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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深的红尘里重逢
文章来源:转载 摘录        访问量:3514        作者:白落梅        发布:幸福群岛        首发时间:2015-11-27 23:39:58
关键词:中国诗赋网
编语:

在最深的红尘里重逢
——仓央嘉措诗传
作者:白落梅

精彩摘录分享——
这人间的因果宿命,早有安排,而每个人,都有一本定制好的命册,不容得你我随意删改。
我们都应该相信,世间万物,皆有情缘。哪怕顽石劣土,枯草朽木,只要给予阳光雨露,给予慈悲关爱,无不让人感受到自然造化的神奇,以及上苍赋予它们的使命。所以在西藏,我们都愿意认同那些信众的说法,相信每一只牛羊都有情感、每一株草木都有灵魂、每一片流云都有眼泪,而山川河流、飞禽虫蚁,都有其不可言说的佛性与尊严。
仓央嘉措,亦是万物之中的一粒微尘,但他却是一粒让众生感动的微尘。捧读他的情诗,就像是与一场伤感的温柔相遇,我们被柔软的爱深深砸伤,却一往无悔。每一天,都有人跋山涉水将他寻找,只为一厢情愿的诺言。每一天,都有人为他点燃一盏酥油灯,在佛前长跪不起。仿佛必须要以这样痴情的方式,才可以换得一次擦肩,一个回眸。
这人间,最风尘、最苍茫、也最无情,明明给了我们栖身的角落,心却无处安放。
任凭岁月扬鞭抽打年华,世事早已面目全非,而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尘一沙都毫发无损。
我知道,经书是许多得道高僧灵魂深处的感悟,是自然万物的灵,是沧海桑田的心。
这里的藏民,为宿命而生,他们相信因果轮回。所以在他们眼中,每一株草木,一块石子,甚至一粒粉尘,都有着深刻的寄寓。所以,这里有随处可拾的传说和感动。
人们更愿意他是情僧,在佛与情的边缘,写着感天动地的诗行。他留在世间的情诗,就像是巫术,蛊惑了万千世人。
是否有那么一个地方,你不曾来过,初次邂逅却有阔别经年之感。那里的一草一木、一尘一土,都在梦里呈现,带着一种隔世的陌生与熟悉。也许这就是佛家所说的缘分,因为有缘,所以才会一见倾心,才会难舍难分。
在那个充满幻想的婆娑世界里,万物皆是微尘,微尘亦可成佛。
记忆走得那么远,只一枚落叶,就将我惊醒。
梦里总有回不去的原乡,醒来依旧会对那片土地充满热切的渴望和深情的幻想。佛在每个人身上,都写下了无字经书,只待有缘人去解读。佛给每一片土地,都设下了深刻的谜语,只待有缘人去猜测。都说历史已成为过去,岁月的车轮将它们碾得支离破碎,我们就不要再去雪上加霜了。我们总以为厚重的历史有着取之不尽的秘密,却不知道,光阴亦会将它打磨得越来越薄。尽管不能随意删改,却经过不同人的拼凑,经久弥醇的往事也渐渐地失去当年的味道。
我们苦苦追寻前世的那场牌局,到最后,翻开牌底,却发现那张牌未必是自己。用一生的执著,换来这般遗憾,究竟值不值得?
无论是华丽还是黯淡的一生,都会在死去的那一天烟消云散。五世达赖罗桑嘉措的死,让我想起了昨晚的梦,贝叶纷落,一点痕迹都不留。世间万千风景,有时一阵风就吹没了。
每个人一生都要历经许多的劫数,哪怕可以翻看过去、预知未来,同样逃不过注定的荣枯。
纵然如此,我们依旧会错过太多的机缘,错过一朵花开的过程,错过一粒沙的流失,错过与一个人的重逢的刹那。
在这里,宗教和爱情并不矛盾,宗教只是心中的信仰,而爱情却是世间最美丽的神话。
世间的事,从来都是有得有失,你以为拥有了人间唯一的太阳,却不知早已丢失了最明澈的月亮。你以为自己是一个可以执掌天下的风云霸主,却不知道同时也失去了人生最简单的幸福。
我们痴恋的是他的情诗,是他像梦一样迷离又美丽的生命历程。他用传奇而悲剧的一生,换取了世人永远的怀念和感动。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无私的美德?又算不算一种残缺的圆满?
