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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是山东省海阳县的人,电影《地雷战》的故事就发生在他的家乡。没和鬼子打过地雷战,可那脾气却是像地雷一样,急躁火爆的厉害。大概是十多岁的一个春天吧,家里把他送到烟台学木匠。那时候学手艺是相当难的。要签字画押,就是《卖身契》一样。什么任打任骂,打死无论,累死不管,三年伺候师父的家人,三年学手艺,再三年要给师傅白干活,意为谢师。然后,师父给你一套家伙,就是工具,你要摆一桌谢师酒,给师父磕三个头,这才算出徒了。从此,就可以走街串巷去揽活了。老爷子给他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师爷)家里倒了三年尿盆,当了三年的小佣人。师父告诉我,他的师娘打人可狠了,说打人,拿起木棒子就往身上打,木棒子“咔嚓”就打折。身上总是旧伤没好,新伤又添。过年的时候,要干到天黑了,师傅全家吃完了,他们几个才能上桌。三年以后,才摸着锯,给师兄当下手。就这样,我师父忍辱负重坎坎坷坷地熬到了出徒。谁承想,出徒那天出了事。
那时候,我师父已经是带领师兄弟干活的头把大徒弟了,可以说,除了他师父就是他了。那天,我师父给一个主顾打个大面柜子,我师父负责拼对柜子的面板子,那可是比棺材盖子还要宽的板子啊。 对缝是很吃木匠的功夫的。首先刨子底要绝对平,刨刃子要飞快,压盖和刨刃子的接触面要严丝合缝,刮削木料的时候,不能塞进刨花子去。不管戗茬顺茬,一概刨削的流光。会家不难,难家不会。水平高的,三下五除二,啪啪啪,干脆利索,完事了。对出来的板子就像天然一样,看不出缝来;不行的,能把一块板子刨成木条子,还是对不上。就是勉强粘到一起,刮开一看,板子之间全是黑道子。有的轻轻一掰,嘎巴就裂开了。我师父也想好好地亮亮他的手艺,操起大扳榼(一种特别长的刨子,用来拼对板子的缝),唰唰唰地,干得热火朝天。只见刨花子嗖嗖地直直地飞上去,基本没有卷。不一会,几块板子就刨好了,鱼鳔胶咕嘟着,直冒热气,我师父掐过板子,均匀地刷上胶,啪啪啪,转眼功夫,几块板子就拼对在一起了。立在墙根儿,下面垫上一块板子。拍拍手,收拾收拾工具,洗洗手,谢师宴就准备开席了。
大伙全来了。我师父先敬了木匠这一行的祖师爷——鲁班,然后给他的师父、师娘毕恭毕敬地磕了三个头,又敬了酒。大伙又分别敬了我师父,然后,快乐地吃着,喝着,唠着。私人的木匠铺难得有轻闲的时候,大伙的心情还是不错的。这时候,我师父的师父说话了:“大徒弟呀,你的手艺还不行啊。”
“嗯?师父请指教。”我师父这个直性子。
“你看你干的这个活——嗯?”我师爷指了指那块对好的板子,“怎么没淌出胶来呢?你他娘的成心是祸害我呀。”师爷的脸色不太好看了。
我的师奶奶把嘴一撇:“哼,就是养个狗吧,十多年了,也知道家里亲呢。”
原来,那时候用的胶是用很贵的鱼鳔熬的。因为这个,所以很多的木匠在拼对板子的时候,在对好以后,刷胶之前,要用一个小半圆的花刨子在中间掏出一个半圆的凹槽来,待刷好胶之后,立起来,那胶就顺着凹槽淌出来了。
我师父强压着心里的火:“师父,我不是经常那么干吗?今天是出徒了,我想实在干点……”
“啪!”没等我师父把话说完,我师爷一拍桌子,“腾”地站起来,指着我师父大喝道:“反了你了,怎么的?这么些年我没教你实在干活吗?你小子翅膀子硬了,要飞呀。”
旧时的江湖手艺人规矩,每个徒弟出徒的时候,都是实实在在做一件好家什,由老板披红戴花给主顾送去,从而,也给徒弟以后在社会上耍手艺挣饭吃做一次广告。这一次,我师父知道,这是找借口想白使唤他一年。对于手艺比较拿手过硬的徒弟,我师爷总是想方设法让他多为木匠铺做贡献,以前有一个师兄就是这样被他巧使唤了一年多的。可是,我师父早就盼望着出徒的这一天了,你就是说得天花乱坠,他也不可能干了。所以,听到我师爷这样吹毛求疵地找他的毛病,拿着不是当理说,他再也忍不住了。他也“腾”地站起来,把酒盅“啪”地摔在地上,回身到外屋的工具箱里,拽出斧子,来到那块大板子跟前,抡起斧子,“咔嚓”一声就劈了下去!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愣在那里,不会说话了。一下,两下,转眼间,那块板子便成了一堆劈柴。然后,把斧子劈在饭桌子上,手指着我师爷,喊道:“我不干了!”回到师兄弟睡觉的屋子里,提溜起自己的行李卷,大步流星地走进了茫茫黑夜。
