比貂蝉美若昭君。简直一副超凡脱俗,人间难觅的美貌,简直真的是别提有多美了。
  其实此女子不是别人,而正是这长举县内,赫赫有名的名医,人称赛华佗的蓝佑黄的掌上明珠蓝玉儿,现年正好年满一十八岁。恰逢这一日,因其父在自家药铺“济民堂”,给人诊病之时,所需入药的黄芩,一时间竟然不够了。便叫自己的宝贝女儿,去往别家邻近的药铺匀回一些。
  可谁曾想,这好色成性的高伟达,此时已然看上了这蓝玉儿的美貌。便走上前来,走到蓝玉儿跟前,伸出摇晃纸扇的右手,挡在前方拦住了去路,耍起了无赖。
 还竟恬不知耻的对蓝玉儿说道:“好漂亮的小女子,这是要到哪里去儿,去会情郎吗。依本爷看,还是不要去了,就让本爷来陪陪你吧。”
  说着便上前,对蓝玉儿动手动脚起来,嘴里还在屡出恶言:“别害怕我的小娘子,陪高爷我乐呵乐呵嘛,害什么羞啊。来来来,快让高爷我亲一个。亲一个嘛,就亲一个,来嘛我的小美人,别不好意思。”
  话还没等说完,便用手捏住蓝玉儿的下巴,撅着嘴眯着眼,直朝蓝玉儿的玉脸亲去。十足一副,放荡无耻,卑鄙下流的样子。
  蓝玉儿见此,实在忍无可忍。便甩开那高伟达的手,随即狠狠的掴了他一个嘴巴。并随口,向这高伟达气愤的骂道:“好一无耻之徒,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女子。你还有王法吗,我看你简直是无法无天。”
  只因这一嘴巴打的太重,那高伟达捂着嘴,愣了有一阵。然后怒吼道:“好你个贱人,竟敢打你本大爷我。王法,什么狗屁王法,老子就是天,老子就是地,在这长举县内,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就是王法。跟我讲王法,你也太天真了,我看你是活腻了。小的们,来呀,把这贱人给我绑了。带回府中,让高爷我,好好教教她,什么才叫真正的王法。”随说着话音刚落,这无援无助的蓝玉儿,便就被高伟达手下的一众家丁,连捆带绑的拖进了高府。并随即将她,关进了高伟达的寝室之内。此时只见这衣冠禽兽高伟达,满脸淫笑着,直朝还被绑着的蓝玉儿走来,准备予以施暴。
  最终这可怜的蓝玉儿,在这情急之下,为守贞操受辱不过,而咬舌自尽了。一见蓝玉儿已然死了,这时的恶贼高伟达,一时间也乱了阵脚。便急忙命几个家丁恶奴,趁着当天夜里,月黑风高之时。便将这蓝玉儿的尸体,装进一麻袋之内,抬着抛到了,临近山中的荒草丛中。
  此事说来也巧,就在这一众家丁恶奴,匆忙的抛尸之际。竟被一位砍柴晚归的老者赵老爹撞见,见此赵老爹急忙躲在了一颗大树的后头,仔细看着。待这一众家丁恶奴,走了以后,赵老爹急忙走上前去,待打开麻袋,一看这死尸,竟然认得。竟会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赛华佗蓝佑黄的女儿。
  原来这赵老爹于半年前,曾患过疟疾,但因到这“济民堂”经蓝佑黄诊治而痊愈了。故而从此以后,一向为人厚道率直的赵老爹,便就将这赛华佗蓝佑黄,视如救命恩人一般。
  见此,这时的赵老爹,随即二话不说,立即丢下自己所砍的木柴。于是便踉踉跄跄,一路狂奔,气喘吁吁地,来到了“济民堂”药铺,将此事告知了蓝氏夫妇二人。
  可恰逢此日,这赛华佗蓝佑黄的义子;同时也是那蓝玉儿,从小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佘浩天,因外出到临县出诊,故而未在家中。此时正忙于为人诊病的佘浩天,还并不知晓,自己的未婚妻蓝玉儿,已然遭遇不测,香消玉殒。
  再说待这蓝氏夫妇二老,于赵老爹的引领下,携一众学徒、家丁,急忙跑到那山上,将女儿蓝玉儿的尸体抬回来,放于厅堂的案板上以后。这时的蓝氏二老,因痛失爱女,便双双嚎啕大哭起来。此般场景真可是,痛彻心扉,肝肠寸断。
  只听得这时的蓝玉儿母亲,蓝田氏趴在女儿的尸身之上,不停地用双手紧紧抓握摇晃着。并于口中撕心裂肺的嚎哭道:“玉儿啊,我的女儿啊,白日时你还好好的,怎么现时你就撇下为娘走了。我的儿啊,你叫为娘的可怎么活啊。玉儿啊,我的女儿啊,你可把为娘的心都疼碎了,我的儿啊。”随哭嚎着,竟从口中吐出了一大口鲜血,随即便倒地昏厥了过去。
  与此同时再看这,厅堂屋内的一众学徒、家丁,也在为这蓝玉儿的突然死去,而难过哭泣,全都甚为伤心及惋惜怜悯不已。一见老夫人已然昏厥过去,这时的两名随侍丫鬟,便急忙近前将这蓝田氏扶起并扶到了后唐寝室之中,并将这老夫人安躺在了床上。见此,这时的蓝佑黄,便急忙以银针过穴之法,为这蓝田氏施针。随即在施针治疗后,这蓝田氏方才慢慢苏醒了过来。
  虽然如此,但随即仅在当夜的后半夜,这蓝玉儿的母亲蓝田氏,便又在这寝室之内和厅堂之中,连续哭得昏死过去七次。但都幸被蓝佑黄,一次又一次的以银针施救了过来。
  此时的蓝氏二老,望着那死去女儿蓝玉儿的尸体,全都泪血参半心如刀割。此时的他们,绝望了,彻底绝望了。只因这蓝氏二老,惟有这一位独生宝贝女儿蓝玉儿,但如今已然死去,此般还有什么盼头。
  待次日清晨,佘浩天出诊回来后,一见眼前的情景,顿如五雷轰顶,心如刀绞,泪如泉涌,大声痛哭起来。此时这蓝玉儿的尸体,已被安放在了院内,由一众学徒、家丁刚刚搭建好的灵棚内的棺木之中。
  只见这时的佘浩天,站在这棺木旁,自口中向这蓝玉儿的尸身哭喊道:“玉儿啊,你为何如此狠心,撇下浩天我啊。你我不是有婚约在先嘛,你不曾答应要嫁给我的吗。为何你这般狠心,离我而去呀。玉儿啊,我的玉儿啊,你怎会如此死去啊,玉儿啊。”随说着便嚎啕大哭起来,待周围一众的学徒、家丁几经劝慰后。此时的佘浩天,用他那湿润模糊的双眼,紧紧望着眼前棺木里,这蓝玉儿的尸体。呆呆傻傻的暗暗流着泪,回忆着以往,二人从小到大,在一起的朝朝暮暮。是那么的浓情惬意且又铭心刻骨,是那么的温馨甜蜜且又海誓山盟,是那么的恍如昨日且又如梦如幻。
  再说就在随后,将这枉死的蓝玉儿,发丧下葬之后。因丧女之痛,心病难医的蓝氏二老,由于悲伤过度,便相继全都咳血、吐血不止,不出几日,可怜的二老便双双撒手人寰了。
  待佘浩天为这蓝氏义父义母二老,处理完后世,发丧下葬后,便就遣散了这蓝府家中的一众学徒与家丁。自己则在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亲自为自己的义父义母蓝氏二老,及未婚妻蓝玉儿讨个说法。欲要到那赵老爹曾言说眼见的凶手,高伟达府中,理论一番,为这自己的三位至亲讨个公道。
  但与此同时,在这佘浩天的心里,犹如万千虫蚁在咬噬一般。眼见自己心爱不舍的未婚妻蓝玉儿,先是无辜枉死,后又自己的救命恩人,视如己出的义父义母蓝氏二老,忿恨吐血身亡。
  此时的佘浩天,便带着满腔的怨愤与不公,一时怒气难消,满腔怨恨。竟一时冲动,不计后果的于一日清晨,独自一人去那高家找高伟达评理。发誓一定要为自己的未婚妻蓝玉儿,和对自己恩重如山的义父义母讨回个公道。
  但不曾想,原本人单势孤,秀气文弱,手无缚鸡之力的佘浩天连门还没等近前,便就被高府门前的几个家丁予以了一顿暴打。顿时直打得这佘浩天,口吐鲜血,奄奄一息。受此奇耻大辱的他,没办法,只得连滚带爬,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蓝府家中。
 话分两头,但若说起这佘浩天与蓝玉儿,原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天造地设的一对。此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儿时二人就曾戏言,长大后一定要结为连理,共度百年。
  然而要说起这佘浩天的身世,本是极为不幸,更是让人生怜心痛的。
却说这佘浩天的父亲佘梁,原是一位私塾教书先生。但不幸的是,在一次极重的瘟疫中,便身染恶疾早早离世了,当时小佘浩天只有九岁。然而其母白氏金凤,因当年生育佘浩天之时,竟大失血而丧命。就这样,这可怜至极,无依无靠的小佘浩天,便就成了沿街乞讨的孤儿。只因当时这佘家,在此长举县内,无亲无故。故而死了爹娘,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的小佘浩天,只好沿街要饭,乞人怜悯度日。
  恰逢一风雨交加的夜晚,早已饿得虚脱的小佘浩天,踉踉跄跄,迷迷糊糊走到一家名为“济民堂”药铺门前。忽然间体力不支,竟昏死了过去,并倒在了门口的台阶之上。此事说来也巧,正赶上赛华佗蓝佑黄出诊回来,见有一孩童,倒在自家门前。原本心地善良仁厚的蓝佑黄,二话不说,连忙抱起孩子,便就进了家门,并把孩子安排在了自己书房内的床上。待小佘浩天,慢慢苏醒过来以后,蓝佑黄问清了这孩子昏倒的缘由后,便急忙让自己的妻子田氏秀娥,为这小佘浩天做了一些可口的饭食,并为其换上了新鲜干净的衣服。待佘浩天把饭食毕,蓝氏夫妇二人又问起了他的身世。于是这小佘浩天,就将自己家中所遭遇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这蓝氏夫妇二人。
  待这蓝氏夫妇听完后,不由得都流下了同情惋惜的泪水,之后便收下这小佘浩天为义子。闲暇时,蓝佑黄更教他识文练字,并让其在药铺中学徒。
  春去秋来,日月轮转。一转眼,十年的时间如电逝一般,便就过去了。只见此时的佘浩天,已然从原来可怜的小乞丐,而长成了一名,貌比潘安,风度翩翩,文质彬彬并且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你看他身着一袭纯白锦缎大长袍,头扎纶巾,腰系纯白腰带,足蹬黑靴。甚是英俊潇洒,气貌不凡的样子。其才学更是异常出众,什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四书五经,及医理药性,岐黄针灸之术,无不精通。并且全都通达无碍,甚是得心应手。
  期间就在佘浩天一十七岁,蓝玉儿一十六岁,这一年的初春之际。此二人于一日午后,因药铺中闲暇无有太多病人,便在这自家蓝府后院的花园凉亭内,谈情说爱互诉衷肠。这时的二人,全都眼望着前方不远的荷花池,与池塘旁小溪边上,现已成为枯枝的腊梅树。与此同时,已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绵绵细雨。随即这二人,望见眼前的美景,不禁深觉甚有诗情画意。便心有灵犀的共同填词作诗、抚琴和笛起来。
  只见此时的蓝玉儿,端坐于凉亭内的石凳之上,双手轻抚着石桌上的古筝,且又眉目传情的望着佘浩天。而此时的佘浩天,则站于凉亭之内,正在吹奏着一支长笛,并也含情脉脉的望着蓝玉儿。
  此情此景,甚是温馨夺目,且又情深意长。
  就在此时,又见这佘浩天放下口中所吹的长笛。深情的伴着蓝玉儿的琴音,吟唱起了即兴为其爱人蓝玉儿,所作的一首清词来。词牌名为:《清音二十五弦》,名曰:《美人吟》。
  只听得佘浩天于口中吟唱道:
清音第一弦,雪月谁共眠。风萧萧兮,梅绽独寒。曾经,意气奋发傲芳贤。今犹在,冰肌玉颜。
清音第二弦,一梦梦江南。飞花娜舞,细柳芊芊。远望,鸳鸯戏水共悠然。有池塘,莲香弥漫。
清音第三弦,月照水云间。春风缕缕,晓月同观。江上,倩影如梦正当年。同携手,心照不宣。
清音第四弦,云雨绕巫山。神女菁菁,貌若幽兰。正如,仙娥起舞卷珠帘。梦纷飞,醉客千年。
清音第五弦,沧海共桑田。春夏秋冬,经年轮转。多少,往事如梦梦如烟。难忘却,几多寒暖。
清音第六弦,蝶梦醉花间。思绪纷飞,有共舟船。几多,柳岸闻莺共缠绵。现如今,共倚朱阑。
清音第七弦,最是美婵娟。风华绝代,碧玉温娴。问君,可知香菱一笑难。况今朝,同作词篇。
清音第八弦,醉卧西厢苑。雅韵芳钦,一品香兰。疏影,天生丽质傲群凡。若梦中,谁人不怜。
清音第九弦,小溪水潺潺。风吹玉指,琴声抚弹。沉醉,婀娜缱婘袖飘然。轻吟唱,不老神仙。
清音第十弦,望彻此尘寰。温软如玉,唯我玉颜。相守,此生一路手相牵。同甘苦,笑对蓝天。
清音十一弦,春雨润江南。紫衣巷陌,溪水潺潺。可看,露点荷花柳垂悬。芬芳美,蜂蝶正欢。
清音十二弦,翰墨书云天。学海无涯,月照庭轩。莫忘,勤能补拙卓超然。终不负,文著佳篇。
清音十三弦,紫韵最缠绵。露点馨香,唯美诗篇。雕栏,可记万语共千言。念念中,惜此生缘。
清音十四弦,梦语译诗签。落花无尽,相思念间。回眸,倚案凝香望杜鹃。怅惘里,万水千山。
清音十五弦,袅袅步云端。凌波玉颖,翠黛嫣妍。芬芳,一舞霓裳忘尘缘。流年梦,笛伴筝弦。
清音十六弦,幽幽此心兰。丹桂飘香,直至云巅。谁解,大江东去效碧川。风雨中,不改芳颜。
清音十七弦,红装月映帘。雪月风花,似水流年。莫道,往事如烟梦一般。曾留下,几多悲欢。
清音十八弦,又忆小香轩。凭栏一曲,玉指芊芊。心语,欲把豆蔻作筝弦。凤求凰,啼笑姻缘。
清音十九弦,水月月儿弯。无比惬意,漫步花间。洒脱,不为名利总周旋。叹傀儡,一线绳牵。
清音二十弦,春雨润菊园。东篱疏影,雾化江南。香飘,缕缕云风醉不眠。更好似,梦在天边。
清音廿一弦,浮萍人世间。春秋几度,信念依然。当应,乘风破浪百尺干。多行善,莫误华年。
清音廿二弦,今见柳含烟。风雨瑟瑟,多少缠绵。难忘,栀子花开香满园。如今日,秋水长天。
清音廿三弦,春秋几度寒。故园枫色,小雨珊珊。怎奈,清波流水意相牵。拂水袖,聆风云翩。
清音廿四弦,园中百花艳。可堪国色,唯有牡丹。圣谕,百花绽开有独团。可怎奈,傲骨容颜。
清音廿五弦,光阴多荏苒,云飞霞上,梦亦无边。惆怅,一目远望览千山。相思处,泪洒魂牵。
  待佘浩天吟唱完这阙清词后,便又持起长笛吹奏了起来。而此时的蓝玉儿则停下抚琴,自石凳上站起身来,婀娜秀美风姿翩翩的也吟唱起了,自己即兴所作的一首清词。词牌名为:《兰闺十香词》,名曰:《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笔墨纸砚》。
  只听得此时蓝玉儿唱道:
第一香,一曲千山外,天音久绕梁;玉指弦边泪,朱楼绮罗香。琴
第二香,兵马成阵列,楚汉一条江;杀场纵横处,擂鼓炮烟香。棋
第三香,笔似蛟龙卷,甩尾啸苍茫;飘逸灵清美,游走蘸墨香。书
第四香,斑斓七彩展,水墨醉痴狂;花团鸟蝶飞,怡然画中香。画
第五香,浅把心语吟,闲情逸致郎;山河塞外远,琵琶唱念香。诗
第六香,令缀风雨情,亭台小榭廊;婉约溟盈泪,一纸赋签香。词
第七香,一曲霓裳舞,音声更悠扬;把酒当歌时,谁怜此中香。歌
第八香,聊记心中语,莫使泪成行;庭前花开谢,且赋描心香。赋
第九香,一杆豪端梦,呓语著华章;笑看桃花落,春秋古韵香。笔
第十香,浮笙歌一曲,瀚海自翱翔;东君可了意,淡墨彩云香。墨
十一香,心白玉叶铺,任尔吐心藏;多少流年梦,全凭一页香。纸
十二香,水云淡淡霏,一桨入池塘;磨平苦岁月,但看砚雨香。砚
  回头再说,然而在这十年中,蓝氏夫妇二人,待佘浩天犹如亲子一般疼惜爱护,一向视如己出。更将自己唯一独生宝贝女儿蓝玉儿,准备要嫁给佘浩天为妻。
  可没成想,本是婚期已近的两个人,就这样阴阳永隔了。更可恨的是,这蓝玉儿死的是如此之冤。
  想到此处,拖着满身伤痛的佘浩天,由府中便跑到了,蓝玉儿和其义父义母的坟茔前,不由得跪下向天长嚎,失声痛哭起来。
  并于口中哭喊道:“义父、义母、玉儿,请恕浩天无能,不能为你们讨回公道。致使那杀人凶手无耻恶贼高伟达,至今仍还逍遥法外。义父义母,浩天不孝啊,未能为您二老及玉儿伸冤报仇,实在无有颜面,再存活于这世上啊。只因那恶贼高伟达,钱大通天权大压人,浩天实斗不过他啊,也曾本想去那县衙状告于他。可自古皆为一理,官商勾结,狼狈为奸,若浩天去的话,岂不是自投罗网,甚至还会被那恶贼反咬一口。浩天无能啊,义父、义母、玉儿,你们别急,浩天稍后就来陪你们啊。苍天啊,这是为什么,为何总是任由恶人当道,却无好人的活路啊。苍天哪,你睁睁眼吧,你为何如此助纣为虐,善恶不分哪。苍天哪,你为何如此狠心,这般折磨我佘浩天哪,先是生父生母早早离我而去,使我孤苦无依,沿街乞讨。现又义父义母爱妻弃我而亡,使我生不如死。苍天哪,我佘浩天到底做错了什么,前世到底造了什么孽,你要这般惩罚我呀。天哪,你睁睁眼吧,睁睁眼吧。”随说着,随一边嚎啕哭泣着。但就在这时,似乎苍天已然感应到,这佘浩天痛彻心扉的痛,与满腹冤屈的苦。竟在这大晴天,电闪雷鸣的打起了阵阵惊雷,并于雷电之中,屡现五彩炫光。
 随即待佘浩天,在这坟茔前发泄完之后。便辗转又回到了蓝府家中,并来到自己的书房之内,拿起纸笔写下了一首绝笔诗,名曰:《来生共牵缠》。并将其放在了,蓝玉儿生前的闺房之内的案几之上。
 其诗文如下:
只因沧海难为水,独恋清纯两依依。一夜风吹霏雨落,雨在云中沥沥淅。
伤透雨燕凌翔翅,倾心落得泪悲啼。红烛已晚光惨淡,时而忽闪时而迷。
菲花只得对朗月,一份相思一份凄。追忆回眸多恩爱,今朝枝头燕未栖。
多少爱恨何相忘,太多相守且相犀。姻已成梦缘成幻,却盼来生眷朝夕。
当知今生能相聚,相识是缘更珍惜。谁曾可想空成梦,几番甜蜜有分离。
茫茫人海成双对,今生无望盼来期。虽为今生难相伴,也曾脉脉共依依。
不求天长并地久,长天秋水永不息。涓涓有泪洒何处,回忆拥有涑涑滴。
香魂一梦怎长在,阵风阵雨阵何急。桑田如有情丝线,只愿来世能相系。
苍天有情应落泪,地若有意坠涟漪。一路天涯何所惧,海角之巅又何疑。
不畏天荒纷纷散,哪怕地老露疮痍。终要寻此姻缘聚,千生万世永不离。
  随即这佘浩天,便生无所恋的一人独自,走到郊外一深河岸边,只见此河水流湍急。此时再看这佘浩天,竟闭上双眼,直立的倒向了河中,就这样带着满腹的冤屈,投河愤恨而去了。
  就因生前,不能为了自己心爱的蓝玉儿,和有恩于己的义父义母,报得大仇,便极度嗔恨。故而没想到的是,刚刚断气的佘浩天,竟然在水中金光一闪,立马变成了一条,足有丈余长的黄色巨蟒。迅速从河中飞冲上岸,直奔城里的城隍庙大殿,腾云而去。
  且说就在这黄蟒,到得城隍庙大殿之后,便向城隍爷,禀告了自己生前所受的冤屈。和未婚妻蓝玉儿,为守贞洁无辜枉死。及其义父义母蓝氏二老,因极度思女,悲伤过度,吐血咳血而死的实情以后。
  再看此时端坐于大殿之上的城隍爷,由一众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文武判官恭敬围绕着。殿下两旁则站侍着两列,青面獠牙的罗刹鬼卒,各个手中擎枪持戟,看起来是异常的神勇与不可侵犯。但整个场面看起来,则是非常的阴森恐怖,不时还传来,地狱之中罪人受罚的种种哀嚎之声。
  待城隍爷闻听这黄蟒的状告后,顿时暴跳如雷的大怒起来。随即便向这,趴于殿下的黄蟒佘浩天言道:“殿下黄蟒佘浩天,你且莫要担心。不想世间竟有如此恶贼,真是好个孽畜高伟达,竟敢如此草菅人命,为祸人间,着实该受天谴,当下阿鼻地狱。”随说着便又命这黄蟒,到得阳间长举县县衙,状告那该受天杀的高伟达。待县令柳智感接得此案后,自能为其蓝氏一家三口,讨回公道。
  此时端坐于大殿之上的城隍爷,再一次又向这黄蟒言道:“堂下黄蟒佘浩天,你且莫要愁苦。善恶由己造,善恶由己受。阴司的善恶簿,已然记下这恶贼高伟达的此笔黑账,阿鼻地狱之门随时为他而开。你且放心,苍天有眼,定会有公道还于清平。”
  于是就这样,在这黄蟒离开城隍庙的当天夜里,便来到长举县县衙,托梦给柳智感。将那高氏恶贼的罪状,通通的说了一遍。并求柳智感,一定要为他一家四口伸冤。
  待柳智感在梦中,闻得此案经过后,不由得大发雷霆,言说定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但只因原告已死,正所谓死无对证,怕那高伟达抵赖狡辩。于是便承诺黄蟒佘浩天,要以自己的办法,解决此案,定会还其一家人,一个天公地道。
  且再说,就在这柳智感,于梦醒后的第二天夜里,便在自家庭院之中设立起了一座法坛。待其穿着好蓝底八卦道袍,戴好道冠,足蹬一双黑丝皂角靴。经一番燃香祝祷后,便焚化了记述此案原委的一页黄表疏文。只见就在这黄表疏文,刚刚燃尽的同时。在那月朗星稀的夜空中,竟有一全身甲胄,武将打扮的神明,突然周身屡犯金光而显像。原来此神并非别人,而正是那,曾被柳智感于“审虎记”一案救过的虎仙,现在的张天师座骑虎神爷。
  却见此时,这夜空中的虎神,对柳智感躬身抱拳言道:“还望恩公,暂且放心,此事您已禀明玄穹高上玉皇大帝。故而玉帝,才特派本神前来解决此事,一切且看本神,如何收拾那一班恶贼。大魁星君,告辞了,本神去也。”随说着便在一阵金光大显后,这时的虎神爷早已不见了神迹。
  随后并于次日清晨,这虎神便径直,向这凡间驾云而来。身后并还跟随着一众,数百余众的虎子虎孙,竟也全都咆哮着奔向了凡间。
  且说就在刚到次日的天明时分,在这高伟达的家中,便就迎来了一帮不速之客。
  若问此些客人是谁,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竟是那虎神,携其座下八百位虎子虎孙,将这高府的里里外外,全都予以团团围住。什么房上房下,井边灶旁,堂前庭外,一时间,便全都是虎啸狂嚎之声,当时真可谓不是一般的震撼。
  此时不知情的高伟达,还正在与其姐夫刘晨江,在厅堂里喝酒划拳。只听得自家院里,竟有一阵阵的虎啸之声,还很奇怪。这时,又忽听家丁,从屋外跑进来报告说,家里来了老虎。并且还是好几百只,吓得当时就尿了裤子,并且还连滚带爬的钻到了桌子底下。
  而再看其姐夫刘晨江,此时也吓得目瞪口呆,两腿好似筛糠一般。竟也挤到了桌子底下,就这样此两人,便互相蜷缩发抖的拥挤着。
  其家丁丫鬟,共有三十八人,只跑得十八位本性善良的。其中有七个家丁,十一个丫鬟。
  剩下的二十人,便是一些,同那主人高伟达一样,凶狠暴力,刁滑奸恶之败类。便全都变成了老虎们口中的美食。死得最惨的当要数,当初在高府门前,踢打佘浩天的那七个人。其各个全都是,先被老虎用爪挖眼,再掏心,后又咬断咽喉,其后啃断四肢,用虎爪拍出骨髓,慢慢的才都进到了老虎们的肚腹之中。
  只见这时的高府院内,老虎和人乱成了一团。老虎后面追,人在前面跑,各个都惊恐万分,哀嚎不止,连哭带喊的四处奔逃着。一时间,撕咬之声,呼救之声在整个院落里不绝于耳,满地血肉模糊,一片狼藉,甚为可怖。任凭人们如何跑,怎会跑得过老虎,近而全都葬身虎口魂归地府。
  特别要说的是,在这高伟达的家眷之中,其共有妻妾七人。
 此七人分别是:大夫人耿氏翠儿,二夫人黎氏小蝶,三夫人董氏春梅,四姨太卢氏凤丹,五姨太何氏湘妃,六姨太颜氏玉兰,七姨太秦氏月娥。这七人除了出身于青楼妓院,就是出于梨园的戏子。更有的是一些,为富不仁的阔家千金。
  其各个皆是一些,只知享受,无有一丝一毫怜悯仁慈之心之毒妇。平日里作威作福,常常欺辱百姓,一双狗眼,都是看上不看下。并且各个还都是媚功了得,全都是一些,嫌贫爱富的庸脂俗粉,无耻下流的胚子。故而都无一幸免,全被老虎们生吞活吃了。也许是这恶贼高伟达,平日里坏事做尽,缺德至极,故而别看其妻妾成群,却无一男半女,无人承续香火。
  再言待老虎们,将这些恶奴和高伟达的家眷,全吃完后。便都恢复其天兵身形,飞天凌空,各自驾云而去了。
  此时院里只剩下虎神一人,本就一斑斓吊睛猛虎,又加之增添了一双翅膀。正所谓如虎添翼,实在威风至极。
  待虎神走进厅堂后,见那高伟达与刘晨江二人,仍还在桌下不停地哆嗦着。便开口向这二贼大喝道:“汝二贼今且听好,死也让尔等死个明白。吾乃天界虎神,今奉玉帝之命,特来宰杀汝等。尓等坏事做尽,该受报应了。本神今日就是为那枉死无辜的蓝氏一家,报仇而来,更为万千黎民讨回公道,送你们下至十八层地狱的。”
  随说着便见这虎神,顺势展开双翅,凌空上前一爪打飞了桌子。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跃起,张开两只前爪,直奔此二人心口掏来。只听得两声惨叫后,两颗跳动滚烫的心,便被活活的抠了出来。待随即吞下后,便又将这二人的尸体,大口的吞食开来。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只剩下几片零碎的肉屑,和血衣残片。
