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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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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春门城湖情话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访问量:514        作者:森淼        发布:森淼        首发时间:2018-01-08 11:25:58
关键词:中国诗赋网
编语:

          仲春门城湖情话
  从开学一直忙来,不遑暇食,自然没有顾得去看你。然而每每偶得余闲,不免记挂起你。适逢周末,又值仲春之月,我一定要去看你了。一别多日,你该是怎样的容颜呢?
  一般说来,门头沟的春天比照城里要晚些的。长安街的玉兰怒放的时候,龙泉镇的玉兰树方才吐蕊。门城湖寄寓永定河谷,横陈九龙山下,流经龙泉镇畔,正对着京西风口。仲春的燕赵,寒气未尽,朔气南袭频仍,这里是必经之地,你迎来的便是刚冲出山口的风头。春捂秋冻,前几天,湖面还冰封雪裹,想必今天也定是春意难渡。这样想来还是再披件衣服妥当。
  一刻钟的路程,说到就到。下得坡来我便惊住了:门城湖已找不到半点冬天的痕迹。你早已甩掉了棉衣,盛装临场了。今天你特意撩开了多日雾霾的面纱,呈显千娇百媚,一展颜容了。哇!天地澄澈,万物以荣。远者,山桃如霞,近者,柳丝扶面,低者,秀水盈盈;高者,风筝竟秀。你如此赶时令,怎的乍然换了春装?我来晚了吗?
  山朗润了,水明媚了,人清爽了。一阵铿锵的音乐由远而近,几个运动达人伴着音乐,从身旁疾走而过,旋即不见了踪影。一对情侣卿卿我我,在木板铺成的小径上执手漫步。园丁们在翻好的地上洒水透墒,准备移花种草。一位老人在扶着娃娃,蹒跚学步。孩子们玩得最是痛快;放风筝的、打鱼捞虾的、捉虫子的,形形色色,不亦乐乎。
  一阵微风吹过,柳丝荡来,拂面而过,这是你在嗔怪我吗?我该早来和你一起迎接孟春的,已觉得悔憾得很了,何故如此失仪呢?转念一想又似不妥,你萌动绿意的垂柳,既轻且柔,只轻轻一拂,如何不算是问候呢!况且你根根枝条似少女的秀发,淡绿的嫩蕊仿佛贴了鹅黄的花瓣,轻灵而迅疾地扫过口鼻,带动一阵清香扑来,我心肺蓦然清朗、明澈起来,是想香气袭人,还是让我闻那春的味道呢?
  瞧!山桃林里,一位母亲在给宝宝拍照,宝宝小手在空中舞着,摆出各种“pose”。脸上灿烂的笑着,其实你若看得真切便会发现,宝宝身旁的桃花也在舞,也在笑。串串花朵竞相怒放,每朵花都绞尽脑汁,使尽气力,争先恐后地开出自己最美的模样。五片花瓣各穷其态,或偃,或仰,或密,或疏,或柔,或拔,或招摇,或羞赧;条条花蕊尽显身姿,亦娇,亦媚,亦艳,亦娴,亦修,亦逸,亦晶莹,亦凝润。人托花,花衬人,人花相答,互为成趣。你确实令我折服,仅此一幅人面桃花图,已使我魂飘神荡了。忽而,一只小狗张牙舞爪地奔来,竟是那样的不顾一切,没头没脑,仔细看来,原来一只早醒的蝴蝶上下飞舞着,引逗着小狗旋转往复,蹦跳不跌。待到蝴蝶且战且退到湖边,小狗只有望之不及了,然而,蝴蝶却也不走远,怪哉!是小狗先看到蝴蝶,还是蝴蝶先找到小狗,不可知也。总之两者不想分开是一定的。
  其实你最引以为傲的是这一湖春水。值此春和景明,放眼望去,但见西山如屏,湖水如练,惠风拂过,微泛波澜。天下水之妙,山之奇,必有其传神之处,那么你呢?说空灵晶映之气,你不如西子;说烟波浩渺之势,你不及洞庭;说傲逸欲仙之态,你不比纳木错;说神秘莫测之貌,你不赶喀纳斯。那我为何如此留恋你呢?查继佐在《西湖梦寻》序中曾有言道:“世间凡事大小,皆由心造。若见为大,则芥子须弥矣; 若见为小,则黄龙蝘蜓矣。” 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道理。“山色如娥,花光似霞,温风如酒,波纹若绫。”此时最能表达我对你的印象,可这却是袁宏道当年形容西湖的佳句。范希文说洞庭之水“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我却可以说门城湖“衔西山,吞永定”。“浩浩汤汤,横无际涯,”不胜你“潺潺湲湲,清逸灵秀”。至于纳木错与喀纳斯,其一高入云际,其一远而难及。而你与我为邻,我可以每日造访,举步即到,伸手可掬。远亲不如近邻,日久方生情意矣!
  湖边不乏垂钓者,多为一人,不乏一二为伴,三两为伍者。最惬意的是一人,一杆,一桶,半坐半卧,心无旁骛,耳饱风声,似醉似睡。我走到一位钓者的近旁,看桶内并没有鱼,便问:“师傅,有鱼吗?”答曰:“有也是小鱼,不能吃。”“那您……” 钓者默然不作答。我疑惑了,钓鱼者意不在鱼,筵宾者意不在酒,个中有深意,难道是姜太公在世吗?环顾湖光山色,倏尔我又释然了,他钓的不是鱼,是心情,是享受,是这一湖春意,是借口多与你亲近一会的由头罢了。
  一路看来,我简直成了初到大观园的刘姥姥,想瞻前,欲顾后,看不完,赏不够。然而酒饮其微醺,花赏自半开。春意渐浓,妙处自然要慢慢玩味的。
  我知道我要离开你的,尽管不舍,尽管春宵千金,我已经刻意记住你的每一丝信息了,努力记得长一些,再长一些。我更知道我不会离开你的,尽管忙碌,尽管千头万绪,我终不会弃你而不顾,我定会伴你走过春夏秋冬,阴晴雨雪。
                             2015年 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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