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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私的历史会让作出答复

                                         王 铁 原 创

    为纪念中国改革开放30周年，村长请我写一篇有关教育改革的文章，拟在《中国国情》上发表。关于教育，学生真是有太多的话要说，但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为此我用了好几天时间来翻检旧日笔记，辑录材料和思想语言，以期找到写这篇文章的突破口。偶然间发现几页小纸片，上面是我20年前写的随感诗。今日重见，感慨系之，阅读再三。看着那些模糊的笔迹，我渐渐地想起了当年的情景。

    这几句诗是我在1989年的11月份，第一次来北京时写下的。此前，我写了题为《现行统编中小学语文教材的弊端及新编后内容形式的特色简说与理由》一文。来北京后，我找到了当时在国家科委任职的王通讯先生。王先生创立了中国当代人才学，我是专程慕名而来的。他看了我的论文后大加赞赏，当即给我写了便签，让我去找人民教育出版社的总编刘国征先生，看看是否可以采纳。不巧的是刘总编不在社里，因急于沟通，我竟与社里的另一位负责中学语文教材教法的领导发生了观点上的龃峿。因被我否定的语文教材，或许就是这位先生参与编写的，故而话不投机。当我离开人教社时，那种失望的沉重心情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我满腔热忱，千里迢迢地自费来到北京，就是想知道自己的探索是否有意义，如今被泼了一头冷水，这对我的打击无疑是沉重的。我返回科委，向王通讯老师说了没有找到刘总编的情况，王老师又给我介绍了一位专管教材来自黑龙江，现正在北京开会的一位姓牛的女处长。我去白石桥宾馆找到了她，结果还是失望。隔了几天我要回东北了，就去找王通讯向他告别。门卫把电话打进去，里面回答说在开会呢。我想进屋里去等他，想到来一次北京不容易，有很多话要对他当面讲，但门卫说什么也不让进。寒风中我在门外徘徊，直等到晚上也没见王通讯老师从里面出来。天黑了，我只好带着无限惆怅和惋惜，回到了石碑胡同的住处。妻子正在翘首等待消息，见我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知道事情无望，这趟北京算是白来了。她劝我说：“别太在意了，机会到什么时候都有。只要你行，没人挡得住你。你没听说，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也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吗。”她指着我的论文说，“是真金，埋多久都会闪光的。”听了此话，我心中略感轻松，当时就将在街上徘徊时的情景及心中所想，随手写了下来。也就是今天我看到的这页纸片上的几句诗稿。见了这份旧日之作，感到有些亲切，便把它略加整理抄录了一遍。这几句文不文，诗不诗的句子是这样写的：

    人海茫茫，都市灯火，万家明暗夜风窗。星儿月儿齐招手，相距千万里，难比人间差别路长长。大道边，小楼旁，萍水相逢口难张。都朝京城向往，谁晓门里炎凉。终有一日，看我一试身手冲天翔，唤起万千学子闹学堂。学中得乐，乐中成长，把摧残教育一脚踢进太平洋。亦如冲天香阵透长安，工厂代替考场，作我传我行知文章。解脱孩子吧，不再为考上重点时时苦忙，不再为高分低能困窘彷徨；救救孩子吧，不再为考不上重点饮泣哀伤，不再为考不上大学放任绝望。就让他们练就巧手一双双，都有灵活的四肢和大脑，都有谋生的本领和眼光。能说又敢想，会写还敢唱。鲜活的教材变成了繁殖财富的牛羊，快乐的校园变成了红花绿草的牧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长大了，绝不能关在教室里整天死读书，就连衣食还得要父母来供养。让我说，就该给中国的教育换个大脑，就该给中国的教材换个心脏。为了让中华民族繁荣富强，就该让中国的学校换个模样。呼唤哪盼望，中国的教育，什么时候才能真的改革开放？历史会迎来这一刻，改革实践的佼佼者们正在创造辉煌。我永远相信：历史总是让勇敢实践的成功者们百事流芳。