 一时间,只见这高府上下,院里院外及屋内,满地的血腥甚是可怖异常。
  待吃完后,此时的虎神又立即恢复身形。重又变回天神大将的样貌,一跃腾空而起,驾乘着五彩祥云,回天宫向玉皇大帝复旨去了。
  就在这虎神携一众虎子虎孙,除了这高氏恶贼一干人等之后。那可怜的佘浩天,与蓝玉儿,和其义父义母蓝氏二老的大仇总算得报。但从始至终,在这佘浩天的心里,仍依然还深爱着蓝玉儿,此情此意矢志不渝。
  但因造化弄人,让人生怜的佘浩天,现今早已化成了黄蟒。为了不惊扰世人,不得已只得进山修行。于是趁一日夜里,便飞身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到得浙江杭州一带,一处名唤南柳山的地方,入山修炼。等待着,等待着在可同那蓝玉儿相逢的一天,好可再续前缘。
  正所谓时如流水,日月如梭,转眼间,已然过去了八百年。当年枉死的蓝玉儿,已经投胎转生十世。到了这一世,乃是一富家千金,而黄蟒佘浩天也早已修炼有成。就在这一世,二人终于可以再次相逢,相遇相知并且相爱。但却还是未能长相厮守,又一次的重演了阴阳两隔的悲剧。
  且说正逢明朝初年,在这浙江杭州苍郁县境内,正逢赶上,一年一度的正月十五花灯会。在这观灯的人群中,有两位比花灯,还更吸引人们眼球的年轻貌美的女子。其二人本是主仆关系,小姐姓莫,闺名唤作萍儿。此人便就正是那,八百年前,因守贞洁而咬舌自尽,枉死的蓝玉儿转世。
  萍儿的丫鬟唤作小红,这个丫头,长得乖巧,聪明伶俐,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顾盼流连。雪白的小脸被今晚的花灯耀的通红。小嘴儿嘟嘟囔囔,一个劲地在小姐的周围说个不停。小姐面含微笑,边听边点头。
  说起这莫萍儿,正是这附近莫家庄,莫老员外莫珊奇的千金。莫家是这方圆几十里的首富,由于莫老员外的大夫人,杜氏玉琴生的都是儿子。莫员外很想再要个女儿,可这夫人就是生不出女孩来,一连生了三个儿子。长子名唤莫风,次子名唤莫雨,三子名唤莫云。
  然而夫人杜氏玉琴,在生完三个儿子之后,竟得了女子疾病,便就不能再生育了。莫员外看着这三个,单好舞枪弄棒,成天疯玩疯跑的儿子。更加渴望,有一个温柔娴淑、善解人意的乖女儿。
  恰巧就在莫员外,四十六岁那一年,纳了一个穷人家的女儿纪氏梦娘为妾。婚后这纪氏梦娘,倒也争气,过门不到一年,就给莫老员外,生下了一个梦寐以求的女儿。员外年近五十岁,方得一女,总算如愿以偿,视女儿如掌上明珠一般。在女儿刚要稍大一些,便不惜重金,请人教她琴棋书画,描龙绣凤。这莫小姐,倒也甚是心灵手巧,样样拿得起。
  只因如此,更是招来有不少富家子弟,纨绔浪荡之辈。一直垂涎于莫萍儿的美貌,与莫家的万贯家财。上门求亲的人们,实在是络绎不绝,直把莫家的门槛,都快踩平了,各个争先恐后。可是这莫萍儿,竟然一个也看不上。
  再说莫老员外本身,也不想过早的把宝贝女儿嫁出去,能在身边多待几天,是几天。
  就这样,萍儿如今都快满十八岁了,也还没能找到一位心仪的相公。正逢是正月十五赏灯节,萍儿心里烦闷,恳求爹爹,允许自己出去游玩赏灯。好求歹求的情况下,爹爹总算答应了,便派上几个家丁,寸步不离的跟在萍儿小姐的身后,保护小姐的安全。
  而一向古灵精怪,甚为机灵的丫鬟小红,则帮萍儿摆脱了那一众家丁,两人自由自在的在人群中,尽情的游玩赏灯。一见那么多的人都看自己,萍儿羞红了脸,拉起比自己小两岁的小红,便就离开了人群。
  话分两头,此时在这赏灯的人群中,有一位年轻俊美的书生,早就被萍儿的音容相貌所吸引。
  原来此书生不是别人,正是那八百年前,因未婚妻蓝玉儿,为守贞洁而咬舌枉死。而自己又无法报仇,便愤恨投河自杀的佘浩天。在其死后,竟化为了一条黄蟒,因避世就飞身来到了此地附近一带,一处名唤南柳山的山中修行。因经过了八百年的潜心修炼,早已能够幻化人形。又由于为了,纪念自己心中的挚爱蓝玉儿,故而化名为佘玉。
  此时的佘玉,仔细端详着这女子。只见此女,竟同八百年前,自己深爱的未婚妻,蓝玉儿长得是一模一样。就连身上所散发的气质,和眉间的美人痣,也丝毫不差,活脱脱的简直就是蓝玉儿再生。此时在这佘玉的心中,已然有了把握,便认定此女子,定是那蓝玉儿的转世。
  此时不禁有人要问,那到底有何凭证,使得佘玉,就能够如此断定,此女就是蓝玉儿后世呢。其实佘玉的肯定是有缘由的。
  一是因为,自古以来,民间就有这样的一个不成文的传说。是凡在人死后,投胎转生在世为人时,其前身所带的胎记不会变。八百年前,蓝玉儿的眉间,有一美人痣,可如今莫萍儿的眉间也有一美人痣。因此说莫萍儿,是蓝玉儿的后世,自然也就是顺理成章了。又因其二人的相貌,竟然一个模样,相隔八百多年,二人样貌如同孪生,如此恐怕未必是巧合吧。
  二是因为,就在这正月十五花灯节前的正月初一,这一日晚上。佘玉在山中修炼之时,就算定自己在正月十五的花灯会上,一定能遇上蓝玉儿的转世。因此佘玉才化身为一翩翩公子,来到这花灯会的人群之中,只为寻得那阔别已久的爱人。可喜的是,终不负所望,一别八百年的两个人,还真的得以重逢。
  只见这时,萍儿与丫鬟小红,离开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一个小桥边。见此,佘玉便也紧跟着,来到了小桥边上。很有礼貌地上前深施一礼,问小姐可好。
  萍儿羞涩的婉然回礼,慢慢抬头,看见眼前好一个俊美的书生。看年纪与自己相仿,大约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你看他高高挽起的长发,束着一根黄色的飘带,一身金黄色的长袍,腰间束了一根宽宽的黑色腰带。温文尔雅,气宇轩昂,俊美非凡。真可谓是一个超凡脱俗的美男子。
  萍儿此时,心里对佘玉,已然充满了好感与爱意。也许这就是,前世两人有着未解之缘的缘故吧。但作为一个女孩儿,一时间又不知如何是好,便羞涩的低下了头。在两人互通名姓后,又在桥边互诉起了衷肠。而就在这时,丫鬟小红发现了,追上来的家丁,萍儿情急之下,顺手摘下了,头上所戴的玉凤簪,交到了佘玉手中。告诉佘玉,他日可到莫家庄莫府提亲,就以此玉凤簪为证。
  就这样待萍儿,回到家里以后,从此茶饭不思,相思异常。萍儿盼望着佘玉,能够早一天来家里提亲。两人在桥边交谈时,萍儿只知道,此书生姓佘单名一个玉字,家住佘家庄,地处南柳山脚下。其他对于佘玉的真实身份,和他二人前世的渊源,萍儿是一概不知。
  在这萍儿的记忆里,虽然听说过南柳山,可她知道离莫家庄这里是很远的。就算佘公子来提亲,来回也得走上几天。萍儿只有默默的等,等待着二人的再次相见。
  萍儿的母亲莫二夫人纪氏梦娘,发现女儿变得有点魂不守舍,甚是担心女儿。便问丫鬟小红,小姐这是怎么啦。
 但小红不敢说出此般实情,便推说不知道。并言说极有可能,小姐是受寒了,最近几日没有休息太好。
  此时的二夫人纪氏,心想女大不由娘,女儿早就到了该嫁的年龄了。只因老爷,平时太娇惯女儿,事事都由着女儿,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婆家。
  女儿的变化,爱女心切的莫老员外,也是一样看在了眼里,急在心上。便找来了,好几个媒婆,请她们给萍儿找一户,能配得上小姐的人家。找了一家又一家,都是一些达官显贵家称人知的户子,可是萍儿连看也不看,心中只是默默地想念着佘玉。
  并在心里祈求着,那佘玉佘公子能够早日到来。萍儿整天郁郁寡欢,丫鬟小红用尽了各种办法逗小姐开心,可小姐就是高兴不起来,渐渐的萍儿病倒了。
  再说当时,佘玉把紧紧攥在手中的玉凤簪,放在了怀里之后。便连夜飞身腾云,赶回了南柳山。心里想着自己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利用这八百多年来所修的神通法术,在这山上变化出仙境般的亭台楼阁。再请同类一众常仙,变化成家人;另命一群手下,变化成奴婢丫鬟。并在心里盼望着,要尽快的去莫家提亲,早一天迎取萍儿过门,以续前世未能结成的夫妻之缘。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正月十六日这一天。有一名号称“羽灵子”的云游四方的道士,据说此人,原是纯阳祖师吕洞宾的第八代徒孙,正好路过南柳山。见到好一座威武雄壮的大山,叠峦起伏,蒙蒙胧胧,烟雾缭绕,仿佛被一层薄薄的白纱笼罩着。幽幽的大山谷,深不可测,显出异常的清静与阴冷。朦胧间仿佛有一道道的炫彩亮光,亮光之下,又有美丽的亭台楼阁时隐时现。
 羽灵子凝神怒睁天眼,看出在这大山之中,竟有妖仙正在作法。于是便于心中想道,道士的使命,就是降妖除魔。既然碰上了,就当义不容辞。随即这羽灵子,便念动咒语,倚神通力腾云飞奔着,飘然来到了这大山之中。果不其然,只见一条长有十丈开外,粗近五米的巨大的黄色蟒蛇,张着大口,嗤嗤的吐着芯子,正在作法。只见从大蟒蛇的口中,喷出一道道的金光,犹如美丽的流星雨一般,一座座亭台楼阁拔地而起,甚为美丽壮观。
  正赶这时,这羽灵子右手抽出背后腰间随身所背的宝剑,左手甩动着拂尘。随即大喝一声道:“何方妖孽,居然敢在此,这般兴风作浪。今日汝遇贫道,且看本道爷替天行道,受死吧!”随即便脚踏五彩祥云,凌空飞起,直向这大黄蟒攻打而来。
  却见此时的大黄蟒,一见有人向自己攻打过来,便立即收起身形,又变回翩翩美少年佘玉的模样。并也倚仗神通法术,伸出右手顿时金光一闪,便就变化出了一柄长剑,与这羽灵子,在空中上下翻飞的打斗了起来。
 只见这两人,直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辉,大山也在为之颤抖。连战了七七四十九个回合,还是不分胜负。最终羽灵子也未能收服得了佘玉,而佘玉也被困的无法脱身。这一战不要紧,两人竟打了近两个月之久。
  羽灵子见自己一个人,实在无法取胜。只得拿出纯阳祖师嫡传的法宝,五行八卦阴阳网,以此待施法后便封住整个大山。而自己则转身腾云,直奔“青云道观”去请师父玄通道长,前来此处助其降妖。
  佘玉眼见羽灵子走了,便拼命的在这大山里横冲直撞,想冲出这大山的封印,赶快赶去莫家,与萍儿相见。可是任凭他怎么努力,也走不出这大山半步。
  转眼间便就到了三月里,萍儿的病时好时坏。莫员外为此,便请来了好多郎中,但竟全都无能为力。看着奄奄一息的爱女,莫老员外,整天的长吁短叹。没少偷偷的为女儿的病情而哭泣,整日的在自家佛堂前燃香礼拜,祈求诸佛菩萨,能够救救他的宝贝女儿。
  正逢三月里,是春情荡漾的浪漫季节。望着窗外,柔情温暖的阳光。
  丫鬟小红,看着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小姐,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酸楚。眼泪在眼睛里不停地直打转,她强忍着不让这泪水掉下来。
  随即一甩头,擦干了眼泪,来到小姐床前说道:“小姐,你不要再为一个薄情寡义的人,折磨自己了。他不值得你为他这样!”
  “说好了来提亲的,眼看着过去快俩月了,一点音信也没有。到底还是不是人,如此的不讲信用?”小红气愤的发着牢骚。
  “小姐,外面的阳光暖洋洋的,我扶你出去晒晒吧。”萍儿默许的轻轻的点了点头,小红赶紧扶起小姐,两人慢慢来到了院子里。就在小红扶小姐,在凉亭里坐下后,便从院子里的草坪上,采了几朵小花,插在了自己头上几朵。又拿了几朵,过来欲要往萍儿的头上插。萍儿抬起酸软的手臂,挡住了小红那拿着花的手。
  萍儿望着这春意盎然,生机勃勃的草坪,一簇一簇的花儿,点缀在绿色葱茏中。成对的蝴蝶上下翻飞,相互追逐。见此情景,又加重了萍儿的相思之情,更加想念那,一去杳无音信的佘玉。她心里想的是,佘公子一定会来的,只是不知被什么事情耽搁了,一时来不了,我一定要打起精神,等佘公子来娶我。
  想到此处,随即不多时。萍儿便硬撑着,挪着沉重的步子,转身回到了屋里,又瘫软的躺在了床上。
  此时的小红在院子里,看着小姐摇摇晃晃的回了屋。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竟扑通一声跪在了草坪中央。只见她对着天、对着地、对着太阳祈祷,祈祷各路神仙,保佑小姐,早日忘掉那负心之人,保佑小姐快点好起来。随说着随泪眼模糊,不停地抽泣起来。
  且说就在道士羽灵子,去请师父的第二天夜里。被封印住的整座大山,竟突然山摇地动,地崩山裂,巨石乱滚。一时间狂风大作,乌云漫布。精疲力尽的佘玉,此时正在一颗大树上休息。见天气突然起了变化,便迅速从树上跳了下来,随即飞身离开了此山。
  一路腾云驾雾飞奔着,便就来到了莫家庄。这时的天,已渐渐地下起了小雨。佘玉翻身进了莫家的院子,来到了萍儿的窗外。他怕吓到萍儿,便没有贸然进屋。而是在窗外,低声喊着丫鬟小红。小红闻声点上灯,开门一看,竟是佘玉,便立即气就不打一处来。
  随即向这佘玉大吼道:“好你个薄情寡义没良心的,你看你把我家小姐,都害成什么样子了。小姐整天,痴痴的等你来提亲,你倒好,几个月不见踪影,你可把我们家小姐给害苦了。你说,你去哪了,你说,你说,你倒是说呀!”
  小红一边用手推搡着佘玉,一边不迭声的埋怨着。有口难辩,满心委屈的佘玉,只得一边向后退缩着步子,一边嘴里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我•••我•••我!”的喃喃着。推搡了一会儿,佘玉便进到了萍儿的房里。
  待佘玉来到了萍儿的床前之时,此刻这相互思念的二人,早已全都是泪流满面。随即佘玉从怀中,拿出了当初萍儿与他的定情信物,白色的玉凤簪。并将这簪儿轻轻地,插在了萍儿蓬松的黑发里。却见这时的萍儿,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嵌起身子,热泪盈眶向前紧紧地抱住了佘玉。而此时,小红很知趣的反手带上了门,在门外望风。
  佘玉爱怜的抚摸着萍儿那如墨般的黑发,轻轻地亲吻着萍儿那如玉般洁白瘦削的脸,从心底里,感到揪心的痛。他喃喃着:“都怨我!都怨我!”
  等到天快亮了的时候,小红过来催佘玉快走,佘玉恋恋不舍。对萍儿说:“萍儿,你一定要等着我。待明晨天亮后,我就到府上来提亲,你一定要等我。”萍儿躺在床上,微微发红的玉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微微地点了点头。佘玉走了,而萍儿也满怀着幸福,慢慢的永远闭上了,她那美丽的双眼。
  再说这佘玉,不敢再回到南柳山上,怕再遇上那羽灵子。便飞身躲在了,村外的一棵大树上,静静的等待着天明。待天明后,佘玉便从树上飞身下来,并重新变化一番,直到无可挑剔,自己深觉满意为止。随即又使用咒语,唤来了一个小童子,挑了满满一担彩礼,来莫家求亲。
 待佘玉小童二人,刚走到莫府门外,就听见门里传来了阵阵哭声。于是佘玉,便吩咐小童,在外边等着,自己进门看个究竟。远远地他竟看见,小红披麻戴孝,莫府上下全都沉寂在巨大的悲痛之中。此时的佘玉,再也不敢向前迈动半步。恰在这时,有一下人拿着一条白绫,正向大门走来。
  佘玉见此,于是便急忙拦下,近前抱拳向其询问道:“请问这位小哥,不知贵府,是何人过世了?”
  这时那下人,一边哭泣着一边回言道:“这位公子,您有所不知啊。是我家小姐于昨晚过世了,真惨啊,才刚满十八岁啊。”随说着便直向门外走去,去往那门上挂那白绫。
  佘玉听到这里,顿时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立时感到两腿发软,差点吓得瘫倒在地。这时的他,强忍着透彻骨髓的心痛,拖着像被灌了铅不听使唤的两腿,走出了莫家大门。并顺手施法收回了那童子及彩礼。
  此时的佘玉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走向哪里,要到哪里去。只是漫无目地的走着,走着,走着。就在走到一座高山,山巅之上,便跪在了悬崖边上。此时的佘玉仰天捶胸拍地,撕心裂肺的痛嚎着,那声音响彻天地。
  此时天已下起小雨,似乎也在为佘玉感到伤心与难过而落泪。
  只见这佘玉,于口中狂喊着:“苍天哪,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残忍的对待我。为什么,为什么呀,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惩罚我。为什么,为什么呀,硬要这样的折磨我。玉儿啊,萍儿啊,你们在哪啊,在哪啊,在哪啊,我是佘浩天啊,我是佘玉啊,你们在哪啊,在哪啊,在哪啊。苍天哪,你为何这般不睁眼啊。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深爱的人你都要夺去,硬要这般活生生的拆散我们。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这样活活的折磨我啊。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只听得一阵阵凄厉的哭喊声,不停地在山谷中,来回飘荡。似乎此时的大山,也在为之颤抖与哭泣。濛濛细雨中的一切,是如此的落寞与凄凉,似乎也在为这佘玉,而感到伤心与难过。
  此时在这佘玉的眼里,所流出的已不再是泪水,而是从心底里流出的滴滴血泪。佘玉的心彻底碎了,碎的零零落落,再也没有一丝一毫补救的可能。
  几天以后,莫家的人们及庄里人,竟都发现有一条巨大的黄色蟒蛇,紧紧地缠绕在莫萍儿的坟茔之上。自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刚开始的时候,人们还试图驱赶,看他动也不动地只是缠绕在坟上,后来人们也就习以为常了,没人再来干扰他。而他退下的黄色蛇皮,竟慢慢堆成了小山。再后来,这黄色的蛇皮山,便就变成了一座金黄色的玉石山。而莫萍儿与佘玉,便天长地久的永远相伴在一起。直到永远,永远,永远。
  如此凄美痛心,使人生惋生叹的结局。也正应了八百年前,佘玉的前身佘浩天,在临死前绝笔诗中所写的那样。真可谓是:“苍天有情应落泪,地若有意坠涟漪,终要寻此姻缘聚,千生万世永不离。”
  此情此景,任谁也会为之感动,但又是那么的爱莫能助。
  回想起八百年前的蓝玉儿,和今时今日,香消玉殒的莫萍儿。两个人的遭遇,是那样的让人同情与怜悯。对此无论是当年的佘浩天,还是今时的佘玉,又能做得了什么,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如此无辜无助的死去。这能怪得了谁,是怪天道不公,还是怪人性险恶。当然谁也怪不了,只能说蓝玉儿和佘浩天,莫萍儿和佘玉始终是两个有缘无份之人罢了。那么到底为什么,此二人会有如此悲惨的下场呢。
  原来就在八百年前,蓝玉儿与佘浩天二人的前世。竟然曾有过一段不伦之恋,故而受到了天谴。才会使得,彼此相爱的两个人,始终不能走到一起。
  蓝玉儿的前世,原本是天界瑶池西王母座下的贴身侍女荷花仙子。而那佘浩天的前生,竟然是文殊菩萨座下的座骑青狮。
  且说在那当年天界的瑶池,正举行专为西王母祝寿的蟠桃盛会。一时间诸路神仙,西天佛老,菩萨、罗汉,妙影、仙真齐聚一堂,其盛况实可谓是空前绝后。
  而向来以大智著称的清凉山文殊菩萨,自然受邀也在其列。其座骑青狮,载乘着文殊菩萨与诸佛、菩萨、罗汉,四大天王,天龙八部,二十四诸天等。都升座于瑶池亭台上空,七彩祥云之上。
  只见此时,西王母命众飞天仙娥,为来此盛会的与会大众,献舞一曲。
  霓裳婆娑间,在此飞天仙娥之中领舞的荷花仙子,凌空甩袖之时,不禁意的正好面对着文殊菩萨。见菩萨那慈悲庄严的法相,便露出了很平常的微笑。可巧这原本淡淡的一笑,竟被菩萨座下的座骑青狮,会意成了单独对他的回眸一笑。故而动了凡心,其实这不知情的荷花仙子,此时实还蒙在鼓里。
  随即在此以后,那青狮便幻化成一俊美男子,化名青云。经常背着文殊菩萨,私下到天宫玉阙,来找荷花仙子见面。屡经一番死缠烂打之后,二人在不禁意间,彼此暗生的情愫一日胜过一日。原本玉洁冰清的荷花仙子,竟经不住情欲的诱惑,进而深深地爱上了青云。
  但可惜的是,好景无多,此事最终还是被西王母和文殊菩萨得知。
  鉴于这青狮青云与荷花仙子,此二人的这一段不伦之恋。为保天条天律威严不失,更为免得此类之事再次发生。最终经玄穹高上玉皇大帝裁决,便判其二人贬入凡世投胎受报。屡经情感的痛苦煎熬,使得两个有情人,终不可成为眷属。反复经历,生离死别,有缘无份的万般折磨。
  就这样,鉴于此种原因。才会有蓝玉儿和佘浩天,莫萍儿和佘玉,这般让人听者伤心,闻者有泪的爱情悲剧。
【二十九】•幽冥判之药王传说
引言:《药王孙真人宝诰》
 志心皈命礼:太极宫中,全真天上,擅回生之妙术,开大道之菁华,幼号神童,长多奇迹,羡门广成之誉,睿赏非虚。齐梁随唐之朝,年华莫测,峨峰谢表书墨迹以无痕,肘后天机入龙宫而启秘论。该三教方著,千金洵药镜之医王,实玄宗之领袖。大慈大悲,大圣大愿,至妙至神,降龙伏虎,护国救民灵感孙大真人。
  且说就在大唐贞观第十年的春末夏初之时。远在京城长安的大唐太宗皇帝的爱妻长孙皇后,因身怀六甲早已十余月,却始终未能分娩。进而患了重病,并且卧床不起,于“凤安宫”内,昏迷不醒已有数日之久。
  虽经不少太医院的众多御医,不停地轮番探诊,但其病情仍然一直不见好转。为此唐太宗每日愁眉紧锁,寝食难安且又坐卧不宁。
  单说就在某日的上午,唐太宗处理完朝政上完早朝以后,便留下自己的军师智囊,身为并州大都督府长史兼光禄大夫的徐茂公,在自己的御书房“隆德殿”内。欲要向其探究在民间延请名医,好可诊治皇后的病症。
  只见此时的唐太宗,壮冠虬髯,甚是神采英毅。坐于御书房的香樟木椅之上,手内轻捻着一串佛珠。满腹忧愁,一脸忧郁的向徐茂公问道:“朕现时心内诸多惶恐,不知徐卿可为朕分忧否!”
  此时闻听过唐太宗此语的徐茂公,立即从座椅上躬身站起,随即放下手内端持的茶盏,近前抱拳,向唐太宗诚惶诚恐的言道:“陛下出此之言,实让微臣不慎惶恐。且不知陛下,可否是为了长孙皇后的病情所担忧。若是如此的话,微臣倒有话要讲,愿为陛下分忧!”
  再看这时,闻听徐茂公出此之言的唐太宗,立即兴奋不已起来。便急忙向其言道:“噢,看来徐卿真乃神人也,想是已知朕之所想。是啊,不瞒徐卿朕且直言,朕现时正是为了皇后之病情所担忧。想这皇宫大内太医院诸位御医,业已为其轮番诊治,但却百药难医,致使这怪症顽疾,竟然始终丝毫不见起色。然皇后之病情依然重疴难愈,长此以往这可如何是好。想我大唐江山,刚刚创建不久,难道就如此容不下朕这贤淑的爱妻吗。更可怜的是,朕那还未出生,仍在皇后腹中的皇儿。无端经此磨难,如此怎不叫朕心痛呐。为此,实不知徐卿可知,民间何处能寻得名医异士,也好请来为皇后诊治!”
  这时徐茂公闻得唐太宗出此之言,便再一次躬身抱拳,向唐太宗荐言道:“回陛下,微臣不才,但愿为陛下分忧。微臣斗胆谏言,早些时候臣曾听说过,在我大唐之地华原县内,有位相传已近百岁的民间名医,名唤孙思邈,当地人称神医药王。此人医术精湛,深谙岐黄之道,且兼修道术。并且往来于各处名山大川,游医采药,求仙访道。更会为一些贫苦百姓,无偿诊病,赠医施药,甚为仁慈。另外此人尤对妇科、儿科甚为擅长。所有疑难之症,只要一经此人之手,无不妙手回春,药到病除。若依微臣之见,还请吾皇陛下特颁旨下令,将其召进宫来,也好为皇后娘娘及早治疗。莫再拖延,方为上策!”
