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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论“音节”在新格律诗实践中的运用
新诗不但要注意外表的“节的匀称,句的均齐”,还要注意内在节奏,即闻一多先生所说的“音尺的整齐”。打破诗的音节,无异于诗的自杀政策。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只要遵循这个大致方向,我们每一个新诗人,都可以由“自己的意匠来随时构造”一种新格律,都是新诗的主人。 -------笔者题记
在近百年辉煌的新诗历史中,现代格律诗是其中独放异彩的一个分支。现代格律诗顾名思义,就是用通行的白话文写成的有一定规律的新诗。正如王力先生所说:“只要依照一定的规律写出来的诗,不管是什么诗体,都是格律诗。”现代格律诗已经在理论与实践上沉淀了“音节”与“押韵”两个共识。押韵是新格律诗的第一要素,是可以感知的有规律的重复中的语音上的共振。但押韵不是新格律诗的“律”的全部,它还有一个内部的重要的因素:“音节”。音节也称为音尺、音组、音顿、音步等,按照王力先生的说法是指“依照现代白话的自然习惯由几个字组成的语辞单位”。为了把新诗语言中的音节了解清楚,我不妨在此全文转录闻一多先生的论述新诗格律的一篇影响极大的《诗的格律》,然后和大家一起学习分析。
一、重温《诗的格律》原文
(原载《北京晨报·副刊》十五年五月十三日)
假定“游戏本能说”能够充分的解释艺术的起源,我们尽可以拿下棋来比作诗;棋不能废除规矩,诗也就不能废除格律(格律在这里是form的意思。“格律”两个字最近含着一点坏的意思;但是直译form为形体或格式也不妥当。并且我们若是想起form和节奏是一种东西,便觉得form译作格律是没有什么不妥的了)。假如你拿起棋子来乱摆布一气,完全不依据下棋的规矩进行,看你能不能得到什么趣味?游戏的趣味是要在一种规定的格律之内出奇制胜。作诗的趣味也是一样的。假如诗可以不要格律,做诗岂不比下棋、打球、打麻将还容易些吗?难怪这年头儿的新诗“比雨后的春笋多些”。我知道这些话准有人不愿意听。但是Bliss Perry教授的话来得更古板。他说“差不多没有诗人承认他们真正给格律缚束住了。他们乐意戴着脚镣跳舞,并且要戴别个诗人的脚镣。”
这一段话传出来,我又断定许多人会跳起来,喊着“就算它是诗,我不做了行不行?”老实说,我个人的意思以为这种人就不作诗也可以,反正他不打算来戴脚镣,他的诗也就做不到怎样高明的地方。杜工部有一句经验语很值得我们揣摩的,“老去渐于诗律细”。
诗国里的革命家喊道“皈返自然”!其实我们要知道自然界的格律,虽然有些像蛛丝马迹,但是依然可以找得出来。不过自然界的格律不圆满的时候多,所以必须艺术来补充它。这样讲来,绝对的写实主义便是艺术的破产。“自然的终点便是艺术的起点”,王尔德说得很对。自然并不尽是美的。自然中有美的时候,是自然类似艺术的时候。最好拿造型艺术来证明这一点。我们常常称赞美的山水,讲它可以入画。的确中国人认为美的山水,是以像不像中国的山水画做标准的。欧洲文艺复兴以前所认为女性的美,从当时的绘画里可以证明,同现代女性美的观念完全不合;但是现代的观念不同希腊的雕像所表现的女性美相符了。这是因为希腊雕像的出土,促成了文艺复兴,文艺复兴以来,术描写美人,都拿希腊的雕像做蓝本,因此便改造了欧洲人的女性美的观念。我在赵瓯北的一首诗里发现了同类的见解。
绝似盆池聚碧孱,嵌空石笋满江湾。
化工也爱翻新样,反把真山学假山。
这径直是讲自然在模仿艺术了。自然界当然不是绝对没有美的。自然界里面也可以发现出美来,不过那是偶然的事。偶然在言语里发现一点类似诗的节奏,便说言语就是诗,便要打破诗的音节,要它变得和言语一样——这真是诗的自杀政策了(注意我并不反对用土白作诗,我并且相信土白是我们新诗的领域里,一块非常肥沃的土壤,理由等将来再仔细的讨论。我们现在要注意的只是土白可以“做”诗;这“做”字便说明了土白须要一番锻炼选择的工作然后才能成诗)。诗的所以能激发情感,完全在它的节奏;节奏便是格律。莎士比亚的诗剧里往往遇见情绪紧张到万分的时候,便用韵语来描写。歌德作《浮士德》也曾用同类的手段,在他致席勒的信里并且提到了这一层。韩昌黎“得窄韵则不复傍出,而因难见巧,愈险愈奇……”这样看来,恐怕越有魄力的作家,越是要戴着脚镣跳舞才跳得痛快,跳得好。只有不会跳舞的才怪脚镣碍事,只有不会做诗的才觉得格律的缚束。对于不会作诗的,格律是表现的障碍物;对于一个作家,格律便成
