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诗歌

本版块所展示的作品，包括现代和当代的诗歌。从作品的结构形式上看，一般指不受格律限制，无固定格式，注重自然的、内在的节奏，押大致相近的韵或不押韵，字数、行数、句式、音调都比较自由，语言相对通俗的诗歌。

本版主编：江东心音
主编寄语：诗是语言的活性物质和情感的活性元素。在人性的豁然中灵光一闪，精神破茧后，感应着持续抽丝。

• 蓝色诗韵
• 北城
• 李宣章
• 逸云先生

• 酒魂
• 枫林醉
• 吴明凡
• 九妹
• 冰冷酒
• 花语
• 洙泗清风
• 村居秀士

燃烧的悲歌（4）[长诗连载]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访问量：1864        作者：王旭久        发布：王旭久        首发时间：2009-09-23 15:43:00

燃烧的悲歌（4）

[抒情长诗]

 

第四章、走出墓地的思考

  

 

1、我从墓地走出

 

我从，袁大将军的墓地走出

我从这灰色院落走出

我的眼睛充满了泪水

只是

在那一刻没有淌出

 

我从，袁大将军的墓地走出

我的腿脚很沉

迟迟，迈不动脚步

我迈不出铅洗的历史年华

我回想到人生一路

我踯躅站在土地的瞬间

羞愧满面，无力倾吐

 

我从 ，袁大将军的墓地走出

我和别人的区别

就是痛苦陪伴一路

从佘家民居改为墓地

到袁大将军的名誉水落石出

墓地被证明为——“义园”

一个“义”字

贯穿中华千古

 

袁大将军的燃烧，是一曲悲歌

如此，我才看到佘家的世世代代守墓

目睹——

中华民族的真正风骨

我在这里

终于感觉到了

袁大将军为国为民不死之精神

——才是幸福

 

我从 ，袁大将军的墓地走出

我的胸膛怎么如同炉火

把我烧成了千度

我如钢铁

在砧上燃烧

火红，穿透胸口

人生又一次把我倒进模坯熔铸

 

我从 ，袁大将军的墓地走出

我离开了这座300多年的坟墓

风景，依旧还是那个风景

热暑，依然还是那些热暑

我的形象

并非如故

 

2、生与死

 

其实，人一脱离母体的腹部

已经没有了回返的归路

早早晚晚

都要死去

阎王爷的花名册如何记载

谁也看不到

所以自己并不知道自己

何时死亡

 

死和死的最大不同——

在于

有的死，名垂千古

有的死，遗臭万年

有的死，无为人间

 

譬如崇祯朱由检，尽管当过皇帝

如同历史的很多皇帝一样

留在千古

是一个刚愎自用的无道凶残

杀过无数的人

杀过袁崇焕之后

他还赶在吊死煤山的歪脖树之前

把供自己

愉悦享受的娘娘嫔妃

赶尽杀绝

投入井中

归命黄泉

 

袁大将军冤死的三百年后

无需用黄金锻造塑像

却是

一座千古丰碑——

屹立于华夏

耸立于云天

记载于永远

 

哦——

死与生的一道分水岭

生与死的一道分界线

 

 

3、关于人

 

女娲说：男人和女人是用泥捏的

圣经说：上帝用尘土造了亚当

有了亚当

女人的夏娃是亚当的肋骨做的

伊甸园里，男人和女人结合

于是

无数个后代繁育儿女

也繁育

一代又一代的样子

 

善，在传承，恶，也在传承

大街上来来往往人流，川流不息

一个朝代和一个朝代人们

生生死死

无数个男人和女人的后代

聪明绝顶

谁也看不清楚谁的面孔

谁也记不清楚谁的模样

更不知

各自的心理

是否，深不可测

 

男人和女人组成了社会

男人和女人组成了家庭

男人和女人组成了国家

男人和女人

传承了一辈辈人

 

陶渊明描述的男人和女人

男耕女织，鸡犬相闻

一个虚幻理想境界

仁义礼智信——道德高尚

一个乌托邦虚无缥缈

不真实的人间

 

男人和女人，有说不清楚的瓜葛

男人和男人，说不清楚

女人和女人，说不清楚

男人和女人远近之间的距离

形成的意识形态

各种各样的瓜葛

更说不清楚

 

