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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蓝天插翅者
文章来源:海燕2010年4期        访问量:1413        作者:宁明        发布:宁明        首发时间:2010-05-28 09:12:00
关键词:宁明 蓝天 鸟
编语:

同是蓝天插翅者

 

 

 

鸟群在一些飞行员的眼里,已不再是祥和的插翅同类了,它们简直是一群没有头脑、漫天乱飞的石头。近些年来,人们越来越感到,鸟儿们似乎是专门与飞机做对的空中杀手。它们一个个像被恐怖组织洗脑后的“鸟体炸弹”,神情麻木而又义无反顾,任凭飞机的轰鸣与尖啸怎样发出危险警告,鸟儿们依然不管不顾地迎面袭来,用自己柔软的身躯和优美的羽毛,撞击空中最坚硬的钢铁——飞机。但结果是大大出乎人们的想象,鸟儿们决不是遭到以卵击石那样的惨败,而是在与飞机猛烈撞击的瞬间,鸟亡机伤,或鸟与飞机同归于尽。尤其是近些年来,鸟儿们在空中总是每每得手,一次次将上百吨重、由优质钢铁和现代高科技组成的庞然大物置于死地。一起起空中惨案已无须人们费力侦察便可真相大白:飞机在空中遭遇鸟撞,损伤、失事。

自人类发明各种航空飞行器以来,究竟有多少架高速飞翔的飞机被鸟儿们撞击殒落了呢?这个数字恐怕很难准确统计。但有一份资料表明,“全世界每年大约发生1万次鸟撞飞机事件。自1960年以来,世界范围内由于飞鸟的撞击至少造成了78架民航飞机损失、201人丧生,250架军用飞机损失、120名飞行员丧生。”如果这份资料中的统计数字是可信的话,那就意味着,随着人类制造的各类飞行器在天空飞行的密度和频率迅猛增高,鸟撞飞机的事件也将迅猛增多。

有人曾讥笑中国的诗人太多,说,从空中撒下一把黄豆,被击中的人基本上都是诗人。同理相推,若在机场附近放飞一群飞鸟,被鸟儿击中的一定是刚刚起飞的飞机。在训练飞行的飞机一架接一架、甚至机群起飞的军用机场,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飞翔的鸟群总是有机会与飞机迎面遭遇的。鸟撞飞机的概率虽然比不上黄豆击中诗人的概率那么高,但,这种风险的指数每年却在拔节般蹿高。

事实的确如此。前不久,南方某机场一架最新型的歼击机因起飞时发生鸟撞,飞机严重受损,飞行员被迫决定中断起飞。由于飞机速度过大,冲出跑道后与拦阻网相撞,飞机燃油外泄、起火,几分钟后飞机轰然爆炸。就这样,一架价值几亿元人民币的现代化战机,瞬间却被一只或许是几只无名之鸟给报销了。而撞击这架价值昂贵的飞机的鸟群,其中的殒难者或幸存者事先与事后一定都全然不知它们对人类做了些什么。鸟儿们不需在翅膀上系上哲人般沉重的思想,自由、愉快地飞翔才是它们的天性。

这起鸟撞事故,所幸的是,在飞机起火爆炸前的一两分钟里,飞行员在惊慌中并没有失措,而是迅速地解开了安全带、脱下降落伞,极其艰难地打开了被拦阻网缠罩住的座舱盖……虽然狼狈不堪、连滚带爬,但却安全地逃离了飞机。飞机在身后爆炸时形成的巨大冲击波将飞行员一下子掀倒在地,幸亏那顶坚固的银色飞行头盔挽救了他的一条生命。

面对鸟撞飞机的事故,人们于无奈中似乎已没有充足的理由再去责怪自由飞翔的鸟群,同时,人类也决不会认真严肃地责怪一番自己。同在一片蓝天下飞翔的插翅者,竟然是以“你死我也不活”的敌对面目出现了。

一次次鸟撞飞机的事故,一个个血淋淋的骇人听闻的空难故事。这是鸟儿们蓄意制造的悲哀,还是人类飞翔者命中注定的厄运?鸟儿们的祖先教会了人类飞行,却又让自己的子孙去一次次击碎人类的飞翔之梦。也许,这是一种宿命?