了表现的利器。
又有一种打着浪漫主义的旗帜来向格律下攻击令的人。对于这种人,我只要告诉他们一件事实。如果他们要像现在这样的讲什么浪漫主义,就等于承认他们没有创造文艺的诚意。因为,照他们的成绩看来,他们压根儿就没有注重到文艺的本身,他们的自身的人格是再美没有的,只要把这个赤裸裸的和盘托出,便是艺术的大成功了。你没有听见他们天天唱道“自我的表现”吗?他们确乎只认识了文艺的原料,没有认识那将原料变成文艺所必须的工具。他们用了文字作表现的工具,不过是偶然的事,他们最称心的工作是把所谓“自我”披露出来,是让世界知道“我”也是一个多才多艺,善病工愁的少年;并且在文艺的镜子里照见自己那倜傥的风姿,还带着几滴多情的眼泪,啊!啊!那是多么有趣的事!多么浪漫!不错,他们所谓浪漫主义,正浪漫在这点上,和文艺的派别绝不发生关系。这种人的目的既不在文艺,当然要他们遵从诗的格律来做诗,是绝对办不到的;因为有了格律的范围,他们的诗就根本写不出来了,那岂不失了他们那“风流
自赏”的本旨吗?所以严格一点讲起来,这一种伪浪漫派的作品,当它作把戏看可以,当它作西洋镜看也可以,但是万不可当它作诗看。格律不格律,因此就谈不上了。让他们来反对格律,也就没有辩论的价值了。
上面已经讲了格律就是form。试问取消了form,还有没有艺术?上面又讲到格律就是节奏。讲到这一层便可以明了格律的重要;因为世上只有节奏比较简单的散文,决不能有没有节奏的诗。本来诗一向就没有脱离过格律或节奏。这是没有人怀疑过的天经地义。如今却什么天经地义也得有证明才能成立,是不是?但是为什么闹到这种地步呢——人人都相信诗可以废除格律?也许是“安拉基”精神,也许是好时髦的心理,也许是偷懒的心理,也许是藏拙的心理,也许是……那我可不知道了。
前面已经稍稍讲了讲诗为什么不当废除格律。现在可以将格律的原质分析一下了。从表面上看来,格律可从两方面讲:(一)属于视觉方面的;(二)属于听觉方面的。这两类其实又当分开来讲,因为它们是息息相关的。譬如属于视觉方面的格律有节的匀称,有句的均齐。属于听觉方面的有格式,有音尺,有平仄,有韵脚;但是没有格式,也就没有节的匀称,没有音尺,也就没有句的均齐。
关于格式,音尺,平仄,韵脚等问题,本刊上已经有饶孟侃先生《论新诗的音节》的两篇文章讨论得很精细了。不过他所讨论的是从听觉方面着眼的。至于视觉方面的两个问题,他却没有提到。当然视觉方面的问题比较占次要的位置。但是我们的文字是象形的,我们中国人鉴赏文艺的时间,至少有一半的印象是要靠眼睛来传达的。原来文学本是占时间又占空间的一种艺术。既然占了空间,却又不能在视觉上引起一种具体的印象——这是欧洲文字的一个遗憾。我们的文字有了引起这种印象的可能,如果我们不去利用它,真是可惜了。所以新诗采用了西文诗分行写的办法,的确是很有关系的一件事。姑无论开端的人是有意还是无心的,我们都应该感谢他。因为这一来,我们才觉悟了诗的实力不独包括音乐的美(音节)绘画的美(词藻),并且还有建筑的美(节的匀称和句的均齐)。这一来,诗的实力上又添了一支生力军,诗的声势更加扩大了。所以如果有人要问新诗的特点是什么,我们应该回答他:增加了一种建筑美的可能性是新诗的特点
之一。
近来似乎有不少的人对于节的匀称和句的均齐表示怀疑,以为这是复古的象征。做古人的真倒霉,尤其做中华民国的古人!你想这事怪不怪?做孔子的如今不但“圣人”“夫子”的徽号闹掉了,连他自己的名号也都给褫夺了。如今只有人叫他作“老二”;但是耶稣依然是耶稣基督,苏格拉提依然是苏格拉提。你做诗模仿十四行体是可以的,但是你得十二分的小心,不要把它做得象律诗了。我真不知道律诗为什么这样可恶,这样卑贱!何况用语体文字写诗写到同律诗一样,是不是可能的?并且现在把节做到匀称了,句做到均齐了,这就算是律诗吗?
