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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百态情千结
——说说古文人笔下的“秋”
在古代文人的笔下,秋似乎是颇受青睐的。究其原因,当在于秋之态,秋之姿,可悲可喜,可赞可怜,可以寄豪情慨当以慷,可以抒郁结潸然泪下,一众情绪均可蕴于其中,一发而不可收矣!
说起描摹秋之佳作,当推欧阳修的《秋声赋》。
他对秋声的描摹可谓形象至极——“初淅沥以萧飒,忽奔腾而砰湃;如波涛夜惊,风雨骤至。其触于物也,鏦鏦铮铮,金铁皆鸣;又如赴敌之兵,衔枚疾走,不闻号令,但闻人马之行声。”——如淅沥雨声,如萧瑟风声,如波涛汹涌之澎湃,金铁齐鸣之铿锵,人马行进之踢踏,这一连串的比喻,把难以捉摸的东西变得具体可感,写出了由静而动、由远而近、由小到大、凭虚而来的秋声夜至的动态过程,突出了秋声变化的急剧和来势的猛烈,实在是可见可闻,可感可叹!
他对秋状的描绘极尽铺排,色彩鲜明、意境深邃的清秋图便展现在眼前。“其色惨淡,烟霏云敛;其容清明,天高日晶;其气凛冽,砭人肌骨;其意萧条,山川寂寥。”寥寥数笔,便写出了秋之色、秋之容、秋之气、秋之意,百味陈杂,态势毕现。
他对秋气的议论突出了秋的本质:一旦秋风吹起,拂过草地,草就要变色;掠过森林,树就要落叶。它所用来折断枝叶、凋落花草,使树木凋零的,便是一种构成天地万物的浑然之气(秋气)的威力。他认为,秋在季节上属于阴,为天地之严凝之气;在五行上属于金,常常以肃杀为意志;在音乐的五声中又属商声,商,也就是‘伤’的意思,万物衰老了,都会悲伤;草木过了繁盛期就应该衰亡。
这是自然界的“有声之秋”。在此基础上,欧阳修自然地引出了社会人生的“无声之秋”,“人为动物,惟物之灵。百忧感其心,万物劳其形,有动于中,必摇其精。而况思其力之所不能及,忧其智之所不能行”,“念谁为之戕贼,亦何恨乎秋声!”由草木经秋而摧败零落,写到因人事忧劳而使身心受到戕残,融入了作者对宦海沉浮、人生苦短深沉的感慨。从而在“悲秋”这一常见的主题上拓展创新,立意深远。
即使在世人眼中,秋扮演的似乎永远是一个悲怀、郁结的角色,然而,文学别苑中独辟蹊径、一反常调者亦大有人在。想来刘禹锡的《秋词》弄墨者必不陌生: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在诗人的笔下,秋是开阔奋发的,情是激昂向上的。诗人描摹的秋色图也一改众人视觉中的凄清晦暗,而添加了明朗的绚丽之色,一鹤凌云,碧空湛湛,没有凄凉,只余昂扬;不是低迷喑哑的悲曲,而是乐观高亢的赞歌。诵此诗让人顿乎胸襟豁达,激情澎湃!
然而,吟咏品读了诸多古人写秋之诗文,令我铭刻于心、挥之不去的却是李白的《秋风词》,即便它落于窠臼,秋情皆凄!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秋风泠泠,秋月莹莹,落叶飘卷,寒鸦惊飞,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万籁中惟余清冷,孤寂中只见悲戚,竟乎感同身受于一种几欲沉痛到绝望的遗恨,耿耿于心,不能释怀。
……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这百味之秋啊,牵绊了多少感时伤怀者的缕缕情丝,如此入诗,萦绕于心。
诗赋绽芳蕊 今来觅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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