走过青春年少,岁月开始不依不饶,每一天所能做的就是收拾那些老去的回忆,假装自己还拥有姹紫嫣红的春光。
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世事变幻无常,当你沉浸在某份妙不可言的喜悦中时,却不知有悲伤的情绪正在悄悄将你等待。
他俊朗的面容上,少了一份吐纳烟云的凌然霸气,更多的是温和如水的眷眷柔情。那深澈的双眸里,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忧伤。一个为花草感伤溅泪,与牛羊窃窃私语,痴迷情歌的少年,注定是草原上最美的情郎。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个人太过清醒,或许会活得比谁都累。
多么戏谑的人生,当一个人决意为爱情誓死无悔的时候,你怎么忍心告诉他,其实这一生,他注定坐在佛床上,孤独到死。
每个人都有过青春年少,都有过一段灿若烟花的爱情,虽然短暂,却永生难忘。这世间,可以卷土重来的事情有许多,但逝去的时光和错失的情感,却是一去不复返。纵然如此,曾经拥有的谁也无法抹去,那些片段被封存在记忆里,经久而不褪色。所以,我们总是会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而凝思许久,会为偶然听到的一首老歌而热泪盈眶,会为一段久别的重逢而感动不已。
当我得知许多人因为读了仓央嘉措的情诗,而选择收拾行囊远赴西藏时,心中禁不住生出了万千滋味。我始终相信,这些人去西藏,并不单纯是为了追寻仓央嘉措的前世今生。他们更想知道,在那片风情浪漫的土地上,到底有过怎样一段与众不同的情缘。究竟是怎样的一位达赖喇嘛,会写出“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的诗句。而这些匆匆过客,皆是至情至性之人,他们之所以千里迢迢去探访别人神奇的故事,则是因为他们心底亦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只有爱过的人,才会轻易被别人的爱打动。世间风物本没有情感,一草一木,一沙一尘,皆是因了人们将故事和传说赋予在上面,才有了血肉,有了依托。
真实的情感和丰沛的思想,可以让一片荒芜的土地,瞬间滋长出繁花。
是的,他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甜蜜的伴侣,一世的生死相依。他并不知道,这偌大的草原,朴素的村庄,竟满足不了他一个小小的心愿。任何人都要得起这份简单的幸福,唯独他——仓央嘉措,注定与平凡无缘。一份寻常的爱情,却是宿命给他的劫。的确如此,当有一天,他站在无人企及的高度俯仰众生,他会明白,原来高处是那么不胜寒。
爱情,在没有到来之前,你不知道是什么,到来之后,你就不再是自己。多少人一生都在寻寻觅觅,期待找到那个自己所爱,也爱自己的人,却往往事与愿违。可真正拥有了,又有多少人会努力去珍惜?那些许下的诺言,是否真的可以永远?那些爱过的人,到最后是否都成了过客?过尽漫长的一生,值得我们回味的人和事,还能剩下多少?
人生多少故事,酿造出阴差阳错的遗憾,我们导演着一幕幕剧,看尽生死离别,却是那么无能为力。人之用情,若能收放自如,说开始就开始,说散场就散场,没有留恋,亦无纠缠,那该有多好?
多少人,在风口浪尖上一意孤行,到最后,终究抵不过固执的宿命。看人世消长,我们总怪怨岁月太过逼人,从来不问问,自己种下过怎样的前因。说到底,光阴就像是流寇,一路上打劫着你我。
始终认为,秘密到了成熟的时候,会完好无损地自然剥落。刻意去拆穿一个秘密,则是残忍。年轻的时候,爱过一个人,以为没有他,再灿烂的日子都将是索然无味。待缘分尽了,才恍然,自己其实并没有那样深情。
落花且随流水,沧海已是桑田。
难道只要一坐上高高的佛床,他就真的成了佛,可以让世间一切残缺变得圆满?不,不是这样的。直到后来,仓央嘉措才知道,在这条通往佛界的路上,他是孤独的,没有同行者与唱和者,这条路,满是荆棘,让他伤痕累累。那是因为他的心始终背负着人间至真的爱,越不过红尘情爱的藩篱,所以纵算他有佛的性灵,终究只是徒添遗憾。这世间就从来没有完美之事,就如同月圆月缺,花开花落,聚散离合。当你倾心投入,想为一个人、为一件事不顾一切时,必然要接受命运的惩罚。
其实我们都是名利的奴隶,明知道人生不过百年,还是要厮杀争夺,拼得血肉模糊。此时你踏着尸骨坐享天下,明日谁又来为你收拾江山那盘散落的棋局?那些帝王在拥有天下的时候,就四处求取仙方,修炼丹药,期望可以长生不死,生怕辛苦打下来的江山,会随着生命的终止转瞬化为乌有。他们深知这世上并无此不死良方,依旧想方设法地寻求。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不甘,不甘自己一世心血,付诸东流。可是人力真的可以奈何得了天数?帝王被尊称为天子,然天子和凡人亦没有分别。还有被尊称为活佛的达赖喇嘛,他们同样也是凡骨俗胎,纵然有不死的灵魂,却没有不老的肉身。
事实上,历代活佛都是在年幼时就被指定为转世灵童,他们的今生也只是平凡的孩子,却要为未知的前世承担责任。无论他们是否愿意,都必定要有别于其他孩童。不能顺其自然地成长,不能自由自在地生活,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被关进修行的牢笼,接受宿命的裁判。这一生,他们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注定要用平凡的幸福,换来万民的敬仰。孤独地坐在佛床上,经卷是知音,念珠是佳人,梵音是情歌,酥油灯是唯一的光明。
落去的桃红还会有再开之际,西沉的明月还会有再起之时,离别的恋人还会有重逢之日,而仓央嘉措,与缤纷的红尘,则是永远的诀别。
人只有在彻底失去的时候,才会入骨地怀想曾经有过的美好,从前的片段则如影随形,时刻在脑中浮现。这时候,我们都禁不住要问自己,如此放不下,究竟是爱上了怀旧的情调,还是过往真的值得悼念?有人说,一个过于怀旧的人,并不一定是因为过去多么灿烂,而是他不能安于现状。人世纷纷扰扰,谁又能说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可以抵御万千风尘。
一个看似强大的人,其实他的内心却是薄冰筑的城墙,遇火则化,一推即倒。一个看似柔弱的人,他的内心却是用一砖一瓦细致堆砌而成,简单平实,坚硬牢固。
每个人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信仰,这信仰未必是宗教,你可以信仰一棵树,信仰一株草,信仰一只羊,还可以信仰爱情。
他的生命注定是残缺的,因为他被情爱这温柔的枷锁捆缚,想要挣脱,此生怕是不能。
难道他不知道,转世轮回早已在三生石上写好,走过岁月的忘川,谁也不能选择自己未来的命运。
都说佛是万能的,可以把人世间的一切看得明明白白,可如今的仓央嘉措,被称为活佛,为何连自己的人生都无法打理?思念如野草在心底疯长,让他不知所措。没有人真正知晓他的心事,他期待黄昏,期待夜色的到来,那时候,尽管寂寥,那简短的时光却真正属于自己。
只有在夜深之时,整座宫殿安静下来,他才敢取出笔墨,悄写情诗。人就是如此,当你拥有的时候,或许会觉得一切并不是那么重要。失去之后,却是日思夜想,期待有一天可以将遗落的珍宝夺回。多么矛盾,但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们已经恋上这样的矛盾,愿意与一些莫名的情绪纠缠不休。
这世上,的确有太多阴差阳错的故事,许多错过,许多擦肩,让人啼笑皆非。很多人喜欢为自己安排好行程,将想要做的事,都记载于人生的书页里。可世事千变万化,过程或许尚能预测,结局却总是出乎意料。于是我们不断地删改情节,不断地委曲求全,到最后,想象与真实之间有着天渊之别。
尽管有些辛苦,但他做到了,佛经让他的心湖渐渐平静。他告诉自己,在无力还击的时候,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忍。
仓央嘉措的心被这则消息彻底击碎,往日的欢情历历在目,许下的誓言还环绕在耳边,为何转眼一切就暗自更换?难道誓言就真的轻如薄纸?难道人心就真的如此易变?他苦苦痴守的爱情,在她那里,就真的那样微不足道么?