    整理完我这篇20年前随手写的日记，我的心情很不平静。虽说当年我的教材编写思想没有被认可，但我并未就此罢手。回到东北老家，我写了一篇小说，题目为《寻找百草园的梦境》，并在一年后放弃了在当地诸多的升迁机会，来到北京求学影视创作，成了较早的北漂一族。幸而皇天不负，仁者见谅。1993年，在朋友的帮助下，当我走出中国艺术研究院影视所的房门后，便调来北京，后又举家迁入京东燕郊。

    有趣的是，就在2004年，我在全国政协礼堂与当年在人教社发生龃齬的那位先生相遇了。提起1989年的事，我们两人都很感慨。他说：“当年你刚30岁出头，我刚40出头，大家彼此都有一腔报国的热血，说起话来都很冲。要是像现在这样，冷静下来就好了。你的那篇论文观点很新鲜，就是再过50年也应该是先进的，太超前了。” 他不无遗憾地说，“我们现有的教学条件还不具备解决你提出的那些问题。慢慢来，等时机成熟了再干吧。”

    20年后相遇的谈话，可谓是推心置腹且意味深长。我们都已不再年轻了，我也常常自感精力和体力大不如前。“慢慢来，等时机成熟再干。”这话没错。但有一点必须说明，就是时机成熟了，有条件了，指导思想跟不上，那成熟后的时机也只能是被白白耽搁。中国改革开放已经30年了，各行各业均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当然中国教育的发展也是举世公认的，在教学内容的更新及教学形式的优化上，已不可与30年前同日而语。但从总体上看，源于科举的应试教育流毒，及学生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状况，并没有大的改变。在教与学的天地里，老师和学生们仍然要以苦为乐。四体难勤，五谷难分的尴尬局面几乎没有什么大的改观。极端的应试教育及不与社会接轨的封闭教育，仍在摧残着我们的下一代。可以毫不客气地说，中国教育的繁荣，不是因为我们的教育模式有多么好，由此吸引了大批学子创造了教育的鼎盛期，而是因为国家和家长花了大把的银子。13亿人口的国家有那么多人需要上学促成的。当今中国教育的表面发展，实在是一种虚假的繁荣。许多有能力的家长把孩子送到国外去读中学，虽说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但其对本国教育的不满，逃避应试教育，想让孩子多学些真本事，却是最大的因素。在我们的教育思想束缚下，学生们读了现有的教材，大多数只能读成高分低能、学非所用、学而无用的人。因此中国的教育必须改革。写到此处，我早已是思绪滔滔，按捺不住地写下了一个论文题目：《中国教育改革之必须》。这篇文章从八个方面入手，设立文内标题为：1、学制必须缩短。2、教材必须重编。3、学生必须自立。4、教师必须动手。5、考试必须综合。6、体制必须改革。7、培养目标必须进化。8、面向世界必须落到实处。

    （或许就像当前的教育改革一样，要历尽艰难曲折。这篇论文写完后，因为要征求专家意见，传来传去，竟被传得不知所终。幸好文章的内容我早已心内有数，只是还要用宝贵的时间再写一次了。不过为了中国教育的科学化发展，付出再多的汗水也是值得的。）当然，拙文中的许多内容包括章节小题目都需要进一步调整补充，一些观点还需要提供事实依据，是要经过很长时间很多人的努力才能付诸实践的。其实我在这篇东西里并不是想要讨论学术问题，而是想用我的论文，给中国当前的教育改革提供一些参照，并在未来的30年中，让中国的教育与世界先进国家相比，差距能大大缩小。

    要想成就一项伟大的事业，这需要一代代人的共同努力，需要千百万人的智慧和汗水。我相信：历史会做出公正的抉择，成功的勇于实践的佼佼者们定会百世流芳。

  2009年1月10日于京东燕郊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