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会员姓氏检索 :
                  短篇小说
本栏所称的短篇小说,一般指不超过5000字的小说。其基本特征是篇幅短小,情节简洁,人物集中,结构精巧。
                  本版编辑团队
本版主编:暂 无
主编寄语:朋友,欢迎关注本频道,还犹豫什么?请让你的键盘,借助你的才华,在这里倾诉你的心灵吧!
本版顾问:
本版编辑:
                  本版精品文章
                  文章信息
当前位置:  小说故事  >>  短篇小说
上海滩纪事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访问量:778        作者:徐明        发布:徐志明        首发时间:2017-03-31 11:44:29
关键词:中国诗赋网
编语:
  老姥爷叫刘俊卿,年轻时老姥爷的父亲对他要求很严苛,甚至到了残酷的地步。老姥爷年长到十八岁的时候一天被父亲叫了去:“俊卿,我年轻时候有个老相识最近我们刚联络上,他准备要到上海去,我已经告诉他带你一起去,你简单收拾一下马上走!”父亲的口气不容辩驳。
  “可是,你之前也没给我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这还要商量!告诉你,我十四岁就一个人挑起全家的担子,如今你都长到十八了,到外面闯闯还有什么可说的,抓紧走!”
“可......俺娘身体也不大好,干不了重活......”
“行了!”父亲摆了摆手制止老姥爷再说下去,“你娘身体不好,不有我在吗,用你操心!一个爷们就该胸怀四海,整天婆婆妈妈像个什么样子。今天你就给我走,混不出样来你别认我这个爹,我也没你这个儿!”
老姥爷年轻时候也是气盛,就顶撞他父亲道:“看你说的,那父子的情分哪能说没就没了。”
“那还有假,我这个人向来说一不二。告诉你,你今天不走我就打你出去。”
“我不走!”
老姥爷很横,没想到父亲比他更狠,他抡起手里的擀面杖朝着老姥爷的脑袋上猛敲一下,老姥爷的头皮顿时鲜血直流。母亲看到了慌忙跑来抱住他,家里人拿来白布帮他缠上。
老姥爷怒了,对他父亲说:“好吧,今天咱爷俩的缘分尽了。我和你老死不相往来!”
就这样老姥爷出了家门,爬上了南下上海的火车。一语成谶,在老姥爷从上海荣归故里之后父亲也早在三年前已经过世了,这一次离别也成了他们父子的诀别。
无法揣测老姥爷的父亲当时的心境,或许他太急功近利,太盼子成龙,太求路无门了,但在当时起到的效果就是让老姥爷横下一条心,彻底断了依恋家的念想,从此孑然一身混迹上海。
初入上海滩老姥爷无亲无故,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带他到上海的父亲的老相识。这位同乡把他安排好住处,又带他找了一家茶楼当伙计,满足能活下去的基本要求后对老姥爷说:“俊卿啊,啥也别怪了,踏踏实实在上海滩混吧,咱都是清苦人家出来的只有靠双手。以后就看你自己的了。”老姥爷含泪答应着,同乡又接着说道:“还有一条,如今这世道光靠手能混口饭吃,饿不死你。但是若想出人头地还得靠头脑。”他指了指脑门,“能屈能伸有勇有谋才是大丈夫。”老姥爷谨记着同乡的嘱咐,一直把他送出了大街,才依依不舍的返回住处。
三十年代的上海滩表面上一片繁华,暗地里波涛-汹涌,是三教-九流各路-人马的聚集地,各种想得到的想不到了在这块土地上轮番上演。有人说那时的上海滩是恶-魔的天堂不怕死的称天下,想必老姥爷会有更切身的体会。他在茶楼安分守己的做着伙计,人勤手快、毫无怨言、不多言语颇受老板器重,喝茶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老姥爷觉得在这里干活有个好处就是了解一些上层人的思想习惯和行为方式,对以后立足于此是大有裨益的。
可是好景不长,战-祸年代一切美好瞬间都能毁于一旦。日-本人开始侵-吞上海,这一天,一发飞机炮-弹不偏不倚正好轰到茶楼来了,茶楼一侧被炸,老板被炸了个底朝天。老姥爷躲得快所幸无恙,他赶忙跑到楼上把压在废墟底下的老板刨出来,背着他一路小跑送到了医院。
老板的命算保住了,对老姥爷很是感激,就要伤愈出院时,拉着老姥爷的手说:“你是个好后生,聪明能干以后必有一番作为。我一大把年纪了又遭此浩劫,也有心无力了,我想把这这茶楼就底价盘给你经营,你意下如何?”
