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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狗(七)

三人下山与山脚下老赵汇合。此时老赵己将两头死猪绑在了爬犁上，并用豆皮白布盖严。福来见状对老赵说：“这样不行，爬犁上像拉着死人，上山砍些树枝放在上面。让村里人看明白是打猎，影响不好！”昌富听后嘲笑着说：“你哪不是‘掩耳盗铃吗’！刚才的枪声全村人都听见了。如果有人问时，你就说是野猪糟踏人参，用枪声哄赶野猪不就完了吗？不过还是弄点树枝遮挡一下也好。”

在老赵上山砍树枝的空当，福来对昌富和吉贵说：“这野猪不能拉到村里，万一让村民看见，都来要肉吃。一会拉去参场的加工厂，厂里冬天放假，就一个看厂的更夫，没其他人。收拾完后锁在库房里冻着。厂里还有两条狗，一大一小比人管事。”

昌富与吉贵听福来说完，相互看一眼，昌福转过脸对福来说：“这两条野猪是来偷吃山参送上门的，打死在你们的参地里。给村民分点肉，节前搞搞福利，也是你李厂长应尽的义务。另外这也是巧遇，是计划之外的猎物。你看着办吧！”随后吉贵也凑趣说：“老白说得是。每年总来打猎，也应让村民得点甜头，要不村民该有意见了！”

“村民一年从参场里得的甜头不少，你们远道而来总不能空手回府吧。完事再说吧！先拉去加工场，晚饭让我媳妇做一锅红闷肉，先解解馋。”福来一边给昌富和吉贵递烟，一边若无其事的说着。

等了能有二十多分钟，老赵拽着一些树枝从山坡上下来，放上爬犁遮盖一下猎物。同时福来伸手要过两只枪，把枪放在爬犁上的树枝底下。而后老赵拉着爬犁，昌富三人在后跟着，向村北加工厂走去。

人参加工厂在村的北边，距参场不到一公里的路，是坐北朝南的一排八间的泥草平房。从种植场到加工厂，要穿过一条东西走向的土公路。公路的北则是一条由东向西的季节河，夏天有雨河水满，无雨河水干。河堤的北面便是加工场的厂部。房子的最东端两间屋子，是厂长办公室兼更夫的休息室。最西边的一间是仓库，中间五间是加工厂。虽是草房，但却高大宽敞，冬天特别的保温。房子的后面是山峦叠嶂的长白山。山势在这里打了个旋，形成一片坳地。像半圆形的座椅。有风水先生说这块地是一块风水宝地。所以参场的第一任厂长，在当初选择建参场的厂房时，便选了这块地。没干几年便被抽调县里工作去了。到福来当人参养植场厂长时，已是第三任厂长了。

房子的四周是用山石垒砌约有一人高的围墙。东西两边顺墙用碗口粗的落叶松的木竿搭建的简易仓房，里面堆放着参农用的农具、箩框等物件。院子的大门是用红松木板做的两扇高大的板门，雪天人进进出出推动板门费劲，门便里一扇、外一扇站在那里。院子约有一个半蓝球场大，院内显得宽大空旷干净，院内的雪已被人清扫后堆在四周围墙的脚下，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很是寂静。院子的大门外的十几米处，是一座松木搭建的木桥，桥下是三十几米宽的河道，但已被皑皑白雪给覆盖。当拉着死野猪的雪爬犁正在要上桥时，有赵停下爬犁让人先过去。人的脚踩着雪咯吱咯吱声从木桥上经过时，整座木桥发出嗡嗡声。人还没过桥，院内传出狗的吠叫声。

听到狗的吠叫，福来赶忙几步走到俩人前面，边走边说：“有陌生人！这狗会疯狂。我得先进屋把狗拴上，要不容易吓着你俩。”一溜小跑下了桥先进院了。看着福来有些慌张的样子，昌富笑着冲他的背影嘲讽的说：“你把我们当孩子，吉贵还能怕你一条被狗！它疯狂一枪砰了它，正好吃肉。”昌富边笑边回头看了一眼吉贵，又补充说：“看看他啥被笨狗。”

院内屋里的狗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又发出几吠叫。听到这狗的叫声，吉贵站住脚步说：“等等！听这声怎么这么狼呵，老白！你别说山里的狗还真得注意一下，另他妈的福来没拽住，真让它上了口。”昌富也站下身，向边上靠了靠。让爬犁过去的司时，就势俯身将爬犁上的两只枪提了起来背在肩上望着院内说：“这狗的叫声听着还真有些气魄，咱俩去冬来打猎时没见福来这院里有狗呀！他不会从哪借来护院的吧。：”说完两人站在桥上向院内看去。

福来此时从两扇木门中间挤过去，冲东边的房屋里喊：“老张！赶紧拴狗。”然后小跑着奔向屋门。叫老张的人听到喊声，不明白其意。便开门从屋里出来。门一开一团热气从门内腾空而起，在阳光的照射下像一层水雾散去。

叫老张的这个人，是一位六十岁左右的干瘦的小老头，一脸的皱纹。右眼的上眼睑有些下垂，看人时需仰起脸，穿一身黑色绵衣。这个人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意思是用自己的双腿挡住室内要跟着出来的狗，但当他的身体刚在门边站稳时，一条黄中透黑的大狗从门里串了出来，同时出来还一条小狗。小狗出来后便站在叫老张这人的脚边向外张望，而大狗出来向院里看了一眼，看清楚是福来后，冲院外吼了一声便摇头晃尾的向福来卧着爬了过去。等福来走近狗身边后，狗在地上打着滚向福来讨好。福来要俯身伸手抓狗的脖子时，狗似乎明白了人的意思，向傍边一滚就势站了起来，向大门的方向便跑，边跑边狂吠。桥上的昌富与吉贵见势，俩人忙将背上的枪握在手里，眼睛盯着狗的动态。

狗还没有跑到门边，福来猛然的喝了一声，狗像听到命令在原地站着不动了，并回头看了一眼福来。福来又喝了声说：“过来，反了你呢！还拦不住了，你要是出院晚上就吃你的肉。”

狗将双耳向后背去，用舌头添着嘴吧，尾巴频频摇晃，像认错的底下头转身往回走。福来回头冲老张说：“把狗链了拿过来，让你拴狗你偏偏把狗放出来。咬了我的战友我踹出你的屁来。把狗拴上！”

狗走到福来身傍卧在他的脚下，任凭福来处置。

站在桥上的吉贵与昌富有的点发愣。吉贵冲昌富说：“操！吓我一身汗。这狗够他妈恶的呀！”昌富听后说：“这狗是有点恶！不过看它听福来的话，是条好狗。他什么时候整这么一条狗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