假若她读到仓央嘉措的诗章,又该会怎样痛哭流涕?也许我们不该怪怨谁,那薄浅的缘分已经令他们痛心疾首,又如何忍心作出伤情的指责。
希望历过此劫,以后的日子,可以海阔天空。只是他依旧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因为他枉做活佛,莫说拯救世人,就连自己都解脱不了。
对于任何一个信缘的人来说,都会明白,世间的情缘,是该聚的聚,该散的散,缘分尽时,一刻也不会停留。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不如一株草,草尚可经历春荣秋枯,而浅薄的缘,则短如春梦。
他受到惊扰了,受到俗世的惊扰,受到情感的惊扰,所以他不快乐,所以会写下这样无奈的诗句。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忘。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假如这世界,谁也不知道谁,也许就真的安静无声了。只是那样的岑寂,还算是烟火人间吗?仓央嘉措说不相见、不相知,但任何一个生存在凡尘的人,都不可能做到不相遇、不相欠。想起纳兰容若的诗,“人生若只如初见”。每个人都在期待人与人之间的邂逅,最初都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纯一。没有伤害,没有浮尘,没有深刻的爱,也没有入骨的恨。试问,这样的人生,还有滋味么?
既然落入凡尘,就该遵守凡尘的规则,不惧生死,敢爱敢恨。纵然被烟火呛得泪流满面,也要策马扬鞭,纵浪行舟,孤注一掷,不留后路。话虽如此,当你被风雨刀剑割得千疮百孔时,谁又来为你疗伤?有多少人是真正的勇者,站在风口浪尖,等待命运的裁判,等待时光来宰割。没有谁真的愿意看到生灵涂炭,血肉模糊,许多人的心都向往平和,向往安宁。所以才会追求浪漫与柔情,才会这般喜爱仓央嘉措的诗,会原谅他身为佛,仍贪恋人间情爱所犯的罪。
他抛弃了五年的循规蹈矩,不再懦弱,他要趁夜半无人时从侧门走出去,去美丽的拉萨城,好好地为自己活一次。
有时候醉生梦死,真的比清醒自居更令人向往,那是因为人生有太多的负累,当我们无法躲避的时候,就需要偶尔的释放。
第一次,他在镜前给了自己一个满足的微笑,那么甜蜜。尽管脸上还泛着未醒的酒意,但他清醒地明白,总算彻底地为自己活了一次。
来不及了,那颗放逐的心,已经飞得太远。一个情多的人,从来都是决绝的,他可以不为名利低下高傲的头,却会为一段自由俯身垂首。
接受漂泊,是因为害怕一颗被囚禁的心,纵算飘零是归宿,他亦执著不悔。
聪慧的仓央嘉措,自是明白,这位琼结姑娘达娃卓玛将是他命里的劫。也许是酒馆的酒太过让人迷醉,又或许是姑娘的温柔笑容、撩人的眼波太过让人痴恋,无论是福是祸,他都要让自己沉陷。
情感是心中最深的结,千缠百绕,是否将爱恨尝遍,才可以淡然那么一点点?