  唐太宗一听徐茂公此言,立时龙颜大悦。便未敢过多耽搁,于当日午后派遣出使臣尉迟恭将军。让其携起一众十四五人的队伍,各个披盔戴甲马不停蹄的背负着圣旨,星夜奔赴到了华原县。随即便将药王孙思邈,于次日正午之时,召请进了京城长安的皇宫大内,好为长孙皇后诊病。
  待将孙思邈请到后,唐太宗便于御书房“隆德殿”内召见于他。
  只见此时的唐太宗,端坐于御书房内的香樟木椅子之上。而一旁的徐茂公与孙思邈,则坐于唐太宗的对面。与此同时,唐太宗早已命近侍李公公,为这二人奉上了上好的香茗。
 但见这孙思邈,一副八九十岁白头老翁的样貌。更见其鹤发童颜的眉宇间,是那般的英气逼人,甚是精神矍铄,老当益壮。两道银白色的长寿眉,如瀑布挂前川般悬于眉间。腮下五缕银须齐胸长短,童颜皓齿,玉面红光。让人见之,都觉颇有道骨仙风之感。再看其身着一袭纯白粗布长衫,腰系布带,足蹬黑布短靴。左肩挎得一粗布药袋,右手拄得一根长木龙头拐杖,而拐杖龙头之处挂有一颗盛装丹药的葫芦。
  却闻这时唐太宗向孙思邈言道:“朕素闻孙先生医术超群,深谙岐黄之道,并有起死回生之能,另有神医药王之称。今逢朕之爱妻长孙皇后沉疴难愈,身患重病,昏迷不醒。故而特烦请先生前来,为其治疗。若能使其病情好转,进而治愈的话,朕自当感激不尽,并且重重有赏。届时先生有何所求,朕自当一一应允便是,正所谓君无戏言。烦请先生受累,姑且念在上天本有好生之德,万望先生慈悲为怀,普施仁术,予以救济。”随说着,只见此时的唐太宗便双手抱拳,向孙思邈拜求着。
  见此情形闻此之语过后,只见这时的孙思邈,甚是诚惶诚恐。便立即自座椅上站起身来,近前躬身抱拳,向唐太宗言道:“陛下言重了,还望吾皇陛下,莫要如此折煞老朽。想老朽孙某我,本就一介乡间庸医,又有何德何能可获陛下亲睐,此般着实让老朽惶恐之至。如今适逢皇后娘娘恶疾在身,不容再做拖延。还是待老朽为娘娘详加诊治后,再作其他计较,但且不知陛下您意下如何。若应允的话,待老朽去到娘娘寝宫,为娘娘“悬丝诊脉”以断其症,进而好可治疗。还望陛下派人予以引路。”
  闻听此处,只见此时的唐太宗立即喜出望外。并立即随口应和道:“唉,孙先生且慢。无需派人前往,还是待朕与先生同去便是。来人哪,摆驾凤安宫。”
  随着唐太宗一声令下后,便见内侍李公公,与徐茂公、孙思邈等人,在一众宫女太监的陪同下,围绕簇拥着唐太宗直向“凤安宫”而来。
 待到得“凤安宫”后,只见这时的长孙皇后,仍还昏睡在床,奄奄一息,嘴唇发紫,面色甚是苍白。再看她那肚腹怀胎之处,不时还有胎动之状,并且屡泛红光笼罩肚腹周围,让人见之都觉惊奇异常。使得周围侍奉的一众宫女太监们,全都觉得此般娘娘的病情恐怕另有蹊跷,或与神鬼妖魔有关。虽是心中各个暗暗思忖,但也迫于皇室宫闱之事,恐惹杀身之祸,皆不敢乱言乱传此事。
  话分两头,单说就在这长孙皇后,昏迷不醒之后的某日夜间。其竟然元神出窍,独自一人并无鬼差接引,便来到了阴曹地府。却见此时,身为阳世槃头郡知府,兼礼部侍郎的柳公柳智感。正以走阴差阴司判官的身份,在这阎罗殿的判官席上威严端坐,提审一些罪魂。依天条阴律,判处其各自随业流转,一一轮回受报。只见此时的柳判,其身高九尺,肩宽膀圆,环眼怒目,鼻额高耸,且又满头暗红长发过肩。一双暗红剑眉直逼双眉正中,眉心之处一颗隐约可见星斗胎记。腮下五缕暗红长须,随风飘逸。头戴软翅乌纱判官帽,腰佩犀牛玉带,身着一袭圆领红官袍,足蹬追风皂角靴。左手端握生死、善恶簿,右手持得狼毫朱砂勾魂笔。
  柳判一见是长孙皇后娘娘生魂前来,便立即从判官席上站起身来,急忙近前恭迎皇后娘娘圣驾。
  只见此时的柳判躬身抱拳施礼,向这长孙皇后言道:“微臣槃头郡知府兼礼部侍郎柳智感,恭迎皇后娘娘圣驾。且不知娘娘何因到此阴曹地府,微臣若有失迎之处,还望娘娘海量汪涵!”
  此时身着一袭白袍睡衣的长孙皇后,挪步近前回柳判道:“噢,原是柳卿在此。早就闻得陛下曾与哀家言说过,柳卿与崔珏崔卿家,全在这阴府出任判官之职。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闻此,柳判便又躬身抱拳施礼,向其回言道:“多谢娘娘关心,微臣感激莫名。微臣与在阳世,同是走阴差的当朝吏部侍郎崔珏崔大人,同为这阴司十殿阎君座下的文武二判,平日里时常通力合作。微臣为武判,崔大人乃文判,各司其职,依律断案。”
 闻得柳判此言,随即长孙皇后点点头后,便又向其言道:“哀家也实不知何因至此,只知于阳世之时,哀家怀胎十月难以分娩,故而肚腹疼痛难忍昏迷不醒,这才生魂离体来到阴曹。不知柳卿可知哀家何因至此,可否是阳寿已尽,若不该命绝,当有多少寿数?”
  闻听长孙皇后出此之言,柳判立即向其回言道:“噢,原是这样,还望娘娘切莫为此忧心才是。微臣这就奏请阎罗天子查看生死簿,以此查得娘娘的生死命数,以及病入膏肓之因。”
  随即柳判,便立即到得阎罗大殿之内,双膝跪地双手抱拳向阎罗天子奏请道:“启奏阎罗大王,下官柳智感有本奏。现有大唐国母长孙皇后之生魂入我阴曹,于阳世更现病入膏肓之态。下官有意查验生死簿,以此验明皇后娘娘是该留我阴府,或该还阳于世。还望阎罗大王神恩应允。”
  再看此时,端坐于阎罗大殿龙椅之上的阎罗天子,向柳判言道:“柳卿先且起身说话,汝之所求所请,本王应允便是。但需谨记天机不可泄露,待查明后,若遇那长孙皇后还阳之时,需使其忘记阴曹所见,不得有误。另外,本王特派阴律司崔珏崔判官与汝一起督办此案,汝二位需通力合作,若遇抉择之处,需二人商议后再做论断。”随说着,此时的柳判便起身侧站左侧一旁。而再看阎罗天子,则将目光转向了殿下侧站右侧的崔珏崔判官。
  待一细看之下,只见这崔珏崔判:其身高九尺,肤面如玉,孔武有力,一双圆眼,满脸扎须。头戴一顶软翅乌纱判官帽,身穿一袭圆领红官袍,腰系犀牛大宽带,足蹬歪头皂角靴。左手端握生死簿,右手持得狼毫朱砂勾魂笔。甚是一副英明神武,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
  这时闻听阎罗天子出此之言,但见此时的柳崔二位判官,全都近前抱拳躬身施礼,异口同声的回阎罗天子道:“下官等谨遵阎罗大王之命,我等定当戮力奉行,详查此案。”随即这崔柳二位判官,便退下殿来,详细查察起了此案。
  待柳判与崔判二人,来到判官殿前,于大殿之上详细查察过生死簿后,便得知了此中的缘由。原来长孙皇后的大限的确将至,寿终之日便是就在此年的七月二十八日。而此次元神出窍来到阴曹,则是因为长孙皇后肚腹当中,所怀的乃是天界瑶池百合仙子投胎降世的皇女。这也便就是,后世人所称的新城公主,初封衡山公主,生于贞观十年,龙朔三年三月,病逝于长安县通轨坊南园,时年三十岁,以皇后之礼陪葬于昭陵。
  却说就在这百合仙子,奉瑶池金母之命降世之时。其在魔界的夙世冤家枯心竹,便下界捣乱,欲要阻碍百合仙子投生人世。便化作一道红光,久久缠缚于长孙皇后的肚腹之处,兴妖作怪,甚为猖狂。故而使得这百合仙子,在长孙皇后的肚腹之中饱受苦楚。更使其母亲长孙皇后娘娘,惑患了小儿扳心与难产之症。进而就在恍惚迷离间,长孙皇后便生魂离体,元神出窍来到了阴曹地府。而再说这枯心竹,便就是新城公主日后的丈夫韦正矩。但由于夙世冤孽的原因,致使最终这新城公主,还是死在韦正矩的长期家暴之中。
  且再说此时,待柳崔二位判官,得知此中详情后,便私下于大殿之上小声地商议起来。而再看那长孙皇后,则还站于殿下等待着,这崔柳二判所查的结果。
  只听得这时,柳判向崔判抱拳施礼于大殿之上小声地言道:“崔府君,你我二人奉阎罗天子之命详查此案,现今业已查明。我等当需护送长孙皇后还阳,以待生产之后的七月间,在差鬼吏勾其魂魄归我地府,依业予以发放轮回。”
  但见此时崔珏崔判抱拳施礼,也同样小声地回柳判道:“柳府君所言极是,本官现也正有此意。但我等二人,莫忘记阎罗大王的指令,待送皇后娘娘还阳时,应让其忘记阴曹所见,以免泄露天机。另外我等二人,还需到得阳世,捉得那百合仙子的宿敌,妖魔枯心竹。将其带回阴曹受审,以此也好使得皇后娘娘顺利生产。”
  柳判闻此又复回崔判道:“崔府君所言甚是,所言甚是啊。”随说着,此崔柳二位判官,便不约而同的全都竖起剑指,各自转身以法术射出两道金光,直向殿下数十米开外所站的长孙皇后周身照来。顿时使其生魂,忘记了阴曹地府之内的一切所见所闻。随即崔柳二位判官,又引得长孙皇后的生魂,来到阳世“凤安宫”的寝室之内,使其魂魄投体复苏还阳。
  再看与此同时的崔珏崔判官,又以神通法力,捉得附着于长孙皇后肉体肚腹之内的妖魔枯心竹。并将其封印在了判官笔内,欲要带回阴曹地府受审。
  但不曾想,就在这崔柳二位判官,回转到阴曹地府后。刚欲庭审那妖魔枯心竹之时,竟接到黑白无常二位阴帅,所传来的东岳大帝谕旨。让他二人将这枯心竹速速放回阳间,好可按因缘果报,天条律令,递还与那百合仙子的夙世之报。
  一见谕旨已下,对此束手无策,气愤不已的崔柳二位判官,也实在没办法,只得放了这妖魔枯心竹。让其回转阳世,化身为人,继续兴风作浪。这也便就是日后,百合仙子的转世新城公主的第三任丈夫韦正矩。
  但若说起这百合仙子,与枯心竹的夙世怨仇,其源本于五百年前,在天山天池上空的仙境,所举行的一次仙剑大会之上。
  话说当年的百合仙子,身为西华帝君瑶池金母座下的入室亲传弟子。便有幸参加了,此次由东华帝君主持的“三界群英仙剑大会”,而枯心竹作为东华帝君座下的上首弟子,自然也出席了此次盛会。
  然而就在这枯心竹,以打擂的方式,连胜几场。逐一打败了,南华帝君座下的首席弟子,手握日光神剑的推云童子。及北华帝君座下的入室弟子,手握月光神剑的吐雾郎君。连同还有那,中华帝君座下的亲传弟子,手握星光神剑的土行尊者之后。便与这西华帝君座下的百合仙子,在这天山天池上空仙境的云层擂台之上,上下翻飞的对打了起来。
  但见此时,这百合仙子玉颜翠黛,素影翩翩,婀娜婷美,一袭白纱长裙随风飞扬。举手投足间,如梦如幻,其周身缕散馨香,沁人心脾。只见她右手握持着皓月神剑,脚踏五彩祥云,直向这枯心竹,迎面飞奔攻打而来。待奔到后,此二人便是一场甚为激烈的打斗。只见一时间,剑剑相撞,火星四溅,金光万道,夺目异常。致使此二人,脚下及周身四下的流云乱散,虹霓翻滚。却见他二人,虽已风驰电掣般的打斗了数百回合后,但仍然依旧难分胜负。
  只见这时,坐于这仙境瑶台宝座之上的东华、西华、南华、北华、中华五大帝君。全都各由座下的十几名侍者、仙娥擎幡打伞,与数百名各自的弟子及护法神将仪仗列队。此时这五大帝君,皆都目不转睛的望着台下,这仍在打斗的百合仙子与枯心竹二人。
  此时东华帝君端坐于瑶台正中的龙椅之上,捋须微笑着,向坐于其右侧的西华帝君瑶池金母言道:“哈哈哈,不想金母座下竟有这等身手不凡,武艺超群的女仙弟子。看来本尊这大弟子枯心竹,这回可是遇到强敌对手,有些苦头吃了。哈哈哈。”
  西华帝君瑶池金母闻此,也便微笑着回东华帝君道:“兄长取笑了。想这百合仙子,原是本座于三百年前,在凡间苏杭之地引渡的一位女仙弟子。自入门以来,便勤学苦练,精研道法武功,潜心清修,甚是深得本座的亲睐。”
  而此时坐于西华帝君右侧的中华帝君,则向这东华、西华二大帝君言道:“二位帝君这座下的二大弟子,着实是不分伯仲,各有千秋,各有所长啊。想那本尊座下的土行尊者,已随本尊修行近一千余载,却仍还技不如人,败下阵来。看来还是本尊,没能教好的缘故啊。”
  闻听中华帝君此言,这时坐于东华帝君左侧的南华帝君搭言道:“唉,中华帝君,且莫要如此这般言说。正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各人”。虽有师父的教导,但也不乏个人的后天努力,与先天的悟性。中华帝君,你切莫如此庸人自扰,且又何必如此自惭形秽呢。”
  这时坐于南华帝君左侧的北华帝君,也随声附和道:“是啊,南华帝君所言有理,所言极是啊。想本尊与南华座下的二大弟子,推云童子与吐雾郎君。虽皆为玉帝陛下的朝中之臣,东海龙君座下的行雨神将,不也同样是败下阵来。难道还要怪吾等,未能教好不成。此般只怪他二人技不如人,平日修行之时,行为懒散,不知上进,亦不知勤学苦练所致。如此这般,方才会有今日的败阵退场。”
  再看这时的东华帝君,待闻听过此一众,四大帝君的各自言语后。便微笑着捋须,回此一众道:“哈哈哈,诸位帝君所言,都皆有理。且还是先看台下那二人,打得还正激烈呢。快看哪,吾那徒儿枯心竹,就快招架不住了。”
  随着东华帝君此言,待众人顺势向台下一看,那枯心竹与百合仙子,仍还在奋力的打斗着。
 只见此时这枯心竹,头戴金盔,身披金甲,足蹬金龙皂角靴。怒目而威,剑眉倒竖,腮下五缕长须齐胸长短,飘逸随风。右手握持着一柄龙麟宝剑,顺势踏地凌空飞起,直向对面的百合仙子心口刺来。
  见此,这时的百合仙子躲的倒也灵敏。随即凌空飞起,以右手所持的皓月神剑迎面一抵,便挡过了此次的攻击。待百合仙子凌空站稳后,便左手竖起剑指,右手紧握神剑,直向云层之下的枯心竹面门袭来。
  而就在这与此同时,这云层之下的枯心竹,竟一时躲闪不及。竟被百合仙子攻打而来的神剑的威力,将其头上的金盔,立时劈成了两半。随即顺着贯力,只见此两半金盔残骸,便直向左右两方,飞出了数百丈之外。
  然再看这时的枯心竹,竟于面门之处流出了道道鲜血。其原本盘挽的发髻,竟也被这神剑的贯力震得披散开来。一时间,便仍于右手之中,紧握着龙麟宝剑,瞪着双眼,顺势倒在了云层之中。
  于是就这样,此次“三界群英仙剑大会”,以西华帝君瑶池金母座下的百合仙子,胜出而告终。盛会之后,东华帝君并赐予这百合仙子,一支“云霄玉笛”,以资奖励。此宝曾是昆仑仙境,女娲神宫之内的镇宫之宝,后因女娲娘娘恩赐予东华帝君,所以如今才到得百合仙子之手。
  不曾想,也就是从这时起,那原本就居功自傲,桀骜不驯,刚愎自用的枯心竹。由于不甘败于百合仙子之手,不能接受此般现实。便自此以后私自逃下界来,脱离神籍,心魔大增,化身为妖。誓要寻得机会,将这百合仙子赶尽杀绝,以雪前耻,以报败阵之仇。此般便也就是,此二人的夙世怨仇。
  话分两头,且再言但见这时,孙思邈于“凤安宫”内,先是向唐太宗请命。唤来了长孙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湘平,向其详细询问了,皇后娘娘的先后病情与症状。随即又奉旨向当朝太医院,索要来了皇后娘娘的病历处方,并且予以了认真审阅。
  介于以上种种情形,此时的孙思邈,业已掌握了长孙皇后的病情病灶的内在情况。这时只见他从左肩所挎的药袋内,取出了一条一米长左右的红线,命侍女湘平把此线,系在了寝室卧床躺卧的长孙皇后右手手腕之上,一端从寝室外厅堂的竹帘拉出来,直接由孙思邈捏在了左手之中。随即并不时的用右手弹着红线,由此便开始了他的“悬丝诊脉”。
  而此时的唐太宗与徐茂公及内侍李公公,连同宫女太监一众人等,则在厅堂内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孙思邈。
  不待多时,孙思邈已然诊出了脉中的病灶所在。由此也可看出,这药王孙思邈医术的神奇之处。单靠一根细线弹动频率的传送,竟能诊断出人体脉搏的跳动与病灶之所在。此般也许正是其能被当地黎民百姓,尊称为神医药王的缘故吧。
  这时只见那孙思邈,命侍女湘平收起诊脉的红线,随后又将其放在了左肩所挎的药袋之内。随即自座位上站起身来,转身躬身抱拳,向坐于厅堂内正座上的唐太宗言道:“启禀陛下,老朽现已知晓皇后娘娘的症结所在。经悬丝诊脉诊断得出,娘娘肚腹当中的胎位不顺,民间俗称小儿扳心。故而难产致使皇后身患重病,玩疴难愈。”
  闻此之言,这时的唐太宗立即问孙思邈道:“孙先生真乃神人也,恰是言之有理啊。但不知先生,欲要打算如何治疗?”
  孙思邈回言道:“回陛下,此病极易治得。只需吩咐娘娘的贴身侍女湘萍姑娘,将皇后的左手扶近竹帘,待老朽在其中指扎上一针即见效果,顽疾定当痊愈。”
  闻此,唐太宗便立即欣然应允。于是便命侍女湘平,将长孙皇后的左手扶近竹帘,经孙思邈看准穴位猛扎了一针后。只见顿时皇后娘娘疼痛难忍,立时浑身颤抖了一下。随即眨眼之时,便听得自寝室之内,传来了婴儿呱呱坠地的啼哭之声。
  见此,侍女湘平急忙跑出寝室,来到厅堂向唐太宗,躬身施礼报喜道:“启禀万岁,大喜呀大喜。方才皇后娘娘经孙神医扎过一针后,竟顺利产下了一位公主,现时娘娘她人也苏醒了!”
  闻此,屋内的徐茂公及近侍李公公与太监宫女一众,急忙俯身跪地,齐声向唐太宗祝贺道:“恭祝陛下及娘娘喜得公主,且又母女平安,陛下洪福齐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此,唐太宗急命此一众起身,随即自座位上站起身来,急忙近前喜出望外的向孙思邈言道:“孙先生实是神人也,朕当如何感谢您才好。实难料想,先生果然医术精湛,妙手回春,堪比天授。神医药王之名,当之无愧也。如今先生您,医好皇后顽疾,进而又为朕顺利产下公主,当属奇功一件。朕有意留得先生,在朝执掌太医院,且不知您意下如何?”
  孙思邈闻听唐太宗此言,立时拜谢婉言拒绝道:“回陛下,老朽一介草民庸医,向来不谙世事。本就过惯这闲云野鹤之环境,又怎可涉足官场。老朽之志,不在官禄,只在求仙学道,疗病救济。广游三山五岳四海之滨,广结良师益友道宾佛朋。老朽虽不才,但早已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还望陛下海涵。古人云,人各有志,一切随缘,岂不妙哉!”
  唐太宗闻此,便也不好再多加强求挽留。于是就赐予了孙思邈“冲天冠”一顶、“赫黄袍”一件、金牌一面、良马一匹和千两黄金、绸缎百匹。此外并大摆宴席,一来是为了给孙思邈践行,二来是庆贺皇后娘娘病愈并又顺利生下了公主。
  虽然如此,但最终孙思邈,还是拒绝了唐太宗所赐的黄金和绸缎。也是由此,唐太宗深为孙思邈的高尚品德,和为人处事的精神风貌所感动。
 也是就在恰在此时,正赶贤相魏征奉唐太宗之诏,编修齐、梁、周、隋等五代史,唯恐此中会有遗漏。便奏请太宗皇帝,礼请药王孙思邈孙真人,向其请教各朝代的历史详情。于是寿已近百岁的孙思邈,便亲口传授,如同亲眼目睹,历经诸朝诸代一般。着实使人啧啧称奇,致使魏征等臣,都觉药王孙思邈真乃神人也。
  此事过后的次日清晨,唐太宗便亲自携同以徐茂公,秦琼,尉迟恭,房玄龄,魏征,王圭为首的文武百官,率御林军三百余众,将孙思邈送出了京城长安。
  从此以后,便任其去那三山五岳与四海之滨,采药访道。更多地为黎民百姓救死扶伤,解除病苦。此外唐太宗并颁旨于大唐全国境内,所有诸郡诸县,无论官民,都应全力配合。任何人等,对此不得阻拦与违背,违令者斩。
  且再说就在此年,也就是大唐贞观十年的七月二十八日,长孙皇后终究未能逃得大难。依阴曹地府的生死簿所载,崩逝于太极宫立政殿,享年三十六岁。对此唐太宗悲伤不已,并遵从长孙皇后遗愿,营山为陵是为昭陵。
  话分两头,且说在这后来,孙思邈在游访的途中,还在因缘际会之下,经泾阳龙王指点,便撰写了传世之作《千金方》,以此济世活人。
 却说孙思邈自打长安而出,一路上跋山涉水,访仙求道,甚是逍遥自在。正逢六月初的盛夏某日,孙思邈独自一人,前往终南山拜会火龙真人,及其深交多年的好友佛门泰斗道宣律师的途中。竟在路边,看见有一位身着绿衣,头扎两个髽鬏,年约五六岁的小牧童。其右手牵着一头水牛的缰绳,左手拿着一根柳条木棒,正在抽打着,一条近一尺余长纯白色的小蛇。只见此时的这条小白蛇,早已是奄奄一息,周身血迹遍布。
  孙思邈见此,便急忙近前,叫住那牧童道:“童儿,何因定要打死这条小蛇啊。听老爷爷的话,还是将这小蛇放了吧,若是如此的话,爷爷送你这个新奇的小玩意儿,你看好不好!”一边说着,便一边从左肩搭的药袋内,掏出了一支平日为了给一些儿童诊病,逗孩子不哭不闹,而特意准备的拨浪鼓,伸手递给了那小牧童。
  小牧童见此,便立即扔下左手所握的柳条木棒,跑到其面前,高高兴兴的接过了拨浪鼓,并问孙思邈道:“白胡子老爷爷,这是什么呀,该怎么玩啊!”
  孙思邈闻此,便近前俯身,用右手抚摸着小牧童的头顶。并同时伸出左手接过拨浪鼓,微笑着不停地摇晃起来,随即这拨浪鼓,便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小牧童一见,不禁高兴的连跳带蹦的拍起手来,并于口中笑道:“真好玩儿,真好玩儿。白胡子老爷爷快给我,我也要玩儿,我也要玩儿!”
  孙思邈见此,便将拨浪鼓又递到了小牧童的手中,并随即言道:“童儿,好玩儿吗。这小玩意儿的名字叫做拨浪鼓,今日爷爷就将它送给你。好了童儿,时候也已不早,太阳就快落山了,你还是快些牵着牛儿回家去吧,以免家中的父母担心你呀!”
  小牧童闻此,便兴高采烈的牵起水牛,不停地摇晃着拨浪鼓,一蹦一跳的再对孙思邈言了一声谢后,便转身回家而去。
  再看这时那地上的小白蛇,仍还蜷缩在地上,浑身不停地抽搐着。孙思邈见此,便立即从左肩所搭的药袋之内,掏出了一包药粉。待为这小白蛇敷好后,便从长袍的衣角处,扯下一块布条,将这小白蛇的周身封裹起来。随即并将其放回到了草丛中去,予以了放生。
  此后便已近天黑暮垂,于是这孙思邈,就借宿在了附近的一家李姓樵夫家中。恰巧这户人家,竟正是那,此前打伤小白蛇的牧童家中。
  夜间晚饭的席上,孙思邈向这小牧童的父亲,抱拳施礼言道:“李壮士,依老朽看来,你家这童儿生来骨骼惊奇,且灵气逼人。本与我道法有缘,何不将其拜在老朽门下。老朽虽是一介郎中,但同时也是一修道之士。若能将这童儿交于老朽的话,可保他数月之内,必可飞升成仙,修成正果!”
  这李姓樵夫闻此,便看了一下身后厨房之内的妻子李范氏。随即抱拳施礼,回孙思邈道:“孙老先生,李武我本就一介山野村夫,与妻子范氏玉娘只生得这一子。若是将我儿灵宝,投身道门的话,恐我李氏门庭会要后继无人了。这,这,这,这还需孙老先生见谅!”
  恰在这时,但见那李范氏玉娘从厨房而出,双手端着一大碗新炖的豆腐。立时笑着向孙思邈言道:“孙先生,您莫要听我家李武乱说。若我儿灵宝能追随孙神医学道学医,到是我儿几世修来的福分。莫要多言,此事我已做主,奴家与李武夫妻二人,全都应允便是。怎怕得李氏无后,奴家现还年轻,待日后多生几个儿女便就是了!”
  李武闻此,便也立时附和妻子李范氏玉娘道:“娘子说的是,娘子说的是啊,为夫的也是这个意思。但,但只怕娘子你会不舍得吾儿灵宝啊!”
  李范氏玉娘此时,回李武及孙思邈道:“不怕相公与孙老先生笑话,说是舍得,谁又能舍得了呢。何况我儿灵宝,现年才刚满五岁。但于大是大非面前,奴家还是能够分得清的。若我儿真的能随孙先生学道从医,此般倒也算是他的造化。我儿既然与仙家道法有缘,我等做父母的就只能顺应天命!”
  孙思邈闻此,便坐于桌前李武的对面。捋须微笑着,回李氏夫妇道:“李壮士夫妇,真乃贤达之人也,老朽先在此谢过汝二位的成全。二位放心,将这童儿交到老朽手中,定保其安然无恙。待其白日飞升,修成正果之时,定会显灵于二位!”
