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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濮范观中心区，红庙村

    冀鲁豫抗日革命根据地由于其独特的战略地位，成为沟通华北、华中、山东、太行根据地的交通枢纽。冀中根据地“五·一”大扫荡之后，根据中央指示，冀中军区司令员吕正操，冀中党委书记黄敬率领冀中区党委和军区机关、部队约五千人取道冀鲁豫边区转赴太行地区。冀鲁豫党委和军区经过周密安排，通过浚县天门会的积极配合，使吕正操、黄敬安全渡过卫河，从浚县、汤阴之间穿过平汉铁路封锁线，顺利到达太行根据地。

     继南乐县东节村火烧敌人炮楼后，冀鲁豫军区在开展的夏秋季军事政治攻势中，取得了一系列战果，巩固和扩大了根据地，激怒了日寇第十二军团长喜多诚一。喜多诚一频繁调动平汉、陇海铁路沿线的敌人，准备对冀鲁豫根据地濮范观中心区发动大规模扫荡。正在这时，从山东根据地传来消息，中共中央中原局书记刘少奇完成了在山东分局的工作，化名胡服，取道冀鲁豫根据地返回延安。

     这消息令冀鲁豫边区党政军领导人既兴奋又担心。兴奋的是，可以与少奇同志见上一面，亲耳聆听中央领导同志的指示精神。担心的是，喜多诚一对根据地频繁扫荡，而且大规模的扫荡又迫在眉睫，少奇同志万一出现意外，后果将不堪设想。

     杨得志、苏振华、崔田民、阎揆要等军区领导经过研究决定，派重兵保护胡服，并给部队下达命令：要用生命保护中央领导的安全！

     这天下午，杨得志等人刚刚布置完反扫荡任务，通讯员报告说：“胡服同志到了。”

     听说少奇同志来到红庙，杨得志、苏振华、崔田民、阎揆要等人喜不自禁，急忙迎了出来。

     刘少奇头戴黑色礼帽，身穿灰布长衫，显得刚健朴素，神采奕奕。

     杨得志向前一步，握住刘少奇的手，热情地说：“少奇同志，大家都很想念你！今天，可算把你给盼来了！”

     大家把刘少奇热情地让进司令部。杨得志吩咐通讯员，通知区党委、行署的领导同志，到红庙村看望刘少奇。

     少倾，边区党委、行署的领导同志都到齐了。杨得志一一向刘少奇作介绍。刘少奇非常高兴，瘦削的脸庞上带着亲切的微笑，热烈地握着每个同志的手，不住口地向大家问好。

     介绍完毕，杨得志诚恳地说：“少奇同志，走了一天的路，一定很疲劳，你先休息，我们改日再向你做汇报，听您的指示。”

     刘少奇风趣地说：“你们在这里坚持斗争了好几年都不累，我走了几十里路，还在你们的‘重兵保护’之下，累什么？不累，不累。能见到同志们不容易，我们还是先谈谈吧。”

     刘少奇坐下来，从包里掏出笔记本，听取汇报。

    边区党、政、军的同志分别做了汇报。刘少奇认真地听着，一边记录着。他偶而插几名话，或是对问题做进一步的澄清询问，或是谈一点商量性的意见。

     大家汇报完毕后，一齐请刘少奇作指示。

     刘少奇笑了笑，说：“我过去没有来过冀鲁豫，对这里的情况了解得很少。听了大家的讲话，我了解了一些情况，可要我作指示，现在还不行，我还说不出什么对你们有用的意见。这样吧，晚上我们再谈谈，然后我再讲几点意见，好吧？”

     晚上，刘少奇又把军区的几个主要领导召集到一起，座谈冀鲁豫根据地的情况。

     杨得志说：“少奇同志，你忙碌了一天，也该休息了。”

     刘少奇说：“要说忙，大家都在忙，我休息后，你们也会接着忙，是不是这样啊，得志同志？今夜，你们多讲一些冀鲁豫的情况，把情况讲透，把你们对中央的意见和要求提完。”