对于世人的看法,他当是无谓的。他惧怕的是心爱姑娘的背离,因为他不知道这世间到底还有几多真心。
每个人生下来就安排好了命数,当你拥有了太多,上苍一定会用别的方式夺去一些什么。
一个人在梦里,总是梦见丢东西,那是因为他害怕失去。
秘密被抖落的那一天,年轻的活佛仓央嘉措比以往都要平静,无论情感的路程是否走到尽头,至少他还拥有现在。他在摇曳的灯光下诵读经文,书写情歌。如果有一天他真的一无所有,这些情歌将会像风一样从高高的殿宇飘飞而出,越过雪山荒原,蔓延至青藏每一个角落。无论是集市中、酒馆里、毡房内,高原上多情的人们都会为之传唱不息。因为有爱,才会有慈悲和宽容。每一朵莲花,都需要情感的浇灌;每一盏香油灯,都需要温暖来点燃;每一个人,都需要菩提来度化。
他甘愿一生陪伴佛,奉献所有的思想。然而人生就是会有这么多的不如意,他要面对的终究还是抉择。倘若你选择了冷傲的寒梅,就意味与清凉的莲荷无缘。倘若你选择了阳春白雪,就意味着失去晚秋枫林。
仓央嘉措终究还是跪拜在五世班禅的膝下,深深磕头,坚定地说道:“违背上师之命,实在有愧。弟子深知世相皆空,但弟子已然回不了头,恭请上师收回从前所授的沙弥戒,让弟子还俗。”仓央嘉措如一湖平静的水,他的平静与坚定,却令整个扎什伦布寺顿时波涛翻滚,众僧侣随之齐齐下跪。他们谁也料想不到,这位年轻活佛,竟然会甘愿抛却至高无上的地位,选择浪荡俗世,做一个买醉在街头的歌者凡夫。
莫非他真的被情爱迷惑了双眼,搅乱了神志?否则他如何可以这样毫不犹豫地放弃当下拥有的一切,放下他忠爱的佛祖,还有那些日日朝觐他的子民。佛难道不是慈悲宽容的么?可他明明这般自私,只为个人的情爱,为一个琼结姑娘,抛下芸芸众生。他还是万民敬慕的活佛吗?可看着他忧郁的眼神,为什么没有人肯怪罪于他?那是因为每个人在真实的情感面前,都做不到铁石心肠,此时仓央嘉措的情歌,已经从布达拉宫蔓延至扎什伦布寺上空。长跪不起的众僧呵,眼中有泪,却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下落了。
仓央嘉措要求还沙弥戒返俗,确实令在场的众僧惊心,他无畏的眼神,有一种誓不罢休的决然。是的,他懦弱太久了,这一次他不能允许自己再忍让下去。姑且将责任和使命抛掷一边,他再不是布达拉宫最大的王,他只想做拉萨街头的无名浪子,做达娃卓玛美丽的情郎。他要为自己好好活一次,人生须尽欢,是的,尽欢。
当我们以为仓央嘉措从此可以像苍鹰一样,展翅在青天下飞翔之时,命运跟他说了一声:对不起。
早在仓央嘉措来到人间的时候,他的人生就已经写好了判决书。
虽说人生寂寥,但生者终究欢愉,唯有死者沉默无声。悲伤是短暂的,我们可以怀念,却没有谁永远地为之沉沦。这并非是无情,而是生存的法则,每一天,都有不同的人来来往往,我们无须记住许多,只要平和地相处,微笑地别离。
何时携你戏红尘。我仿佛听到三百年前仓央嘉措对琼结姑娘达娃卓玛无奈地叹息。他握紧她的手,深情道:“相信我,有一天一定会携你戏红尘。”
这些视人生如戏剧的年轻人,根本不想去介意谁的身份,他们要的,只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快意。
这些年,他已经学会了隐忍,只是被爱割伤的心,流血不止,已不忍碰触。他失魂落魄地游荡在拉萨城的街头,今夜,他是一个真正的浪子,怀揣一份断肠的心事,无人诉说。他是活佛,不能光明正大地赶去琼结,带着达娃卓玛情奔天涯。天亮之后,他将带着伤痕回到布达拉宫,从今后,日夜濡血自疗。
无从怪罪,只叹缘薄。就当作是人生中的一场意外,意外地相爱,意外地别离。但命运册上,一定会有一个角落,并排地写着他们的名字,无论他们是否有一天还能相遇,宕桑汪波和达娃卓玛的名字,会永远在一起,在一起。
对于一个淡漠信仰的人来说,不会明白信仰在人心里占据了多么重要的位置。我们经常可以在电视上、网络图片上,看到许多朝圣的藏民前往寺院朝拜的情景。他们一步一叩首,朝拜青天,俯首大地,虔诚得让观者落泪。这些人,不分男女,不分老幼,不分贵贱,都是以同一种方式,抵达心中神圣的殿堂。他们无须许下承诺,只为了心中的信仰,愿意风雨兼程、长跪不起。
这些人心中,佛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是他们此生精神永久的寄托。在他们的虔诚与痴情面前,我们的高贵显得那么卑微。每当我看到这些画面,就会情不自禁地问自己:“你幸福吗?”能够安稳地活着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这是一群善良的人,他们的慈悲会让我们心中涌满感动。任何的罪恶与战争,都是对自身的惩罚,是懦弱悲哀和无知野蛮的象征。在这方充满灵性的土地上,每一个人都应该笑逐颜开,每一颗心都应该洁净无尘。
无论是在去往西藏的路上,还是在尘世的每一个角落,都流传着六世达赖仓央嘉措的情诗。那些诗句纷飞如蝶,越过草原,飞渡沧海,栖息在每一个需要温情的地方。只是这些情诗有许多翻译的版本,而我们可以选择一种自己喜欢的,抄写捧读。甚至按自己的喜好与感觉去删改,尽可能地让自己感动。这些情禅相融的诗,像是一场清凉柔和的风,拂人心田。所到之处,荒原滋长繁花,沙漠流淌清泉。
有人说,仓央嘉措是为佛而生,也有人说,他是为情而生,亦有人说他是为文字而生,从来没有人说过他为自己而生。
一个为权欲而生的人,必定要用鲜血祭奠其坎河的生命历程。宗教与世俗的决斗,轰烈开场,寡淡落幕。
多年来,桑结嘉措夺去了他该享有的权利,却给了他坚实的避风港湾。仓央嘉措对他没有恨,却生出_份悲痛与怜悯。倘若这么多年没有桑结嘉措掌管西藏政局,他又怎么会有拉萨街头那一场美丽的相逢?无论琼结姑娘的离去是否与桑结嘉措有关,仓央嘉措都不想记恨。他真实地爱过、拥有过,这样的幸福,是任何达赖喇嘛不曾有过的。
死去是解脱,活着是承担。