明朝的太监，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

因为没有了生殖器官

变成不阴不阳的人

不阴不阳，不等于没有欲望

魏忠贤无须参加高考

不用去当进士、举人

便走到皇帝身边

成为最信任的人

成为最恩宠的人

人妖的捷径——

是个时髦

也是青云直上最有效的办法

也是明朝的本质特征

 

 

4、祖大寿

 

祖大寿，袁总督的左膀右臂

一个蓟辽的大将之一

一手好的刀法

一片凛然正气

 

皇太极的政治策略

清军开过承德、顺义

广渠门的门外

永久的划下记忆

 

祖大寿跟随袁大将军

星夜驰兵回援

从山海关外带领部队

相救北京

马不停蹄

 

广渠门外击溃了清军

战功赫赫

袁大将军却投入大狱

血染战袍，箭穿绒衣

可怜——

一片忠心赤胆

袁大将军

不明不白的被冤被屈

 

跟随多年的部队兄弟

谁人

不洒下伤心泪滴

祖大寿，血性的汉子

紫禁城下

与袁大将军的诸多部下

愿以自己和全家

几十多号人的性命担保

担保袁大将军

完全被人离间

得到的是——

崇祯皇帝小儿的嗤之以鼻

 

祖大寿的心情郁郁

全军人马的心情郁郁

憎恨的眼冒着星光

哭泣，惊天动地

开别北京

远离

是非之地

 

袁崇焕的肝脑涂地——

一封书信，召回兵马

为国

再一次的前线抗敌

继续尽忠效力

 

祖大寿面对大将军手书,泪注如雨：

“督师有信来”

跪下——

面向苍天哭泣

他了解朝夕相处上司的一片忠诚

他了解

袁崇焕的捐国之躯

他知道一个华夏的铮铮铁骨

他明白袁大将军为国为家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更了解袁大将军

为人为友的有情有义

 

清白的人间泼上污垢

残酷的内部

便暗藏杀机

样板，刻在祖大寿心里

直到自己被俘

直到明朝逝去

尽管满清如此的厚待于他

不降不惧的骨头

没有贡献满清

一丝一毫的气力

 

5、人、性、社会

 

男人和女人，构成了社会

男人和女人，组成了家庭

男人和女人

欲，如同吃饭一样

必然要有

——性

 

性是愉悦，性也是冲动

性，是原始动物的本能

紫禁城中，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

佳丽回眸，三千粉黛，万种风情

 

紫禁城中，太监无数

不阴不阳，三六九等

服务皇室——

各种各样需求的功能

 

其实，现代流行的开裆裤，开档衩

都是明朝宫廷的发明

只是没有商标注册

白白浪费潜在的知识产权

在世界各地流行

 

明朝的性，宫廷的性

男人乱了心，女人迷了情

那么多的春宫图

神秘的画面

保留在宫中

 

朝廷，宫廷，有各种各样矛盾

权利和位置

便有日益复杂的相争

宦臣奸党，结帮成伙

杀戮排异

在朝廷的宫殿恣意横行

 

“移宫”、“红丸”、“梃击”案

至今，还结论不明

只见，明朝的皇帝一个个莫名死去

皇帝的女人——

有的不明不白

有的成为妖灵

这都是太监宦臣朋党

制造的重要内容

 

其实，鸦片的侵入华夏

早在明朝就已经引狼入国

宫廷

沉入饮醉痴迷的万历

激发于女人的刺激

荒芜朝政

就是因为一个字

——性

 

陈圆圆本是风尘才女

琴棋书画，样样均行

“秦淮八艳”

如在今天

保证是耀眼的明星

 

只因幼年失去了亲人

如同商品卖到京城

进入宫廷

只可惜美丽的天姿聪颖

饱受了痛苦欺凌

 

内外交困的明朝，郁郁不乐的崇祯

顾不得江山自然更顾不上美人

三传两转的偶然

纳妾陈圆圆

成为了

吴三桂的爱宠

 

有了性，更有爱

有了爱，更有性

吴三桂爱江山更爱美人

——美女

自然也爱英雄

 

爱金钱，爱美人的明朝

让腐朽加速了灭亡

迷金钱，迷美女的大顺

给了自己

一个死亡的进程

 