老姥爷听了赶忙推辞。
老板接着诚恳的说:“我年龄有限也想着回家养老,客死异乡实在心有不甘啊。劳碌半生就赚了这么家茶楼,还每天提心吊胆,我不像你们年轻有资本,我折腾不起了。”
老板接过老姥爷递过的手帕拭去了眼角的泪:“这样吧,这茶楼被炮一轰也值不了几个价钱,我也不要求你一次缴清,你接手后盈了利再分期寄到我老家去就是了,茶楼生意也好干,咱有不少老主顾,等过去这阵马上就能重新营业。”
想不到因祸得福,于是,老姥爷也不再推辞了。老姥爷把茶楼重新装修一番,找了个吉日开张了。
好事一旦来了就会有连锁反应,老姥爷过上了他怡然自得的小老板的日子,期间接触了不少上海滩上层人物,积累了不少有价值的人脉。其中就有一位上海警备司令局的关局长,他们彼此谈得来成了忘年交。
一天关局长半开玩笑的对老姥爷说:“俊卿啊,看你青春年少一股闯劲,干嘛安于现状,甘心在这小茶楼里不问世事啊,年轻人该志在四方啊。”
老姥爷听了也觉得有理,但是他有顾忌便对关局长说:“局长说的是,我从小也是满腔热血,如今正逢乱世,正是该施展拳脚实现价值的时候啊,可是这也只是空有想法欲渡无门啊。”
关局长笑一笑:“年轻人有志向是对的,关键是选对路子就会越走越顺。正好,我局里现在正招警你过来到我这里当差吧,至少也是吃公家饭,比起你这小买卖来强得多,这兵荒马乱的说不定哪天就全没了。”
老姥爷听了嘀咕起来,这摊生意刚步入正轨,前任老板的钱刚补上,茶楼也开始盈利了,让他去当警察到底划不划算。但他还是镇定的对关局长说:“谢谢局座提携,容我斟酌一下明日回复。”
有道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人的选择往往能影响一生。老姥爷打定了主意,第二天就把茶楼盘了出去,他叫过来平素最好的伙计简略交代了一下,决定弃商从警。收拾了一下行装直奔警局,关局长一看很高兴,命人为他办好入警手续,当即安排他做自己的贴身随从。
关局长的确算得上老姥爷命里的贵人,不仅如此,这个贵人日后还成了自己的岳父。关家小姐年龄比老姥爷略小,成了关局长副官后老姥爷得以和她长时间的近距接触,慢慢的两人就互生好感,局长和太太自然没有意见,缺少的就是一个媒人了。关局长找自己的老朋友当时时任上海市副市长来做了个顺水媒人,一切皆大欢喜。婚礼那天老姥爷请来了带他来上海的同乡,一方面表示感谢一方面作为家里的代表,恭恭敬敬地敬上一杯茶。
在随后的日子里,是老姥爷一生中最甜蜜荣耀的时刻,仰仗着老丈人的关怀,更多的靠自己的聪明干练,他的事业顺风顺水,期间他办了好些案子,渐渐地在上海警界崭露头角,逐渐地积累了资历。岳父退下来后又历任了两届局长,老姥爷也已经名声在外众望所归地接任了下一任的警察局局长。大概这是他最志得意满的时刻了。
高兴是必然的,但如果觉得当局长是件很容易的事那也是不对的。现在有句话叫做“当官是门技术活”此言不虚啊,尤其是进入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的上海滩。那时候各种政治势力盘根错节,当然属日本人最为张狂,他们依仗着军事做后盾,掌控上海各项管理不说,更身兼行政、司法、监察等各项职能。
虽说地方被他们控制着,但是中国人也要体现出治权来,老姥爷必须和他们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既不能得罪他们还必须在职责范围内维持权威。当然和他们打交道是少不了的。出席酒会、参加仪式、你来我往表面上都相谈甚欢,冲突也是不可避免的。