  于是从此以后,在这药王孙思邈的身边,便就多了一位五六岁的小童子,后世之人称其为“药王童子”。
  且说当初,这“药王童子”,于在其母亲肚腹之中时,其母李范氏便就自此食素。而在其出生以后,便也不食荤腥。对此其父母李氏夫妇二人,便深知此中的缘由,知道自己的儿子定是来历不凡。极有可能与道法或佛法有缘,便自此立誓永不杀生害命,且更广行诸善。出于此种原因,这李氏夫妻二人,还曾将这“药王童子”于三岁半之时,送到白水僧院做了童子。直到五岁这年的年初之时,其父母才将他从寺院接回了家中抚养。平日里让其牵着自家的水牛,到得家中邻近周围的山上放一放。就这样,才会出现了,这童子与孙思邈巧遇的那一幕。
  再说自此以后,这“药王童子”便就形影不离的跟随在了,药王孙思邈的身边。这一老一少的师徒二人,便就这样,在辞别过李氏夫妇二人后。趁着七月将近,天气略显微凉之际,遂便踏上了继续游历的征程。此时正赶孙思邈,欲要前往终南山火龙洞拜会火龙真人,及其好友佛门泰斗道宣律师。一路之上这师徒一老一少,有说有笑,老的慈眉善目,少的活泼可爱。此番场景被路人见了,都觉甚是温馨夺目。
  单说某日,正赶天黑暮垂之时。这师徒二人于路上,便下榻于乡间的一所名为“客来居”的客栈之内。当日夜里,正赶大雨磅礴,雷声滚滚。孙思邈正在客房之内,奋笔疾书着自己所撰的方书《千金方》。而再看那“药王童子”灵宝,则随侍一旁,又是给师父端茶倒水,又是为师父磨墨的,忙得很是不亦乐乎。
  正在这时,竟忽听门外,传来一阵阵“笃笃笃”急促的敲门之声。闻此孙思邈便停下笔来,便仔细静听辨识了一会儿。再一细听之下,果然听闻到,的确是有不断敲门之声阵阵传来。
 此时便唤那童儿灵宝去开门,看是何人,如此深夜前来叨扰。待童儿灵宝,连跑带颠的前去将门打开后一看,竟是一位面貌清秀的白衣秀士站于门外。再一细看之下,不禁叫人啧啧称奇,只见屋外雷鸣电闪,暴雨如注。但奇怪的是,这位秀士竟然全身上下滴水未沾!
  但见此时这白衣秀士,脸色一片赤红,仿佛憋着一口闷气已有许久,便就进到了屋内。随后这童儿灵宝,便就顺手关上了屋门,连跑带颠的又跑到了其师父的身边。
 而再看这时,那白衣秀士,则近前躬身施礼抱拳,向孙思邈言道:“深夜到此,多有冒昧,还望孙真人鉴谅。只因小生顽疾缠身许久,一直求医难愈。又素闻孙真人医术高明,故而不远千里趁着雨夜赶来叨扰。还望孙真人施以仁心仁术,救得小生一救。若是如此,小生自当感激不尽,待日后定报您之大恩。”
  孙思邈见此,便急忙从座椅上站起身来,近前抱拳回礼道:“唉,公子说哪里话,莫要这般客气。既然公子你不远长途跋涉至此,只为求医探病而来,老朽自当尽力就是。来来来,公子请,快请坐下说话,也待老朽为你切脉诊病。”
  那白衣秀士闻此,便也就近前,坐在了孙思邈前方书桌的对面。随即便将左手伸了出来,好让这孙思邈为其诊脉。
  待将脉搏切于手中后,孙思邈不禁双眉紧锁道:“公子何因这般戏耍老朽,又是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竟化成这白衣秀士的样貌,此般太过有失礼数了吧,难道你等龙族就是这样待人的吗?想你这脉象起如腾云驾雾,落如翻江倒海,分明乃是水域龙族的特有,此这般又岂能瞒得过老朽。虽老朽本就一介凡夫庸医,但深信自身深谙岐黄之道,诊脉之事固然不会有所偏差。”随一边说着,随一边将那白衣秀士手下所担的脉枕拾起,放进了身旁桌上的药袋之内。
  这时那白衣秀士闻此,不禁大惊道:“噢,孙真人莫要动怒,莫要动怒啊。不想孙真人真乃神人也,小生如有失礼之处,还望孙真人鉴谅。既然已被孙真人识得身份,那么小生便也就不再隐瞒。吾乃渤海龙王是也,因数月前,便身染顽疾,求医无效。故而今夜不远千里,来此求得孙真人搭救。但唯恐以真面目示人,会惊吓到孙真人,故而才冒昧的化变成凡人模样,前来此处诚心求诊。还望孙真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再与小王一般见识。暂且息怒,暂且息怒才是啊,小王在此,向孙真人您赔礼了。”随一边说着,便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躬身近前抱拳,向孙思邈施礼赔罪起来。
 孙思邈闻此见此,便一改方才的语气。微笑着轻捋胡须,向渤海龙王言道:“哈哈哈,龙君莫要如此惶恐多礼,老朽只为就事论事,并无责怪龙君之意。但只因龙君,刚来之时则有电闪雷鸣、狂风暴雨相助。待进屋坐下就诊后,则风雷雨电全息。另外龙君所着衣物,竟能在暴雨中丝毫不湿。另又脉象奇特。此般种种,怎不令人生疑。如若龙君您,不是水府之神的话,此般又当作何解释?”
  只见此时,这渤海龙王所化的白衣秀士闻此,便哈哈大笑着随即将身一转。顿时在这客房之内,立现白光万道。再看这白衣秀士,竟然变回了渤海龙王的原貌。只见其身着一袭白色五爪锦龙袍,头戴紫金冠,腰系白龙玉带,足蹬银丝皂角靴。头长白龙双苓角,玉面威威,龙鼻高耸,腮下五缕银白长髯齐胸长短。甚是英明神武,气度不凡。更具颇显其君王气质,威而不怒,柔中带刚。
  但见此时,这渤海龙王近前抱拳,向孙思邈微笑着回言道:“哈哈哈,难怪孙真人的大名,天上地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今见如此妙手神迹,本王着实敬佩之至,敬佩之至啊。只因本王于数日之前,于渤海湾大战侵我水晶龙宫的鳄鱼妖王之时,以法术吞噬其属下一百余众。不想自此以后,就有一物件堵住了本王的食道。遂便连日来,一直苟延残喘,只能喝些汤水,以此维持生命。”
 听得渤海龙王的如此诉说,此时的孙思邈,便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后,随即回言道:“龙君莫恼,你之病情老朽业已知晓。只需龙君配合老朽治疗便可,须知岐黄之道,旨在利物救命。若遇痛苦时,但且忍耐,药到之处,沉疴自当痊愈。”随说着,便唤来童儿灵宝。待交代一番后,便让其去后屋厨房准备汤药去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童儿灵宝,便将汤药备好。从厨房而出,走到渤海龙王面前,将药碗递到了龙王的手中。随即孙思邈便催促着渤海龙王,尽快将此汤药全数饮服,中间不可停歇,否则此病难以治愈。
  渤海龙王一听,便急忙捧起碗来,仰头闭气“咕咚,咕咚”将汤药一口气整碗饮下。随即又将手中的药碗,递予了童儿灵宝。待灵宝接过后,便拿起此碗,转身又向后屋厨房走去。不待眨眼之时,这童儿灵宝便又从后厨而出,径直又向其师父身边走来。
  但见这时,原本就食道被堵,饮食难咽的渤海龙王。竟然毫无阻碍地一口气,就将这一碗汤药全数灌进了肚腹之中。待听得这肚腹之内“咕嘟嘟,咕嘟嘟”好一阵翻腾过后,此时又觉喉咙奇痒难耐。便一时忍耐不住,立即低下头来,“哇”的一声,竟从口中吐出了一条花斑长蛇。
  见此,这渤海龙王便立即俯身,将此蛇以右手拾起。随即走到门前打开屋门,将其抛到了屋外的草丛之内。待将屋门随手关上之后,便又转身直向孙思邈走来。
  然就在这时,渤海龙王深觉病已痊愈,立时神清气爽起来。便甚为高兴地向孙思邈,抱拳拜谢道:“孙真人真乃灵丹妙药,果然是手到病除,妙手回春啊。本王在此多谢,孙真人您的救命大恩!”
  孙思邈闻此,便微笑着回言道:“哈哈哈,龙君言重了,不必言谢,更不必如此客气。何来什么灵丹妙药,只不过就是一碗醋拌蒜泥而已。如此酸辣交加齐涌而下,原本藏于龙君肚腹之中的这条蛇,自然会吃不消。它不奔出体外,又当如何。现时龙君你之病情虽已稳定,病根虽除,但元气未补。当还需老朽,再为龙君施以银针过穴之法,如此一来,方可一劳永逸。”随说着,便从桌上的药袋之内掏出了针包。
  随即便以右手从针包之内,捏出了一枚不大不小的银针,对准其病灶,顶心偏后之处猛然扎下。立时听闻得这渤海龙王,直疼痛的龙吟怒吼起来。待“嗷嗷呜,嗷嗷呜”的狂叫了数声后,随即于整间客房之内,顿时白光一闪,便化为了真身白龙模样。只见一条通体银光甚为硕大的巨龙,立时于屋内翻腾驾云而起,伴随着阵阵白光,直向屋外的空中穿墙而出。一时间云层翻滚,雷声轰鸣,电闪雨急,此条神龙扶摇直上,直向九霄天外飞奔而去。
  这时还于空中,传来音声道:“多谢孙真人救命之恩,待日后本王定当相报。孙真人保重,本王去也!”
  孙思邈闻此,便于客房之内打开门,右手捋须左手背于身后,抬头直向空中望去。而此时的童儿灵宝,则伴在师父的身后,挠头向孙思邈问道:“师父,这白衣怪人是谁啊,他怎么变成龙了,怎么还会飞啊。灵宝也想飞啊,师父,灵宝什么时候能在天上飞啊!”
  孙思邈闻此便微笑着,伸出左手抚摸着灵宝的头,向其言道:“傻童儿,这不是白衣怪人,此人乃是渤海龙君。童儿啊,莫要羡慕这龙王飞身天外,待机缘成熟,功行果满之时。吾徒灵宝自能白日飞升,羽化成神啊!”
  再看这时这童儿灵宝闻此,一副甚为不解的样子,挠挠头皱着小眉头。嘴里嘟囔着:“灵宝才不傻呢,那就是白衣怪人吗。他都变成龙了,后又飞上天了,咋还不是怪人哪!”
  孙思邈闻此,不禁哈哈大笑的抚摸着童儿灵宝的头,随即说道:“哈哈哈,对对对,灵宝不傻,灵宝不傻。吾徒灵宝聪明着呢,聪明着呢。不然的话,为师怎会这般疼爱你哪。哈哈哈!”
  童儿灵宝一听,便自言自语道:“本来就是嘛,灵宝本就不傻吗。师父疼灵宝,灵宝怎会不知道呢。师父,您说是吧。嘻嘻嘻!”一边说着,便一边用他那双稚嫩的小手,将孙思邈的左手紧紧搂住,撒起娇来。
  但见这时的屋外,又现晴空万里。灿烂夺目的星空下,是那般寂静无语,又是那般温暖和谐。
  次日清晨,孙思邈与童儿灵宝师徒二人,便继续赶路。忽在这时,就在这师徒二人,前方不远处。有一年约三十岁左右的壮士,迎面直朝他二人走来,并且拦住了去路。
  见此,孙思邈便手拄拐杖,近前抱拳向这壮士问道:“不知这位壮士有何贵干,何因拦住我师徒二人的去路!”
  这时那壮士闻此,便近前抱拳回礼道:“老先生不必惊慌,在下并无恶意。只因听得周围不少乡民,言说您是一名郎中,擅医各种疑难杂症。故此在下才特意慕名前来叨扰,还望老先生仁心仁术,能为在下诊治一番。若是如此的话,在下定当感激不尽,必有重金酬谢!”
  孙思邈闻此,便回言道:“若言重金酬谢,这倒不必了。老朽向来行脚天下,医治有缘,从不为得黄白之物而屈就诊治。既然今日与壮士有缘相遇,那就且待老朽为你诊脉探病,看是何疾患于身上!”随说着,便伸手示意那壮士,坐于路边一块甚为硕大的大青石之上,而自己则坐于其对面。
  待那壮士伸出左手后,便为其诊起脉来。待孙思邈将手刚触到那壮士的脉门后,不禁惊讶起来。只觉得在其脉起之时,如同虎啸山林之时一样迅猛;而在脉络之时,又似虎落平阳一般无有朝气。
  孙思邈见此,便向那壮士斥问道:“好生无礼的年轻后生,既然求得老朽为你诊治,却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枉你修行千载,身为百兽之王,在贫道面前却这般放肆!”
  这时只见那壮士闻此,不禁膛目结舌的大惊惶恐,便倒身参拜道:“孙真人莫要动怒,莫要动怒。是小仙无知,妄度真人圣意。生怕以真身猛虎之形,前来拜见,唯恐惊吓到真人。故此,才这般无知,惹得真人不悦。万望孙真人大慈大悲,大人大量,就暂且饶得小仙这无礼之罪吧!”随说着,便不停地连连叩拜起来。
  孙思邈见此,便近前俯身,将这虎仙所化的壮士搀扶而起。随即向其言道:“壮士快快请起,莫要如此大礼。既然壮士已然以真面目示人,并且直言相告,足见求医之诚恳。更何况老朽向来都秉持,医者父母心,对病患者皆都一视同仁。壮士虽为猛虎,但其修行千载,善根深种,老朽身为一名修道之人又怎会惧怕呢!”
  这时在这孙思邈的身边,随侍一旁的童儿灵宝,向这壮士言道:“是啊,我灵宝都不怕你,我家师父咋会怕你呢。昨日夜里,我家师父还为那白衣怪人诊病了呢,可那怪人后来变成龙飞上天了。听我家师父说,那怪人是渤海龙王呢,我灵宝也不怕他,灵宝还给他制药端药了呢。师父您说是吧,徒儿灵宝勇敢吧。有师父保护,灵宝我,才不怕什么龙王、虎仙呢!”
  此时孙思邈闻此,不禁拍拍童儿灵宝的小脑袋,捋须哈哈大笑道:“哈哈哈,童儿莫要胡说,莫要这般没有礼数。吾徒勇敢倒还算勇敢,但就是太过调皮捣蛋了,哈哈哈!”
  童儿灵宝闻此,不禁蹲在其师父身边,双手托着小下巴,甚为不悦的在小嘴里都囔着:“谁捣蛋了,灵宝才没捣蛋呢。师父总训人家,人家根本就没捣蛋吗。昨日师父还说灵宝最乖了,最听话了,今日又训灵宝,师父是让虎仙吓的吧,才说这样的话。灵宝不像师父这样没出息,我才不怕虎仙呢!”
  闻此,这时一旁的虎仙所化的壮士,不禁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好个性情直爽的童儿,可也算是真男儿,世间又有几人见得小仙不惧怕的。这童儿实在是太过不同寻常,颇具慧根,实与我道门有缘哪。哈哈哈!”
  孙思邈见此,便也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向这壮士言道:“哈哈哈,壮士莫要见笑,这童儿都被老朽惯坏了,才会出此之言。但童言无忌,我等还是先诊病为要!”
  随即孙思邈,便叫这壮士近前坐下,并让其张开嘴,以待为其诊治。待这壮士将嘴张开后,孙思邈向内一窥,竟见其喉咙之处插着一只削尖的木刺。随即孙思邈,便将这木刺,从其口内取出来后,又为其从自己左肩所挎的药袋内取出一些消炎的药粉,为其敷于了患处。
 待稍顷片刻之后,这壮士的病情已然痊愈无碍。便起身躬身抱拳,向孙思邈拜谢道:“多谢孙真人的救命大恩,自此以后小仙愿追随您左右,也好为您做个脚力。于每逢遇险危难之时,小仙也好保护于您,报您大恩。待每逢恩公您入山采药之时,小仙也可尽些绵力,以助修行,以积功德。但且不知恩公您应允否!”
 孙思邈闻此,便微笑着欣然应允道:“此般就有劳壮士了,噢,不,应该说是虎仙才对。但只是太过屈就虎仙了,作为老朽的座骑,也未免太过大材小用了。但既然虎仙,如今有此不情之请,那老朽只得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时那虎仙所化的壮士,又抱拳回孙思邈道:“恩公,既然如此,那么自此以后,凡需小仙之时,可左手三弹指为号。小仙自会立时出现于恩公面前,任其差遣驾驭。凡无事之时,小仙还是归隐山林,以免惊扰世人,恩公您看可好!”
 孙思邈闻此,便回言道:“如此甚好,就这般定了。待老朽需要虎仙帮助之时,自会唤你前来。你且先去吧,回到山林好生修行!”
 闻此这时那虎仙所化的壮士,便转过身去,背对着孙思邈,随即俯身四肢着地做奔跑状。只见其周身,立时红光大显,顿时化为一斑斓吊睛猛虎,狂奔呼啸着直向山林奔去。自此以后,这虎仙便由此就成为了,药王孙思邈的座骑。每当药王孙思邈以左手三弹指唤他之时,其都会在霎时间,于红光大显后迅速来到。随即便载乘起主人上山采药,出门探诊。且每次都是随叫随到,从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懈怠。
 待远在京城长安的唐太宗,经尉迟恭将军禀奏,得知药王孙思邈的此番“医龙救虎”的奇遇之后。便于某日的朝堂之上,通着殿下的文武百官,盛赞孙思邈道:“哈哈哈,好个药王孙思邈。孙真人真乃是:凿开径路,名魁大医。羽翼三圣,调合四时。降龙伏虎,拯衰救危。巍巍堂堂,百代之师。大唐有此神医,实我万民之幸,实乃朕之幸也,哈哈哈。”
 殿下一众文武朝臣见此,不禁全都躬身抱拳道:“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且再言就在此后的某日上午。其药王孙思邈及童儿灵宝,此师徒二人,正在赶往终南山的路上。孙思邈借口言说自己有些口渴,便叫这童儿灵宝拿着,其自己从左肩所搭的药袋之内,掏出的一只木碗,让其去那临近山下的溪边舀水。
 待这童儿灵宝将水舀回来之后,孙思邈便又从药袋内,捏出一些药粉,放在了水碗之内。在自己饮下一些后,便吩咐徒儿灵宝道:“童儿,快将这药茶饮下,以解暑气。自此你我师徒,仙人暂别,你先去那天宫御阙,师祖神医华佗座下,做个侍应童子。待为师成道后,自与吾徒相见。”
 待其徒儿灵宝,懵懵懂懂的听过此语,喝下药茶后。便立时觉得自己的身体忽然飘了起来,竟将手中所握的木碗不慎掉落在地。随即又奇迹般的立时腾空飞了起来,并且直向自家上空飞去。待飞到后,正赶李氏夫妇二人,于山上砍柴。一见是自己的儿子灵宝,凌空飞于空中百丈之外,便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狂追不舍的向空中哭喊道:“我儿灵宝,你这是要去哪啊。自此以后,为父为娘的可怎再见你啊。”
 这时腾于空中的小灵宝,哭泣着回这地面上的父母道:“娘亲、父亲大人,莫要为儿担忧。儿现已奉师父之命,前往那天宫御阙,师祖神医华佗座下,做个侍应童子。待恩师药王成道后,自与儿相见。不孝儿灵宝,在此拜别父母大人了,愿二老保重。”随说着,便于空中抱拳施礼后,立时踏云而起,直向云层深处,大罗天阙飞去。
 原来孙思邈放于水中的药粉,乃是自己运用,千年何首乌粉、与百年云母粉、及数十年灵芝粉、将其混合在一起,提炼而成的修仙速成药剂。但此药神力巨大,无论何人吃食,都会立即飞升成仙。但需掌控自如才可,若非如此的话,恐会伤及性命甚至走火入魔。而此时再看那掉落在地的木碗,竟然变成了一只纯金的八宝龙纹宝器。孙思邈见此便近前俯身,将这金碗拾起,随即放在了怀中。以待日后诊病之时,承装汤药的不时之需。
 恰在这时,忽然见得有一位白衣少年,携得两位仆人,各自骑乘着马匹,迎面直向自己走来。待此一众主仆三人近前后,便见全都翻身下马,迎面直向孙思邈俯身叩拜起来。
 此时但见那白衣少年,一边俯身抱拳跪拜着,一边自口中向孙思邈言道:“承蒙孙真人救得小龙一命,小龙没齿难忘,至死难报。吾乃泾阳龙王之子,玉麟太子是也。只因在此半月之前,小龙独自一人,前往洞庭龙宫,应姑父洞庭龙王之邀饮宴。便贪杯多喝了一些酒水,故而于返回泾阳龙宫的途中,现化了原形,变成了白蛇。险些丢了性命,但蒙孙真人慈悲救护,才得幸免遇难。故而小龙再次拜谢孙真人的救命大恩,对此我那父王泾阳龙王,还有意要见您一面。还望孙真人您能屈尊前往,也待我等父子以尽地主之谊,以谢救命大恩。”
 此时孙思邈见此,便抱拳回玉麟太子道:“噢,不想你这少年原是泾阳龙王太子,老朽失敬失敬。玉麟太子切莫如此客气,且先起身说话。老朽身为医者,岂有见死不救之理。正所谓,上天本有好生之德,能救性命胜造七级浮屠。对此玉麟太子,又何须如此大礼,且先快快起身,老朽随您前去便是。如此,还要劳烦玉麟太子您前方带路!”
 随说着,待玉麟太子主仆一众三人起身后,便将自己的马匹让与了孙思邈,而玉麟太子自身则骑于一名仆人的马匹之上。然那两位仆人,则共同骑在了第三匹马的马背之上。一路上这三匹马,驰行如飞,转眼间便就到了一处看似城廓的地方。待此一众翻身下马后,便进到了一所甚为豪华的特大院落之内。随即这三匹马,便被院中迎上来的几名下人,上前躬身接过,待牵起后便直向后院的马厩奔去。却见此一众孙思邈、玉麟龙太子、两名仆人共计四人,这时站于院落之内,驻足观看了一下院内园中的景致。
 但见此处花木繁盛,美景如画,门庭灿然夺目,异常显赫。来来往往的人群,全都衣着华美,锦缎绫罗。且再看这一来一往的人群虽是繁多,但却不失秩序。并且一见是孙思邈前来,便全都彬彬有礼,向其点头躬身失礼。孙思邈见此便也近前俯身,向这一来一往的人群回礼。除此之外,更见这院里院外,简直如同人世君王所居的皇宫大内一般,无尽奢华,庄严异常。宝玉铺地,白银筑墙,黄金为门,七宝叠楼,使人见之甚为眼花缭乱,如入仙境财库一般。
 此时这玉麟太子,向孙思邈言道:“孙真人,此处就是 “泾阳水府龙宫”。我父泾阳龙王,正在宫内等待我等,依小龙之见,我等还是快些进宫去吧!”随说着便将孙思邈,引进到了龙宫大殿。
 但见此时,这泾阳龙王正端坐在宫内大殿正中的龙椅之上,身后则有两名侍女,在为其擎幡打伞,以示威严。只见此时这泾阳龙王的样貌,其身着一袭紫红五爪缎龙袍,头戴紫金冠,腰系赤龙玉带,足蹬黑丝皂角靴。头长赤龙双苓角,赤面威威,龙鼻高耸,腮下五缕紫红长髯齐胸长短,甚是英姿飒爽,气概非凡。君王之气,不觉集于全身。
 这时一见是孙真人来此,那泾阳龙王便立即从大殿龙椅之上站起身来。急忙下得殿来,躬身抱拳微笑着,直向孙思邈迎面奔来。待奔到后,泾阳龙王躬身抱拳施礼道:“不知孙真人如此之快的前来,本王有失远迎,但请孙真人见谅。此般请得孙真人来此龙宫,不为别事,正是为了报答您,能救得本王爱子玉麟一命的大恩。但且不知孙真人您有何所求,只要本王能办到的,孙真人但说无妨!”
 孙思邈闻此,便躬身抱拳回礼道:“泾阳龙君客气,老朽一介凡医,实在禁不起您的这般礼遇。老朽业已与玉麟太子言及过,老朽身为医者,岂有见死不救之理。正所谓,上天本有好生之德,能救性命胜造七级浮屠。今番救得玉麟太子,时也算是机缘巧合。实不该龙君您,与玉麟太子,汝等父子二人,如此这般的客气。老朽着实是受之有愧呀!”
 泾阳龙王闻此,急忙抱拳回言道:“唉,孙真人莫再谦虚。若无您的救护,恐我儿早已性命休矣。今番逃得大难,当属真人再造之恩也。我等父子,又岂有不拜谢报恩之理。若是传出去,我等龙族背信弃义,忘恩负义,又有何颜面统御水族,为玉皇陛下尽忠!”
 随即,泾阳龙王又言道:“且不知孙真人有何所求,本王送予您龙宫海藏深处的金银财宝八箱,龙宫千年明珠五十颗,万年珊瑚十对,您看如何!”
 孙思邈闻此,便急忙躬身抱拳回礼道:“龙君莫要如此,莫要如此,此等老朽万万不能收得。想老朽一介凡医,又是一名修道之士,早就视功名富贵如浮云,此般黄白之物又怎可贪得!”
 泾阳龙王闻此,便捋须沉思了片刻,细想之下深觉孙思邈此言有理。遂便对身边的玉麟太子言道:“玉麟吾儿,既然孙真人不喜黄白之物,其又是一名郎中。何不赠予上古所传的龙宫药方诸道,以此济世活人。麟儿,快快速去藏经阁,取得上古龙宫药方三十剂,以报孙真人的救命大恩!”
 玉麟太子闻此,便躬身抱拳回泾阳龙王道:“是父王,儿臣遵命!”随说着,便转身率其身旁的两名仆人,直向藏经阁而来。
 待玉麟太子,将这三十道上古龙宫药方取得后,便就赠予了孙思邈。随即又率左右二位仆人,将其送出了龙宫,并直接送到了终南山境内。让其前往火龙洞拜访火龙真人,及其好友佛门泰斗道宣律师。
 然就在孙思邈,于前往火龙洞的途中,便将这三十道药方逐一试遍后,发觉都有神效。于是就这样,孙思邈便在自己广游三山五岳四海之滨,求仙访道,广施仁术途中,所撰写的方书《千金方》内,便将这上古龙宫药方三十道分散在其中。以此流传后世,济世活人。
 单说就在这孙思邈,于拜访过火龙洞内的火龙真人以后,又探访过了好友佛门泰斗道宣律师,便从终南山而下。于前往其它各大名山的途中,更先后收得五位入室亲传弟子。此五人分别是:刚满弱冠的大弟子卢照邻,十八岁的二弟子裴元,十七岁的三弟子孟宪,十五岁的四弟子忠道,十三岁的五弟子、也是唯一的女弟子贤姑。
 随即孙思邈又率五位贤徒,入崆峒山访求皇普谧的《针炙甲乙经》一书,随后又延渭水到至陇西探究封衡的《容成养气术》。
  却说某日,孙思邈于陇西城中,自己所开的药庐“御安堂”内,听得一位来此就诊的樵夫所讲,陇西城南四十里处有一俊峰,苍松翠柏直冲云霄,甚是英伟挺拔。更有各色奇花异草,遍布满山。
  然而单说这樵夫,来此药庐就诊之前,对药王孙思邈的医术甚为质疑。便自以槐子水涂面,待到得药庐后,还向孙思邈发难道:“鄙人乃是这陇西城南山中的樵夫,素闻孙先生医术高超,却不知是真是假。鄙人倒要问问孙先生你,你可知我所患的是何病症?”