 

 

2005年5月15日下午。“中国国际航空公司一架客机从杭州飞往广州途中,在5000米高空与一只飞鸟相撞,机头雷达防护罩被撞出一个如脸盆大的凹坑……”当我的老同学老刘在电话里像发布新闻似的向我述说这起空中“事故征候”的时候,我刚刚从下达任务的飞行教室回到宿舍。我的这位老同学老刘,可不是一般的“战士”,这个被同学们唤作“四川槌子”的家伙能耐得很呢。他现在已升任南方某航空公司的老总了。老刘是位很善于审时度势的优秀飞行员。他眼看着自己在部队因没有后台“背景”也必然没有了发展“前景”时,便向领导施了一个“暗渡陈仓”的诡计,佯病停飞转业到了民航。不久,他就在另一条发财的跑道上重新起飞了。如今,钱包和肚皮都隆起高高的老刘,并没有“一阔就变脸”,却一直和我保持着“热线”联系。当然,这还因为他也写过几年诗歌的缘故。中国的诗人就是多嘛,我们还算是诗友。

我问老刘:“那飞机最后怎样了?”

“飞机当然平安落地了。机务人员对飞机进行了全面检查,在检修时发现,机头正中位置的雷达罩上有一个直径30多厘米的凹坑,坑深足有4厘米,上面粘满了黑白相间的鸟羽及血污。”老刘绘声绘色地向我描述着飞机的受损情况,仿佛这架受伤的飞机就停放在他的眼前。“老宁,你说可怕不?那鸟若再飞高1米多,就不是撞在机舱下的雷达罩上了,而会撞在飞行员的座舱玻璃上。你说,若把飞行员给撞牺牲了,飞机上的127名乘客可怎么办?或是把雷达防护罩穿透了,雷达被撞坏,那也够危险的啊……”老刘的联想和推理是符合逻辑的,乘坐这架空客A319型客机的乘客也真够幸运的了。

“槌子,你刚才说飞机在多高撞的鸟?是飞行员亲眼看见那只鸟了?”我半信半疑。我不是在怀疑这架被撞伤飞机的受损程度,而是疑惑在5000米的高空居然也能发生鸟撞险情。那该是一只什么样的大鸟呢?它竟然具有这样的高空飞行性能?而在我的想象中,一般的鸟是飞不到那样的高度的。

老刘显然听出了我话里的疑惑,就怪声怪气的像小孩背课文似地说:“你单知道下雪的时候野兽在山坳里没有食吃,会到村里来;你不知道春天也会有。哈哈,5000米发生鸟撞有什么稀奇呀?真是少见多怪!……”后来,老刘从网上传我一份不知从哪里淘来的资料,详尽地表述了各种鸟能够达到的飞行高度。这资料上还说,兀鹫和天鹅都能飞越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玛峰。它们的飞行高度均可达9000米以上,否则在飞越珠峰时就可能会撞在陡峭的冰崖上丧生。

老刘是个极善谈的人,对电话筒显得格外情有独钟。他接着向我介绍:“兀鹫,你见过吗?我在天上一次也没见过,倒是去年在你们大连森林公园见过一次,你有空也去看看,身体有一米多长呢,飞起来像一架航模飞机!它最高可飞行11277米。你别不信呀,在1973年11月29日科特迪瓦首都上空,一只兀鹫同一架正在飞行的商业飞机相撞了。那次撞击毁坏了飞机的一个发动机,迫使飞机紧急着陆,但是幸好没有发生更严重的后果。专家们事后检查飞机,发现了兀鹫的残肢及血迹……”

我对着电话摇摇头,又点了点头。我没有理由完全不相信老刘的这番话,因为,一切皆有可能。

老刘还以故弄玄虚的口吻说,天鹅能飞到17000米的高空!我逗笑对老刘说,飞那样高的天鹅只配去撞航天飞机,撞不到我们了。老刘在电话里也笑了,说得也是啊。我继续对老刘调侃说,你和我的飞机一般是飞不到那样的高度啊,再说,我飞的军用小飞机也没你飞的民航大飞机身价金贵呀,能优先“吃上天鹅肉”的人当然是你们了。我最后以并不太吉利的刻薄话提醒老刘:你小子以后飞行时小心着点,小心吃到天鹅肉!

我与老刘之间,历来习惯于把最严肃的问题以最不严肃的方式讨论。用老刘的话说,我们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连死都不怕,还怕他妈的什么鸟不吉利吗?