一天,老姥爷的太太关小姐也是我的外祖母出门上街,迎面开来了一辆日本人开的车,在人口密集的街区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一个年少的报童躲闪不及被那辆车迎面撞了过去,报童被撞了七八米远,日本车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样子,一个穿西服的日本男人冲车窗里探出头来用日语辱骂了几句扬长而去。目睹此景的几个中国巡捕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能默认他们作恶。外祖母急忙跑过去抱起被撞伤的孩子,叫上路边一辆黄包车,把他送到医院,临走又垫付上医药费。从报童嘴里得知他的父亲在码头做工,母亲在纺纱厂,家里还有两个很小的弟弟,平时日子拮据他就出来卖报,他一直担心自己受伤了又要给家里增加负担了。外祖母听了眼泪就掉了下来,她一边安慰报童一边派人把孩子的家长找来,安顿好以后才起身回家。
天色已经晚了,老姥爷也下班回家,看到外祖母神情不对就问明了原委。老姥爷听完渭然长叹:“堂堂一个国家在自己最大的城市里竟然被人欺辱到这种地步。我这个警察局长难道形同虚设吗,我绝不做傀儡!”说完箭步走出家门。他来到警局召集各区探长开会,命令迅速查明在闹市区撞人的日本人的来历。结果很快查明,那是日本三菱商社的人干的,老姥爷听完报告冷笑着说:“好啊,既然他们这么嚣张我就灭灭东洋人的威风。”他命令警备大队奔赴三菱商社把肇事者缉拿归案,连夜审讯。
日本人没想到新上任的警察局长这么较真,被带来的三个日本人很是轻蔑蛮横死活不认罪。
老姥爷大手一挥,对手下说:“好吧不认罪关上一天,看明天认不认。”
手下都浑身冷汗问道:“这日本人可不好惹,万一处理不当,酿成大事故就不好了,我们谁也担待不起啊。”
老姥爷凛然说道:“出了事我担着,做人如果连点骨气都没有,那和行尸走肉还有什么两样,大不了这个局长我不干了就是了。”
手下也被鼓舞了,连忙答应:“既然局座有决心我们也绝不拖后腿。”言罢两人一个押着东洋人关到了监狱。
第二天,日本三菱商社的社长叫上日本驻上海宪兵头头找上门来,他们和平时不一样不加寒暄,直接要人。
“放人可以,但必须赔礼道歉赔偿损失。”老姥爷不容质疑的对他们说。
“刘局长,我们私交蛮好别因为小事伤了和气,影响了大局多不好。”三菱社长藤井略带威胁地说道。
“个人交情是一回事,但是触犯我们治安条例又是另一回事。中国律法还讲究杀人偿命,难不成我们也开车撞回来不成。”老姥爷回敬道。
日本宪兵头头有点不耐烦了,对老姥爷嚷道:“刘先生抓紧放人,你大概知道你说做的事情的严重性和恶劣的影响。”
“笑话!”老姥爷没有被吓到,他反问道,“是我的行为恶劣还是肇事者的行为恶劣,光天化日在闹市区横冲直撞简直目无法纪恶劣至极,我想就是放到日本,肇事后道歉赔偿也是不为过分吧?我作为维持治安的长官,有权在我的辖区行使职责,这不为过分吧。”
日本人哑口无言。他们也没了往日的气焰,抗战从进入相持阶段以来,日本渐有捉襟见肘日薄西山之感,万一哪天支撑不住了迟早是要投降的,到时候身处上海还不被千刀万剐了去,双方都心照不宣。最后日本人提了个折衷方案,赔钱了事拒不道歉。老姥爷不答应坚持要书面道歉,肇事者必须在草拟好的道歉文件上签字,保证不再出现类似状况。
这轮到几个肇事者不干了,他们狂妄地叫着这说这决没有任何余地。老姥爷轻蔑的对他们说:“好吧,既然你们这么不识抬举我也没有办法,我就告诉你们社长你们不同意条件,我也没办法放你们出去了,那就继续关着吧,直到认罪为止。”他突然怒不可遏“你们别这么嚣张,别以为我不敢拿你们怎样,告诉你们,当时你们撞人时我如果在场早就把你们一枪崩了。”说完他抡起茶几上的杯子使劲摔到地上。三个日本人都被吓住了,后来就乖乖的签字认罪,承担被撞报童的全额医药费。
老姥爷打了一个漂亮仗,争取到了正义,实在是大快人心。但是天下没有白得的便宜,这件事在日本人看来就是某种程度上的“交易”,我卖给了你新任局长的面子,下次我有事的时候你也要慷慨相助。
果然,没隔多久日本宪兵队找上来了,他们有一批货物从外地运到上海,人手不够希望警局出几个懂驾驶的警员帮忙运输一下货物。老姥爷只得询问手下有哪个可以辛苦一趟,大家都不积极,于是他就让各分区所长每人指派。
这时候一直跟在身边的阿毛举起了手:“局长算我一个吧。”