  却见此时的孙思邈,甚是不慌不忙。待观瞧过这樵夫的面容后回言道:“这位壮士,老朽虽医术平庸,但你所患这点病症,倒还是能够断得。你之病情很是严重,鉴于气色,当是中了槐毒所致。”
  听得孙思邈此言,那樵夫很是不以为然。竟然笑了笑,待放下诊金后,便从座位上站起,转身悻悻而去。不待多时,却见这樵夫竟被几名年轻人,用门板抬来求救。孙思邈见此便立即对其施针用药,眨眼之时,便转危为安,槐毒得解。
  见此,这时的这樵夫甚是羞愧难当,便欲俯身向孙思邈叩拜。然孙思邈见此,便急忙近前,将其搀起。
  随后这樵夫,为表谢意,便近前抱拳向孙思邈言道:“孙先生,万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鄙人实在是羞愧难当,实不知该如何报答您的救命之恩。不如这样吧,孙先生,在下向来以在这陇西城南山中砍柴为生。深知在这陇西城南四十里处有一俊峰,苍松翠柏直冲云霄,甚是英伟挺拔。更有各色奇花异草,遍布满山。另外,此山之中更长有不少药草,怕是孙先生您,为患者诊病定有所需。不如您趁空闲之时,率弟子们去那山中采药,以此活人性命,也算在下出得一份绵力,行一份善举。”
  孙思邈闻此,不禁对这樵夫甚为感谢。待将药庐内的一些事宜,交予几名打杂的学徒打理后,便携其座下五位入室贤徒,于次日上午立即前往。
  单说就在这师徒一众六人,于前往山中采药的途中。途经一个村落之时,见到有一位正在垒墙,大约二十左右岁的青年男子,从墙上跳下,一见是“御安堂”的孙郎中师徒一众,迎面朝自己走来。
  此时这男子,便半开玩笑的近前抱拳,向孙思邈问道:“且不知孙先生您,率众弟子欲要何往。你可否能够,看看在下可有病患?”
  孙思邈近前抱拳回礼道:“噢,这位小哥,老朽率徒众欲要到山中采药。若按观你面色,甚为不妙,汝当是肠子已经断了,恐怕命该决矣。”却见话音刚落,只见这青年男子,顿时应声倒地翻滚不止,稍时便绝气而亡。待其周围一众家属,及孙思邈师徒一众,将这青年男子抬至家中后堂后,其师徒六人便继续前行。
  然而又走了不多时,竟又遇上了一列出殡葬妻的队伍。只见那送殡的队伍之中,打头的是位青年男子,大概二十左右岁的样子。其全身披麻戴孝,泪流满面,双手捧着一尊灵位,上书“爱妻王刘氏梦云之灵位”十个大字。
  就在这孙思邈师徒一众走着走着,竟都看见那棺材底部正在不停地滴血。于是孙思邈便令徒众原地稍候,自己走上前去,躬身抱拳向那死者的丈夫言道:“请问这位官人,且不知你这亡妻可是难产而死。”
  闻此,这死者的丈夫异常兴奋的回言道:“是啊,是啊,但不知老人家您怎会知得。在下王玉龙,本是这陇西之地的一名秀才。与我妻王刘氏梦云刚刚婚配二载,却不曾想我这爱妻,竟会死于难产。如此一尸两命,实在是人间悲剧啊。呜呜呜。”随说着,便呜呜呜的嚎啕大哭起来。
  孙思邈见此,便劝慰这王玉龙道:“唉,这位王大官人,莫要如此难过。老朽乃是一名郎中,见你亡妻之棺底不停滴血,便能断定,此人定还活着。若是老朽没猜错的话,当是母子平安,全已脱险。”
  闻此,这时的王玉龙不禁兴奋难当,便立即命众人放下棺木将其打开。待打开一看,众人不禁惊奇不已。竟见此时的棺木之内,一位男婴已然出生,离开母体,少顷过后,便并不停地哭泣起来。而产妇则还陷于昏迷之中,待孙思邈从左肩所挎的药袋之内取出一粒丸药,为那产妇撬齿喂下后不久,便苏醒了过来。进而这母子二人全都得救,对此这一队送殡的众人,无不叹服药王孙思邈的医术。
  待救得这一对母子后,孙思邈携众弟子,便继续前行进山采药。
  待此师徒一众六人,到达目的地后,果然见得此处是珍草满目,贵木嶙峋。于是此师徒一众便全都欣喜异常,只顾采拾各式药草,忙得是热火朝天。就这样,一来一往间,竟忘记了时辰。
 恰逢这时,却突然间狂风骤起,乌云盖顶,惊雷炸响,霎时间便暴雨倾盆。师徒一众见此,便立即全都收拾好各自篮中采好的草药,欲要下山返家。但不料在返回药庐的途中,其最小的也是唯一的女弟子贤姑,竟然一时不慎被湿滑的山路所滑倒,而险些掉下陡峭的山崖。然幸好被及时赶上的大师兄卢照邻,与四师兄忠道所救。待这师兄弟二人,将小师妹贤姑,从悬崖边拉上来后,再一看他三人身后所背药篮内所采的草药,早已全都洒落一地。此外又经风卷雨冲,一眼望去,漫山遍野全都是沾满泥巴的各式草药。
  见此,此师兄妹三人,便也顾不得撒落一地的草药。待都从泥地上爬起来后,便急忙向师父及其他师兄弟跑来。于是就这样,此师徒一众六人,便冒着磅礴大雨,下山返家回药庐去了。
 然而令人感到惊奇的是,待当日下午,雨过天晴之后。那些撒落一地的各式药草,竟鬼斧神工般的立即扎根、发芽、开花。一时间,竟生机盎然的覆盖了整座大山。自此以后,当地的百姓们,便称此山为“药王山”。
  再言就在这场大雨的次日上午,孙思邈又携五位贤徒再次来到此山,补采一些药草。但竟然又下起了磅礴大雨,其一众五位弟子的药草,又被风雨刮冲的满山都是。然而却见那药王孙思邈,仍然还是不慌不忙,气定神闲的采集着药草。
  众弟子见此,便异口同声的呼喊师父道:“师父,我们还是快些下山去吧,这雨下得太大了,恐再迟一些会有山洪爆发呀。师父我们还是走吧,还是快些回药庐去吧!”
  却见此时的孙思邈,慢慢的从草丛中直起腰来,胸有成竹的向众弟子说道:“徒儿们,莫怕,为师心中有数。此乃病龙行雨,稍时便会雨停。我等还是快些采摘药草,莫误了时辰,待回药庐后,为师还要为众位乡亲百姓就诊,需要此些药草入药。徒儿们,都加把劲,待回药庐后,为师传授你们针灸之法,以资奖励!”
  众弟子闻听师父出此之言,便全都又采摘开了各色药草。此时大弟子卢照邻,回师父孙思邈道:“师父,您言此是病龙行雨,当有何凭据啊。您老人家是在说笑吧!”
  此时二弟子裴元也搭言道:“是啊师父,您老人家是在为我师兄弟们说笑解闷吧!”闻此其他一众师兄弟,便也全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见此,这时的孙思邈微笑着回众弟子道:“徒儿们,为师何时与你们开过玩笑。尔等若是不信的话,且待稍时为师为尔等验证!”
  这时其最小也是唯一的女弟子,贤姑向孙思邈言道:“师父,不知您老人家,要如何为我等验证啊。难不成,是要这病龙显形吗。若是这样的话,那可太好了,贤姑我自小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真龙哪。师父,您真能让那真龙显形吗?”
  孙思邈闻此,便怒斥贤姑道:“好个多事的贤姑,真龙岂是我等凡夫,要见就能见到的。即使在汝面前,又岂可,以龙行示人。小小年纪,说话竟这般没有分寸。还不快些采药,莫要在此胡说,以免冲撞了神灵,遭受天谴!”
 众弟子及贤姑,闻听师父出此教训之语。一时间便全都鸦雀无声,各自低头采药,再也不敢多言多语。
  却说与此同时的天界云层之上,渭河龙王正奉玉帝之命,带病在此陇西上空行云布雨。但在布雨施展神通的同时,竟听见地面上孙思邈与众师徒的对话,便在心中甚是奇怪。
  此时的渭河龙王心想:“好个不简单的凡夫郎中,竟能得知本王带疾布雨,此人是何来头,难道是神是圣不成!”想到此处,渭河龙王便于空中摇身一变,由原来龙袍王冠龙族君王的形象,陡然变成了一位,身着一袭青色粗衣麻布长衫,腰系布带,躬身拄拐的白头老翁。
  只见此时这白头老翁,于云层之中缓缓地降到地面,坐在了这药王山的山下路口,等待着孙思邈师徒一众返家路过。
  再言此时,天空已然乍蓝,阴雨也已放晴。而药王孙思邈师徒一众,此刻也都满载而归,走在了下山返家回药庐的路上。待这师徒一众迎面走来之时,见前方不远路口之处。竟有一身着粗衣麻布,躬身拄拐,白发白眉白须的白头老翁,躬身站起欲要求医。
  只见此时这白头老翁,近前躬身抱拳向孙思邈言道:“请问这位老先生可是郎中,小老儿身患旧疾已久,却始终未能治愈。且不知老先生可否能够,大施仁术救得小老儿一救,若能如此,定当感激不尽,待日后定作报答!”
  孙思邈见此,便急忙放下药篓。近前回礼,躬身抱拳向这白头老翁回言道:“这位老人家,切莫如此多礼。老朽孙思邈,诚如您所说,正是一位行医采药的郎中。正所谓医者父母心,既然老人家您今有所求,若不嫌在下医术平庸的话,且容老朽为您诊治一番,以消病苦!”
  这时那白头老翁闻此,便急忙近前抱拳,连连拜谢道:“若是如此那便甚好,那就有劳孙郎中了,多谢了,多谢了!”随说着,便又踉踉跄跄的瘫坐在了,方才所坐的石阶之上。挽起左手衣袖,以待孙思邈近前为其诊治。
  再看与此同时的孙思邈,随即便近前俯身,为这老人搭脉诊病。待孙思邈刚将手指,搭在这白头老翁的左手脉搏之上以后,便知此人乃是龙君所化。
  于是便向这白头老翁开言道:“龙君,何故如此戏弄老朽师徒一众。若欲诊病,还请龙君以真面目示人。如此这般,方合礼数啊!”
  再看此时这白头老翁,闻听孙思邈出此言语,便微笑着慢慢从原来所坐的石阶之上站起身来。于原地之处,只见其摇身一变,待一阵绿光大显后,便就化变成了渭河龙王的君王样貌。
  但见此时的渭河龙王,身着一袭青绿五爪锦缎大龙袍,头戴紫金冠,腰系青龙玉带,足蹬青云皂角靴。头长青龙双苓角,青面威威,龙鼻高耸,腮下五缕青绿长髯齐胸长短。甚是英伟雄壮,气宇轩昂。更颇有君王气质,威严肃穆,使人见之无不肃然起敬。
  待孙思邈一众师徒,一见此时的渭河龙王已然化变成真身模样,便全都近前急忙参拜。此时师徒一众六人全都躬身抱拳,异口同声地向渭河龙王言道:“在下众等,参拜渭河龙君,不知龙君神尊驾临,有失远迎望请恕罪!”
  渭河龙王见此,便急忙近前,唤众人起身说话道:“唉,诸位切莫如此多礼,更无需参拜。原是本王失礼在先,又怎能怪罪众位及孙神医。还请诸位快快起身说话,莫要如此折煞本王。今本王还有求于孙神医诊病,又怎禁得起众位如此参拜!”随说着,众人闻此便全都起身说话。
 随即渭河龙王便又近前抱拳,向孙思邈言道:“孙神医,您断症如神,实令本王万分佩服。更让本王没想到的是,您只需搭得本王脉搏,就能断出吾乃龙族之身,实不愧真乃神人也。此外本王行云布雨之时,您又能断出本王乃是带病行雨。如此神迹,如此医术,怎不令人叹服,着实让本王大开眼界。不想凡间竟有如此神医在世,真乃万民百姓之福,大唐黎民之福啊。另外,本王确实早已患得旧疾许久,一直未能治愈。今番有幸遇得孙神医,还望您慈悲为怀,礼贤下士,救得本王一救。若能如此,本王定当感激不尽,待日后定作报答!”
  孙思邈闻此,便急忙近前抱拳回礼,向渭河龙王言道:“唉,龙君言重了,莫要如此说。老朽一介乡间庸医,医术平平,又有何德何能,又怎受得起神医之名。既然龙君有恙在身,若不嫌老朽医道平庸的话,且容老朽为您诊治,以消病苦顽疾得愈。且不知龙君您意下如何,若可行的话,且容老朽为您探诊!”
  渭河龙王一听,不禁大喜,急忙连连回言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孙神医了!”
 于是就这样,孙思邈便为这渭河龙王诊治起来。
  此时,只见那孙思邈让这渭河龙王张开嘴。而自己则从随身左肩所挎的药袋内,取出针灸所用的银针包裹。以右手抽出一枚银针,待抄起后,便直向渭河龙王口内的病痛之处猛然扎去。但见此时的渭河龙王骤然一痛,浑身打了一个激灵,随即忽然踏地腾空化为数丈余长的青龙身形。狂吟怒吼着张开大口,直朝此地山中西侧的高坡顺势一吐,便立时喷出一团脓血,随即疼痛嘎然而止。然再看那陡坡,却被脓血所染,顿时草木枯萎,满山一片朱红,自此寸草不生,赤岩遍布。
  再言此时只见这渭河龙王,顿觉病情已见好转。便于空中又飞于地面,再次化变成龙族君王的样貌,直朝孙思邈走来。随后孙思邈又从左肩所挎的药袋之内,取出一枚朱红色丹药,让那渭河龙王服下,以此治愈病情。待渭河龙王将药服下后,立时神清气爽,神气活现,顽疾痊愈。经一番千恩万谢后,再看那渭河龙王,则在拜谢完孙思邈一众师徒后。便又化变为青龙真身,龙吟怒吼着,驾乘着云雾直向云层深处奔去。一路扶摇直上,飞入云霄,甚是有神龙见首不见尾之势,让人见之无不敬畏。
  于此七日后,渭河龙王为感激孙思邈的治病大恩。便于陇西当地,派手下虾兵蟹将数百余名,连同自己全都化变成黎民百姓,四下为孙思邈传名。一时间“御安堂”药庐之内的患者,摩肩擦踵,络绎不绝,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前来求诊者,更是与日俱增,进而使得孙思邈师徒一众,每日都忙得是不亦乐乎。就这样每日数百上千的患者,不断前来就诊,进而不停地熬药煎药,竟然使得那药庐院内的井水枯竭。
  孙思邈见此,没办法只得派大弟子卢照邻,二弟子裴元,三弟子孟宪师兄弟三人,去到城外西山,十里山涧之处以牛车运水。以此供得每日的熬药,煎药及日常之用。然而苦的是这师兄弟三人,每每冒着炎炎的夏日,一连几日的往返来回,是异常的辛苦疲惫,各个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对此,这云中的渭河龙王,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为了报答孙神医的救命大恩,遂便灵机一动。于一日的清晨黎明时分,便在这药庐院内干枯的水井上空,自己现出青龙真身卧于云层之上,用天眼运出一道金光,向那井内直射过去。便立时见得从泉井之内,忽然间“呼呼呼”不停地,涌出了味美甘甜的泉水。恰巧此时,正赶孙思邈的四弟子忠道早起,在药庐内切扎草药。忽然间听得院内泉井之处,传来呼呼呼的奇异声响,便立即跑出门外观看。这一看不要紧,竟见那井水在不停地从井内往外涌,不多时便淹湿了满院。
  见此,此时这忠道,便惊喜异常的向屋内叫喊道:“师父、师兄、小师妹,快出来看呀,枯井有水了,枯井有水了。师父、师兄快出来呀,师父、师父,你老人家,快出来看呀!”
  闻此,内堂之内也早已起床的孙思邈师徒一众,便全都急忙奔出了药庐,直向院内井边跑来。待众人奔到后,果然见得这枯井仍还在不停地往外涌水。
  孙思邈见此,立即掐指一算。于是便捋着长长的白须,向众弟子微笑道:“徒儿们莫慌,此乃渭河龙君的恩赐,我等当有感恩之心才是啊!”
  此时孙思邈话音刚落,随即又躬身抱拳,向空中言道:“龙君,多谢您的深情厚意,现此枯井泉水已满,还望龙君收回神通,老朽师徒众等感激不尽!” 此事说来也怪,随着孙思邈的话音刚落,便见这井水竟突然平静下来,不再向外奔涌。
  这时却闻空中传来音声道:“孙神医切莫如此客气,想你我都乃修道之人,另又您有恩于本王,吾也只是做个顺水人情,引山泉之水于枯井之内。莫言感激,此乃本王应尽的本分。还望孙神医师徒一众但且珍重,本王龙宫之中还有要务,暂且告辞,本王去也!”
  闻此,再看地面上的孙思邈师徒一众,便全都向着空中躬身抱拳言道:“在下众等,恭送龙君神驾!”
  于是就这样,自此以后,这药庐院内的井水,便再也没有枯竭过。更见这井水,犹如一面明镜,清澈见底,恰似东海之源,取之不竭。宛若瑶池甘露,香甜无比。以此井内的泉水,救活的百姓又何止千万。此般倒也应算是,渭河龙王大功一件,功德无量。对此玉帝还特意下旨,加封渭河龙王为“金阙佑民龙王”。与“金阙顺天龙王”龙府千岁白真君白锦堂一起,全归“三界伏魔大帝”关圣帝君统领。共同出任关圣帝君座下,左右伏魔先锋官之职。其坐骑为独角双翅神兽,兵器为轩辕神弓与定水劈斧,其神通为地煞七十二般变化,上天下地入海踏阴,无所不能。
  且单说就在这药王孙思邈,及众弟子在这陇西城中,结庐治病的三年里,患者是络绎不绝,与日俱增。每逢为民治病,虽药到病除,但却从不多取分文。尤其为穷人诊疗,往往送医施药。更有贫困者,便会赠钱赠粮,甚至还会腾出房子给远道而来的病人安住。有时众弟子过于忙得脱不开身时,孙思邈便亲自熬药给病人喝。不论严寒酷暑,还是三更半夜,或是狂风暴雨,只要有人前来求诊或是请其出诊,孙思邈虽是年事已高,但却从不推辞。一定欣然前往,予以救治,纵使翻山越岭,过河跨寨也从不觉得辛苦。因此,由于孙思邈对待病患之人,及贫困百姓如此慈悲至极,不计得失。进而毫无保留地,彰显了佛家慈悲喜舍的精神理念。故此便被当地百姓及后世之人,尊称其为“药王菩萨”,自此名流千古,竹帛得颂。
  且再说有这么一位唤作李孝仁的病人,对于孙思邈不收诊金与药费的做法,很是觉得过意不去。便在自己妻子李王氏芳菲的建议下,从自家院里挖了一棵小杏树,栽在了孙思邈的药庐“御安堂”门前。好以此供这孙神医师徒一众,春来赏花,夏到遮阴,秋莅品果,冬临晾药。谁料就这样一起头不要紧,就诊的病人们便全都相互效仿起来。仅仅三年时间,这药庐门前的东麓便蔚然成林。每到阳春三月,杏花绽放,粉红似海。此也便就是,药王爷孙思邈“誉满杏林”的典故。
  于此三年后,也就是大唐贞观一十三年。孙思邈携众弟子一行六人,便离开陇西。行医他乡,继续求仙访道,广游三山五岳四海之滨,济世救人。
 却说某一年的九月之初,就在孙思邈携众弟子一行六人,行医他乡,求仙访道欲要前往峨眉山的途中。其大弟子卢照邻,竟因感染风寒而病倒。便借住在了乡间的一户李姓农家之内,以此也好用药调理,此般颇为严重的病情。
 于病中,卢照邻躺于病榻之上,向其师父孙思邈问道:“师父,恐怕徒儿这次是难过此劫了。徒儿自幼体弱多病,又因行医途中,一路上风餐露宿,感得风寒入侵。怕是难在师父身边,侍奉您老人家啦。师父,徒儿不孝啊,呜呜呜。”随说着,便甚为伤心的哭泣了起来。
 闻听卢照邻此语,这时的孙思邈立即向其呵斥道:“照邻吾徒,莫要胡说,只是小小的风寒入体,又怎能要得了人命。如此这般没出息,又是怎么做大师兄,引导众师弟、师妹的。有为师在,任他何等病情,也定会让吾徒痊愈。”随说着,便将由最小的女弟子贤姑,所煎好的汤药。在身旁的几名其他男弟子裴元、孟宪、忠道三人,近前将这床上的卢照邻慢慢扶起后,孙思邈便亲自,将药汤喂予这卢照邻服下。
 随即便于次日清晨,待卢照邻一觉醒来过后。便顿感身轻体健,精力充沛,一时间风寒之症竟然由此痊愈。
 待此师徒一众六人,在这农家之内吃过早饭付过银两之后,便又风尘仆仆的继续赶路。于途中,此时的卢照邻紧随恩师孙思邈身边,便向恩师请教道:“师父,徒儿有几件事于心中一直不能释怀,还要烦请师父示下,以解徒儿疑惑。”
 但见这时的孙思邈,一边拄着长木龙头拐杖随众弟子向前走着,一边回卢照邻道:“噢,不知照邻吾徒有何不解,且又有何疑惑?”
 卢照邻见此,便随一边走着,便躬身抱拳请教孙思邈道:“师父,徒儿一直甚为困惑。您说名医治病,其道理何在呢?”
