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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故乡
文章来源：公众号“痴言梦呓”        访问量：1035        作者：森淼        发布：森淼        首发时间：2018-01-07 07:20:13
关键词：中国诗赋网
编语：
转自本人公众号“痴言梦呓”

                                        梦回故乡

      从梦中醒来，怅然若失，真希望梦境更长久。
　　梦里我又回到了故乡。
　　远远的，院里那棵垂柳依旧婀娜地摆着，那是儿时路上捡来的。如今早已蓬勃参天，罩住了半边院落。
　　葡萄架上仍然果实累累，虽然葡萄不大，却有着一股特有的酸味，那个味道至今想起依然忍津不住。记得那时和小伴儿比赛，看谁能吃酸口，偏遇上我不怕酸，吞青葡萄而大嚼，周围的人都口水不止，避而不看，我以此得意了好一阵子。
　　架上的葡萄蔓儿每年都赛跑似的，越过仓房，爬上正房屋脊，茂盛得很。若是它们太疯狂了就要争夺果实营养，每每这个时候，母亲就要爬到房上去剪枝掐蔓儿。老宅的房檐我需跳脚才够得着，母亲居然不用梯子就能上去。她借着一些杂物左登又攀，甚为轻快地上到房顶。老家是起脊的房子，上面坡度很大，母亲竟能直着身子在上面行走自如，简直是闲庭信步。
　　我原也上过的。我上的时候，需摞砖块，搬凳子，还要有人保护方能上去，在上面只是爬行，根本不敢起身。往返一次，手颤腿抖，冷汗涔涔。母亲见状再也不想用我。
　　每逢盛夏，母亲便经常上上下下，除了剪枝，还要捉虫子。那是一种胖大的虫子，大小与成人手指相仿，与葡萄叶颜色一样，很难分辨，须十分仔细才能找到。我们都劝母亲，喷上农药便可一劳永逸，母亲硬是不肯，说虫子是条性命，喷药就活不成了。我们只得看着她把遭虫的葡萄叶一片片剪下来，轻轻地放在筐里，然后送到远处的青草丛中，让它们去“自谋生路”。
　　母亲就是这样，从不伤害小生命。她并不信佛，只是心存善念，尊重生命罢了。
　　我脚步匆匆，从窗前经过，蓦然瞧见母亲偎坐在炕上，手里擎着一只风筝，对着阳光悉心地缝着，这种场景我太熟悉了。
　　母亲闲不住，手里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活计，无时无刻地摆弄着。她这种做风筝的姿态一想便知：一腿盘坐，一腿随意地伸着，戴着老花镜，向着阳光，身子微斜，膝盖便是工作台，穿针引线，手敏心闲。
　　母亲素来手巧，做啥像啥。一手无双的针线活儿，十里八乡能及者寡。衣服破了洞，大者，找来颜色、花纹相似的补丁，细心对齐，缝合补好，浑然一体，不仔细很难看得出；小者，选颜色相同的丝线，沿着布丝纹路，借用绣花的手法缝合，完好如初。
　　我抢步推门而入，兄姊相迎而出，母亲闻声，微微抬头，目光从花镜后面投向我，我径直奔过去为她捏肩揉背，母亲慈祥地笑着，之后的情景便漫漶不清了。
　　睁开眼睛，天已微明。缓过神来方才醒悟，适才的情形原来是在梦中。那些鲜活的场景竟然是虚幻。那种葡萄酸味与少年轻狂，去哪里还可以寻得呢？
　　而今，那颗繁茂的垂柳早没有了，母亲是给大树磕了头才让人砍倒运走的。老家的宅院已拆迁不在，想找到原来的方位也不容易了。
　　母亲八十岁那年，我回乡探亲。她像个孩子一样，还要上房，让我给她照相。当时，我知道这样的镜头很难得，不过，再三考虑，还是制止了母亲。这般年纪，不容有半点差池。母亲倒也听话，就不再坚持。如今想来这竟是个莫大的遗憾，试想，八十岁的母亲还能不用梯子上房，实属罕见，留下这样的瞬间，母亲看到会多自豪！后人也会为此引以为傲。
　　至于给母亲捏肩揉背，从未有过。母亲命苦，享受不到这种待遇。当时的我不谙世事，不跟母亲耍脾气已然不错了，哪里会去这样做呢？然而母亲却不管我怎样，只要看到我就欣慰、满足，若是我真能为她揉肩，她会多么高兴啊！
　　母亲已故去十载有余，只给我留下两样东西：其一，对母亲愈加深彻地愧疚；其二，老人家可供我编制梦境的音容笑貌。
　　据说，科学发展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回到过去。果真如此，即便散尽家财，我也要回到故乡那个院子里，去陪伴母亲，弥补留下的诸多遗憾！盼望那一天尽快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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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
九妹 评论 （评论时间2018-01-11 18:42:21）  
亲情在不断的回忆中越来越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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