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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楠诗集《洞穴之梦》序
写诗是需要寂寞的。张楠有一双寂寞的手,他不去参予外界轰轰烈烈的“举旗”“流派”的山头运动,而是在夜深人静之时,用手中的笔与远古对话、与思想交锋、与生命抗争。他像一粒遗留在洞穴里的蚕种,吃着诗歌的绿叶,慢慢长大又吐出诗歌的丝将自己包围起来,独自成蛹。寂静中,他将自己变化分解,是诗人又是哲人,一人成三影与自己对话,摸着语言、汉字的道路索索而行,最后连诗行也化为天籁之音、行云流水般的自然。圣人曰:“万物有道,唯法自然。”
自然之下是诗歌,诗歌之下才是哲人的天地。所以张楠说:“时间的沙漏在无端地消磨我们的意志”,大哲终于洞悟所谓的哲学不过是骗人的歧途罢了。精神被无穷沙漏分解为颗粒状元素,被诗歌重新整合赋予生命的质感与疼痛,有了母语第一声啼哭。
当汉字被创造出来的时候,鬼神皆哭。因为世界的秘密被发现了。诗人肯定是这秘密最大的探险家与远行者。惟有诗人能最惊险地穿越它无形的条约和章法,到达自然。
这粒蚕种好像与嫘祖一样远古,自长河的远处漂来,花缸和石壁都可能漂摇。
张楠的诗有一种古意在里面,比如一只蝴蝶,它在变化,而这变化有着自身的游戏规则。诗人的意义就是要曲折地说出其中的秘密或真相,而不是编造自己无规则的寓言或童话。《一对想自杀的蝴蝶等待一只麻雀的死亡》这首诗是在古意上变新求异,在一对蝴蝶中插入麻雀。“三月的围困/激怒了一把刀子/时间在寒光里延续/两个拥抱的蝴蝶/迷失在花落的季节/野花的种子被一只麻雀鹐食”这样的开始和语言都是诗歌的,但紧接着加入思想与抒情,诗歌随之变味,变成一个小戏剧,语言也随之索然(也可能是向悲剧转变的必然),结局是这样的:“无数的花朵正为颜色憔悴/一对蝴蝶没有了温床/它们相约回到前世/正等待一只麻雀的死亡”。这样变异的诗歌,我们不妨将之称为试验。这也是对传统的一次突围,是否成功待时间去评说。
这种古意被作者延伸到了《原始风景》:
我洒脱盎然的情调 /总带着北京猿人的欢鸣/我在祖先开启的房间 /孕育 我的儿孙
夸父在黄河的岸上 祈祷/绚丽的太阳 接受了/第一个膜拜的灵魂
河床/在炎热的季节/滋润一根手杖/手杖开满了桃花/结满桃子的思念/漫游在黄河的每一段水域
天空的明月依旧/咆哮的黄河依旧/喃喃的生命依旧/细语的民族的依旧
我们在读这样的诗句自然地被感染,这样伸入到种族血液里的激情和其古铜色的语言相配,散发着滚滚的热量。诗人最后说:“我以跳跃的脚步/去量 更遥远的路程”。
他的语言也确实是跳跃的,但是这种跳跃必须有它的章法、规则,最终的指向是追日,日追不上也要化成桃林。这种风般行走,也有细节可以捕捉:“疼痛 在我的脸上/愈演愈烈/像冬天的雪花愈砌愈高”(《最后的花朵》)。疼痛是深入肌肤及内心的,却用雪花之高来描写,达到了出奇不意而又有天然之妙。
围栏死了/它压根就没有生命/我也是偶然触到它的身体/却被它翘起的皮肤刺破
像被摘掉的棉花/我们簇拥在这个城市/分不清谁的洁白(《我生活在油腻的城市》)
万物浓缩而成的汉字和实物意象融为一行行诗歌,古老而新生。而与那些由心境、一己之念随意堆码起来积木的一般的行列有质的不同。乱码和空洞都是诗歌之敌。跳跃的诗歌像跳舞,这舞曲由娴熟者发挥自如。
张楠不停地寻找着古境新意,包括对一些俗语、成语、三字经,让人感到他的用心良苦与思想的光芒。一些约定俗成的语句就像“一块古铜镜 我精神失常后淘到的赝品”,但显示了沧桑;“相反/我更得意/铜镜的沉重”。一种悖论,而血浓于水,亲情将思想化解为流水。
“我的三月里/只有外婆的微笑/一张纸代表了她的飞翔”(《三月的纸蝴蝶》)