     夜已很深了，刘少奇认真倾听着汇报，毫无倦意。

     杨得志、苏振华、崔田民、阎揆要等人几次催他休息。刘少奇仍笑首坚持说：“离天亮还早，不要着急嘛！”

     杨得志猛然想起了什么，问：“少奇同志，在中央苏区，我记得你是抽烟的。今天怎么一支烟都没抽？你戒烟了吗？”

     刘少奇下意识地摸了摸长衫口袋，摇摇头，笑着说：“不是戒了，是没有了。”

     杨得志、苏振华、崔田民、阎揆要等人都不抽烟，也没有拿烟招待人的习惯，听说刘少奇没有烟抽，十分着急，叫来警卫员，让警卫员赶紧去找烟。

     警卫员进来说：“报告首长，我找了一圈，才找到这半包烟。”

     刘少奇站起身来，笑着说：“难为你了，小同志，有半包烟就足够了。”

     刘少奇抽着烟精神更足了。听完杨得志等人的汇报，刘少奇合上笔记本，沉思了片刻，说：“针对你们介绍的冀鲁豫根据地的基本情况，我谈一点意见。首先，你们在数十万日、伪、顽军的包围和残酷扫荡下没有被敌人打垮、挤走，巩固了冀鲁豫边区这块根据地，保持了华中根据地和华北根据地的联系，成绩是很大的，不容易！其次，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对敌斗争要有战略眼光，对敌人不要轻易搞大规模的兵团作战；对伪军，要以政治瓦解和争取为主。第三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方面，根据地是建立在广大群众基础之上的，没有很好的群众工作，就没有根据地！所以，群众工作必须依靠基本群众。特别是在根据地发生百年不遇的大灾荒的时候，更应该走群众路线，放手发动群众，做好生产救灾工作。”

     刘少奇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作战地图前，继续说：“湖西地区是连接鲁南根据地与冀鲁豫根据地的交通要冲，这一位置十分重要。要切实加强对这一地区的领导，加强对微山湖湖上交通的控制，确保山东、苏鲁根据地对外联系的安全畅通。同时，水东地区是我八路军和新四军交通联系的枢纽，是以后反攻的战略基地，你们也应该加强对这一地区的领导和控制。”

     听完刘少奇的指示，杨得志站起身来，代表冀鲁豫军区表态说：“请少奇同志放心，我们一定要按照你的指示，努力做好各项工作，把冀鲁豫根据地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

     第二天，天刚亮，刘少奇就早早起床，去区党委、行署驻地，找党委、行署领导座谈。

     初秋的红庙村，掩映在一片绿树丛中，既隐蔽又静谧。初升的太阳把朝晖从树荫间投进来，枝叶的缝隙里投进一道道灿烂的阳光，象是为小村梳妆。林间的鸟儿象竟歌儿似的，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纷纷在枝头鸣唱着。迈步在红庙村干净的大街上，刘少奇感到心旷神怡。他看到一户人家的柴门敞开着，院内有位老农在收拾农具，便信步走进去。

     “老人家，忙什么呢？”刘少奇热情地问。

     老人抬起头来，吃惊地打量着这位气度不凡的人，连连说：“不忙啥，不忙啥。你是……”

     “我是江南来的茶商，到这里来做生意。”刘少奇笑着回答。

     随从人员介绍说：“这是我们家大掌柜，姓胡名服，在长沙开着一家大茶叶铺子。”

     “啊，是卖茶叶的胡掌柜。”老农开心地笑了。“这儿从闹日本到今儿个，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的生意人。咳！都是日本鬼子给闹的，兵荒马乱的，谁还敢来做生意呀！不过，你到这儿卖茶叶可不是地方。这里的共产党、八路军他们不喝茶，倒是中央军、皇协军、日本鬼子他们喝茶。”老农为茶商感到惋惜。

