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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桃花烂漫的季节，我和你张开理想的羽翼，飞奔山坡边一片茂密的桃林，那山脚下流淌着一条明澈的小溪，

你倚靠在一株桃树的旁边，明亮的双眸闪灼着光芒，嘴角眉梢飞扬着一片甜蜜。

你问我：“爱你，是否象山脚下的小溪，无论春夏秋冬都给你滋润？”

我摇头：“爱你，就象你身后的影子，和你永不分离。你欢乐时我歌唱，你忧伤时我哭泣。”

你摘下一捧花瓣，轻轻地包进香帕递给我：“想我时，就闻闻它，它里边有我呼吸的气息。”

我捧起一撮泥土，悄悄地裹进丝巾递给你：“恨我时，就揉搓它，它里面浸染有我的汗滴。”

我们会心的笑了。

 你掰下一株桃枝，扒开泥土，栽在那里。我到小溪取来泉水，将它灌溉。

 你神秘地问我：“它会活吗？”我肯定地点了点头：“会的，它扎根大地，吸收了肥沃的养分，又接受了泉水的灌溉。”

2

在桃枝挂满果实的时候，我们再次来到初次约会之地。我们无心品尝甜蜜的果实，只想早点看到我们栽下的那株桃枝。

啊！就在那里。没有结出鲜红的果实，连绿叶也荡然无存，只剩下一株焦脆的枯枝。

你禁不住放声大哭，大骂我骗你。我茫然地望着那秃枝，不知道如何安慰你。

你弯下身子抚摸它，爱怜的目光里饱含着柔情蜜意。

我轻轻地扶起你，用手扯起那秃枝，只见埋在土里的半截已经腐朽如泥。

你用哀怨的目光看着我，责怪我不该如此无礼。

我折断那丑陋的枯枝，轻轻地告诉你：“其实它并没有死，己经结下了世界上最美的果实。”

你满脸迷惑：“在那里？”

我扔掉枯枝，“在我们心里！”

你破涕为笑，笑得那么甜蜜。

3

我们摘了几枚鲜桃带回家里。

我们并坐在简洁的新房里，你拿出丝巾包着的那一撮泥土，我拿出香帕包着的那一捧花瓣，和那几枚鲜桃放在一起。

那泥土依然湿润，散发着汗渍的香气。那花瓣依旧娇艳，好似你绯红的脸庞；而那几枚鲜桃在我们的注视下突然幻化成几位天真烂漫的婴儿，欢笑着向我们扑来。

你用你充满母爱的双臂，接受这美丽的赠礼。

4

虽然我们已经鬓发斑白，但不会忘记那桃花烂漫季节的初次相聚。

尽管我们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腰身，也不会发出一声哀怨的叹息。

我们辛勤耕耘多年的心田，绽放了万紫千红的芬芳桃李。

我们不必迈出家门一步，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春天的爽气。〔1〕

我们不再去游那片桃林，也不会再作那折枝栽树的游戏。

然而我们不会忘记那桃林盛开的桃花﹑和哗哗淌水的清澈的小溪，

因为那里尘封着我们初恋的甜密的记忆。

〔1〕执教二十六年，教过数以万计的学生，虽说不上桃李满天下，但确实为国家培养了一大批有用的人材。逢年过节，时有弟子登门造访致谢，倍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