 孙思邈闻此,便微笑着回卢照邻道:“哈哈哈,吾徒所问,甚是聪颖。尔等一众弟子都且听好,现为师就予你们讲讲此中的原理。”
 随即便向这,左右跟随的一众五位弟子言道:“为师曾听言,善于论天之人,便必定由此人本质而定。而善于论人之人,则一定要以天之道理为依据。天有四时之变化,五行之运转,寒暑之交替。然其运转之时,和而为雨,怒而为风,凝而为霜雪,张而为虹霓,此乃天地之规律。同理而言。然再看人有四肢与五脏,一醒一睡,呼吸吐纳,循环往复。流而为荣卫,彰而为气色,发而为音声,此乃人体之规律。阳用其精,阴用其形,此乃天人相同之处。但若失去此般正常现象,蒸则生热,否则生寒,结而为疣赘,陷而为痈疽,奔而为喘乏,竭而为焦枯,病情呈现于表面,然病变却在形体之内。此般道理,亦可推及天地。所以五纬盈缩,星辰失度,日月错行,彗孛流飞,此乃天地之危病。寒暑不时,此天地之蒸否也。石立土踊,此天地之疣赘也。山崩地陷,此天地之痈疽也。奔风暴雨,此天地之喘乏也。雨泽不时,川源涸竭,此天地之焦枯也。良医治病,用药石疏导,救人时方可施以针剂。圣人以道德作调和,用政事作辅助。故此才说,身体有可治愈之疾,天地有可消弭之灾。”
 卢照邻闻此,不禁似有所悟的回孙思邈道:“师父,您的意思是说。医者医病,应顺天应人,不可过于造次。凡事顺应天地轮回之理,凭仁心尽人事,医可医之病,救可救之命。不知徒儿如此理解,可否妥当。”
 孙思邈闻此,便捋须哈哈大笑起来,不作回答的直向前方走去。众弟子见此,便全都紧忙跟了上去。就这样,此师徒一众六人,便趁着秋高气爽的菊香九月,直向峨眉山奔来。
 待此一众,于一日午后,到得峨眉山境内之后。因天色太晚,不宜上山奔波,便就住进了这峨眉山,山脚下佟安城的“悦来客栈”之内。于次日清晨一大早,此师徒一众六人,便上山观光,顺便砍些檩木、柴草等,在这山脚下结蓬为庐,就此住了下了。并且一住就是一年半的时间,期间又有不少外地及当地乡民,来此药庐“御安堂”就诊。一时间,这神医孙思邈的名声,在此当地四五百里的方圆之内,又是声名鹊起,独树一帜。
 却说某日上午,就在这佟安城内,有一名唤孙处约的东台侍郎。趁着一大早,药庐的病人并不算太多之时。便带着自己五名年幼的儿子,前来拜见药王孙思邈。只因早就听得坊间传闻,药王孙思邈乃是一名修道之士。其素有未卜先知,窥人生死之能。且又通晓阴阳五行之术,扭转乾坤运转之道,此外更有孙真人“灵芝子”的称号。故而特意慕名前来,要向孙真人请教,其五子将来的前途问题。
 单说就在这父子一众六人,到得这药庐“御安堂”后。便被药王孙思邈的最小两名弟子,忠道与贤姑师兄妹二人,迎请到了药庐后堂的花厅内,并奉上了香茶以示款待。
 待这孙处约坐于花厅的偏座上,刚饮了一口香茶后,便将茶盏放在了身旁的茶几之上。而再看与此同时,其五名幼子则围绕站在其周边左右。只见这五名幼子分别是,十岁的长子孙侹、九岁的次子孙儆、八岁的三子孙俊、七岁的四子孙侑及六岁的五子孙佺。
 恰在此时,但见这药王孙思邈,在忠道、贤姑二位贤徒的左右陪伴下,便从前厅的药庐来到了后堂。也好一尽地主之谊,好好地招待一下客人。
 此时的孙思邈,一边向花厅的正座走着,一边抱拳施礼向孙处约言道:“不知孙大人造访,有失远迎,还请见谅。且不知孙大人此番前来找得老朽,所为何事啊。”待言毕此语,便坐在了正座之上,忠道、贤姑站于左右两边陪侍。
 孙处约闻此,便立即起身躬身抱拳,向孙思邈回言道:“孙神医客气了。此番孙某前来不为别事,正是为了我这身边的五位幼子。素闻孙神医乃是一名修道之士,更有未卜先知,窥人生死之能。且又通晓阴阳五行之术,扭转乾坤运转之道,此外更有孙真人“灵芝子”的称号。故而特意冒昧慕名前来,要向孙真人请教,其五子将来的前途之事。不知孙真人可否能够赐教,与我父子众等指点一二。”
 孙思邈闻此,便端坐于木椅之上,捋须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向孙处约言道:“哈哈哈,孙大人是哪里听得这般笑话,坊间传闻又岂可做真。老朽只不过是一介凡夫庸医,又如何懂得奇门术数,孙大人简直是说笑了。虽是如此,但老朽依据岐黄阴阳之道,悬壶探究之理,倒是能以观瞧面相,知其所然。”
 孙处约闻听此言,不禁大喜道:“若是如此,这便甚好。那就有劳孙神医了,孙某这五位犬子分别是:长子孙侹、次子孙儆、三子孙俊、四子孙侑及五子孙佺。”随一边说着,便将其身边的五名幼子,唤到了人前,依次排列着站在了花厅正中。
 此时只见这孙思邈,轻捋胡须仔细观瞧着,这兄弟五人。随即便向孙处约言道:“依老朽所观可知,孙大人的这长子孙侹与次子孙儆,此生只会碌碌无为,始终与功名无缘。但可得享大富贵,待此二子弱冠之初,便都可挣得庄园百里,良田万亩,黄金千两,富甲一方不成问题。其三子孙俊当首先显贵,时年二十三岁,便可官至吏部尚书。四子孙侑显达应较晚一些,于三十一岁,官做翰林院编修。五子孙佺其官位最高,于二十八岁,出任征西大将军荡寇元帅之职,但最终则会死于兵权纷争之上。”
 随即孙处约又向孙思邈问道:“噢,竟是这样。那孙某还有一事还需请教孙神医,孙某有一表哥,名唤卢齐卿,现年四十五岁,官任太子詹事。且不知此人将来的官运如何,还望孙神医示下。”
 孙思邈闻此,便回孙处约道:“五十年后,此人可任一方诸侯之长,官至徐州刺史。老朽将要出生的孙儿孙溥,将会成为其部下,官至徐州萧县县令。”
 再说这时,孙处约闻此,不禁甚为感谢。随即便就此,辞别了药王孙思邈,及忠道、贤姑师徒一众三人。率起其五名幼子,转身扬长而去,直向自家城中南门集市正对的孙府而来。
 却说就在这之后的十余年里,根据孙思邈所言及的,这孙家五子的境遇。竟然全都一一应验了,简直是丝毫不差。然最为神奇的是,就在这药王孙思邈,言及卢齐卿日后的官运一事之时。其孙儿孙溥还尚未出生,而其却已全都未卜先知,洞悉古今。
 自此以后,直到唐高宗永淳元年,孙思邈仙逝。卒前向其座下五位入室弟子,卢照邻、裴元、孟宪、忠道、贤姑,及家中孙儿孙溥,留下遗训。言说自己定要薄葬,不准在墓中放任何殉葬物品,更不准用活牛活羊等牲畜祭奠。但神奇的是,由此月余后,其颜貌不改,待众人抬起其尸体,封棺下葬之时,却只剩下其所穿的衣物而已。其尸体竟早已尸解而去,对此众人全都惊叹不已。
 虽说这药王孙思邈,此一生之中,本是一位知识渊博、大慈大悲、医术精湛的神医。然其却不慕名利,一生始终坚守,以行医施药,治病救人为己任。且常常出入于民间,为民众及贫苦百姓总是施以援手。对此便被当时的万民百姓,及后世之人尊称其为“药王菩萨”。另外其诊病治疗之术,时常不拘古法,总是别具匠心,且又兼采众家之长。其对民间常见病、多发病、地方病全可药到病除。其不仅精于内科,而且兼擅外科、妇科、小儿科、五官科及眼科。并对摄生、食疗、针灸、预防、炼丹等皆都娴熟,同时更具精湛的针灸之能。
 除此之外,药王孙思邈并且集一生之精力,率得座下五位亲传弟子,卢照邻、裴元、孟宪、忠道及贤姑一行众等。辗转穿梭于五台山、武当山、庐山、龙虎山、衡山、崂山、天山、恒山、长白山、华山、蜀山、药王山、嵩山、昆仑山、泰山、黄山、普陀山、九华山、医巫闾山、乐山、太白山、终南山、峨嵋山等地,前往各处集庐坐诊,救济百姓。且每到一处都会采药炮制,提炼丹药,深究药性及其药理。并先后著得方书《千金方》其分别是《千金要方》和《千金翼方》上下两部。连同《存神炼气铭》与《唐新本草》及《福禄论》和《摄生真录》共计五部大作,自此流传后世,名扬千古。而药王孙思邈之名,则也大放异彩,竹帛得颂。进而遍满中华大地奉祀“药王菩萨”的各处,全都皆是庙观雄伟,香火延绵,万民朝拜,世人永颂。
【三十】•奇案判之贞节牌坊
 且说就在大唐贞观第十年的七月二十八日这一天,恰逢唐太宗的结发妻子长孙皇后,不幸崩逝于太极宫立政殿,享年三十六岁。对此唐太宗悲伤不已,并遵从长孙皇后遗愿,营山为陵是为昭陵。
 且放下此般不予多加言表,单说与此同时,就在这大唐之地的槃头郡府衙之内,身为槃头郡知府兼礼部侍郎的柳公柳智感。经府衙师爷欧阳仁孝的呈报,便又接审了这样一件离奇案例,名曰“贞节牌坊”。
 且说就在柳公柳智感,于大唐贞观第三年初,能够入阴断案以来。实为不少冤案冤魂,讨回公道,使其都能得以平冤昭雪。而对于阳间的一些奇案,要案,光怪陆离之案,悬疑百出之案,柳公更是殚精竭力,全力以赴。并在师爷欧阳仁孝,及捕头宋玉、鲁胜男、王雨嫣,连同捕快李辉的辅佐下。使得每件案例都能迎刃而解,大白于天下,还世道以清平,还万民以安乐。
 虽说此时的柳公已然高官得作,深受大唐太宗皇帝的器重。但在平素日常生活之时,其穿着饮食仍还甚为俭朴。其自打出生之后,便就未动过荤腥,始终茹素终生。平日里大多吃的就是一些,萝卜、青菜、豆腐之类的简单菜品及各类五谷杂粮。
 而其穿着则更是异常朴素,但却不失甚是一副威严肃穆的样子。只见其在日常之时,身着一袭蓝灰粗布大长袍,或一袭灰黑粗布长衫,腰系布带,足蹬一双黑布短靴。
 但在其升堂审案之时,则会将自身的一身便装,换成官服与官帽。只见其头戴一顶长翅知府乌纱帽,身着一袭紫红锦缎大官袍,腰系金玉带,足蹬云头皂角靴。甚有一副铁面无私,公事公办之官威。
 虽然自古以来,民间便就有一句不成文的谚语。正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但此言若放在柳公身上,却始终难以对应。自从柳公入仕为官近十年来,便就不曾贪占、受贿过一文一毫。只是拿得自己该拿应得的一些俸禄银两,以此养家糊口。不仅如此,而且全家上下老少,平素里全都俭朴渡日,规矩做人。并且全都做到了,视万民百姓苦如己苦,视黎民遭难如己难的同体境界。虽然说,这柳府自家平日的生活也并不宽裕,但还时常周济郡内的不少穷苦百姓,并赠粮赠衣。对此槃头郡境内所有的万民百姓,对柳公及其一家老少,全都甚为尊敬与爱戴。便尊称柳公为“府君爷”,而称其妻柳郑氏梅娘为“府君奶”。
 话说在这槃头郡的城南之地,住有王氏兄弟二人。兄长名唤王长明,弟弟名唤王长亮。平日里此兄弟二人各有家室,早已分家另过。
 然这兄长王长明本是一落魄的书生,但却脾气异常古怪刁钻。平日里只知坐吃山空,十分的懒散,好吃懒做。不知勤劳务实,致使原本甚为富裕的家境,过得是越来越发贫寒。但幸运的是,好在妻子王杜氏玉芬平素里勤劳节俭,持家有道。虽然日子过得贫寒些,但也算是温馨和睦,幸福安然。然府宅则住于,其二弟王长亮的府邸临近隔壁西院。
  另外再言这弟弟王长亮,其原本在这槃头郡的城南集市,开得一家名为“翠玉轩”的古玩店。平日里经营有道,客似云来,生意十分的红火,致使不少长安、江浙一带客商往来行走。此外店内雇佣的账房先生及伙计、长工等就有二十余位。另外古朴精装的门市共有八间,是异常的显赫,每年的营业利润都不下四五千两白银。故此这大仁大义的王长亮,便时常拿出一些银两,及布匹米粮,接济他那不争气的兄长王长明及郡内贫困乡民。但甚为不幸的是,这年仅二十一岁,平日里身体健壮,精力充沛的王长亮。竟于两年前,忽于一日清晨,在自己的书房内,早起读书之时,由于积劳成疾,突然口吐鲜血暴毙而亡。此般本是源于这王长亮,于其甚为年少十七岁起,便用父母临终前为他兄弟二人各自分得的二百两纹银,开设起了这家古玩店。但幸运的是,于短短三年内,此店屡获丰盈,自此扩大。而其兄长王长明则是正好相反,竟用父母给予的二百两纹银,坐吃山空,不思进取,挥霍无度,致使一贫如洗,家道败落。
  单说就在王长亮年少早亡后,便留下自己这年仅二十岁的妻子李孝娥,与年方一十八岁的侍妾王晓芳。如此两位柔弱女子,自此便苦守在自家这所偌大的府宅里,相互依托寂寥度日。此外家中除了有一位,王李氏孝娥自娘家带来的奶妈管家陈妈外,其余并无其他下人。另外更由于,王长亮与这一妻一妾刚刚婚配不久,只想将生意做大,便将生儿育女之事放在一边。但不曾想自己却无辜夭亡,故而并没能留下子嗣。此外且再说这李孝娥,生来就异常的端庄静雅,貌美绝伦,天生丽质,心地慈善且又乐善好施。而这侍妾王晓芳,其样貌也同样是美艳无比,甚是娇羞可人且又温良贤淑。平日里此姐妹二人,相处的也甚为融洽,且又全都情比金坚的异常思念着自己无辜枉死的丈夫王长亮。
 于是就这样,此姐妹二人自从其亡夫死后,便于每逢自己丈夫的生死二忌,连同每月的初一、十五。便都会请得这槃头郡城西,净妙寺的住持方丈年过六旬的释昌永大和尚,率徒众前来家中为其诵经超荐,以资冥福,得生善道。除此之外,这姐妹二人更都毅然决然的下定决心,自愿终身为亡夫守节,不复改嫁。于是,每逢遇有前来王府提及改嫁之事的媒婆,都会被这姐妹二人厉言正色的回绝。平日里此姐妹二人,还是以亡夫王长亮留下的古玩店为营生,并妥善经营过活。
  且说七月二十八日这一天清晨,正逢王长亮的死忌。管家陈妈老早的打扫完院子后,便下得后厨准备早饭去了。而此刻的二夫人王晓芳也梳妆完毕,正准备出屋去叫姐姐共同到花厅用饭。
 恰巧就在这时,忽然听得有人于院内,连声呼喊“王夫人”。待二夫人隔窗隙抬眼望去,一见原是前几次随释昌永大和尚,来此家中为亡夫诵经超荐的维那师妙喜大和尚,应约前来再次超荐亡灵,现正独自一人站在院中。
 二夫人见此,便急忙出得房门迎上前来,向妙喜大和尚稽首道:“阿弥陀佛,师父莫怪,信女有失远迎,还望师父多多见谅。但且不知其余经忏师父为何没有同来,只有师父您一人,又如何作得经忏佛事!”
 闻此,这时的妙喜大和尚合掌回礼道:“阿弥陀佛,女施主无需如此多礼。今番贫僧前来是传吾家师父释昌永大和尚的话语。烦请王夫人及二夫人,移步净妙寺中,好为亡者求佛加持、诵经超荐!”
 二夫人一听,不禁稽首微笑着,回妙喜大和尚道:“阿弥陀佛,原是如此,有劳师父您大老远的跑这一趟,实令我等姐妹二人惭愧之至。信女这就去叫姐姐与您一同前往,但请师父您稍候片刻!”
 妙喜大和尚合掌回言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请便,贫僧在此稍候便是!”
 于是就这样,二夫人王晓芳,便转身直向大夫人李孝娥房中走来。但见此时,这大夫人寝室的房门竟然开着,见此二夫人便也没多想,就径直进到屋内来请姐姐李孝娥。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不待多时,却见那二夫人满脸仓惶不知所措的,一边惊呼着,一边匆忙地跑出了大夫人的卧房。只听得此时的二夫人,在其口中不停地呼喊着:“不好了,杀人了,来人哪,救命啊,大夫人被人杀死啦。来人哪,杀人啦,救命啊,快来人哪,来人哪!”
 这时闻听二夫人王晓芳如此惊呼狂喊,临近隔壁西院的其大伯哥王长明夫妇二人,便立时闻声赶来。待赶到后,王长明便立即命那从后厨闻听二夫人呼喊,立时慌忙跑出的管家陈妈。让其到得郡内城南集市的“云锦绸缎庄” ,去请死者李孝娥的兄长,绸缎庄老板李孝霆,来家中主持局面。
 但若说起这李孝霆,其原本是这槃头郡城南“云锦绸缎庄” 的老板。单说此人生来重情重义,颇有贤者之风。平日里乐善好施,没少为这当地的乡民百姓予以扶持。若遇荒灾洪涝之年,这李孝霆更会不惜重金,购得数十车米粮衣物,无偿的分发给贫困的百姓。对此便颇得当地之人的好评,甚得民心。其与其妹李孝娥自小相依为命,并于李孝霆十五岁,李孝娥刚满两岁之时。其父母李东祥与李单氏翠娟夫妇二人,便于一次瘟疫中,撇下这可怜的兄妹二人,与家中一大摊所做的丝绸生意,而撒手人寰,双双殒命。
 自此以后,这可怜的李氏兄妹二人。便在这府中奶妈陈妈的精心呵护抚养下,慢慢长大成人。更由于奶妈陈妈的丈夫石匠崔大奎,与其年仅三岁的独子崔鹏飞,也于这次瘟疫之中丧生。故而出于此种原因,这痛心疾首,丧夫丧子的陈妈。便从这一时起,对此一对甚为可怜,年少丧失双亲的李氏兄妹二人,视如己出的呵护养育。随后,更于五年后李孝霆的弱冠之年,陈妈又为其托得本郡吴媒婆,娶得郡内私塾先生闫俊毅与闫雷氏彩霞夫妇二人的独女,年仅一十八岁的闫梦蝶为妻。待此一对伉俪的大婚之后,陈妈更拿出了自己积攒大半辈子的积蓄五十两白银,连同那故去的李氏夫妇二老留下的三百五十两,共计纹银四百两。为这李孝霆夫妻二人,在这郡内城南李府的故居门市内,开起了这家名为“云锦绸缎庄” 的店铺。
 春去秋来,待此十二年后,李孝娥年满一十九岁这一年深秋之际。年近五十余岁的忠仆奶妈陈妈,又随李孝娥一起,陪嫁到了这槃头郡内城南“翠玉轩” 古玩店的老板,年仅弱冠之年的王长亮府中,遂便当起了这王府的管家。虽然说这陈妈,原本只是李府家中的一名下人。但忠于二位少主的心,的确是天日可鉴。遂便致使这李氏兄妹二人,待这陈妈如亲生母亲一般孝敬,根本并无主仆之分,却有母子与母女之实。
 再言这李孝霆,现年三十五岁,其妻李闫氏梦蝶小其两岁,现年三十三岁。此夫妇二人自从十五年前婚配后,便先后育有一女一子。但极为不幸的是,于两年前,其年满一十三岁的大女儿李芳菲,竟突然患得哮喘重病,屡经求医问药无效后,最终咳血身亡。故此,现时只剩下刚刚年满十岁的独子李雯羽。此一家三口平日里,就住在这城南店铺的后堂,李府故居之内。
 却说就在这李孝霆的妹妹李孝娥,未发生意外无辜被杀的此前一个半月。李孝霆于家中后堂的客厅内,宴请了本地几名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与富豪乡绅。其中有这郡内的首富“ 通运钱庄” 的老板单启业,与这郡内城东“黄鹤酒楼” 的老板孟凡斌,及这郡内城北“ 盛丰粮行” 的大米商赵凤鸣,连同还有这郡内城西“ 济安堂” 药铺的掌柜孙继先。
 但见此一众五人,正围坐在桌前,推杯换盏之际。却闻得李孝霆的妻子李闫氏,于门外的前厅店铺之内,让其幼子李雯羽跑到后堂客厅。向李孝霆传喊道:说是店铺之内来了很多顾客,她自己一人连同四五名伙计,招呼应付不过来,让其前往帮忙照应一番。
 闻此,这时的李孝霆便自座位上起身,躬身抱拳,对此一众言道:“诸位仁兄,实在抱歉,暂且失陪一阵。贱内一人及众位伙计,于店铺之内,实在忙不开。愚弟不得不,前往帮衬一下。还望诸位仁兄多多海涵,望请见谅,众位仁兄莫要客气,但请自便。薄酒素菜,不成敬意。请便,请便!”
 众人闻此,便全都极为客气的抱拳回礼。
 此时却见这坐于李孝霆对面的“ 通运钱庄” 的老板单启业,抱拳微笑着回李孝霆道:“唉,李兄说哪里话,此言实在言重了。我等兄弟几人,平日里就深交莫逆,又岂会拘泥于此。李兄,无需如此客气,既然店铺来了顾客,理应出外招呼。李兄,你且前去帮嫂夫人打理一阵,我等随意便是!”
 于是就这样,此时的李孝霆,便于再次抱拳向这一众施礼后,转身直向前厅的店铺走去。 然而就在这李孝霆走后不久,此时仍在欢饮畅谈的单启业、孟凡斌、赵凤鸣、孙继先一众四人,竟同时听得,自后堂院内不时地传来了阵阵啼哭之声。待众人细听之下,竟是一位少女哭泣的声音。随即此一众,便都循声直向后堂的院内望去。却见这时,打这后堂的院内走进屋里一名白衣少女,看年纪,大概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
 此时众人见此,都深觉诧异。于是坐于单启业左侧的孟凡斌,便向这少女问道:“且不知你是谁家的孩子,却为何在这李府的后堂院内啼哭。可是遇有何人欺负于你,你且莫怕,但且直言讲来,也待我等为你做主!”
 这时,那白衣少女闻此,便近前向此一众深施一礼后,随即回孟凡斌道:“诸位叔伯大爷,小女并非别人,而正是这府中李氏夫妇于两年前,不慎患病而亡的长女李芳菲。只因小女生前曾背着父母,偷偷于店铺的账目中做了手脚,私自攒下纹银三两,准备私下自己购买胭脂水粉。却不料,死后得了报应,阎君判我转生为羊三世于父母家中,以赎罪业,以还其债。现正是小女,投生为羊的第三世。万望诸位叔伯大爷,都能念在与家父深交莫逆的份上,救得侄女一救。告知小女的父母,言说现我就在后堂院内的羊圈之中。那众多羊只之中,刚出生的小白羊便就是小女了。万望诸位叔伯大爷都能应允,救得侄女一救!”
 此时,待众人闻听李芳菲的亡魂出此之言后,便全都不禁大骇。
 随即再看这坐在孟凡斌左侧的赵凤鸣,向这李芳菲言道:“噢,竟有这等之事。贤侄女,汝且莫要担心,我等定会救你性命。告知你的父母,将你投生的羊只送往城西净妙寺内的放生园饲养。并延请庙内高僧为你超度,你且放心去吧!”
 待李芳菲闻听此言后,便于屋内迅速化作一道白光,直向后堂院内的羊圈奔去。见此,这酒桌旁围坐的四人,便全都立即起身,追出了屋外。并径直的全向羊圈跑来,待到得羊圈门前之后,果然见得有一新出生的白色小羊,眯着双眼正跪趴在母羊身边不停地吃奶。众人见此,便急忙将此事,奔到前厅店铺之内,告知了正在招呼顾客的李孝霆夫妇。待此夫妇二人得知此事后,便全都哭嚎不已,伤心欲绝。于是便于当日的下午,这夫妇二人携起幼子李雯羽及一众四位好友,便将这母羊与新生小白羊,驾着马车护送到了城西净妙寺的放生园内饲养。并捐净资纹银五百两,用以修建寺庙及供僧之用。随即并于此后的六月十九日,观世音菩萨成道日这一天。李孝霆夫妇二人,又为这亡女李芳菲,在这净妙寺内,恭请住持方丈释昌永大和尚,率维那师妙喜大和尚,及一众僧侣男女居士等,如法的举办了一场为期七日的“水陆超荐法会”。单说就在七日法会过后的次日夜里,李芳菲竟托梦与自己的双亲李孝霆夫妇。言说自己已经出离畜生道,并且依仗佛力超荐,现已往生到了天界的瑶池圣地,成为了瑶池金母座下的散花仙子。待这夫妇二人,于次日的清晨梦醒之后。便依梦境所指,又携起幼子李雯羽,驱车赶到净妙寺内的放生园一看。果然见得,那只新出生不久的小白羊,早已气绝身亡。但其身体却柔软异常,并未僵硬,且从羊只的周身,缕缕散发出荷花的芳香之气。使人一见便知,此乃往生善道无疑的征兆。李孝霆夫妇二人见此,遂便将此羊的尸体,于寺外后山予以了安葬。
 话分两头,回头再说且看此时,在这王府院内,早已三一帮俩一伙的围满了,闻讯赶来围观的一众邻里,与众位乡亲百姓。
 见此,随即王长明于院内近前躬身合掌,向妙喜大和尚言道:“此般实在是有劳大和尚了,今府中出此意外,弟媳无辜被人杀死,着实使人始料未及。今日看来实在是无法在到庙内为亡弟超荐了,如此还要烦请大和尚回转庙内,向住持方丈师父说明此中缘由。阿弥陀佛,实在是抱歉,有劳大和尚了!” 随说着,便躬身合掌向妙喜大和尚稽首问讯起来。
 闻此,妙喜大和尚合掌回王长明道:“阿弥陀佛,施主客气。今日府中出此不幸之事,使得女施主王夫人遭此横祸。实在是祸从天降,贫僧这就折返寺中与方丈言明。阿弥陀佛,贫僧就此告辞。常言道人死不能复生,但请诸位施主节哀顺变!” 随说着,便就转身出得院子,离开了王府,直向城西的净妙寺走来。
 这时,王长明一见妙喜大和尚已走,便又躬身抱拳向围观的众邻里乡亲言道:“诸位乡亲邻里,今我王府之内出此祸事,有劳众位前来慰问。如今家中弟媳尸骨未寒,还有待报官由官府查办此件凶案。还望众乡亲,各返本家敬候官府查办的佳音,汝等深情,我王长明代亡弟及亡弟媳谢谢众位了。谢谢众位乡亲了,谢谢了,还是都请回吧,请回吧。”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示意,将众乡亲邻里便恭送出了门外。
 与此同时,更见那王杜氏玉芬也正在院内,不停地好言劝慰着二夫人王晓芳。只听得王杜氏玉芬,一边抽泣着,一边拉着二夫人的手劝慰道:“妹妹,莫要太过难过。正所谓人死不能复生,如今孝娥妹妹已经无辜枉死,妹妹你千外不要再出任何差错。莫要太过伤心难过,以免哭坏了身子,若孝娥妹妹在天之灵见你如此,也一定不会安心的。妹妹莫要再啼哭伤心了,我等还是赶快前往府衙报官吧。好早日找出杀害孝娥妹妹的凶手,经官法办,以此也好为孝娥妹妹报仇才是啊。”
 恰在这时,王杜氏玉芬刚刚提出要报官。亡者李孝娥的兄长李孝霆,在管家陈妈的陪同下,此二人便一前一后的进到了院内。待进到院内后,这时的李孝霆便立即,径直奔向了妹妹李孝娥的寝室,待他一见妹妹的尸体横躺在床上。一副衣冠不整,蓬头垢面,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血肉模糊的样子。很显然是被恶人欲要侵犯,但死者不从,便被凶手以随身携带的匕首,插于胸口刺中心脏,血流不止而亡。
 见此,这时的李孝霆不禁悲从中来,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便瘫倒在床前,泪如雨下的望着妹妹的尸体,嚎啕大哭起来。并于口中哭嚎道:“妹妹啊,我可怜的妹妹啊,是何人如此狠心杀害了你啊。你怎就忍心抛下为兄,独自一人去了。想起以往,你我兄妹二人自小父母早亡,从十余岁起便无依无靠。为兄的是又当爹又当娘,好不容易才将你拉扯大,并嫁了一户好人家,本想盼望着你比任何人都过得幸福。但苍天无眼,事与愿违,先是无故夺去了我那贤妹婿的命,现又活生生的拆散了你我兄妹二人,从此阴阳永隔。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何苍天如此绝情,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呀,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呀,为什么。如今妹妹你无辜枉死被人杀害,怎不叫为兄我,痛心疾首肝肠寸断啊。妹妹啊,你怎忍心就这样去了,你叫为兄的可如何向已故的爹娘交代啊。妹妹啊,你死得好惨啊,妹妹啊,为兄对不起你啊,没有把你照顾好,让你被奸人所害,实是为兄的错啊。妹妹啊,我可怜的妹妹啊,你叫为兄的可怎么活啊。妹妹啊,我可怜的妹妹啊。呜呜呜。” 待发泄了一阵自己的情绪后,此时的李孝霆便强忍着巨大的悲痛,转身走出了其亡妹李孝娥的寝室。