     刘少奇笑着说：“我只是从这里路过，并不是非要卖茶给他们。我看这里没有日本人，想在这里歇几天脚。”

     “胡掌柜只管在这里歇息，这里有八路军，日本鬼子不敢来！”老农十分好客，话语里充满浓浓的亲情。

     “老人家，这里人的生活怎么样？”

     “好，好，能勉强吃饱！外边都饿死人了，这里还能吃饱，全托八路军的福了！”

     “八路军也收田亩捐吗？”

     “收。这么多军队，不收税捐谁来养活？再说，还有那么多吃不饱肚子的灾民呢，但比刮民党强多了！”老农回答得很干脆。

     “你们这里有没有黑地？”刘少奇又问。

     “黑地那都是好主家的事，一般老百姓哪儿有。好主家为少缴税捐，都有不少黑地。”所谓黑地，就是地主隐藏不缴税捐的地亩。黑地的存在，使边区人民政府流失掉了不少财政收入，导致边区的经济进一步恶化，加重了人民的负担。

     刘少奇陷入了沉思。

     这时，行署机关的几个干部跑进来，说：“胡服同志，行署晁主任、贾主任派我们来接你。”

     刘少奇笑着点点头说：“好，我这就走。”回过头来握着老农的手，说：“老人家，我有事先走了，有空再找你来聊。”

     辞别老农，在行署人员的陪同下，刘少奇来到边区政府所在地。冀鲁豫边区党委书记张霖之、副书记兼组织部长张玺、宣传部长张承先和行署主任晁哲甫、副主任段君毅、贾心斋，工救总会主任王震宇，农救总会主任高元贵，妇救总会主任王克为，文联主任鲁西良等人一齐走出来迎接。然后，大家把少奇同志请进会议室，请他做指示。

     刘少奇笑着说：“还是那句老话，先了解冀鲁豫根据地的建设情况。大家要把问题讲深、讲透，把对中央的要求和建议提出来。大家不要有什么思想顾虑，畅所欲言嘛。最后我才能针对根据地的实际情况，谈几点体会和意见。

     这次会议整整开了一天。会场的气氛很活跃，很热烈。大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最后，大家恳请少奇同志做指示。

     刘少奇站起来说：“冀鲁豫根据地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发展成为插入敌人心脏的一把利剑，牵制了几十万日伪军，成绩是很大的，不言而喻的。这里我要强调的是要改进和加强的工作。现在，根据地面临着巨大的困难。这些困难怎样克服？我看主要还是依靠群众，走群众路线。从进入冀鲁豫这块根据地，每到一处我都发现，群众生活得很苦，就是在我们中心根据地，也存在群众负担过重等问题。这些现象表明，我们的群众工作做得还很不够。根据地是建立在广泛的群众基础上的，没有群众，就没有根据地。当前根据地最根本的工作我看还是发动群众实行生产自救，解决群众负担过重问题是当务之急，最有效的措施是减租减息。有些同志担心减租减息会影响根据地的财政收入，但是，如果群众基础动摇，我们流血流汗建立的根据地就会坍塌。因此，我们的同志，特别是我们的领导同志必须认识到，如果不减租减息，就是脱离群众，就是机会主义！开展群众工作，发动群众，走群众路线，不能单单只搞减租减息，还要和群众的合理负担、反贪污、查黑地、改造区村政权等结合起来，我们的工作才会有实效，根据地的基础才更加牢固！”

     刘少奇离开冀鲁豫后，为贯彻刘少奇关于放手发动群众进行减租减息指示，边区党校、民政干校、陆军中学及边区抗联总会在举办的干部训练班中，抽调五百余人，由信锡华、孙光、刘星、高元贵等带领，组成政民工作队（亦称濮范减租减息工作团），在濮县、范县中心区，开展以合理负担、减租减息、反贪污、查黑地、改造区村政权为主要内容的群众运动。樊玉霞也被抽调参加了这次活动。在党的统一领导下，由工作队协助当地抗联发动农民对地主封建势力进行斗争。至同年底，中心区的群众基本上被发动起来。在深入发动群众的过程中，边区普遍发展积极分子入党，建立党的基层组织，同时组织群众团体，改造由地主掌握的村政权，从而树立了党领导下的雇佃贫农在农村的优势，对巩固和发展根据地具有重要的意义。