试问,谁能让决堤的洪水,刹那止步?纵算此刻让他用生命来换取,他亦舍得。自古以来,多少人为一根权杖、一张宝座、一枚玉玺粉身碎骨,血溅三尺,都在所不惜。权欲是毒,未染之前,或许你还是清白的,染上之后,它会侵入你的骨髓,连同思想都被腐蚀。
人需要顿悟,悲天悯人的佛只是引导你如何走出迷境,而无法代替你的思想。他会饶恕你的过错,却无法制止你的行为。
走过多少春去秋来,始终无法丈量红尘的路程到底有多远。你累的时候,也不能停歇,因为时光一直在匆匆追赶,从岸的这边,赶至那条阡陌。有一天你止步,意味生命的历程行将结束,而你亦完成了生存的使命。有些人厌倦凡尘,一心只求颖悟超脱,做佛前一株安静的草木,沾染禅的性灵。有些人却愿意离开禅境,甘愿落入尘网,流散于乱世,清醒又疼痛地活着。
康熙无意置仓央嘉措于死地,甚至在夜半无人时,他会偶尔翻看使者从西藏带回来的诗篇。他几乎不敢相信,那些深情美丽的诗句,会是一个禅坐在云端、本该了断一切尘念的活佛所写。他竟然开始对他有些敬佩、有些喜欢,因为他知道仓央嘉措坐在一个万民无法企及的高度,但是他却敢于将自己放逐凡尘,游荡在民间,热烈地爱,真实地活。而康熙亦拥有着这样的高度,他却被江山捆缚,从来都不敢有丝毫的叛逆。仓央嘉措可以为自己的心活着,追求世俗的爱恋,而康熙却要为万民苍生而活,早已丢失了自己。
一场戏演到了高潮,想要更改情节,已是不能,想要更换主角,更是不能。无论多少人泪流不止,也终究要把结局演完。既是看客,何必当真,既是青衣,何必伤神。
人们都以为他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只有他自己明白,活得有多么卑微。不过是想和心爱的姑娘在一起,不过是想为她一生描眉,却成了此生难以逾越的迷局。
做天空中一朵偶然飘过的流云吧,与凡尘一切荣辱擦肩,至于那些匆匆来去的粉尘,是别人的烟火,我们无暇顾及。尽管如此,可我们还是会为一些虚妄的美丽而迷失,会为一份没有结局的故事而惆怅。每一次回首,都是因为有无法割舍的人事,每一次感伤,都是因为红尘还有难了的牵挂。每个人活着都有责任,但这些也只是落在衣襟上的烟尘,_吹即散。对那些已经不能挽留的背影,诚心地道一声珍重,是不是会更好?
他们虔诚朝拜过的活佛,在他们心中早已生根,任何遥言于他们来说,都是听过便忘的碎语。
一个人的游戏,万千人的悲哀。
善良的人们,从来就没有怪罪过他们的活佛离经叛道的做法。在拉藏汗眼里认为是不可饶恕的荒唐行为,于众生心中,却是活佛敢于为情爱奋不顾身的执著。
一个人不要轻易去承诺什么,既已承诺,就要做到。哪怕对一枚树叶、一只虫蚁、一缕烟火,亦要有所交代。人与人原本不同,我们不能拿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亦不能取别人的生活方式当作自己的规则。
人生每出戏都蕴藏着一个结局,我们自编自导着剧情,固执地以为可以按最初的想法演到最后,其实那个被欺骗最深的人是自己。仓央嘉措以为自己不会留下什么,以为自己这么走了,就可以从此杳无音讯。但愿自己的魂魄在这片滋养他的土地上徜徉,而恳求西藏的人民将他彻底忘记。他不知道,他的情歌会如同布达拉宫里的香火,经久不息。
仿佛所有的故事,都少不了离别这样一个片段。如果说开始是为了结局,那么相遇则是为了别离。许多人的眼里,离别应是带着一种感伤的凄美,但我以为,有许多离别,给人带来的却是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不是所有的相处,都让人愉悦,时间久了总会生出厌倦之心。那时候,所期待就是离别,无论是短暂,还是漫长,只愿意相离。不曾想,一离竟成了一生。一直想寻找重逢的借口,却还是被流年辜负,从今后,便再也不能相见。
该过去的过去,该忘记的忘记。我相信,无论仓央嘉措最后的结局如何,达娃卓玛都会好好活着,活到鸡皮鹤发,以此来证明她对爱情真的坚贞不移。任何对自己的伤害都是对爱人的残忍,她要活得让他心安。真爱过的人都会明白,都能理解。每个人爱人的方式不同,有些人选择生死相依,有些人却愿意用一生的时光来怀念过往的美好。
爱上一个人或许只是一瞬间,忘记一个人却可能需要一辈子。明知如此,可许多人还是要去爱,甚至千里迢迢去追寻爱,多想在今生结一段情缘,让青春无悔,人生无憾。只是爱需要付出,需要承担,纵是辜负,亦要忍让,纵是背叛,亦要宽容。哪怕有一天失去,用一生的时光来静守、怀想,亦不会觉得是负累,这样的爱,才算得上是真爱吧。
会的,许多的过错都值得宽容原谅。如果这世上有什么让你放不下的人,有什么让你烦恼苦闷的事,都应该学会淡然相忘,选择和一个风景相依,做一个宁静慈悲的人。
人在得意时反而会生出许多欲望,失意之时却很容易满足。
历史从来就没有绝对的真实,它经过万千世人的雕琢、修饰,早已失去最初的模样,只留下一些若隐若现的踪迹,留待后人去猜测寻找。多少真相,隐没在碧水长天里,就连一个美丽的泡沫也不会有。
押送仓央嘉措的队伍中,有许多都是蒙古兵,大多又是黄教弟子,他们对这位年轻的活佛亦心存敬意。尽管他们要听命于拉藏汗,却没有过多地为难仓央嘉措,在他们心里,他只是落难的活佛,而并非拉藏汗谣言里的假达赖。就连大清的使者,这一路上,与仓央嘉措有了近距离的接触,亦被他的慈悲所感动,再听闻他的情诗,更加肯定他就是真的活佛。所以他们对仓央嘉措甚为照顾,与其说是押解,莫若说是护送。
这些都只是传说,是众人给这个富有传奇色彩的情僧,描上一笔又一笔神秘而浪漫的色彩。其实我们都是岁月的手下败将,无论仓央嘉措的宿命属于哪一种,最后都是归入无尽的风尘。是二十五岁死去,又或者活到白发苍苍,也只是生命的长短、过程不同,结局却_样。但我们内心深处总是会有渴望,就像看一部戏,越是曲折就越生动,演戏的人入了戏,看戏的人也走不出来。
佛说,放过那些曾经为爱走失迷途的人吧,饶恕他们,也是宽容自己。人生有许多陷阱都是自己亲手挖的,以为可以捕获别人,掉进去的却往往是自己。世上有尘网、情网、名利网,你舍不得什么,就会被什么网住。世事当是如此,有舍有得,不舍难得。只是谁又有把握,得到的就一定会比舍弃的多呢?