老姥爷有点诧异,也没多问就同意了。
阿毛来自南京从小目睹日本人的暴行,家里几个亲人都是命丧鬼子之手,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如今他觉得是个时机,他想在开车运货时干掉几个日本人给家人报仇,告慰一下他们的亡灵。老姥爷对此全然不知,当消息传来时他好久没有缓过神来——阿毛驾车到黄浦江一处大桥时直接冲进了江里,他和押送的四个鬼子一车货物都同归于尽了!老姥爷默默地念叨着“好兄弟啊,死的壮烈。”紧接着日本宪兵队也找上门来了,怒气冲冲的质问祖父是否知情。
老姥爷整理了一下情绪,针锋相对地说:“岂有此理!我刘某人派了八个弟兄给你们干活,回来了七个,那一个去了哪里我还要找你们要人呢,倒质问起我来了。我派出去的人爱干了些什么他人怎么能决定得了。”
日本人余怒未消强硬地说:“你派出去的人,杀了我们的人还毁了一车货物,这个损失必须承担。”
“新鲜啊,你们要是证明我们和此事有瓜葛可以拿出证据来,让人心服口服,无凭无据岂不是冤枉好人嘛。”老姥爷反唇相讥。
自然日本人不会有任何直接证据找到警局身上的。他们把淹死的四个日本兵打捞上来,运到郊区埋了起来。又把阿毛的尸体捞上来挂在桥头示众,不允许人把他运走。
夜里老姥爷召集警局里的十几名骨干悄悄地商议。他首先说道:“我刘某人,打心里佩服阿毛兄弟,我们不能眼看着弟兄死了还要受辱,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我找你们来是计划着,我们必须把阿毛尸体从日本人手里抢过来,好好安葬。”骨干们热血沸腾。他们做了分工一部分人引开看护尸体的日本兵一部分人迅速把尸体从桥上放下来,然后把尸体放到事先准备好的黄包车里车里,两路人马在城郊的树林汇合,一块安葬阿毛。
计划已定,他们吃饱晚饭带好装备,等夜深了开始行动。
是夜,凌晨时分,老姥爷带领一队人马在桥北朝日本人放起枪来,日本哨兵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搞的晕头转向,他们迅速调整节奏对着敌人开了火。老姥爷他们一边引开鬼子离开桥头一边寻找退路。另一队人马见鬼子都走开了赶忙按计划解开捆绑阿毛尸体的绳子,放到黄包车上一溜烟奔向预定汇合的小树林。临行时急忙朝桥北使劲吹了几声口哨,那是他们事先预定的成功之后的暗号。老姥爷激战正酣听到暗号,命令其他弟兄马上撤退分头突围,它来作掩护。
兄弟们都安全撤掉以后他才发现离追上来的日本哨兵已经近在咫尺,没有退路了,此时如果奔大路的话必死无疑。于是他一个跟头翻下江去,鬼子看老姥爷跳下江连忙朝江里开枪,老姥爷就在黄浦江里拼命的往前游,他像一条白龙一般在水里穿行,子弹在他的耳边“飕飕”的炸响。他一路游鬼子在岸上一路追,大概游出了五里地他到了一座桥底下,鬼子一看没了动静以为被击毙了,就收兵回去了。
老姥爷惊险的躲过一劫,他爬上岸拧干上身的衣服就快速的朝着约定的小树林方向走去。他不敢怠慢,生怕弟兄们万一见他没到再折回去出现多余的伤亡。果然在小树林交界处他和折返的队伍遇见了,大家一片祷告。老姥爷说:“老天爷是帮咱们的,他不会向着作恶的一方的。兄弟们今天咱们把阿毛兄弟好好安葬,日后抗战胜利再把他转移到烈士纪念堂去。”他们挖好了坑把阿毛方整地埋了进去,按照中国人传统的祭祀规矩恭恭敬敬地行完三拜九叩的大礼,在收拾完遗落的东西,这时天已经快亮了,他们大步流星地赶到各自的住处美美地睡了一觉。
没有人会想到,这个有组织的抢尸突击队竟然是警察局长带队去的,而这样的事情也只能出现在那样的不正常的年代。老姥爷每当说道这一段总是不胜唏嘘,他不忘教导我说:“那样的活在人下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一定不能让这样的悲剧重演。”
他常说:“善因终有善果,要多行善勿作恶,我这一辈子前半生闯荡上海滩靠的就是这样的信条。”这话正是他后半生的印证。