6、李自成和吴三桂

 

李自成，是个男人

血气方刚

来自关中米脂味的农民出身

李自成接个“闯”字当了“闯王”

号召起了

千千万万的大军

 

李自成，是个军人

也是个将军

一十五年的征战

突破函谷关

以及太行山的崇山峻岭

直抵

北京城的西南大门

 

如果，李自成还在驿站充差没减员下岗

也许，他还在那里碌碌生活，是个草民

如果，没有饥饿的灾难

如果，没有沉重的苛税

李自成

也没有了造反的理由

也不会有“均田赋税”的响应

也不会从饥荒的难民中

招来一支

浩浩荡荡的农民大军

 

李自成，从潼关失败的两千人

到潼关胜利的二十万人

“迎闯王，不纳粮”

就是百姓最爱听的流行歌曲

西安改回长安

建都

创立大顺

 

大顺和大金，以钳型包围着北京

李自成浩浩荡荡

攻陷了永定门

攻破了德胜门

挑开明朝的动脉

李自成顺利杀入紫禁城

灭了崇祯

 

反抗皇帝，不反对皇权

杀了皇帝，坐下了皇位

金銮殿上，头脑发昏

崇祯的内库，明朝的国库，臣子的贪库

用两千匹战马

运出

所有的白银黄金

 

如果崇祯，不以“掘地为鼠”的圣旨控发军饷

如果宦官贼臣不恶贯满盈，收贿成积

如果把这笔库存的一部分

发与所有的下属部队

也不会有军饷的哗变

大明的战局也许会另一番模样

袁大将军和毛文龙

也不会因为粮草

一日成仇结恨

 

七天之内大顺的军纪严正

七天以外的大顺，不是顺军

脚跟还没站稳

便捉人拿人

掠夺美女

为其手下封臣荫妾

供部下靡靡之中

享乐奸淫

 

到了手的江山被自己无心的葬送

一个吴三桂的爱妾才女

——陈圆圆

于无声处伐倒

李自成挺拔起来的树根

 

假若，没有袁大将军的冤死

蓟辽的所有人马

决不会万劫不复人心涣散

假若，袁大将军还在

吴三桂只不过

是个头脑灵活的小臣

 

吴三桂是一个历史的多棱镜

——折射了

人的复杂多变

也把各种不同人的面孔

叠在一起

反映

 

本来，想投降李自成的他——不得不动摇立场

冲冠一怒为红颜

投靠清军，

远要比“霸王别姬”现实

凄美的又一曲《长恨歌》

拉开帷幕

 

李自成大战山海关眼见大功告成

吴三桂的一纸书信

山海关打开了城门

自此，当了皇帝的闯王

丢盔卸甲，死伤逃亡

刚刚夺到手的江山

转眼虚化为了泡影

 

唾沫，也能把人淹死

三宫粉黛的陈圆圆

终于抗不了吴三桂一个汉奸的骂名

剃发为度，割去了爱

鸳鸯劳分

在三圣寺

残度余生

 

如果说吴三桂是个汉奸

那一定不知道他的复杂处境

中国历史，就在于汉高祖打下天下

让子孙后代

站在长城居高临下

称己为雄

 

其实，吴三桂的战场和战局

逼得自己没有退路 

父母，被李自成威胁恫吓

爱妾被刘宗敏生擒占有

陈圆圆的回眸一笑

实在

牵动他的心魂

 

一个朝代的到来

——魔方一样的变幻

明朝改成大顺

大顺改为满清

降清，获封平西王

成为一代枭雄

 

站立黄河和长江边的人们

无须找下自己的位置

清查一下丢失的灵魂

肮脏与龌龊和吴三桂对比——

有没有任何的区别？

有没有任何的划分？

 

其实，李自成与满族没有任何区别

李自成

是操着陕西口音的羌族后代

归顺李自成

算不算卖国求荣？

 

假若，吴三桂降了大顺

不降满清

李自成和辫子军还要进行多少次的战争？

生灵涂炭，还要

洒下多少血腥

 

 

7、山的区别

 

只因有了平地

才有高山

山以各种形态存在

起伏也是山

巍峨也是山

 