“哈哈哈……今天不和你白话了,你快去飞行准备吧!”我再一次听到了老刘洪亮的笑声。

 

 

也许,天下果真有“报应”之说。看来,人在用刻薄的语气挖苦别人的时候,还真应该为自己留下一点退路和“口德”。在我熟知的这个军民合用机场,每天要起降250余架次的民航飞机。一年来,这些庞大的民航飞机没有一架遭遇过鸟群撞击的事件,而前不久这个机场一架体积很小的歼击机在起飞时却不幸发生了鸟撞事故。

4月1日夜,在这个灯光闪烁的北方机场,皓月当空,月明星稀,微凉的春风吹拂走了白天的喧嚣,地处城市郊外的机场一下子静谧了下来。今天,驻守在这个机场的歼击机某团终于迎来了一个难得的夜航飞行的好天气。月夜飞行,飞行员们的心情也感到比暗夜敞亮了几分。20时15分,两架执行夜间编队训练任务的歼X飞机准时跟近起飞。就当僚机起飞后上升高度10米左右时,塔台指挥员和其他值班员同时发现飞机尾部喷出了一个橘红色的火球,指挥员急忙按下话筒发射按钮大声地提醒飞行员:“注意状态!检查发动机!”话还没有说完,飞机上的三颗航行灯已开始向右倾斜,旋即迅速下坠。夜间飞行,人们看不见飞机的轮廓,只能依据飞机左右翼尖和尾部的三颗航行灯姿态来判断想象中的飞机状态。仅仅几秒钟的时间,跑道延长线方向便冲起了一团火光,而僚机飞行员连一句话也没来得及向指挥员报告。

整个塔台人员甚至整个机场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给惊骇得愣住了。最先醒过神儿来的救护车拉响了警笛,紧接着消防车、工程抢救车……一起向着火光升起的方向鱼贯疾驶!

历史的悲剧再一次重演。和曾经有过的事故通报一样,又是发动机吸进了飞鸟,造成飞机起飞时低高度发动机停车。所不同的是,这次鸟撞后飞机下坠非常迅速,几秒钟后便触地起火。就在机翼翼尖触地瞬间,飞行员启动了“零高度跳伞”装置,成功弹射离舱。因弹射曲线过度倾斜,座椅离地面垂直高度太低,飞行员受重伤,经抢救无效牺牲。飞机则在跑道延长线右边1.5米的位置爆炸、燃烧。

这一天,正是西方人的愚人节。西方人也许正在编造各种美丽的谎言制造快乐以欢度他们的节日,而在中国北方的大地上,却发生了一起让人欲哭无泪的真实悲剧。如果就在这天夜里,我违反保密纪律将这个不幸的消息发送给十位朋友,如实说出今夜我们的机场有一架飞机被鸟群撞击后坠毁了,飞行员跳伞后牺牲……多数人肯定会哈哈一笑,说,快别逗了,军人在愚人节也玩这种小把戏呀!即使我在后边再强调一遍:“军中无戏言”,这是真的悲剧!对方也很难一下子从半信半疑的愚人节气氛里走出来。那天晚上,我在机场只给妻子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晚我们不飞了,就挂断了电话。

飞在前边的长机飞行员,听到指挥员的急促呼叫后,猛然回头,也看到了自己的僚机触地后升腾起的那团冲天火光。此时,即使他再痛心疾首、眼含热泪,也无力用难以割舍的目光将战友从火光中救起。而且,时间不允许他顾及更多,他必须专心致志地驾驶着自己的飞机上升高度,继续飞向茫茫的夜空。

作为长机飞行员,眼着自己的战友和飞机以及那些看不见的鸟的残羽一起坠向漆黑的大地,心里必是涌满了极度的痛苦。而在孤寂的夜幕中,乘着尚未完全张开的降落伞快速坠落的僚机飞行员,也许在他离舱后的最初瞬间里,同样用留恋和惋惜的目光与那团升腾起来的火光做了一次回眸间的悲壮诀别。僚机飞行员几乎是从火光中完成弹射跳伞动作的,是他高度机敏的动作和良好的心理素质帮助他在不可思议的环境中脱离了飞机。而几秒钟后,尚未完全充气张开的降落伞伞衣,就把他和来不及解脱的救生座椅一起重重地抛在了坚硬的水泥跑道上。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里,命运让这个年仅二十七岁的小伙子一下子饱尝了一生中的全部疼痛。在跳伞后几个小时的抢救中,他最终还是因无法忍受严重骨折和心脏碎裂带来的巨大痛苦,而不得不含恨告别了这个心爱的世界。同时,他也把同等分量的痛苦分撒给了自己的战友、父母以及他那位当中学教师的未婚妻。