     大扫荡的风声越来越紧，整个中心区的形势变得严峻起来。边区党政军的领导同志既想挽留刘少奇多住几天，更为他的安全担心。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劝他早日离开。

     刘少奇坦然笑道：“有你们在，还怕敌人把我吃了？我还想多呆些日子，同你们一起反扫荡哩！”

     杨得志笑着说：“等我们打完了鬼子再请少奇同志来根据地。到那时，少奇同志就不用走了，可以痛痛快快地在濮范观呆一阵子！”

     “对，等打走了鬼子，少奇同志想住多长日子就住多长日子！”众人附和着说。

     刘少奇开着玩笑说：“真是的，我在这里不仅帮不了什么忙，还连累你们打鬼子。就听你们的，等你们打走了鬼子，我再回来痛痛快快住一阵子！不过，说真的，真不想离开同志们呐！”

     在同志们的再三劝告下，刘少奇跨上马。他走了一段，又回过头来，向大家挥动手臂，依依惜别。

     杨得志等人的视线被泪水模糊了。

     尚和县（现濮阳县的一部分），碱王庄村

    原尚和县一区的碱王庄村，现在已划归濮阳县的户部寨乡。时过境迁，但刘少奇在这里留下的一段佳话，至今仍是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当时的碱王庄，地处尚和、清丰、濮县的交界处，是个鸡鸣犬吠闹三县的地方。碱王庄东之濮城、西之柳屯，北之卫城，是敌人的重要据点，都有重兵驻守。三股敌人的爪牙，随时都会伸向这里。但敌人做梦也没想到，当时的中共中央中原局书记、新四军政委刘少奇，竟会下榻在这么个鬼地方。

     开明士绅王东文先生是这一带的名人，他的举动，也成为邻里羡慕学习的楷模。

     这天吃过早饭，王东文先生牵出他的坐骑----一头灰青色皮毛的毛驴，准备骑着它去一趟户部寨。他牵着毛驴刚出门，立刻引起村里人的注意。

     “王先生，到哪儿去呀？”

     “哎呀！王先生，这就是你那头走驴啊？身上连根杂毛都没有，还有这身膘！啧，啧，这么好的走驴怕是整个濮县城也难找得到咧！”

     王东文笑着点着头，和乡亲们一一打招呼。

     走驴是本地人对人坐骑的毛驴的称呼。听乡亲们啧啧称赞他的走驴，王先生心里美滋滋的。是啊，王先生的走驴个高、膘好，而且毛色纯正，浑身象披了一层灰青色的缎子，光滑柔顺，最重要的是，这头走驴善解人意，乖顺可人，才使得人见人爱。

     王先生把驴牵到街上的上马石前，毛驴善解人意地俯下身来。王先生蹁腿上了驴背。

     王先生骑驴刚走到村口，看到区里的一位干部和几个陌生人一齐走过来。

     “王先生，你要到哪里去？”

     王东文喝住驴，与区上的干部打过招呼。

     “王先生，我找你真有点事儿，你明天再去户部寨，成不成？”那位干部说。

     “成！咋不成？既然有事儿户部寨我就不去了。”王东文爽快地答应着，吆喝毛驴转回头，与几个陌生人转回家。

     王东文的弟弟在区政府为八路军做事，他们一家都暗中私通八路。王东文料想这次来人与弟弟有关。

     王东文拴好走驴，把几个陌生人让进屋里。

     “王先生，是这么回事：江南来了一位茶商，是个读书人，很有名气，途经咱们这里，要在你家住一晚上，你看中不中？”区里的干部询问。

     “中！人家做大生意的，还是个读书人，能到俺家借宿，是往俺脸上贴金咧，中！中！”王东文很高兴，连连答应。“就住俺这堂屋里就行！”

