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与散文如何区分

记者：请谈谈你对诗歌创作的看法。

刘聪美：

我倡导用白话文写作，白话文是建立在北京话基础上的普通话所记录的文字形式。我反对现代人还用文言文去写作，那岂不是在给古代的鬼魂写作？当然也倡导少写古诗，尽量用现代语言写诗了。这一点，新文化运动一百年来已成为许多诗人学者的共识。许多诗友找不到当代白话诗歌的出路，就回到古诗中去了，这可能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情有可原。但时代在发展，语言在变迁，诗歌必将随时代语言的变化而变化，这是谁也没法阻挡的规律，是历史的必然。

我也反对现代人弄所谓的格律体新诗。诗歌当然需要一定的规则，但这个规则不是格律而是韵律。格律体是成熟的诗体，是经过人们认可后通行全国的一种正式的诗体。中国古典的格律是经过政府同意的。而外国的成熟的诗体都是大诗人的作品为世界所公认为典范之作，所运用的诗体为人所敬仰、尊重，而后来的诗人们也愿尊崇这种诗体的基本规则。而现在弄格律似乎为时过早。我倒比较欣赏黄淮和周仲器的提议，可写自律体，自己给自己定规则，做一些诗体试验。待到终于有大多数人都认可了某人的诗体，那个诗体就可能上升为共律体。比如十四行诗，开始只是在意大利民间有点邹形，而后大诗人彼特拉克在366首的《歌集》里大量运用十四行体，从而把这种诗全固定下来，为本国人民所喜爱，传到别的国家也得到人们普通的尊重。人们都认可它了。目前，尚且还不存在标准的白话格律体诗歌，还没有可供借鉴的标本。

我更反对自由体新诗的散文化，反对译诗译成不合韵律的散文体。我的基本观点是：万事万物都有它的规律，有它内部蕴藏着的真理。就汉语诗歌而言，韵律是它最本质的属性，一百万年也变不了的。万变不离其宗，这个宗就是韵律。就象男女有别永远不会变化一样。
诗歌就是诗歌，无论什么诗歌，只要是诗歌就具备它的基本属性。就有它的韵律美和由韵律引导下的音律美。古今都是一样。当然我们是说着白话口语的现代人，当然主要倡导用白话文写作，任何文体都该如此，散文小说戏剧是这样，诗歌就更应该是这样了。
诗歌有个最基本的公式：AA..BB..CC...这是诗行的韵式规律。每几行就是一个同韵音流组成的意群。每一行的字数少则1个，多则可至30个左右。这个规律永远不会变化，变的只是音律，主要是韵间距的变化而已。

记者：这首诗，评一下。

我是尼罗河畔的妖妇，

是尼罗河的花蛇，

是世界上所有诗人的情妇，

是世界上所有狂欢者的女主人。

刘聪美：给这几句话标上拼音看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是尼罗河畔的妖妇fu，
是尼罗河的花蛇she，
是世界上所有诗人的情妇fu，
是世界上所有狂欢者的女主人ren。

如此看来，临近句子没有同韵语音流的存在。这四句话只是散文的句子，没有韵律的支撑。所以它不属于诗歌范畴。不过，如果这么一改就可认为是诗了：

我wo，

这尼罗河畔的妖妇呵e，
是尼罗河的花蛇she。
世界上所有的诗人都曾爱抚我wo，
我属于每一个狂欢者zhe。

e,o在十三辙中属于同一韵部。诗歌与散文的区别是从语音上界定的。有显明韵律特色的就是诗歌，否则就只是散文。不是人们理解的有诗意的文体属于诗歌。诗意只是对艺术的美的一个比喻而已。任何艺术包括散文小说绘画建筑大自然都可说是富有诗意的。诗歌去除了韵律就变成了散文，散文披上韵律的衣裳也就变为诗歌了。文体也是可以相互转化的。比如刚才举的那个例子。

记者：这样啊，那这不算诗啦。

我：恩，诗歌必须具备韵律这种节奏。诗歌与散文的区别是从语音上是否具备韵律这个特点去界定的。每一个标准诗行的结尾处有个韵脚，这些韵脚如果相同，就会产生同频音高的共振，这是声音美的物理基础。

记者：这样啊，我明白了。

刘聪美：我看谁又在祭奠海子。真是十足地愚蠢！海子哪里是诗人！他几乎就没一首完整的可称作是诗歌的作品。几乎都是呓语式的散文，把行一去掉，就明显是散文，因为它没有任何韵律的迹象，就是这散文，散文家看了也只会摇头，散文家也不会承认那是好散文。是胡言乱语式的表白，文理不通，言之无序，是十分不成熟的小学生的作文而已。 中国人大都人云亦云，不辨是非，专家或大众那么说了，也就认可了，别人说海子是个大诗人，人们也就不加分析地也真以为他是个诗人了。可你如果去读一读，以韵律为界限去比对一下，就会马上发现他根本不是诗人，因为他的作品没有韵律。这个文体怎么可算是诗歌呢。第五界鲁迅文学奖，大家都以为那获奖的人所写的一定是诗歌，就是反对者也只是说那种诗是口语诗，流水诗，不好的诗。但在我翻看了那些作品后得出的概念就是：那些作品没有一篇属于诗歌文体。我曾撰文《说诗盲》直逼其咽喉，给其致命的一击：五个获奖“诗人”其作品都不是诗歌而是散文！好几个长从事诗歌理论研究的诗论家也大为惊讶，认为我说到了点子上了。诗论家周仲器、高亦涵感叹说：现在没几个这么勇敢的人能这样说出真话来。万龙生先生虽然不完全同意我的观点，但他也认为我的评论是一剂猛药。中国当代诗坛最大的悲哀也莫过于人们大都是诗盲。首先就表现在分不清诗歌与散文的界限。中国当代诗坛，可以用个词来形容就是：鸠占鸟巢。这个鸠就是分行散文。权威的诗歌奖评远机构分明就是赵高，指鹿为马，把散文硬说成是诗歌，而且是最优秀的诗歌！

记者：啊？连海子都不是诗人？获得鲁迅诗歌奖的作品你都认为只是散文！真不可思议！

刘聪美：

我们可查查词典对诗歌这种文体是如何定义的。《辞源》：诗，有韵律可歌咏者的一种文体。《辞海》：诗歌，文学的一大类别，它高度集中地反映社会生活，饱和着作者丰富的思想和情感，富于想象，语言凝炼而形象性强，具有节奏韵律，一般分行排列。在中国古代，不合乐的称为诗，合乐的称为歌，现在一般统称为诗歌。《现代汉语词典》：诗，文学体裁的一种，通过有节奏、韵律的语言集中地反映生活，抒发情感。

这些定义尽管不尽相同，但确乎有其共同的地方，这就是：诗歌，至少是一种有韵律的文体。古典诗歌史、民歌史、现代白话诗中成功的诗体，都可印证这些定义。我们在诗歌写作、欣赏过程中也是能够体会到韵律在诗歌中增加语音美的作用，如果去掉了韵律，作品就完全失去了它语句间在语音上和谐优美的韵律关联了，从而走向和它相反的散文文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