 这时的李孝霆,不禁于心中想道:“自己的妹妹李孝娥此般残忍的死状,定是被人欲要轻薄,而自己誓死不从,才会被凶徒一怒之下而杀害。此案非奸即盗,这凶手定是深知王府内情之人。知晓府内已无男丁,只剩下两名守节的年轻女子,与一名年过半百的管家奶妈。故而才敢如此猖狂至极,潜入王府之内,于将近黎明之时将死者杀害。”
 想到此处,此时的李孝霆已然走到了院内。不禁意间,竟正好一眼看见那王长明,不时地贼眉鼠眼偷瞄着亡者李孝娥的寝室。并现出一脸惊恐异常的样子,一见李孝霆正在看他,便将目光一下子转向了别处,装出一副甚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见此时这王长明的样貌,长得是獐头鼠目,尖嘴猴腮,极尽猥琐。再看他近七尺有余的个头,瘦骨嶙峋,着实让人见了,便知此人绝非善类。
 李孝霆见此,便狠狠地瞪了王长明一眼。随即向院内一众说道:“众位莫在担心了,李某于临来之时,已到郡内府衙向师爷欧阳仁孝报案,稍后官府便会派人前来查处,我等稍候片刻再作计较。”
 随即就在李孝霆一众人等,稍候片刻后。府衙之内的槃头郡知府兼礼部侍郎柳公柳智感,便于师爷欧阳仁孝禀报此案后。就立即派出捕头宋玉与鲁胜男夫妇二人,率一名唤作李季云的仵作,及一众官差衙役,来到王府之内的命案现场。
 且再言,就在宋玉与鲁胜男夫妇二人携仵作李季云,及一众官差衙役,前往命案现场勘验之前。柳公便于府衙后堂的花厅之内,嘱咐宋玉道:“宋捕头,此去一定切记本府之言。叫那王府之人,莫要将亡者尸体下葬。待案件结束后,本府自当另有决断。”
 宋玉闻此,便近前抱拳回柳公道:“是大人,属下遵命。”
 于是就这样,在宋玉一众到得命案现场后。便嘱咐二夫人王晓芳,管家陈妈与王长明夫妇及李孝霆道:“汝等亡者家眷亲属,今知府柳大人有命。命汝等先将亡者尸身看好,莫要下葬,待案件审清完结后,柳大人另有决断。”
 众人闻此,便全都应允。并由李孝霆出面带头,近前抱拳向宋玉言道:“宋大人暂且放心,吾等定当遵从柳大人之命便是。定将亡者尸身妥善安排好,待此案查清后,但凭柳大人处理。”
 闻听李孝霆出此之言,及了知众人的决议后,随即宋玉先命仵作李季云,进到亡者李孝娥的寝室之内勘验尸体。只见这李季云,一副三十左右岁,文弱书生的模样。身着一袭仵作官袍,顶配官帽,腰系黑色腰带,足蹬黑靴,玉面青唇,俊美异常。左肩搭得一只灰黑色布袋,其内装有一些勘验尸体所用的器具与药物。
 随后捕头宋玉及鲁胜男夫妇二人,则各自分工。捕头宋玉率一众衙役,到得案发现场王府周围邻近的邻里各户家中,了解案发前后一些不寻常的所闻所见。待一一详细记录在册后,便回转到王府院中与鲁胜男会合。而与此同时的捕头鲁胜男,则率一队官差留于案发现场原处。自己亲自在王府之中的花厅内,向所在王府的上下一众人等,一一询问案发的经过与所见所闻,并也逐一详细记录在册。
 待捕头宋玉与鲁胜男夫妇二人的两队官差衙役,于案发现场的王府院内会合后。此时的仵作李季云,也已于亡者的寝室之内勘验完尸体。于是便走到院中,近前抱拳向宋玉与鲁胜男夫妇二人言道:“启禀宋鲁二位大人,下官现已将死者尸体勘验完毕。从种种迹象表明,死者是死于利器匕首,插于胸口刺中心脏,割断动静二脉血流不止而亡。且死者衣冠不整,蓬头垢面,当属是被人欲要轻薄,但死者不从,方才招来此般杀身之祸。”
 宋鲁二人闻此,便示意仵作李季云退下。随后便率起同来的一众衙役官差,与仵作李季云,回转到了槃头郡府衙。待向柳公将案件详情,与验尸结果详禀后。柳公便又派宋玉携一众衙役,于槃头郡内各县、各处、各地贴出告示。告知郡内百姓,于案发次日上午,在槃头郡府衙之内,开审王李氏孝娥在家中无辜被杀一案。
 话分两头,且说原来此件凶案的经过是这样的。就在亡者李孝娥,被害的当日清晨黎明时分。其正在家中寝室之内,熟睡的王长明夫妇,仍还都在梦乡之中。恰在这时,突然间自屋外飞进王氏夫妇卧房之内一团黑雾。并伴随着道道黑光,直向床上的王氏夫妇袭来。待黑雾掠过王杜氏玉芬头顶之时,只见她便立即被黑雾迷晕,进而昏厥了过去。随即此团黑雾,便又直朝王长明的面门袭来,立时只见此雾便进入到了他的体内。致使仍正熟睡的王长明,突然猛的惊醒,并顿时起身坐卧在床前,双眼泛着令人生怖的阵阵黑光,面色惨白,毫无意识的来回不停地四下张望着。待观瞧了一阵过后,却见此时的王长明,先是起身穿着好衣物。随即又从书柜之内,抄起了一把平时防身所用的匕首,揣在了怀中。随后便径直打开寝室房门,头重脚轻浑浑噩噩的朝外奔去。并于出得屋外后,伸出右手顿发一道黑雾,便将寝室的屋门,立时予以了关闭。但见此时,天刚朦朦亮,周围四下是异常的寂静平和。
 待王长明漫无目的,踉踉跄跄的走到其弟王长亮的府邸门前后,见门庭紧闭,便立时停住了脚步。只见此时王长明的双眼,仍还不停地泛着阵阵令人生怖的黑光。再看其方才还不听使唤的双脚,竟突然自脚底处,升起一团浓浓的黑雾,将其整个人迅速托起,立时飞身一跃,便就置身来到了其弟王长亮府邸的院内。
 待王长明飞身落到院内,站稳脚跟后,便又痴痴愣愣的双眼泛着黑光,直朝其弟媳李孝娥的卧房走来。随即并打开房门,直接奔到了房内。随后又顺势伸出右手向门口一挥,但见立时生起一团黑雾,直向房门的门板扑来,便将房门立时关闭。
 只见此时这卧房之内,躺卧于床上的李孝娥,仍还对屋内来了生人毫无察觉,依然还在睡梦之中。却说与此同时的王长明,竟早已向床上熟睡的李孝娥扑来。并立时如畜生般兽性大发,待扑向李孝娥后便不停地亲吻,并与其拉扯厮打了起来。
 却见这时,被突如其来的境遇惊醒的李孝娥,待睁开朦胧熟睡的双眼后,一见竟是自己亡夫王长亮的兄长王长明。只见他正在如畜生般,双眼泛着黑光无耻的轻薄侮辱自己,如此龌龊的行径,实在使得李孝娥过于惊慌不已,一时间不知所措。于是便用双手,不停地与早已失去理智的王长明拉扯厮打起来。并于口中向其喊道:“大哥,莫要如此。此般你怎对得起,你那亡弟的在天之灵啊。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快醒醒啊,莫要做此糊涂之事啊。大哥,你醒醒啊,求求你就放过我吧,我是你弟媳孝娥呀。你莫要如此糊涂,做出如此悖理违德乱伦之事啊。大哥,孝娥求求你,你快醒醒啊,求求你放过我吧。大哥,求求你发发慈悲,就放过我吧。”随一边说着,随一边哭嚎着,并不停地用双手与王长明厮打挣扎着。
 然却见此时的王长明,仍然丝毫不理会李孝娥的苦苦哀求。瞪着一双屡泛黑光的眼睛,仍如发疯般,不停地对李孝娥予以侮辱。
 待此二人挣扎厮打了一阵过后,王长明一见这李孝娥仍不依从。便从口中发出隆隆的声音,向李孝娥怒吼道:“好你个不识时务的贱人,本座有意宠幸于你,实是你十世修来的造化。如今你竟不识好歹,竟敢不依本座,如此留你何用。且待本座活剐了你,看你还怎再猖狂。”
 但见这时的王长明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出匕首,并直向仍还在挣扎哭求的李孝娥胸口刺去。立时鲜血奔流,不待多时,这可怜至极无援无助的贞节烈女李孝娥便气绝身亡。随即魂魄顿时离体,由黑白无常二位阴帅,将其接引到了阴司第五殿的阎罗殿前。却见此时,身为阳世槃头郡知府,兼礼部侍郎的柳公柳智感。正以走阴差阴司判官的身份,在这阎罗殿的判官席上威严端坐,提审一些罪魂。依天条阴律,判处其各自随业流转,一一轮回受报。只见此时的柳判,其身高九尺,肩宽膀圆,环眼怒目,鼻额高耸,且又满头暗红长发过肩。一双暗红剑眉直逼双眉正中,眉心之处一颗隐约可见星斗胎记。腮下五缕暗红长须,随风飘逸。头戴软翅乌纱判官帽,腰佩犀牛玉带,身着一袭圆领红官袍,足蹬追风皂角靴。左手端握生死、善恶簿,右手持得狼毫朱砂勾魂笔。
 待这李孝娥的冤魂,被黑白无常带到阎罗殿后。柳判便端坐于大殿之内的判官席上,厉声向这殿下所跪的李孝娥言道:“堂下女子,本官现且问你,汝是何方人士且有姓甚名谁,又是何因如此年轻枉死。”
 李孝娥回柳判道:“回判官大人的话,民妇乃是阳间大唐之地槃头郡内人士。姓李名孝娥,于三年前嫁与亡夫王长亮为妻。但不幸我夫竟于两年前,无故暴毙吐血而亡。自此民妇为守贞洁,未曾改嫁,便仍住于王府之内。但不曾想,在今日黎明之时,我那亡夫的兄长王长明,竟趁民妇熟睡之时,突然闯进卧房,对民妇予以施暴。但民妇与亡夫感情甚笃,为守贞节,便誓死不从那王长明。进而便被他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刺中胸口,插入心脏,割断动静二脉而亡。”
 这时柳判闻听李孝娥此番叙述之后,不禁被气得七窍生烟,立时根根红须倒竖,怒目圆睁。待震拍了一下惊堂木后,不禁怒吼道:“好个畜生至极的孽障,竟敢做出这般有悖人伦之事。堂下冤魂李孝娥,你且莫要愁恼,一切有本官为你做主。本官乃是阳世槃头郡知府,兼礼部侍郎的柳智感,如今遇得此番命案,本官又岂能坐视不理。待本官天明回阳后,便受理开审此案。届时还需汝随本官,到得阳世走一趟,待升堂问案之时,也好传你出堂作证,你看可好。”
 李孝娥闻听柳判此言,便立即俯身叩拜道:“多谢判官柳大人慈悲,民妇一切听从大人安排便是。”
 于是就这样,待柳公天明回转阳间元神归体后,便于当日经师爷欧阳仁孝的传禀,接得此案。更于次日上午之时,就迅速开审了此案。
 且回过头来再说,就在这王长明用匕首杀死李孝娥后。一时间从胸口涌出的鲜血,便喷到了其手上及脸上。立时先还神魂颠倒的王长明,竟突然惊醒过来。随即又见眼前,甚为血腥的一幕,顿时吓得这王长明瘫倒在了床前。待稍事平息惊恐万分的情绪后,便立即从原地站起身来,直向屋外奔去,撒腿夺门而逃。待到得院中,一见门庭紧闭,便立即翻墙奔出了这案发现场。一路狂奔,直向自己家中跑来。待到家后,便直接来到寝室,一见妻子王杜氏玉芬仍还熟睡在床上。于是便在以清水洗去手上及脸上的血迹后,就蹑手蹑脚的来到床前,并躺在了床上挨着其妻盖好被褥,闭上双眼,随即睡了过去。
 而再言这王长明,之所以会做出如此畜生至极,悖理乱伦之事。一是源于他的本性使然,二是因为进入他体内的那团黑雾。原来这黑雾本是一妖邪,一只修行近千年的黑狐精王。此妖原本在那川蜀之地修行,但却不行正道,进而走火入魔,化身为妖。并于当地借助一名叫做玄冥道长的道士肉身,在当地的一座名为“青云观”的道观之内,以修炼“阴阳和合神功”为名,进而摄魂夺魄害死了近十余名年轻貌美待嫁闺中的女子。后被昆仑山大护法“玉峰山缥缈宫”第一任掌门羽凌子,“金阙顺天龙王”龙府千岁白真君所降伏。随即白真君并奉女娲娘娘懿旨,将这黑狐王关押在了昆仑山内的伏魔洞中。但不曾想,此妖竟于七日之前,趁白真君率座骑百驹仙官与火龙真人及白狐王一众四人,奉女娲娘娘之命前往长白山天池水域,捉拿降伏水怪与雪妖之时。便于洞中挣开绑缚于其周身的千年玄金锁链,并打杀了三十六名于伏魔洞外看守的神将。进而奔下界来,到得这槃头郡内,又欲兴风作浪、为祸人间。却说这黑狐精王,经过几日隐去身形于民间的明察暗访后,竟得知在这郡内有一年轻貌美的贞烈女子,名唤李孝娥,便欲轻薄。
 于是便于王长亮死忌,这日清晨黎明时分。此黑狐精王便化作一道黑雾,一路横冲直撞的便就飞入到了王长明的家中,随即径直附着到了这本就心邪的王长明身上。于是随后,被这黑狐精王附身的王长明,便就来到李孝娥家中,准备对其予以施暴。但不曾想此烈女宁死不从,于是这妖魔黑狐精王便以王长明之手,用匕首杀害了这可怜的李孝娥。
 话分两头,且再言就在案发过后,正赶净妙寺的妙喜大和尚来到王府。欲请王氏二位夫人,去到净妙寺内为亡夫王长亮做超荐佛事。但此时的大夫人李孝娥,已被凶徒杀害。见此闻讯赶来的王长明夫妇,便向妙喜大和尚深表歉意。另外王长明还请妙喜大和尚,回转寺庙向住持方丈言明此事。
 就这样,待妙喜大和尚转身回寺的途中。那害人的妖邪,仍还附着在王长明身上的千年黑狐精王,便立即飞出王长明体外。随即隐去身形,一路跟随妙喜大和尚而来。待到得寺庙后,妙喜大和尚便将王李氏孝娥被杀之事,告与了住持方丈释昌永大和尚。随即便于当日的晚课之时,由维那师妙喜大和尚领经,率众比丘与男女居士近百余人,为那王李氏孝娥无偿的做了一场专门的超荐法会。而此时的黑狐精王则还隐身,躲在庙门之外。一直等到下午香客云集之时,自己这才现出身形,化身成一名法号唤作“道玄”的游方僧人,进入到庙内挂单住下。
 单说就在这游方僧人道玄和尚,到得庙内挂单住下的当日晚斋过后。便独自一人蹑手蹑脚的自寮房而出,直向维那师妙喜大和尚的禅房走来。待走到禅房门口之时,竟见他将左手一挥,立化青光一道笼罩周身,以此法术径直穿墙而过,便就进到了禅房之内。随即便见这禅房之中,突然间黑光阵阵,妖风四起。此时再见这道玄和尚,竟现出了原来的本相,千年黑狐精王的样貌。只见他身着一袭纯黑锦缎拖地大长袍,足蹬黑靴,腰系黑玉腰带。然再看其面容,则是甚为狰狞可怖,碧眼黑唇,黄眉披发,其双眉眉心正中央,则有一道黑色火焰印记;肩宽膀圆,身高九尺,十足一副妖狐鬼魅的可怕模样。
 然再看此时这禅房之内,那维那师妙喜大和尚正端坐于蒲团之上,闭目凝神参禅打坐。这时一见屋内来了妖魔,平时就甚有修为的妙喜大和尚,便睁开双眼仍端坐于原地,向这黑狐精王大喝道:“好你个大胆的妖魔,汝是何方精怪,竟敢到我寺中造次。实是个大胆的孽障,此等行径罪过弥天。贫僧劝你,需还是放下屠刀,回头是岸的好。以勉遭受天谴,堕入阿鼻地狱。还不速与贫僧速速退去,折返山林,好生修行,归复正道。此也不枉上天本有好生之德,与我佛慈悲旨意。”
 此时这黑狐精王,飞身悬于禅房之内,周身缕缕的散发着浓烟黑光,并不停地绕着妙喜大和尚的周身来回飞旋。待一听妙喜出此之言,便狂笑着向其回言道:“哈哈哈,哈哈哈。好个油嘴滑舌的秃头和尚,今番本座来此,就是为了借你这纯阳体的肉身一用,以此助得本座修行,也好再继续练那“阴阳和合神功”。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且休要多言,秃头和尚你认命吧,还不与我拿命来,受死吧。待本座摄得你魂收得你魄,倒要看看,你还如何这般义正词严的教训本座。和尚受死吧,且就让本座送你上西天见佛祖吧。”随说着,但见此时这黑狐精王,便于右手之中,打出了一道紫色炫光,直向妙喜大和尚的胸口袭来。
 却说就在这紫色炫光,迎面刚欲要到之时,竟被此时禅堂屋内,突然出现的一道红光所阻。但见这红光过后,竟然出现一人,与那仍还悬于空中,来回乱飞的黑狐精王在屋内对峙起来。然再看与此同时的妙喜大和尚,则被突然袭来的紫色炫光的威力所震晕,并立即倒地昏厥了过去。单说此时,与那黑狐精王对峙之人,其样貌则是甚为异于常人。只见他身高九尺,红眉红发、发挽银簪且长过肩。浓眉大眼,颧高鼻耸,赤面红须。五缕长髯飘逸随风,如同缕缕火焰一般。红袍加身,腰系火龙玉带,足蹬乌云皂角靴,双手握持黄金火龙杖,背携红焰火龙鞭。然此人并非别人,而正是“金阙顺天龙王”神威普化驱魔元帅座下的先锋伏魔神将火龙真人是也。
 却说此时这火龙真人,向那黑狐精王大喝道:“好你个孽畜,竟敢在此兴风作浪。想你早已被金阙顺天龙王龙府千岁白真君所伏,并关押于昆仑山内的伏魔洞中。本想让你这畜生忏悔己过,待五百载刑满之后,自然放你重归山林修真。但不曾想,你个孽障竟如此的冥顽不灵,恶习不改。又欲到此人间,杀人害命,祸乱一方。如此罪孽滔天,着实留你不得。今日本神正是奉了龙千岁之命,前来此处捉拿打杀于你。还不速速现出原形,快快受降,随本神回转昆仑山界玉峰山缥缈宫,听候龙府千岁白真君发落。若是再迟疑些,且休怪本神手下无情,立即将汝就地正法,打入阿鼻地狱,自此永世不得超生。”
 此时黑狐精王一听火龙真人此番之语,便甚为不屑极度猖狂的向其讥笑道:“哼,哈哈哈。你这厮,休在本座面前如此这般的大言不惭。汝又有何能耐本事,能将本座降伏打杀。哈哈哈,本座偏就不听这个邪,倒要看看,你这火精所化的毛神都有何等神通招数,能够降得本座。且废话少说休要多言,有本事的话,就且放马过来,与本座决一雌雄。啊哈,你这毛神,受死吧。”随说着,但见此时的黑狐精王一边狂言着,一边悬于空中紧合双掌。并于口中掐诀念咒后,便自掌心之处,立即打出了一道五彩炫光。直向这禅堂之内,地面所站的火龙真人面门打来。
 说时迟那时快,见此火龙真人便立即踏地凌空,跃身飞起。以双手紧握的黄金火龙杖,迎面挡过了此道五彩炫光的袭击。随即便立刻飞身,以隐身之术穿墙奔出了屋外。黑狐精王见此,便也随后穿墙而出,紧随其后的追了出来。就这样,待此二人都在这院内的上空,各自踏云,相对而视后。便立即全都迎面飞奔着,向对方打来。
 此时火龙真人气愤至极的,向朝自己迎面飞奔而来的黑狐精王怒吼道:“好个不知悔改,大言不惭,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如今看来,今日本神着实是饶你不得。畜生你且听好,今日本神就替天行道,为那川蜀之地无辜枉死的十余名女子报仇,执行天律。今日就灭了你这淫邪至极,作恶多端的妖孽。呔,受死吧,且吃本神一杖。”话音刚落,但见这时的火龙真人,狂奔于空中云层之上,直向这黑狐精王迎面急速飞奔而来。与此同时,再看其周身,竟屡绽火红金黄的焰网。待一跃近前后,便见这火龙真人双手握持着黄金火龙杖,高高举起直朝黑狐精王的面门劈来。
 一时间,只听得那妖孽黑狐精王,立时一声哀嚎:“啊。”过后,便被火龙杖击毙。并顺势从云层之上的空中,直接坠落到了地面之上。随即化为了原形,待仔细一看,竟是一只体型甚为硕大,如牛犊般的黑色狐狸。随后,火龙真人便也于空中,缓缓降落于地面。待走近这黑狐精王的尸身后,便于口中迅速喷出了三昧真火,将其化为了灰烬,并且立时随风飘散。且单说就在这黑狐精王,被火龙真人斩杀后,其一缕阴魂直入九泉。便由正好入阴审案的柳公柳判,判处其入黄泉狱八百年,待刑满后再入阿鼻地狱,自此永世不得超生。另外其九泉者,乃分别是:酆泉狱主摄天魔、衙泉狱主摄不职典祠、黄泉狱主摄山魈精魅、寒泉狱主摄江湖水怪、阴泉狱主摄血食邪神、幽泉狱主摄山林毒恶、下泉狱主摄古伏尸、苦泉狱主摄师巫逆鬼、溟泉狱主摄刑亡横死。
 再言,待黑狐精王的尸身着尽后,火龙真人便又径直穿墙来到禅房之内。并近前将那现正倒地,仍在昏迷的妙喜大和尚,以双手所握的黄金火龙杖的杖头,发出一道金光直照周身,将其迅速唤醒。
 待妙喜大和尚慢慢苏醒后,便起身近前合掌,向火龙真人言道:“阿弥陀佛,贫僧在此多谢这位尊神的救命之恩。但且不知尊神是何方神圣,又是何因来此降这妖魔。”
 此时火龙真人见此,便立即近前将火龙杖横于双肘间,双手合掌向妙喜大和尚问讯道:“阿弥陀佛,大和尚切莫如此多礼,弟子慧悟回礼了。回大和尚的话,本神乃是金阙顺天龙王龙府千岁白真君座下,火龙真人是也。本姓郑,名东阳,字晓晖,号曰小祝融。曾因皈依佛门南海观世音菩萨座下,故有法号名曰慧悟。本为火德星君座下,火之精所化。于战国时,避乱于山东崂山,访求仙道,日食草根、树皮八十余载。后于终南山火龙洞处,得遇吾师东华帝君,赐吾大丹一服,由此通体皆赤,须眉改易。另又授吾丹经一卷,道书三十篇,吾朝夕捧读,极力研求,二年后始领得其妙旨。于是仗离地之精,吸太阳之火,复借本身三昧,修炼成道。进而使得玉帝命仙官仙吏,召吾于通明殿下,奏对称旨,敕封吾为火龙真君,然世人则称吾为火龙真人。今特奉金阙顺天龙王龙府千岁白真君之命,前来贵寺,通缉捉拿此怪。只因此妖,乃是一只修行近千年的黑狐精王,曾因在那川蜀之地,借助一名叫做玄冥道长的道士肉身,在当地的一座名为“青云观”的道观之内,以修炼“阴阳和合神功”为名,进而摄魂夺魄,害死了近十余名年轻貌美待嫁闺中的女子。于半年前,被“金阙顺天龙王”奉女娲娘娘之命,于川蜀之地将其降伏。随即又按女娲娘娘懿旨,将其关押在了昆仑山内的伏魔洞中。本想令其忏悔己过,待五百载刑满之后,放其重归山林修真,以期白日飞升,修成正果。却不曾想,此妖竟会这般冥顽不灵,难以教化,恶习不改。又欲到此人间,杀人害命,祸乱纲常。并于七日之前,趁伏魔洞主将白真君的座骑吾徒百驹仙官,随白真君与吾,及白狐王一众四人。奉女娲娘娘之命,前往长白山天池水域,捉拿降伏水怪与雪妖之时。这孽畜便于洞中,挣开绑缚于其周身的千年玄金锁链,并打杀了三十六名于伏魔洞外看守的神将。进而逃出洞中,奔下界来,并径直到得这大唐之地的槃头郡内,又欲兴风作浪、为祸人间。故此就在吾等一众,降妖回转昆仑山,待得知此事后。吾便奉白真君之命,下得界来,通缉抓拿此怪。大和尚,现今妖魔已经伏诛,本神还有其他要务在身,吾当就此告辞。阿弥陀佛,本神去也。”随说着,便见一道红光顿现,其光芒照彻满屋,使得整个禅房之内犹如火光冲天一般。随即再看此时的火龙真人,便立时消失在了红光之内。回转昆仑山界,向白真君复命而去。
  这时的妙喜大和尚,闻听火龙真人此番之语,便站于原地甚为恭敬有加的合掌恭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恭送尊神圣驾,愿尊神一路走好。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随即于次日清晨之时,妙喜大和尚便来到方丈禅堂。将前一日夜晚的遭遇,告与了住持方丈释昌永大和尚。待方丈闻听此番境遇的经过后,便于禅堂之内端坐于蒲团之上,双手合掌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不想吾徒竟有如此境遇,老衲童贞出家六十七载,现已是七十五岁高龄,也是头次闻听如此神迹。竟感得我佛门大护法,摩睺罗伽大神白真君座下的火龙真君现身救护。看来吾徒也算真修佛子,由此以后,吾等还需再接再厉,专心办道,弘传正法,济世渡人。如此才不辜负龙天护法,天下苍生的期许,此般方为正道。”
  妙喜大和尚听闻恩师方丈此语,便立即近前躬身合掌问讯道:“阿弥陀佛,恩师所言甚是,弟子俱已铭记在心。自此定当遵师所嘱,以毕生之力尽形寿,弘我正法,护我圣教。宁可护教守戒而死,也绝不毁教破戒而生。”
 方丈闻此,不禁点头道:“阿弥陀佛,吾徒当证佛果成就菩提也,善哉善哉。”
 随即方丈又对妙喜大和尚道:“现今这黑狐妖王已被火龙真君所灭,倒也算是其恶有恶报了。此般诚如佛典所言,真可谓是: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姻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徒儿啊,且听为师与你讲述一例,关于因缘果报的真实故事,汝当谛听。
 想当初,老衲于八岁童贞出家的第三年之时。在那此郡以西临安郡的伽蓝常住“净觉寺”之内,有一法号唤作法慈的香灯师,年约三十来岁的样子。此人生来心胸狭窄,好占便宜,贪心过重。且又平时好逸恶劳,不守清规戒律,行为懒散,荒于修行。
 单说某日这法慈师父,竟从借住于寺院内的一名叫做董必成的猎户香客房中,私自偷得一张虎皮。待虎皮到手后,这法慈师父竟别出心裁的将其披在了身上。而自身则四肢着地,作猛虎状,突从香客寮房之内窜出。却正赶当日乃是农历四月初八,释迦我佛的诞辰之日。整个庙内人山人海,香客云集,香烟缭绕,盛况空前。这时院内众人一见,竟有猛虎从寮房窜出。一时间直吓得,当时在这寺院之内所有的香客、信士、出家师父及男女居士等全都惊呼而逃,四下奔散。致使各自手中、身上所带的财物,全都抛洒一地。放眼望去,整个院内一片狼藉,甚是杂乱。而这时法慈师父见此,不禁喜出望外,贪心大起。遂便扯下身上的虎皮,站起身来,将这院内所有的财物全部收为己有。自此以后,这法慈尝到了扮虎吓人的甜头,便三番两次的在这寺内及周边村落里,故技重施。经常见他身披虎皮,扮虎吓人,屡番侵夺他人财物。
 正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恰赶一日深秋午后,这法慈又从净觉寺内偷偷溜出了庙外,并在怀中还抱着那张虎皮。待走到临近的“凤阳村”村口之时,其便将虎皮又披在了身上,俯下身来四肢着地,又遇到那村内作乱。待这法慈正欲向村内奔跑之时,却突然感觉到自己全身的骨骼面貌,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并且周身的骨节全都吱吱作响,不待多时的功夫,待这法慈深感异常走到村前的小溪旁映于水面一看,竟见自己已然变成了一只斑斓猛虎。而先还披于身上的虎皮,现已完全长在了身上,不能脱落,成为了一体。在看其四肢也已变成了四只虎爪,而先前的光头现也早已变成了一只虎头。但见其吊睛威额,腮边生须,更见其体型硕大,所到之处皆有虎虎生威之震。见此这时的法慈不禁欲要狂呼,谁知所发出的声响也并非人语,而是阵阵虎啸之音,回荡于整个旷野之中。此时的法慈,一见自己变虎已然木已成舟,自己从人变虎更成事实,便双眼噙泪懊悔不已的直向山林深处,狂啸怒吼着飞奔而去。自此便过上了,以血肉为食的虎狼生活。
 然就在此后月余之际的某日上午,这法慈所化的猛虎,正在山林深处的一所山洞之内栖息。却在这时,那山下临安郡的郡城之内净觉寺中,一名法号唤作惠安,年约十七八岁的小沙弥,来此山中砍柴。好以此供那寺内后厨煮斋之用,但没想到,却正好来到了这猛虎栖身的山洞之外。待这猛虎于洞内听得洞外的响动,更嗅有生人的气息后,本就饥饿难耐的它,竟在心中有了欲要吞食活人的冲动。遂便猛然于洞内窜身站起,狂奔一跃便飞出了洞外,直向这正在砍柴的惠安扑来。待扑到后,这猛虎一见,此人乃是自己为人之时,在寺内的师侄惠安。于是便在心中想道:“想我法慈,原本也是一届沙门比丘,但只因一时贪著心起,遂便走上了不归之路。如今当生由人化虎,遭受报应。现又心魔作祟,欲要吞食出家活人,况此人乃是我法慈为人之时,最为疼爱的师侄惠安。此般真可谓是罪大恶极,罪孽滔天,如今我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人世。还不如早死的好,以此了却残生,也好不再造孽,或许也是个解脱。”想到此处,这猛虎便放下两只锋利的前爪,落于了地面,双眼迷离的流起泪来。