诚然,律诗也是具有建筑美的一种格式;但是同新诗里的建筑美的可能性比起来,可差得多了。律诗永远只有一个格式,但是新诗的格式上层出不穷的。这是律诗与新诗不同的第一点。做律诗无论你的题材是什么?意境是什么?你非得把它挤进这一种规定的格式里去不可,仿佛不拘是男人,女人,大人,小孩,非得穿一种样式的衣服不可。但是新诗的格式是相体裁衣。例如《采莲曲》的格式决不能用来写《昭君出塞》,《铁路行》的格式决不能用来写《最后的坚决》,《三月十八日》的格式决不能用来写《寻找》。在这几首诗里面,谁能指出一首内容与格式,或精神与形体不调和的诗来,我倒愿意听听他的理由。试问这种精神与形体调和的美,在那印板式的律诗里找得出来吗?在那乱杂无章,参差不齐,信手拈来的自由诗里找得出来吗?
律诗的格律与内容不发生关系,新诗的格式是根据内容的精神制造成的,这是它们不同的第二点。律诗的格式是别人替我们定的,新诗的格式可以由我们自己的意匠来随时构造。这是它们不同的第三点。有了这三个不同之点,我们应该知道新诗的这种格式是复古还是创新,是进化还是退化。
现在有一种格式:四行成一节,每句的字数都是一样多。这种格式似乎用得很普遍。尤其是那字数整齐的句子,看起来好像刀子切的一般,再看惯了参差不齐的自由诗的人,特别觉得有点希奇。他们觉得把句子切得那样整齐,该是多么麻烦的工作。他们又想到做诗要是那样的麻烦,诗人的灵魂不完全毁坏了吗?灵感毁了,还哪里去找诗呢?不错灵感毁了,诗也毁了。但是字句锻炼得整齐,实在不是一件难事;灵感决不致因为这个就会受了损失。我曾经问过现在常用整齐的句法的几个作者,他们都这样讲;他们都承认若是他们的那一首诗没有做好,只应该归罪于他们还没有把这种格式用熟;这种格式的本身,不负丝毫的责任。我们最好举两个例来对照着看一看,一个例是句法不整齐的;一个是整齐的,看整齐与凌乱的句法和音节的美丑有关系没有——
我愿透着寂静的朦胧,薄淡的浮纱,
细听着淅淅的细雨寂寂的在檐上,
激打遥对着远远吹来的空虚中的嘘叹的声音,
意识着一片一片的坠下的轻轻的白色的落花。
说到这儿,门外忽然风响,
老人的脸上也改了模样;
孩子们惊望着他的脸色,
他也惊望着炭火的红光。
到底哪一个的音节好些——是句法整齐的,还是不整齐的?更彻底的讲来,句法整齐不但于音节没有妨碍,而且可以促成音节的调和。这话讲出来,又有人不肯承认了。我们就拿前面的证例分析一遍,看整齐的句法同调和的音节是不是一件事。
孩子们/惊望着/他的/脸色
他也/惊望着/炭火的/红光
这里每行都可以分成四个音尺,每行有两个“三字尺”(三个字构成的音尺之简称,以后仿此)和两个“二字尺”,音尺排列的次序是不规则的,但是每行必须还他两个“三字尺”两个“二字尺”的总数。这样写来,音节一定铿锵,同时字数也就整齐了。所以整齐的字句是调和的音节必然产生出来的现象,绝对的调和音节,字句必定整齐(但是反过来讲,字数整齐了,音节不一定就会调和,那是因为只有字数的整齐,没有顾到音尺的整齐——这种的整齐是死气板脸的硬嵌上去的一个整齐的框子,不是充实的内容产生出来的天然的整齐的轮廓)。
这样讲来,字数整齐的关系可大了,因为从这一点表面上的形式,可以证明诗的内在精神——节奏的存在与否。如果读者还以为前面的证例不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分析我的《死水》。这首诗从第一行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起,以后每一行都是用三个“二字尺”和一个“三字尺”构成的,所以每行的字数也是一样多。结果,我觉得这首诗是我第一次在音节上最满意的试验。因为近来有许多朋友怀疑到《死水》这一类麻将牌式的格式,所以我今天就顺便把它说明一下。我希望读者注意新诗的音节,从前面所分析的看来,确乎已经有了一种具体的方式可寻。这种音节的方式发现以后,我断言新诗不久定要走进一个新的建设的时期了。无论如何,我们应该承认这在新诗的历史里是一个轩然大波。