我们喜欢在寻常的曰子里,独自调一杯情绪,里面的悲喜、酸甜可以按照自己的口味搭配。但人生这道茶,却不容许我们随意冲泡,失了分寸,就会成了一生的苦茗。仓央嘉措贵为活佛,人生这杯茶,也不能自斜自饮,奈何总是听从于宿命的摆布。他把一片冰心掷入壶中,待到茶凉人散,又该何去何从?
趁着飞雪轻扬的日子,赶赴一场时光的赌注。人世历经无数沧海桑田,为什么还不明白,于时光面前,我们永远都是输者,输得一败涂地。年轻的时候,拥有大把时光,只觉得无论如何荒废,都不为过。那时侯,大凡皆不信因果,不信宿命,以为凭借自己充沛的精力,能够与命运抗衡。直到光阴给了一身的伤,才知道一切前缘都是命定,一切结局早有安排。既然无力更改生命行走的轨迹,又何必要怅叹流年太过匆匆。
世事的圆满在于人心,一颗甘于平淡的心、容易满足的心,会比贪欲旺盛的心得到更多。
人海漂泊,每一天都有那么多的邂逅与相逢,为什么偏偏擦肩的是你和我。每一天都有那么多相约的缘分,为什么曰复一曰等待的还是你和我。我们总是期待别人来救赎,却不知人只有自救才可以救人。
生,不过是_朵花开的时间,死,亦不过是一片叶落的刹那。
谁说活佛生来就有了神的力量,可以叱咤风云,能够度化苍生?在这苍茫的人间,有时候佛也禁不起一点风浪,因为因果定律,天意难违。心痛难当之时,佛亦会落泪。
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说的亦是如此。腹有诗书,气质自然沉静优雅;心存草莽,便只是凌乱的荒原。一个人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就算不表达出来,也会通过心性流露于脸上。那些经历过世事风浪的人,他的脸上,存留的是沧桑。而对于生活安宁的人,他的脸上呈现的是平静与舒缓。我们都知道,时光是刀,随着年龄的增长,会在曾经俊秀的面容上,一刀一刀地刻下痕迹。看着年华老去,又无力挽回的时候,就只能怪岁月无情。有时候,连自己都分辨不出,到底是岁月无情,还是人无情。岁月依旧长青,是你将它蹉跎。
"佛说万事有因果,魔说一切皆在我。众生万相皆无相,成佛成魔皆是我。”在佛的眼里,万事皆有因果,今日的种种,则因了昨日的一切,今曰的一切,又将印证将来。而魔说一切皆因了自我,与天争,与命运相争,可也只是从这棋局,跳进那棋局,又何曾有过真正的解脱。众生万相,亦无相,我还是那个我,你还是那个你,只是昨日流光如今曰,今日容颜已改。
我相信那些有信仰的人,内心慈悲善良的人,无论他的容颜是否姣好,但他们的骨子里,都会透露出一种洗尽铅华的静美。那种美,让所有与之相处的人,都能安定而平静。慈悲是一种力量,可以極救许多沉沦在罪恶中的人,同样也会感染许多在尘世中迷惘的人。倘若每个人都在心中,种植一朵莲,那么也就是把慈悲一起种下。你只需用阳光和雨露将之浇灌,用善良和温情将其滋养,就会综放出洁净的花朵。
缘是什么?缘是十字路口的相逢,是红尘陌上的牵手;缘是万朵春花一齐绽放,是两枚秋叶_起下落;缘是山和水的对话,是曰与月的交集。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相识就是缘,在烟尘中流散却没有忘记就是缘。相遇,是一种幸福的劫难,也是一种错误的美丽。相忘,是一段迷惘的开始,也是一段清澈的结局。
我们总会说,信缘惜缘,不要轻易伤害身边的人,不要让美好成过往。可还是会频繁地听到_些声音在叹:“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人心是善变的,任何时候,都没有把握让那份美好的感觉依旧清新,不会老去。所以有些人,宁可长长地别离,而不要永久地相处。唯有别离,可以让人始终记住曾经有过的美好,相处的时间久了,则会看到彼此许多缺陷,而忽略了初见时的那份心动。
是梦,就该醒来,是爱,就该延续。缘起缘灭,看似久长,回首也只是匆匆。
“一尘土,万千骨,由来相思催人苦。玲珑心,寒冰铸,只为淡漠无情物。可怜岁月,美梦虚度,无尽沧桑无尽路,梦醒来时人何处?”