李自成是乱世出山

山的根底缺乏基础

山架没有骨筋的支撑

坍塌

必然出现

 

崇祯，是封建朝廷中的山

在于临朝的一呼百应

杀人无数

听信谗言

突兀的石头，荒芜一片

孤山冷峻的狠毒形象

摆在眼前

天理昭昭

怎能不去断送江山

 

乾隆，是满清封建王朝的大山

审时度势，勤于朝政

文治武功

一手打压敌人扩土平疆

一手化敌为友巩固地盘

 

六十个春秋宽严政策

兴修水利

行走江南

拨乱反正，实事求是地纠正历史错误

明目张胆地掀开

祖宗的阴暗短处

给袁崇焕——平反

 

哦，乾隆——

治国手腕的雄奇威严

残酷的统治巍峨壮观

当然也有血腥手段

自恃骄蹒

牢牢稳固那段清廷的江山

 

吴三桂也是山

但此山低矮阴险

山的四面，完全不同

山状

也在反复变幻

 

袁崇焕，更是一座高山

在于历史的盖棺论定

在于人心如镜

巍峨耸立

血洒河山

经过实践的检验

 

世上，起伏的大山无数

土丘和山石

常常真假难辨

华山、泰山、昆仑山、天柱山

还有无数的山

站立起来的英雄悲壮

很像——岳飞

很像——袁崇焕

 

山

是史书的页码

山

是历史的拐点

 

有了山，才有沟壑

山与山的对比——

哦，袁大将军

是一座停云遮雾的大山

是一座让人痛定思痛的火焰山

燃烧于昨日

燃烧于今天

燃烧于永远

 

哦——

让人仰慕、让人反思、让人纪念！

 

 

8、“明和清”

 

喜鹊和乌鸦，飞来飞去

紫禁城的上空

遥远地传来——

声声啼叫，呜咽嘶鸣

 

其实历史上无所谓“明”

也无所谓“清”

“明清”二字

从来

难以分清。

                   

“明”和“清”——

都是一个样子

都是中国千百年的皇权专政

清朝和明朝的最大区别

就是把杀人如麻的西市牌楼

挪到了菜市口

历史

——记忆犹新

 

同时，明清两个朝代

也是两个炉膛

冶炼了无数的人

 

 

尾音

 

K95次列车，让我向北京道别

笔直的钢轨，延伸——

伴随我的思维走向遥远

但是

广渠门内那块依稀墓地

让我依依不舍

 

我想向那守墓的老姐姐道别

但她不在身边

心中的话语只能默默地说

哦，专一的品德

哦，高尚的人格

假如，国人都如她的祖辈家人

——道贯古今

国家发展，绝不愁寄托

假若，再有人向她身上泼粪

就是民族

不可饶恕的罪人一个

 

K95次列车，让我向北京道别

华夏神州有袁大将军

明朝，雕刻的大明篇章

便在历史中闪烁

我们国家的矿石哟

才能冶炼出钢铁

我们伟大的民族

才能屹立于世界

 

K95次列车，让我向北京道别

留在心肺的淤尘

我用千古清风除却

北京的阳光

和佘家守墓人的形象

都永远

记忆于我的生活

 

K95次列车，让我向北京道别

日臻完整的人性国家

该已搭上时代的列车

残暴和黑暗以及泯灭的人性

残酷3545刀磔刑的难以想象

如此的杀害

一个功臣的罪恶

建议国际法庭给以崇祯——

进行一次反人道的伦理判决

 

我踏上北去的列车

车窗流动的显示屏幕

把历史页面向上追溯

过去的——

已经过去

过去的——

成为现实的衬托

过去和现在

传承需要的是善良的品德

 

长江，黄河奔流不息

山海关上的长城，逶迤绵延——

兴城车站之外

依然望到旧日

明朝宁远的威严城郭

 

看着，望着，想着

我在思索——

下车

我一定提起我分行拙笔

抒写华夏的袁大将军

叙述祖辈守墓的老姐

还有我锥心刺骨的疼痛

和

一个民族的萧瑟悲凉

哦——

历史不容忘却的一页

 

[全章完]

 

 [原载：北方文艺出版社、诗集《燃烧的悲歌》]

 

【收藏此页】    【关闭】    【本有评论 3   条】

验证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