有河流/在我家门前/私语/另类交流/四野都在/聆听/逝去的语言/向上游/奔流《河流的语言》)。
而汉语的上游无疑是汩罗江上的屈子。“我在血液里划着渔舟/送大夫与湘君酒”。张楠对诗歌之根的追寻令人感动,甚至将古墓里的字迹化为蝴蝶,到底这蝴蝶是纸蝴蝶还是真的能飞出来,需要持续的努力与大自然的造化。
在今天很少有人对文化的寻根这么执著了,相当数量的诗人是从模仿外国诗歌开始诗歌的捷径的,更有济济之众直接用生活的口语随口吐痰般吐在纸上或屏幕上。这是两个极端,一头可以自视甚高与国际接轨;另一头则可将诗歌降低到娱乐口感程度,培养批量诗歌卡拉OK者。中国自古就是中间阶层少者甚少。因为这“中庸”之道不是随便可首鼠两端的。
张楠一直有洞穴之梦,但从“山顶洞人”走向光辉四射的唐诗,这之间路程遥遥无期。当然能把岩画里的孩子呀呀咿咿的声音传达出来也是极难的。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这与梦有关,你到底梦什么,是一只蝴蝶,是一只乌鸦,还是一只凤凰?
作者喃喃自语:“一只乌鸦飞进我的梦想/染黑了我的手指和头颅/这种像墨一样色浓的动物/用鸟类的黑话/把我阐述一个乞讨文字的叫化子/就连我的忧伤/也不让带一点红色”(《乌鸦》),黑有黑的妙,黑属于北方,能够写出北方的颜色也是难得的。
单纯地面对语言,语言就像锋利的刀会伤人。“语言划破了我的思维/殷红的血液/在烛光里散发着血腥”(《诗歌,刀刃上的舞蹈》)。语言隐居在传统里、流水里、今天和逝去的世界里。
“怀孕的茧子开始孵化/疼痛已被忘记/感情越过严冬/落在迎春花上”。这四句可看作是生命降生的一个隐寓。诗人终将语言的关口突破为母语的啼哭与童话。从母体里蹦出,含到母语的乳头,茁壮地长成童谣、青春之乐章、中年之痛、老年的哲思诗。
诗人张楠在不同时间之河里跋涉、挣扎。他从洞穴里游出,又看到树上的巢居,放眼又望见今天戡役自然的遍地楼市。他的灵魂时而跳跃在边缘,时而又进入历史的主体事件中,时而失语时而汹涌悲歌。他展现了精神的多层而状态,像一个蜂巢,飞入风景,又采集到灵魂,这时他才感到生命的甘甜,就像儿时母乳,他酿出自己的蜜一样的诗句。
超现实对于穴居的诗人来说,是一种意境,灵魂真实的困境也是一种手法,又类似一种魔力。穿过纷纭的万象,不管是原始风景还是情感的此岸与彼岸,被诗歌环绕的灵魂,都要被带到河的上流,直至生命的本源、大地之根本上来。这样我们就会看到太阳每天都是新的。诗人说:
我从血里爬出来/学会了刷牙洗脸/千万年凋零残留的细雨/湿润我千万年
无所垂落/血的瀑布/我以天真 倒挂
于是 生命里所有的空间
都注满沸腾的血浆
―《原始风景》
张楠的语言有一种类似婴童之语的含混与天然,这声音带有生命的血丝与啼叫、远古的呼唤,与种族的无意识有关,充满黏稠、压抑的激情,令人读之怅然若思、心有所悟。他那寂寞的双手,一手伸向源头或许摸到泥底的泥鳅,另一只手又在下游的世界里任流水空空穿过。他的手像竹篮不盛有流水而插满时光的鲜花,成为纸上的风景。
但愿同时心怀理念与性灵的诗人能有更好的突围和开创。
(作者为《诗刊》常务副主编,中国诗歌学会副秘书长,著名女诗人。)
十五人生 评论 (评论时间2011-07-19 18:30:1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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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赋绽芳蕊 今来觅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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