究竟是一只怎样的鸟把一架歼击机和一名年轻飞行员击落在了朗朗的夜空之下?是野鸡,猫头鹰,还是夜鹭?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事后,飞行事故调查组的专家检查飞机残骸时,发现了发动机一级压缩叶片、一级导向器叶片后缘严重卷曲变形,具有明显被软物体损伤的特征。这个部位,正是飞鸟撞击飞机的第一着力点。而飞机的其它部件上残留下来的血迹、羽毛以及肉油摩擦过的痕迹,更进一步表明了飞机的失事是鸟撞所致。

是我们在想象中低估了一只翩翩飞翔的鸟所携带的凶残和威力,还是由于人类飞行的速度太快了,来不及细细想清一些潜在的危机,以至于让鸟儿也来不及躲闪开迎面扑来的灾难?面对鸟撞,人类自己,也遭遇到了同等代价甚至更高代价的损失。

几天来,整座飞行大楼都沉寂在惋叹和肃宁之中。飞行员们都沉默了。是因鸟撞带来的悲伤,还是在对今后规避鸟撞进行思索?也许,他们心里还有一些说不太明白的更深层次的自我反省?而那只撞击飞机的鸟的家族,相信同样也沉浸在无比的悲痛之中。它们或许在用另一种哀鸣的方式在祭奠自己家族中遇难者的不幸亡灵。

 

 

在机场附近生存的鸟群,个个都是惊弓之鸟。

机场组建了驱鸟队。土洋结合的驱鸟工具把机场装扮得有些滑稽。

驱鸟队的干部带领一群战士忙乎开了。战士们把一个个稻草人插在机场跑道边的草坪里,几十米远一个,俨然像为起飞、着陆的飞机站岗放哨的忠诚士兵,风雨不离自己的岗位;还有人把彩色布条儿系在一条长长的丝线上,拴于插在草地里的两根细木杆上,让它们彩旗般地迎风招展,以壮驱鸟队的“军威”。而高高耸立起来的沾鸟网,一定是从农村来的战士想出的主意。这是他们小时候在家乡常玩弄的游乐项目。甚至,战士们在草丛茂密的地方,还大面积地铺设上了套鸟的专用网,只要鸟儿的脚踏进网里任何一只套环,就会越拉越紧,它便是有翅难飞了。

光靠这些人道主义的土办法是驱不走鸟群的,上级为驱鸟队还配备了数支散弹枪。开飞之前,战士们胡乱先对天鸣放几枪,以示警告鸟儿们:赶快飞离机场逃命吧!不然我就要对你们开枪了!听到枪声,绝大多数鸟儿都似懂非懂地怆惶飞走了,也有刚从外地飞来的经验不足或胆儿极大的鸟儿,依旧在机场草坪里飞来飞去。“咣——咣——”几声枪响之后,总会有几只鸟儿毙命于散弹枪口之下。战士们若偶尔打到了野鸡之类的大野禽,晚餐时还可改善一下伙食。

只有科学技术的力量才能改变驱鸟队的工作效率。后来,科研部门的专家模仿鸟的叫声制造出了一种恐吓式的驱鸟器。驱鸟器发出的怪叫声很瘆人,当然也更瘆鸟了。鸟群一听到这种怪叫声就呼啦啦惊慌而逃飞离了机场。但时间一久,人们和鸟们都听惯了这种历行公事的怪叫,就像总说“狼来了”而狼并没有来一样,鸟儿们任凭驱鸟器再怎样的鬼哭狼嚎,依然留恋于草丛中觅食。方圆几公里的诺大一个机场,仅靠几支散弹枪对鸟群是赶不尽、杀不绝的,而驱鸟器又几近黔驴技穷,看来,鸟类危及飞行安全的隐患无法彻底根除。