“我未生时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每个生存于世间的人,都时常会发出这样迷惘的感叹。不知道自己是谁,又不知道谁是我。有时候行走在路上,总觉得有些擦肩而过的人似曾相识,却又可以确定今生从未曾见过。难道前世在忘川河畔有过相逢?又或是奈何桥上,也曾擦肩?
其实我宁愿仓央嘉措死在青海湖,死在二十五岁,我并不希望他的后世,具有多少神通和法力。对于我来说,仓央嘉措是一个为情而生的活佛。在布达拉宫,他虽然没有用实际的行为造福百姓,但是他的情诗、他敢于游走人间的性情,就是对十万信众最好的度化。而让我们铭记于心的,始终是那个俊雅多情的年轻活佛,是他风花雪月的柔情。
“世间宋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这才是真正的仓央嘉措,徜徉在佛界与爱河里,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仓央嘉措。这样多情的他,让世人爱得深刻、爱得心痛。他到底是执迷,还是顿悟;是舍得,还是不舍;是拥有,还是放下,也不重要了。走过忘川河,再入轮回,重返世上,又是新生。
多少繁华成旧梦,人间重现白落梅。
无论是否有这首《见与不见》,他依然是世人心中最绝美的情僧,在那个叫西藏的神秘土地上,遍植情花。只要打那儿经过的人,甚至读过他情诗的人,都会中毒。可许多人明知是毒,却不问是否有解药,径自饮下,无怨无悔。不知道,这究竟是文字的魅力,还是情爱的魅力,抑或是冥冥中被佛性牵引,一旦沉陷,再难自拔。
曾经多少刻骨的爱恋,都被我们一一扫落尘埃。总有一些过往,会成为经久的回忆,并且再也不能忘记。我们总想要一份永恒,可是又有几人愿意相信永远。那么多人,不辞千山万水,抵达西藏,捡拾仓央嘉措的脚印。是为了追寻一个沉默三百年的答案么?还是仅仅为了给自己无处安放的情缘寻找一个彼岸?有些人,忘记了归途,此生留宿在青海湖,和湖水做一生的知己,与一裸芨芨萆交换心性柔情。更有许多人,匆匆往返,来不及许下一个心愿,又重新淹没在茫茫人海中。
人生如浮萍,聚散两茫茫。此去经年,万里蓬山,又何曾奢望还会有重见之日。拥有,不过是找回自己遗落的东西,失去,也只是双手归还所得的一切。把地老天荒,都当成是萍水相逢;把情深意重,都看作是风轻云淡。到了那一天,也许我们都可以做到不悲不喜、不增不减、不舍不弃了。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
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
寂静欢喜

仓央嘉措情诗摘录——
其一
心头影事幻重重,化作佳人绝代容。恰似东山山上月,轻轻走出最高峰。
其十一
游戏拉萨十字街,偶逢商女共徘徊。匆匆馆个同心结,掷地旋看已自开。
其十八
人定修观法眼开,乞求三宝降灵台。观中诸圣何曾见,不请情人却自来。
其十九
静时修止动修观,历历情人挂眼前。肯把此心移学道,即生成佛有何难。
其二十二
贝齿微张笑展开,双眸闪电座中来。无端戯看情郎面,不觉红涡晕两腮。
其二十四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其三十二
深怜密爱誓终身,忽抱琵琶向别人。自理愁肠磨病骨,为卿憔悴欲成尘。
其三十四
少年浪迹爱章台,性命唯堪寄酒怀。传语当垆诸女伴,卿如不死定常来。
其三十五
美人不是母胎生,应是桃花树长成。已恨桃花容易落,落花比汝尚多情。
其三十八
羽毛零乱不成衣,深悔苍鹰一怒非。我为忧思自憔悴,哪能无损旧腰围。
其五十
郁郁南山树草繁,还从幽处会婵娟。知情只有闲鹦鹉,莫向三叉路口言。
其五十一
拉萨游女漫如云,琼结佳人独秀群。我向此中求伴侣,最先属意便为君。
其五十二
龙钟黄犬老多髭,镇日司阍仗尔才。莫道夜深吾出去,莫言破晓我归来。
其五十三
为寻情侣去匆匆,破晓归来积雪中。就里机关谁识得,仓央嘉措布拉宫。
其五十四
夜走拉萨逐绮罗,有名荡子是汪波。而今秘密浑无用,一路琼瑶足迹多。
其六十二
鸟对垂杨似有情,垂杨亦爱鸟轻盈。若叫树鸟长如此,伺隙苍鹰哪得撄?