做局长的最后两年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件事情,有个侍应生在酒店偷了日本人的一块手表,日本人要枪毙他,老姥爷觉得好一个青年太可惜就问了一句:“小青年,你是哪里人。”那青年吓得不敢多,赶忙回答。老姥爷一听原来不仅同姓还是同乡,赶忙拦住拉扯青年的日本人劝道:”先生给我个面子吧,青年人偶尔犯个错误不至于这么大罪,何况还这么年轻,大家想想自己的兄弟儿女就下不去手了,今天我请大家喝两杯,算是赔礼道歉了。”日本人一看警察局长亲自讲情也就不再追究。事后偷表的小青年亲自登门拜谢,见面就痛哭流涕感谢救命之恩,说日后必要报答,老姥爷勉励他说,年轻人要靠正当行当发财致富不能见小利忘了原则。年轻人连连答应着,说准备回家去。老姥爷就给了他一些盘缠打发他上路。
这件事渐渐的老姥爷就忘却了。
时间慢慢流逝,日本人战败投降,老姥爷也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可是他的任期也到了,准备退居二线。然后到了内战,解放军百万雄师席卷江南主政上海滩,他这个伪警察局长自然不受待见,于是他就此诀别了写满了奋斗史的第二故乡上海滩,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山东老家。老家里也是物是人非,父亲过世母亲也风烛残年,好在乡音未改故土依旧,人总要叶落归根。
老姥爷的后半生是平静的,即使经历了建国后的自然灾害也没吃多少苦,总有人在危难时伸手相助。到了文革最危机的时候,老姥爷的事情还是被纠查了出来,正准备上纲上线要批斗时,家里突然来了一帮人,为首的老头看到老姥爷突然“扑通”跪下了,哭着说:“刘大哥,还记得我吗,我就是在上海滩被你救过命的,你是我的恩人。”老姥爷突然反应过来原来他就是当年那个从日本人枪口下救下的偷表青年。
如今时过境迁,风水轮转,这个当年被自己救过的青年的儿子成了县里造反派的头头,可以呼风唤雨一手遮天。原来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搜集到老姥爷的黑材料送到造反派手里,造反派头头一看,这人和救过父亲的恩人事迹吻合,赶忙把父亲叫了出来,他们这才找上门来。
老姥爷把他扶起来,老头转过身去对着儿子说:“咱做人不能忘本,当年你刘大伯救我的时候,我还没成亲。假如我被日本人打死了也不会有你,所以这辈子不能忘了你大伯的大恩大德!”造反派头头赶忙应承说,一定铭记恩人救父之恩。于是老姥爷又一次转危为安。
我时常想,经历过动乱年代的风云之士注定一生波澜壮阔,而真正能宠辱不惊善始善终的才是真正懂得大智慧的人。上海滩涌现了大批英雄人物他们如今和老姥爷一样都已作古,而他们的事迹无论是经过演绎的还是真实发生的,对后人来说都是一笔财富,值得人们好好品评。
【收藏此页】    【关闭】    【本有评论 0   条】
文章评论
目 前 还 没 有 此 文 章 的 相 关 评 论 信 息 !
在线评论
  账号:   密码:      
验证码:        

诗赋绽芳蕊 今来觅知音
关于我们  |  走近诗赋  |  入网须知  |  法律声明  |  网站地图  
版权所有:诗赋网    Copyright 2008-2016   zgshifu.com    All Rights Reserved      辽ICP备18006388号
诗赋杂志投稿邮箱:sunwulang@163.com
联系人:轻盈     QQ:418193847、1969288009、466968777     QQ群号(点击链接)     电话:15609834167     E-mail:sttsty@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