这一个大波的荡动是进步还是退步,不久也就自然有了定论。
二、学习与分析
与徐志摩同为新月派代表诗人的闻一多,是新月派(也称现代格律诗派)的精神领袖。他不仅出版了新诗史上第一本新格律诗诗集《死水》,而且利用自身学贯中西的广博的文学素养,根据中国语言文字的特点,在理论上卓有建树,早在1926年就发表了这篇具有极大影响的论文《诗的格律》。他的理论与实践,奠定了其现代格律诗先驱者和奠基人的地位。如这篇文章的结尾所说:“我断言新诗不久定要走进一个新的建设的时期了。无论如何,我们应该承认这在新诗的历史里是一个轩然大波。”------闻一多所倡导的新诗格律运动已经形成新诗史上的一个重大流派:新月派。现代格律诗早已如星星之火形成一片撩燃,蔚为大观,这是谁也无法抹杀的历史事实。那么这篇文章究竟具有怎样的理论亮点呢?
1、闻一多第一次提出了新诗的“三美”主张。
他创造性地指出:“诗的实力不独包括音乐的美(音节),绘画的美(词藻),而且还有建筑的美(节的匀称和句的均齐)”。这并非抛弃内容片面地追求形式主义,因为他同时强调指出:“新诗的格式是相体裁衣”,“根据内容的精神”,“由我们自己的意匠来随时构造”,不像律诗那样,无论题材与意境是什么,“非得把它挤进这一种规定的格式里去不可,仿佛不拘男人,女人,大人,小孩,非穿一种样式的衣服不可”。所以他这个创造性的三美主张,是为了强化新诗形式与语言表现力,使诗的思想感情在内容与形式的完美结合中更为充分地表达。
2、闻一多独特精湛的“音尺说”,也是本文分析学习的重点。
“整齐的字句是调和的音节必然产生出来的现象,绝对的调和音节,字句必定整齐(但是反过来讲,字数整齐了,音节不一定就会调和,那是因为只有字数的整齐,没有顾到音尺的整齐——这种的整齐是死气板脸的硬嵌上去的一个整齐的框子,不是充实的内容产生出来的天然的整齐的轮廓)。”这里他精辟深刻地指出了新诗中诗句字数的整齐与音节的和谐之间的内在关联:“音尺的整齐”。没有音尺的整齐,步数混乱,即使字数整齐了,读起来节奏也不会和谐。我们来读他的《死水》首节: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
不如|多扔些‖破铜|烂铁,
爽性|泼你的‖剩菜|残羹。
读起来和谐铿锵,这里面的秘密,正如他自己曾指出的:“每行都是用3个‘二字尺’(2个字构成的音尺之简称,即我们所谓的两音音步)和1个‘三字尺’构成的(音尺排列的顺序是不规则的,但是每行必须还它3个‘二字尺’ 和1个‘三字尺’的总数),所以每行的字数也是一样多。结果,我觉得这首诗是我第一次在音节上最满意的试验。”
新诗中有很多为了追求语句的整齐而简单机械地凑字限字的教训,就是因为不懂得要在诗句内部讲究音尺的整齐。处于文言文时代的旧体诗词,语言单位以两音音尺为主和以单音音尺为辅,例如五言诗的“风绽---雨肥---梅”、“春眠---不觉---晓”;七言诗的“江间---波浪---兼天---涌”、“月落---乌啼---霜满---天”等等。而白话文时代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多音词、译音词(如社会主义、布尔什维克等)大量出现,语言单位变成了以两音音尺为主和以单音、三音、四音、五音等为辅的复杂格局,所以在以白话文写作的新诗中,对诗句整齐的追求不应再拘谨于“字”上,而应在“音尺”的整齐上寻找规律。
当然,闻一多的这一理论中也有一点局限。像他的《死水》,不但音尺相等,字数相等,而且单句和双句的结尾都是“仄仄”对“平平”,这样过于严格的要求,就像旧格律诗一样,会妨害诗意的表达。再从理论上来讲,构成现代音尺的字数不尽相同,每句即使音尺对等,字数也不尽相同了。音尺是白话诗最基本最小的节奏单位,通常由2--4字组成,少数也有一个字和五个字以上的,它的这一特性决定了现代白话诗的诗句绝大多数时候并不整齐一致,而是灵活多变、大致整齐。就是构成每一句的音尺,也可以在一定的范围内作变通,每行诗不必字数一样多,只要音尺数量一样多或有规律即可,这个可以容忍的范围就是根据内容构思的实际需要作一定的增减。这也就可以很大程度上免除完全整齐划一的呆板。以徐志摩的《再别康桥》为例: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这里单句与偶句有规律地呈现着二三顿、二三顿,这样诗行大致整齐中不失灵活,读起来也很和谐流畅。可能意识到这一点,闻一多在有些诗中也特意作了一些变通,例如他的《一句话》,就把最后一行处理成了两行。