我师父一跺脚,离开了他的师父,离开了挨打受骂的日子。可是,一个毛头小伙子能到哪儿去呢?虽然家就在咫尺,爹娘等着他学会了手艺回家挣钱呢。现在,手艺是学成了,可是,他敢回家吗?他没出徒,他把师父家砸了,他怕他的师父和中间人去他家找他;他怕看到爹娘痛苦的脸和哆嗦的手。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师父悄悄地回到了家,跳过低矮的院墙,推开了扭扭歪歪的家门,隐隐地听到了低低的抽泣声,哦?是娘!他不敢再往里走,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啊,原来是师父和中间人来找人了,没有人就要拿钱赔偿师父家的东西和这些年的吃穿用。爹娘正在商量着呢。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愁呢。我师父不敢进屋,他蹑手蹑脚地退出来,翻过院墙,来到外边的空地上。野地里的寒风毫不留情地撕咬着他的破衣烂衫,天边的繁星冻得哆嗦着,好像在和我师父上句不接下句说着话。我师父左思右想,双膝一软,“扑通”,跪在地上了。咚咚咚,朝着家门口磕了三个头,爹娘啊,原谅儿子吧,儿子不能孝顺您了。我师父走了。那时候,关外的很多汉奸们都跑到山东河北来替日本鬼子招工,站在车站码头上,举着花花绿绿的老百姓从来没见过的钞票,嘴里喊着什么管吃管住啊,金票大大的啊,吃白米啊,玩大姑娘啊,等等等等,那真是天花乱坠啊。就这样,我师父下了关东山。
来到关东山,我师父还是干他的老本行——木匠。不过,这个木匠活可不是什么门窗桌椅、雕花刻兽,而是伐木。在日本监工的监视和带领下,在皮鞭的影子里,他勤勤恳恳地干活,可是一年到头,除了一副好身板以外,什么也没有。“进儿你妈的(这是我师父唯一的骂人话),没法干了!在家里也是挨打受骂,在这里还是挨打受骂。”,我师父觉得看不见亮了,他的那颗不安分的心又开始跳动起来了。有一天,一个最坏的日本监工押着他,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大石砬子那里去伐一棵老松树。到了现场,我师父甩开膀子,用一把锛子呼呼地刨砍树皮,准备把它刨成粗略的方木料。忽然,啪地一下子,日本监工的皮鞭子落在他身上。原来,日本鬼子说他磨洋工。我师父低着头,任他抽着。那家伙抽累了,蹲在地上,掏出烟卷,用手挡着山沟里刮上来的打旋的风,点火抽烟。我师父看得准准的,抡起锛子,啪地一下,那家伙就像个木墩子似的,倒在暄土里了。我师父扛起锛子,甩开大步,一直向北,跑进了小兴安岭。
在小兴安岭里,我师父开生地,打猎,挖人参,孤苦伶仃地一个人熬啊,熬啊,终于有一天,一队进山剿匪的东北民主联军来到了他的窝棚里。于是,我师父参加了东北民主联军,后来叫第四野战军。从此,我师父成了第四野战军的工兵战士。跟着部队打呀,打呀,一直打到海南岛。然后,我师父又参加了抗美援朝,但是没有过江,只是在沈阳做后勤修理工作。抗美援朝战争打完了,我师父就地转业,在沈阳成了家。再后来,因为要支援新城市建设,我师父拉家带口地来到了抚顺。从此,没有再离开这里。
链接:老倔头子—赵斌(中)http://www.zgshifu.com/view.asp?id=11254&left=swsb&lmid=336
2008年3月9日
庄河教师 评论 (评论时间2009-11-09 08:10:00) | ||
知道!文学不是有映射吗?为什么不可以呢?[嘻嘻][嘻嘻] |
马仲喜 评论 (评论时间2009-11-09 08:05:00) | ||
[开心大笑] |
大雅清风 评论 (评论时间2009-11-09 07:58:00) | ||
nonono,庄河教师没看明白吧。天云之骨老弟说的是,“老倔头子写另一个老倔头子”。你看走眼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开心大笑][开心大笑][开心大笑] |
庄河教师 评论 (评论时间2009-11-09 07:36:00) | ||
大雅就是大雅,雅而不俗!欣赏你的性格,也对你的性格进行褒奖——[顶啊][顶啊]骨头说对了,你这是写你自己吧!哈哈哈! |
大雅清风 评论 (评论时间2009-11-09 07:19:00) | ||
回雨晴朋友,本文共三篇,已经同时发表了。/谢谢天云之骨老弟推荐,仅此一篇足矣。不要再推荐其他两篇。《精品展示》专栏本来就拥挤,再好的文章,如果是系列性的,连续性的,应该只推荐一篇为好。否则,整个专栏几乎全是一个人的文章,就有点单调了。各位编辑,你们说是不是这样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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