我们部队花费了几百万元修建了一座现代化的“安全警示中心”。在安全警示中心的一个展区里,一只只栩栩如生的鸟儿再也飞不起来了。各种各样的鸟儿们被制成了标本,落在玻璃橱窗里的枯树枝上纹丝不动,每只鸟的两只爪前还挂着或插着一块小牌牌,上面书写着它们“罪恶”的名字、通常体重、生活习性和飞行高度。参观者们经过这些鸟的标本展区时,就会用手指着它们尖尖的喙说,就是这种可恶的鸟撞下了我们的飞机;或说,某某飞行员就是被这样的鸟给撞牺牲的。在这个展区里,摆满了人们对鸟儿们的警惕与怨恨。

当鸟儿们用柔软的羽毛驮着同样柔软的躯体在天空飞翔的时候,它们的心灵深处必定是惧怕人类用钢铁翅膀武装起来的庞然大物——飞机的。它们一定会用鸟语一代传一代地讲述着祖辈们曾经遭遇过的空中灾难。甚至,个别从某个年代活过来的长寿的鸟前辈,还可能会心有余悸地向子孙们讲述整个种族曾被人类划为“四害”的恐怖经历。在那个全民总动员捕鸟、灭鸟的年代,许多鸟儿还在蛋壳里时就被当成“四害”被杀害了。在当时的人们心目中,鸟类和蟑螂、蚊子、臭虫都是伤害人类的一路货色。而鸟类对人类的种种好处却被抹煞得干干净净。上百年来,尤其是近几十年来,人类的飞行者一直在加紧研究着对鸟类的防患工作:惊鸟、驱鸟、捕鸟、灭鸟。

真是太遗憾了!同在一片蓝天下飞行的插翅者,人类至今还听不懂鸟儿的语言,无法进行彼此间的交流。若能听懂鸟语,我一定会以一个普通飞翔者的身分与鸟儿们做一次平等、友好、而又推心置腹的深刻交谈。尤其是对那些居在机场附近的鸟类家族,我心里更是有许多话要说。因为,我们之间的误解、误会、误伤太多了,而由此引发出的敌视、伤害、仇恨也太深了。

终于,我已到了敛翅告别蓝天的年龄。当我最后一次摘下飞行头盔,不再担心迎面而来的鸟群与我的飞机遭遇的时候,我眼中的鸟儿们竟一下子变得如天仙般的可爱、美丽了!

今天清晨,雪后的阳光格外明媚、耀眼,天空比往常似乎也显得更加湛蓝了。我望着窗外不时飞过的几只鸟儿,心里不禁又一次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冲动。我多想以一个曾经在蓝天上飞翔30年的插翅者的真诚之心,对这些一闪而过、用羽毛擦亮蓝天的美丽使者说一声:我们应该永远是朋友!

2010年1月4日——6日 大连雪后

 

发于《海燕·都市美文》 2010年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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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
惜若 评论 (评论时间2011-01-25 15:34:12)  
有时候也没有办法,即使是朋友有时候也会有误伤,也都是无心的。如果鸟儿们知道冲撞飞机有危险,它们也会避让的。非常敬佩飞翔在蓝天上的飞行员,祝福他们!问好!
寒禾 评论 (评论时间2010-07-16 15:39:00)  
如果,生命可以选择,我想许多人都会选择做一只飞翔的鸟!学习欣赏![顶啊]
赵凯 评论 (评论时间2010-05-29 14:54:00)  
我们应该永远是朋友!
雨晴 评论 (评论时间2010-05-28 10:27:00)  
"着的是一种悲哀" 打错了一个字 "着"修改成"真"
雨晴 评论 (评论时间2010-05-28 10:26:00)  
同是蓝天插翅者,却不能在蓝天上相遇,成为劲敌,着的是一种悲哀.读着宁明的文字,感受到宁明文字的魅力.一名飞行员时刻都在与危险和死亡抗争;感受到宁明善良的心灵, 不仅为鸟撞飞机失事造成的伤亡而痛心,也为鸟的家族因祸事而伤感,希望能够懂鸟的语言,能够与小鸟交流,读来感动; 感受到文章的那种哲理 ,特别是列举了很多鸟类, 充分体现了作者的审美观点.文中夹杂着一些幽默\诙谐的语言,为文章增添了情趣.欣赏了!问好中国飞得最高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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