 但见这时那被猛虎所吓,惊魂未定的惠安,便立即从草地上爬起。一见猛虎竟没将自己吞食,便迅速背起木柴,携起斧头,一溜烟儿的直向山下,连滚带爬的狂奔而去。
 而此时的猛虎法慈,一边伤心至极懊悔不已的流着泪,一边转身直向身后的山崖走去,欲要跳崖自尽,以了此般的受报虎身。然就在其走到悬崖边上,欲要往下奔跳之时,竟感周身清爽无比,面部光洁如玉起来。再一看那,先还长于其身上的虎皮,竟突然脱落,并掉在了地上。这时的法慈见此,不禁喜出望外,遂便立即起身直立站起。待伸出双手一看,一见已然变成了人手。随即又用双手抚摸头部、脸颊,一摸之下,竟也发现也已变成了人头、人脸。但见这时,这法慈便又恢复如初,还是当初一副身着袈裟的出家僧人形象。
 于是就这样,那法慈师父便下山返回寺内,自此以后潜心修行,忏悔记过。并将自己的此番遭遇,公诸于世,以此警醒世人。并且从此以后,五十年如一日,晨钟暮鼓,青灯黄卷,甚为精进。最后于八十五岁高龄之时,自身预知时至,感得西方三圣来迎。待其沐浴更衣后,立感满室异香扑鼻,屋外上空祥云朵朵,天乐鸣奏,便于禅房之内端坐念佛,无疾而逝。”
 妙喜大和尚闻得此例故事后,不禁向方丈合掌问讯感慨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真可谓是,善恶由己造,报应随心现啊。闻得师父此番开示,弟子妙喜豁然开悟,受益匪浅。多谢恩师教诲,阿弥陀佛。”
 方丈闻此,不禁合掌回言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话分两头,回过头来再说,待宋玉奉柳公之命携一众衙役,在槃头郡内各县、各处、各地贴出告示。告知郡内百姓,于案发次日上午,在槃头郡府衙之内,开审王李氏孝娥在家中无辜被杀一案后。故此便于次日上午,在这槃头郡府衙之内,柳公便开审了此案。却说这时,因都皆已见过告示的缘故,郡内各县及当地城中一些闻讯而来的百姓,此时全都不约而同的蜂拥而至。大约要有六七百人,一时间,便将槃头郡的府衙正堂门前,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是水泄不通。只见得人头攒动,喧闹无比,人声鼎沸。
 但见此时,在这槃头郡的府衙大堂之上。捕头宋玉与鲁胜男夫妇二人,站于大堂之右。师爷欧阳仁孝,则端坐于大堂之左记录文案,其妻捕头王雨嫣站于身旁。而再看与此同时的柳公柳大人,则身着官袍头戴官帽,端坐于大堂之上。待柳公震拍惊堂木,三班衙役齐呼威武后,便开审了此案。
  而再看此时的大堂之下,涉及此案的一干人等,也早已全都跪在了堂下。但见这堂下所跪的众人,分别有二夫人王晓芳,管家陈妈与此案亡者李孝娥的兄长李孝霆,连同其亡者的大伯哥王长明夫妇。而证人妙喜大和尚,则合掌站立于堂下的左侧。
 柳公见此,便向堂下一众言道:“堂下所跪众人,本府先且问汝等,尔等且都与亡者李孝娥是何关系。另外,此案的原告又是何人,尔等且与本府一一从实道来。”
 这时跪于堂下的众人闻此,便都欲抢着作答。见此,柳公不禁震拍惊堂木后,向堂下一众吼道:“尔等休得无礼,公堂之上,岂容尔等如此放肆,大声喧哗。有话且逐一与本府道来,莫要乱了章法。”
  此时堂下众人见此,不禁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此时那亡者李孝娥的兄长李孝霆,跪于原地抱拳向柳公言道:“回青天柳大人的话,草民李孝霆,本是这此案亡者李孝娥的兄长。其余的一众分别是,亡者的奶妈王府管家陈妈,与王府的二夫人王晓芳,及亡者的大伯哥王长明、王杜氏玉芬夫妇,我等都是此案的原告。另外,这堂下所站的大和尚妙喜师父,则是本案的证人。青天柳大人哪,还望您为草民做主,为我那苦命的亡妹李孝娥伸冤哪。更望您早日破获此案,严惩凶手,将其法办,以慰我那亡妹的在天之灵啊。”
  待柳公闻听过李孝霆此番话语后,便向堂下众人言道:“噢,原是这样。汝等暂且放心,本府既然身为一方之父母官,便就定会为民做主,为那无辜的亡者讨回个天公地道。但方才这堂下李孝霆之言,却有不实之处。所言堂下所跪一众皆为原告,本府深觉恐怕未必吧。怕是在这原告众位之中,不免就有被告藏于其内,也是未可得知啊。细想此案,蹊跷异常,当属知根知底之人所为。案发当时,庭门紧闭,天黑未明,那凶手却如履平地一般,潜入王府之中,将亡者予以施暴未遂后,并残忍杀害。此般实在,太过令人匪夷所思了吧。堂下众人,尔等谁是凶手,还不速速与本府从实招来。”随说着,此时的柳公,便又震拍了一下惊堂木。
 听得柳公此语,立时见得那堂下所跪的王长明,不禁大惊失色,甚是不知所措起来。只见他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脸上滚下。而其他之人,则向柳公全都不停地辩言道:“青天柳大人哪,您明察秋毫。我等除了是亡者的亲兄长、大伯哥,就是一些女眷。又怎会做出这等之事,又如何会是凶手啊。”
 却见这时的柳公,早已将王长明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记在心上。随即在听过众人的辩解后,便回此一众道:“尔等莫要吵闹,但且稍安勿躁。本府也只不过是就事论事,也未曾言说,你们当中哪一位是凶手,汝等不必惊慌。”
 随即柳公,便将目光转向堂下左侧所站的证人妙喜大和尚,并稽首合掌向其言道:“阿弥陀佛。本府现且有话要问大和尚您,还望妙喜师父能够如实作答。”
 与此同时,这堂下所站的妙喜大和尚见此,便立即合掌回柳公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柳大人有话,但且直言便是,贫僧定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柳公闻此,便回妙喜大和尚道:“大和尚慈悲,现今本府要问师父您的是,昨日凶案发生之时,您可在场。且又是何人将您婉言支走,还望大和尚,您慈悲为怀,能够如实作答。”
 妙喜大和尚回柳公道:“阿弥陀佛,回柳大人的话。昨日案发之时,贫僧的确在场。是那亡者王夫人的大伯哥王长明,将贫僧婉言送走。但且不知柳大人,为何出此一问。”
 柳公闻此,便回妙喜大和尚及堂下一众道:“此般凶案已然查明,凶手就是这堂下所跪的王长明。来人哪,速与本府将这案犯拿下。”
 一听柳公此言,随即堂前右侧所站的捕头宋玉,便转身抱拳回柳公道:“是大人,属下遵命。”随说着,便下得堂来,与早已出班的两名衙役,共同近前将那堂下所跪的王长明,予以了按伏在地,将其拿下。随后,宋玉又转身走上堂来,站回了原处。
 此时,一见柳公此举,堂下所跪所站的众人,及府衙门外围观的一众百姓,全都大惑不解,甚为惊奇。
 而再看此时,那被按伏在地,予以拿下的王长明,便于口中不停地言说自己冤枉。并叫喊道:“冤枉,冤枉啊,草民冤枉啊。青天柳大人哪,您明察秋毫,草民实在冤枉啊。弟媳孝娥并非草民所杀,凶手实在是另有其人啊。大人哪,草民冤枉啊,草民不是凶手,凶手是一道黑雾啊。草民实在身不由己,听他摆布,这才、这才•••。”随说着,王长明不禁大惊道,自己竟然将实情说走了嘴。随即便立即紧闭牙关,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待在其脑子里稍示运转后,随即便贼眉鼠眼,故作镇定的立即辩解道:“噢,不不不,是草民一时语无伦次。草民确实没有杀人哪,实在是冤枉的啊。那弟媳孝娥,实在并非草民所杀啊。青天柳大人哪,您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草民冤枉啊。”
 柳公见此,不禁气愤的震拍惊堂木道:“好个不知悔改,敢做不敢当的无耻之徒。若是你冤枉的话,恐怕这世间就不再会有好人了。看来本府不拿出真凭实据,你是不会认罪了。来人哪,速传仵作勘验尸身之时,所获的证物,杀人凶器,短把匕首上堂。”
 却见就在这柳公的话音刚落之际,此刻站于堂前右侧的捕头鲁胜男,向前走了两步,便向堂外传喊道:“大人有令,速传杀人凶器,短把匕首上堂。”
 话刚言毕,便见捕快李辉自堂外双手托着一只木制托盘,托盘之上放有一柄短把匕首,径直向堂上走来。待走到柳公身边后,便将托盘放在了柳公座前的案几之上。随即抱拳向柳公躬身施礼后,便转身退下堂来,侧站在了堂下右侧众衙役身边。
 但见这时的柳公,以右手抄起这案几之上,托盘之内的匕首。向堂下所跪一众,及凶犯王长明言道:“汝等且看,此把匕首便就是凶徒,当初于凶案现场,杀害死者李孝娥所用的凶器。在这匕首的刀刃之上,明显刻有“长明配用”四个小篆字样。如此便可断定,这凶徒定是王长明本人。”此时的柳公随说着,便提握着手内的匕首,随目光立时指向了堂下所跪的王长明。
 闻听柳公此语,这时堂下所跪的一众人等,皆都默不作声。然唯独那疑犯王长明,竟不停地叫嚣起来,仍在为自己辩解。并于口中向柳公诡辩道:“柳大人哪,你莫要如此草率断言。草民实在是冤枉啊,您万万不能仅凭一把匕首,就断定草民有罪,言说此案是草民所为啊。此匕首能够成为杀人行凶的利器,当不能排除被歹人所偷行凶之后,栽赃陷害草民,此般也未可知啊。”
 柳公闻此,不禁再次震拍惊堂木道:“好个巧言吝啬,油嘴滑舌的孽障。任你如何诡辩,却也难逃本府的法眼。本府早知你定会辩言抵赖,故另有证人,现指控于你。你可有胆量,与那证人当堂对质。”
 王长明一听柳公此语,心里不禁窃喜暗笑起来。并于心中想道:“好你个柳红胡子,素闻你铁面无私,青天再现,爱民如子。却不曾想,竟也是徒有虚名,如今为了查案心切,现还诈我。想那了知此事的李孝娥现已被杀,其它并无破绽,也无其他之人知晓此事。王某倒要看看,如此一来,又有何等证人,与我当堂对质,难道王某还怕你不成。”
 于是待想到此处,便开口向柳公言道:“若如柳大人您之所说,草民本就冤枉,又如何怕得与证人当堂对质。且有劳柳大人速传证人上堂,草民愿与他当堂对质,以证自己清白。”
 柳公闻此,便立时向这王长明言道:“好,本府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随即便另向堂前,宋玉、鲁胜男二位捕头言道:“来人哪。现就有劳宋鲁二位捕头,速将这大堂之上的背景墙麒麟壁,以黑布遮掩,以待本府传请证人上堂。”
 一听柳公此言,此时站于堂前的宋鲁二人,便全都转身抱拳回柳公道:“是大人,属下等遵命。”一边说着,便见鲁胜男进到后堂,取出了一面黑布。与宋玉一起,将布遮盖挂在了大堂正中的麒麟壁上。随后各自走到堂前,站回了原处。
 这时的柳公,待震拍了一下惊堂木后,便向堂上、堂下、堂外众人言道:“尔等都且看好,但莫要惊慌,本府现就请那证人原告上堂。”随说着,便见此时端坐于大堂之上的柳公,自双眉正中的眉心之处,突然现出一颗金星印记。随即便从这金星印记之内,射出了一道金光,直向堂下照来。立时见得金光过后,便现出了一女子的身形,跪在了堂下。
 待堂上、堂下、堂外众人一看,不禁全都大骇,各个惊呼不已。一见这女子,竟然是这本案的受害死者李孝娥的冤魂。
 但见这时,那冤魂李孝娥跪于堂下,向堂上端坐的柳公言道:“冤魂民妇王李氏孝娥,拜见青天柳大人。”
 柳公闻此,随即回冤魂李孝娥道:“堂下冤魂王李氏,本府现且传你上堂作证,指证本案之杀人凶犯,你可愿意。”
 李孝娥回柳公道:“回青天柳大人的话,民妇王李氏原本死于非命,被奸人所害。如今遇有青天柳大人,为民妇做主,民妇自当心甘情愿出堂作证,指正杀害我的真正凶手。”
 柳公闻此,便捋须微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单说与此同时,一见柳公自眉心发出金光过后,竟然现出了死者李孝娥的冤魂。立时将那现还正被,两名衙役按伏在地的疑犯王长明,吓得是屁滚尿流,狂呼不止起来。并于口中狂喊道:“啊,鬼啊,救命啊,有鬼啊。救命啊,我不想死啊,不要找我报仇啊,不要杀我啊,救命啊,快救命啊,快救救我啊。”
 这时的柳公见此,便立即向王长明大喝道:“好个大胆的狂徒,公堂之上,岂容你这宵小,如此乱喊乱叫,此般成何体统。来人哪,速将这疑犯掌嘴二十木板,于行刑后,再做发落。”
 一听柳公此言,立时只见在这王长明身边的两名衙役,一名将其按伏,另一名从腰间取下行刑的木板,立时对其掌嘴行刑起来。待二十木板打过之后,只见此时的王长明,两腮青紫红肿,嘴角不停地流着血丝,流的前胸满怀都是。然再看此时的他,仍还惊恐异常不时地涕泪哭泣着。
 再言这时,柳公再次向那堂下所跪的亡者,李孝娥的冤魂言道:“堂下冤魂王李氏,本府现且问你,行凶杀人之人可是熟人故友。且又可在这堂下所跪的众人之中,汝且如实回答,以待本府为你做主。”
 李孝娥闻听柳公此言后,便回言道:“回青天柳大人的话,杀害民妇之人,的确是熟人亲友,且也在这堂下所跪的众人之中。这凶手便就是,民妇亡夫王长亮的兄长王长明。”随说着,便伸出右手竖起手指,转身直将目标指向了,仍还在嘴角不停淌血的王长明。随即,便于当堂,将自己如何被杀的前因后果,全都告与了柳公柳大人。
 这时一听,自己无辜枉死的妹妹李孝娥,说出其死因经过,竟是被其人面兽心的大伯哥王长明所害。便见这跪于堂下的李孝霆,立时悲从中来,一时间泪如雨下,双眼模糊起来。遂便失去理智,气愤难当的怒瞪着双眼,向其在左面同跪的王长明大喝道:“王长明,你个畜生。李某起初就怀疑你这孽障绝非善类,唯恐本案是你所为。但不曾想,事实真是如此。你个畜生,你如何对得起我那死去的妹婿,你那同胞弟弟王长亮。你个乱伦悖德的畜生,我杀了你。你个畜生,还不速速还我妹妹命来。”随一边说着,随一边泪如雨下的哭嚎着,又一边跪爬着扑向了王长明。紧紧攥起双拳,欲要将其活活打死,以解心头之恨。
 见此,这时堂上的柳公立时制止道:“堂下李孝霆,汝且休要放肆,这般无礼。案情业已明了,断案判人生死之事,当由本府依从大唐律例断得。汝切莫要如此,以身试法,打杀于他。”
 李孝霆听得柳公此语,便强按住自己的情绪,泪流满面的收起双拳,转身跪于原地向柳公抱拳道:“但请大人息怒。草民因一时气愤,做出此等莽撞之举。还望大人能够念在,草民痛失舍妹的前提下,莫要怪罪才是。还望大人开恩,更望大人为舍妹主持公道,还世道以清平,还万民以安乐。定要严惩这杀人凶徒王长明,让他得到应有的下场与报应。”
 柳公一听李孝霆此番之语,便回言道:“堂下苦主李孝霆,你且听好。本府现且就念在你兄妹情深,痛失令妹的特殊前提下而扰闹公堂,便不予问罪追究。另外本府既然接审此案,便就定会为亡者主持公道,将凶徒绳之于法。现本府就按大唐律令,判处杀人案犯王长明,当堂授以麒麟铡之刑。另外由于本案受害死者李孝娥,生前侍亲至孝,待人和善,心地慈悲,且为守贞节而死于非命。出于此般缘由,本府便于夜间走阴差,出任阴司判官之时,知其阳寿未尽。故而特意奏请东岳大帝,法外施恩,准其再入阳世,还魂复生,另外增寿两纪。”
 随即柳公又向堂下,及堂外众人言道:“除此之外,尔等堂下原告,及府衙门外围观的乡民百姓们当知。上有苍天,下有厚土,中有人心,做人就应顶天立地,对得起良心。莫如畜生一般,行为处事,横行霸道,不可一世,肆无忌惮。如此这般,在生之时,虽然耀武扬威,欺善怕恶,但早晚必遭天理的惩处。待来世,则定当沦为地狱、饿鬼、畜生诸道,诸般刑罚,忍饥挨饿,任人宰割,一报还一报,任你是谁又岂能逃得。正所谓,善恶终有报,因果本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有道是: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人从善愿,天必佑之;人存恶念,天必遣之;善恶必报,如影随形;存心动念,岂会无凭。”
 然却见这时,于府衙门外围观听审的所有百姓们,一听柳公出此之语,便相互议论了起来。但见此时,有名唤作刘立新的青年书生,向其身旁一位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员外爷,本郡种粮大户董继臣说道:“早就听闻坊间传说,说是青天柳大人素能够“日审阳、夜断阴”,今日看来,确实如此啊。”
 这时一旁的董继臣回刘立新道:“是啊,谁说不是呢。想这知府柳大人,素有在世青天的美誉。且又向来爱民如子,铁面无私,刚正不阿,狠斗权奸。如此能够上达天庭,下通阴曹,却也不足为奇,实乃天命使然。阴阳同理,善恶有分,既然柳大人能在阳间为民主持公道,断案公准。那么也自然就能够,入得阴曹,判处亡魂。”
 刘立新闻听后,不禁感慨道:“是啊,想我大唐竟有柳大人这般神判。实可谓是万民百姓之福啊。”
 董继臣闻此,便捋须微笑着回刘立新道:“刘公子所言极是啊,柳大人就是我等百姓的靠山。有了这位青天在世,又何愁我万民不安,百业不兴啊。”随说着,此二人便相互会意的点了点头后,便继续观听柳公审案。
 话分两头,但见此时,柳公便又紧接着向众人说道:“此外在于这槃头郡南城之地,由官府衙门出资纹银二百两,为贞烈女子李孝娥竖汉白玉“贞节牌坊”一座,以彰其德,以化民心。”
 却见此时,这堂下所跪众人,及堂外府衙门前围观的百姓们,一听柳公此言。便全都抱拳齐呼道:“柳大人英明,青天柳大人英明。”
 然就在这时,站于堂下右侧的捕快李辉,与出班的四名衙役,直向大堂左侧安放的麒麟金铡走来。待这一众将铡刀,抬于堂下正中后,捕快李辉便将承接人头的一只木盆,放在了麒麟铡的正前方。随即扯下铡刀之上,所盖的一块黄绸。这时那凶犯王长明,便被身旁的两名衙役,搀起押跪在了麒麟铡旁。此时这两名衙役,便按伏着王长明,将其头颅按在了铡刀之上的切口处,使其动弹不得。而这时的捕快李辉,便立即上前,握起刀柄抬起铡刀。然其他几名衙役,则又回班站于了原处。
 随即端坐于大堂之上的柳公,便站起身来,并于公堂案几之上的签筒内抽出了签牌。随后将其顺势抛下,并于口中怒喝道:“铡。”只见手起刀落,立时见得堂下麒麟铡旁,一时间鲜血四溅。那杀人凶犯王长明的头颅,便被捕快李辉按下的铡刀所斩铡,并直接掉进了铡刀前方所放的木盆之内。
 这时一见此般血腥异常,堂下左侧所站的证人妙喜大和尚,不禁闭目合掌惋惜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随后就在凶犯王长明被处斩后,但见此时堂下的李孝娥与李孝霆兄妹二人,早已互握双手,哭成了一团。而那王长明的妻子王杜氏玉芬,则早已被眼前的现实所惊呆,傻傻的瘫跪于原地泪流满面。
 柳公见此,便端坐于大堂之上,向这堂下李氏兄妹二人安慰道:“汝等兄妹二人,切莫如此伤心。李孝霆,你与二夫人及管家陈妈一众,先且听得本府之言。待回转王府之后,将亡者李孝娥之尸身,请得郎中处理好刀伤患处,另外再为其换好新鲜干净的衣物。以待今晚天黑之时,魂魄投体,还阳再生。”
 随说着,但见此时的柳公,便又从双眉的眉心之处,突现一颗金星。并立时由这金星之内,射出一道金光,直向堂下所跪的冤魂李孝娥照来,随即便将其收在了天眼之中。此后便退了堂。
 而堂下所跪的一众之人,待闻听过柳公此言后,遂便全都听从了柳公柳大人之语。待回转到家之后,立即按柳公所嘱,逐一办妥,只待静候当夜天黑之时奇迹的出现。
 待退堂后,人证妙喜大和尚,便回转寺庙而去。而此时的王长明之妻王杜氏玉芬,则双手捧着其凶犯亡夫刚刚火化好的一罐骨灰,回到了家中。并且将其在槃头郡后山,予以了妥善安葬。随后便打起行囊,卖掉房屋田产,独自一人直向这槃头郡北城五十里之余,深山旷野之内的一座名为“紫竹庵”的庵庙而来。自此削发为尼,法号“了尘”,常伴青灯古佛,终此一生。此般也可算是,为其亡夫赎其罪孽,超荐亡魂吧。
 话分两头,且再言就在到得当天夜里天黑之时,这躺于卧房床上的李孝娥,果然相继出现了心跳与脉搏。不待多时,便睁开迷离的双眼,苏醒了过来。此时在这李孝娥的身边,其妹妹二夫人王晓芳,与管家陈妈,及兄长李孝霆,连同其嫂嫂李闫氏梦蝶,和刚满十岁的侄儿李雯羽,全都守在其床前。
 此时的众人一见,李孝娥已然奇迹般地重生还阳,苏醒过来。便全都欣喜异常,近前向其嘘寒问暖起来。随即管家陈妈,立即进到后厨,熬了一碗小米粥喂与了李孝娥吃下。
  此后,待李孝娥于当夜睡过一晚之余,于次日上午之时。家中便来了一位,看年纪大约八九十岁的游方道士,欲要到府内讨碗水喝。
 只见这道士,一副白头老翁的样貌。更见其鹤发童颜的眉宇间,是那般的英气逼人,甚是精神矍铄,老当益壮。发髻盘挽且上插银簪,满头银发齐肩长短。两道银白寿眉,如瀑布挂前川般悬于眉间。腮下五缕银须齐胸长短,童颜皓齿,玉面红光。让人见之,都觉颇有道骨仙风之感。再看其身着一袭青蓝锦缎八卦道袍,足内着白袜,足外蹬得一双云头皂角靴。左手轻捋胡须,右手拄得一根长木龙头拐杖,而拐杖龙头之处,则挂有一颗盛装丹药的葫芦。
  待管家陈妈将那道士迎进院内后,便将其请到了花厅坐下,并沏了一壶热茶,让这道士自斟自饮。
  这道士一见,此府中的下人都如此待人仁义。便坐于花厅之内,向管家陈妈言道:“老妈妈,多谢您为贫道所沏的热茶。贫道自终南山而来,致力于广游三山五岳、四海之滨。今有缘来到贵府之中,愿赠“九转灵丹”一枚,为你家刚逢大难,元气大伤,患病未愈的主人服下。贫道可保,待服下此枚丹药之后,不出半日,你家主人定会元气得补,重伤痊愈。”随一边说着,又一边便摘下右手所握拐杖龙头之处,所挂的药葫芦。待从中倒出了一枚黄豆粒般大小,金黄色丹丸后,便将其递交到了陈妈手中。随即又将药葫芦口,以塞子盖好,并又重新挂在了拐杖龙头之处。
  待管家陈妈接过丹药后,一听这道士之言,立时不禁惊奇地向其问道:“且不知仙道您,是如何得知我家主人刚遇大难,元气大伤,重病在身的。更且不知仙道您的道号为何,又该如何称呼。”
  但见这时,那道士忽然站起身来,左手轻捋胡须,右手拄着拐杖。近前向管家陈妈,笑着抱拳施礼言道:“贫道道号“灵芝子”,师从天庭“太医院”首席御医华佗神医。吾乃神医药王孙思邈是也,世人称吾为孙真人。今特奉东岳大帝之命,及金阙顺天龙王座下火龙真人之托,前来贵府为医贞节孝女,善信士李孝娥而来。此般奉天意旨,现已周圆,贫道去也。”随说着,便见这时的孙思邈,立时竖起左手向着门外虚空,以大拇指及中指轻轻叩了三弹指。
 随即便见屋内顿时红光大显,待管家陈妈甚为惊愕的细看之下,却豁然见得在这红光之内,竟有一斑斓吊睛猛虎,狂吟呼啸着直向孙思邈奔来。然奇怪的是,待这猛虎奔到后,便甚为温顺似通人气的匍匐在地。
 见此,孙思邈随即便立即跨上虎背,顺势又回头向管家陈妈言道:“老妈妈莫慌,此虎乃是贫道之座骑。贫道就此告辞,吾去也。”随说着,便立时见这座下猛虎四爪生云,缓缓腾云而起。待调头后,便顺势载乘着孙思邈,直向云层深处狂奔呼啸而去。一路扶摇直上,直插云霄,眨眼间,便就不见了踪影。
 待药王孙思邈骑乘着座骑猛虎,再次折返终南山后,便就拜会了好友故交,一介佛门泰斗道宣律师。此后又由终南山而下,随即就在这一路济世行医,求仙访道,广游三山五岳、四海之滨的途中。更又先后收得,卢照邻、裴元、孟宪、忠道及贤姑五位入室贤徒。随即此师徒一众六人,便又来往穿梭于各处的名山大川,到处参学结庐。途中济危救困,诊病无数,直到后世,万人传颂。
 话分两头且再言,待管家陈妈回过神来以后,便将手中所捏的那粒丸药,立即送到了大夫人李孝娥的房内。随即并端得一碗清水,让其将此丹药服下。于是便在将此丹药,吃下后的当日下午,奇迹竟然再次发生。致使这原本还是气血两虚,刀伤未愈的李孝娥,竟气定神闲的精神抖擞起来。而再看那刀伤患处,也已全都结痂,并于当日夜里,结痂之处的血痂全都脱落。而在看那刀伤之处的皮肤,则甚为神奇的犹如正常肤色一般,并未留下任何疤痕。
 对此,这时得以还阳重生,重患得愈的李孝娥。是自心里万分的感激柳公柳智感,与神医药王孙思邈,这两位对她有着再造之恩的大恩人。于是便在家中佛堂边上,为这二人立起了长生禄位,每逢初一、十五燃香礼拜,供果燃灯,甚为虔诚。同时每到燃香祭拜之时,其妹妹二夫人王晓芳与管家陈妈,都会陪伴在侧一起参拜。自此以后,这主仆三人的日子,过得倒也算是温馨和美。
 而与此同时,就在柳公柳大人退堂后的次日上午。柳公便下令,命捕头宋玉与捕快李辉,率一众数十名石木工匠,在这槃头郡南城之地,由府衙出资纹银二百两,为这贞烈孝妇李孝娥,以纯汉白玉石料筑造起了一座贞节牌坊。以彰王李氏孝娥的守贞之德,更以此教化民心,以传后世。从此李孝娥的贞节之名,方圆数百里,远近皆知,使人钦佩不已,自此万古流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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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凯 评论 (评论时间2014-09-21 06:35:54)  
具有传统美学的好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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