3、闻一多关于新诗的格式可以由我们自己的意匠来随时构造的卓越见解。
“律诗的格律与内容不发生关系,新诗的格式是根据内容的精神制造成的,这是它们不同的第二点。律诗的格式是别人替我们定的,新诗的格式可以由我们自己的意匠来随时构造。这是它们不同的第三点。”这段话一方面肯定了新诗写作的一种巨大价值,那就是新诗写作者已经在拥有写作的自主权中从格式的奴隶进化成格式的主人,拥有无可比拟的自由写作的愉快;另一方面也注意到了新诗格式的无限多样性。但这种无限多样的格式并不是说新诗是可以随便乱写的自由诗,自由宽泛中应不失大致的规律。新格律诗中每句的音尺的数量,包括每节的句数、组成排比与对仗的句式,均可变化(句式的变化又可造成无限多样的延伸格局),但应有“一定的规律”,不可相差太大,这不但符合人类追求次序的天性审美观,而且也便于朗读时的和谐。这个规律就是新诗不但要注意外表的“节的匀称,句的均齐”,还要注意内在节奏,即闻一多先生所说的“音尺的整齐”。打破诗的音节,无异于诗的自杀政策。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只要遵循这个大致方向,我们每一个新诗人,都可以由“自己的意匠来随时构造”一种新格律,都是新诗的主人。
------重温这些闪光的理论,领略闻一多理论中深刻的意义,思索现代格律诗的真正内涵,对于我们现今诗坛的新诗写作,仍然具有重大的指导作用。
扬帆 评论 (评论时间2011-01-20 20:15:37) | ||
闻一多和徐志摩是同时代的诗人,也是两位最让扬帆敬佩和喜爱的浪漫主义诗人。他们的诗歌相似的是形式,不同的是内容。比较徐志摩的唯美浪漫,闻一多的诗歌则充满了革命的浪漫主义激情,读起来更让人热血沸腾。 |
江湖夜雨 评论 (评论时间2011-01-18 19:00:52) | ||
快乐诗情兄,我给你写了一封信,有时间看看吧?-------夜雨 |
江湖夜雨 评论 (评论时间2011-01-18 18:24:58) | ||
谢谢谬赞,愧不敢当。问好快乐诗情! |
快乐诗情 评论 (评论时间2011-01-18 15:29:24) | ||
谢谢江湖夜雨老师,你讲得的确很好,如果你的专业文章再多一些,就可以与刘聪美老师并驾齐驱了。我认为你讲解得有据有理,有深度有厚度有逻辑,虽然有人说文学观点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现在看来,我只能更相信江湖夜雨说得更有道理,并不是存在的就是合理的,而是看虽说得更相近于常识,更相近于真正的道理(真理)。要不然,在文学的分类上,还分什么诗歌、散文、记叙文、议论文和小说、戏曲等等干什么呢?既然分类了,就是科学的就是真理的,尽管真理也有相对和绝对的真理,不然那我们就根据自己的爱好,把这些个文体统一地称为诗或者小说什么的就可以了,这显然是说不过去的。 |
江湖夜雨 评论 (评论时间2011-01-17 23:32:23) | ||
另,散文当然也有音节,但大多数散文是打破了音节的规律的,散文的语言是无序的音节的组合。诗歌的语言是有大致规律的音节的组合,并且押韵,而散文不押韵,也没有语句内部音节方面的讲究。 |
诗赋绽芳蕊 今来觅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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