     区干部摇摇头，说：“人家茶商是位读书人，很讲礼节，你即使腾出堂屋，他也不会住。”

     “那----就住在西屋吧。”

     “西屋有人住吗？”

     “俺家孩子住那儿，没有事的。”

     王东文陪几个人到西厢房看了看。西厢房分内外两间，内间是卧室，外间则是孩子读书的地方。区干部和那几个陌生人连连点头，说：“这地方好，胡老板一定会很高兴的。”

    下午三、四点钟，刘少奇骑一匹枣红马来到碱王庄。王东文一家人忙把他迎进家里。

    “好一头漂亮的走驴啊！”进得院子，刘少奇一眼看到王东文拴在院子里的走驴，夸奖说。

    这位江南来的茶商真是十分了得，竟然还知道这里的毛驴叫走驴。王东文对胡掌柜十分钦佩，拍着枣红马说：“我家的走驴再好，也没有胡掌柜的马好！”

    刘少奇笑道：“王先生看上我的马了？我可看上了王先生的这头走驴了。”

    王东文也笑着说：“仅仅是喜欢而已。”

    “既然王先生喜欢，我就拿这匹马换你的走驴，怎么样？”

    “使不得！”王东文忙说，“胡掌柜走南闯北，没有马骑哪能行？再说，我这匹走驴换胡掌柜的马，胡掌柜也不会答应。”

    刘少奇说：“君子之交，岂能以物值相论?我用这匹马换了你的走驴，也算双方留点纪念，无论走到哪里，我看到这头走驴，就会想起你王先生的！”

    刘少奇把行囊放进西厢房，就要到王东文家临街的大门下去乘凉喝茶。

    随从人员劝道：“胡服同志，为了您的安全，最好是不要到外面去。”

    “同志们放心，这里民风淳朴，不会有问题的！”刘少奇说罢，让人搬着凳子到王东文家临街高大宽敞的车门下去喝茶。

    村里人听说王东文家来了一位江南的茶商，纷纷来凑热闹。大家聚在大门下向刘少奇问长问短。一位垂垂老矣的老者摇摇晃晃走过来。刘少奇忙把凳子向一侧移了移，请他坐下。

    “我说掌柜的，你能听得见吧？”老者大着声说。

    围观者都笑了。一位年轻后生附在老者耳畔说：“人家掌柜的又不聋，咋听不见？你甭以为自己听不见别人都听不见！”

    大家再一次哄堂大笑。刘少奇也跟着笑了。

    老者微微点头，恍然大悟，接着说：“这地方从闹日本至今，从没有过过象你这样的大客商。你掌柜的也够胆大的！”没等刘少奇回答，老者又说,“掌柜的，尊姓大名啊？”

    刘少奇附在他耳边大着声说：“姓胡名服。”

    “嘿，姓伙名夫。这世界够大的，姓啥叫啥的都有，还有叫伙夫的！”老者絮絮地自言自语。

    碱王庄的妇孺童叟围着刘少奇打听着外面的新闻消息。刘少奇也从他们口中了解到好多问题。谈到兴处，大家哄堂大笑。说到倾心处，大家默然不语侧耳聆听。时间在和谐的气氛中飞快地度过，转眼间，天就黑了。王东文先生出来请少奇同志到客厅就餐。大家恋恋不舍地散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大家又不约而同地来到王东文先生的大门下找那位叫“伙夫”的茶商谈天，方才得知，凌晨时分，茶商已骑着王先生的走驴离开碱王庄，不知向哪里去了。

    大家围着茶商留下的枣红马，说一回，赞叹一回，带着遗憾各自离去了。大家谁也不知道，这位远道而来的茶商，就是后来的共和国主席刘少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