其六十三
结尽同心缔尽缘,此生虽短意缠绵。与卿再世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
其六十六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辛苦作相思。

仓央嘉措年谱——
崇德7年,1642年,五世达赖罗桑嘉措成为全藏政教领袖,年25岁。
顺治9年,1652年,五世达赖率3000人人北京会见顺治帝。
康熙18年,1679年,桑结嘉措出任第巴。
康熙21年,1682年,五世达赖死,遗嘱消息秘守12年。
康熙22年,1683年,1岁。仓央嘉措正月十六日生于山南错那门隅,有七日同升、黄柱照耀异象,为莲花生转世,12世纪秘典《神鬼遗教》有所预言。原籍不丹,属门巴族,出世1年后始为人知,为家中长子,父母信仰红教,即莲花生大师所创宁玛派。
1684年,2岁。被秘置当地,开始在巴桑寺学经。
1689年,6岁。父亲去世,受舅父与姑母歧视,随母迁到达旺附近的乌坚凌。
1696年,14岁。公开仓央嘉措活佛身份。康熙征噶尔丹。
1697年,15岁。第巴奏清廷五世达赖已死。9月17日,迎至聂塘的浪卡子从五世班禅洛桑益西受戒,法号梵音海,10月25日人布达拉宫坐床,成为黄教(格鲁派)法王。坐床后刻苦学经三年。
1701年,19岁。拉藏汗等蒙古部落首领不承认六世达赖。
1702年,20岁。在日喀则游荡,在扎什伦布寺向五世班禅要求还沙弥戒返俗,之前已表示拒受比丘戒。事见第巴所著《仓央嘉措秘密本生传记》。
1703年,21岁。康熙派钦差去拉萨査验六世法体。
1705年,23岁。第巴被拉藏汗所杀,众僧辩护六世达赖是“迷失菩提”、“游戏三昧”。
1706年,24岁。5月17日被押北上,经哲蚌寺被众僧救出,再次被执。在青海湖下落不明。传闻去五台山观音洞。
以下事据弟子阿旺伦珠达吉蕃《六世达赖仓央嘉措秘传》。
1707年,25岁。拉藏汗的私生子益西嘉措被立为六世达赖。
1708年,26岁。7月,理塘灵童格桑嘉措出世。仓央嘉措游康定,在峨眉山游十数日,康区疽疫发作,染上天花。
1709年,27岁。经理塘、巴塘秘密回拉萨,返山南地区。
1711年,29岁。在达孜被囚,后逃脱。
1712年,30岁。游尼泊尔加德满都,瞻仰自在天男根。10月,随国王去印度朝圣。
1713年,31岁。游印度。4月,登灵鹫山。遇白象。
1*714年,32岁。在山南朗县的塔布寺,人称塔布大师。年初,格桑嘉措被转移到康北的德格,随后,据康熙帝之令送至西宁附近的塔尔寺。
1715年,33岁。再次秘密返拉萨。格桑嘉措在理塘寺出家。阿旺伦珠达吉出世。
1716年,34岁。春,率拉萨木鹿寺12憎人至阿拉善旗,识阿旺伦珠达吉一家。
1717年,35岁。拉藏汗被准噶尔军队所杀,伪六世达赖被囚药王山寺内,7年后死。春,六世达赖喇嘛同12名从侍人员前往定远营(现巴彦浩特)晋见阿拉善王阿宝老爷和道格甚公主,获准修建昭化寺。中秋,仓央嘉措随道格甚公主人京半年,驻锡什刹海阿拉善王府,游黄寺、皇宫,在雍和宫观益西嘉措所献的檀香木大佛。在德胜门见第巴子女被押送到京。1718年,36岁。春,回阿拉善。
1719年,37岁。淸朝平定准噶尔,正式承认格桑嘉措为六世达赖。1720年,38岁。9月15日,理塘灵童格桑嘉措坐床为达赖,拉萨十余万人膜拜。
1721年,39岁。龙王潭公园立康熙帝《平定西藏碑》。
1723年,41岁。青海丹增亲王叛乱,康熙帝派川陕总督年羹尧平叛,塔布寺遭焚。
雍正5年,1727年,45岁。重建塔布寺(即石门寺)。
1730年,48岁。在兰州,为岳钟祺征准噶尔大军祝祷,作法七日。
1733年,51岁。夏季,破土动工修昭化寺。
1735年,53岁。自筹一万两纹银,派阿旺伦珠达吉去藏区随班禅学经。
乾隆元年,1736年,54岁。自阿拉善迁青海湖摁尖勒,居9年。
1737年,55岁。五世班禅洛桑益西圆寂。
1738年,56岁。秋,阿旺伦珠达吉精通经文所有论理,返回阿拉善。1739年,57岁。昭化寺举行了规模宏大的祝愿法会,迎请仓央嘉措就坐于八獅法座,主持法事五昼夜。
1743年,61岁。塔布寺建成,历时16年。
1745年,63岁。自青海湖摁尖勒回阿拉善,10月底,染病。
1746年,64岁。5月8日,在阿拉善旗承庆寺坐化,年64岁。
1747年,六世肉身被移到昭化寺高尔拉木湖水边立塔供奉。
1751年,清朝下令由格桑嘉措攀管西藏地方政权。政教合一政权开始。
1756年,开始建造广宗寺(南寺),并将昭化寺全盘搬至现广宗寺寺址。
1757年,弟子阿旺伦珠达吉写成《秘传》,七世达赖圆寂。贺兰山中广宗寺(南寺)建成,被尊为上师。寺里供六世达赖肉身塔,至1966年尚存。
1760年,清廷为南寺赐名“广宗寺”。
1779年,六世班禅自西藏去热河贺乾隆七十大寿,11月病死于北京。1783年,乾隆帝封强白嘉措为八世达赖。
1908年,十三世达赖喇嘛土登嘉措人京,瞻仰五台山观音洞。
1930年,于道泉汉英译本出版。
1938年,曾缄创作《布达拉宫辞》。
1981年,民族出版社出版庄晶泽《仓央嘉措情歌及秘传》。南寺僧人在原寺址举行夏季祈愿法会,把精心收藏的六世达赖骨灰重新造塔供奉。1982年,西藏人民出版社出版《仓央嘉措及其情歌研究》。
2010年,文化艺术出版社出版《不负如来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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