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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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版主编：惜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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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如歌思故人——文稿复得倍欣然

文章来源：原创        访问量：945        作者：一刀也        发布：一刀也        首发时间：2021-09-25 16:24:17

　　1985年的一天，我在湖南九嶷山接到戴师明光先生寄赠的诗词集《明光吟草》，该诗集为遂溪诗社编印，内部印行，由莫各伯先生设计封面，封面图是一丛菊花，透露着一种素雅、坚贞、清秀的韵味。我如获至宝，灯下夜读，那一首首诗篇，拨动着我的心弦。特别是黄海章教授为诗集所作的序言和评点诗作的文字，让我进一步了解他与黄教授之间的师生情谊。
　　黄海章教授，字挽波，又名黄叶，广东梅县人。近代著名爱国诗人黄遵宪的后人，中国古典文学著名学者，尤精于《文心雕龙》研究，有《中国文学批评论文集》、《中国文学批评简史》、《明末广东抗清诗人评传》、《黄叶楼诗》等著作。黄海章教授博闻强记，到了晚年，一般诗文仍几乎可以过目成诵，上课时，从先秦到近代的各种重要文献依然能随口背出，几无漏误，人称为“活字典”。他是明光就读中山大学中文系时的恩师。明光作诗常请他教正。1949年，他为明光印行的诗集作序，对明光勉励有加。即便阔别30年后，他们仍保持联系，乃至关系进一步加深。
　　离开九嶷山走上工作岗位后，这本诗集我一直带在身边，闲暇时便取出研读，并萌生了写一篇记述他们师生情谊的想法。黄海章教授不幸逝世后，我更觉得应尽快动笔。1994年，一个万籁俱寂之夜，我在灯下写出了《悠悠师弟情——戴明光和他的恩师黄海章》一稿，几天后，我把文稿抄正，寄给了戴师，请他审阅。戴师对此稿作了认真、细心的较正，并寄回给我。遂溪文联办有文学刊物《天河》，我征得戴师同意后，便把此稿投给该刊物。不想投出后石沉大海（后来得知，该刊已停办）。之后因为忙于工作，我便把此稿撂置起来，打算以后再加以充实。
　　几年后的一天，原湛江日报文艺部编辑千锤先生到遂溪走访戴师，说拟写一篇戴师与黄海章教授之间师生情谊的文章，请戴师提供相关的资料。顺便一说：1964年，千锤先生还是一个小青年时，偶然读了戴师于解放前夕出版的诗集《星桥心籁》，看到是黄海章教授作的序，甚为钦佩，曾专程上广州拜访黄教授，并告知了明光先生的遭遇，黄教授听后嗟叹良久。座谈中，戴师告诉千锤，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已有学生写成文字。千锤听后，即请戴师与我联系，帮其找到这篇稿子。我接到戴师的来信后，翻箱倒柜找了一番，惜未能找到。
　　千锤本名黄华德，遂溪县江洪镇人，早年失父丧母，靠走村过巷给人家照相、洗相片过生活。他凭着自己的努力，当上了教师，随后调到县城工作，后来又调到湛江日报社工作，并在写作上取得了成绩，有诗集问世。他的诗歌，不少篇章写得意境清新，感情真挚，诗句优美。曾在湛江举办个人诗歌朗诵演唱会，轰动一时。早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我在遂溪戴师家里，就听到戴师提起他的名字。他与戴师多有交往。那年春节，他写了一首诗歌，送来请戴师指教。这首诗歌叫《春燕情思》，后来发表在《湛江日报》上。惜乎他因病英年早逝，愿他安息！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期，我谢绝单位领导的挽留，办了停薪留职，毅然“下海”。先是在江门一家文化公司任编辑工作，一年后返回老家雷州，在河头镇办起了千里香酱油厂。办厂之初，我给戴师写了一封信，告知我的近况。他给我复信:
　　日兴学弟:
　　本月三日在河头写的信和八月在新会写好而当时未发之复函，以及见报一文，已于前几天收到。正如你在信中所说的一样：你在八月底已回到河头办酱油厂。这是你人生道路上一个大转折，也算是文人下“海”吧。但愿在新的工地上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达到你理想之境界。当然还希望在诗文创作上继续努力，以期取得新的进步﹗……
　　                          戴明光
　　                       1999．11．18
　　这酱油厂是个小厂，本是个短、平、快的项目，创业伊始，信心十足。但开办一年多后，由于技术、资金等诸多因素的制约，困难重重，步履维艰。一个晚上，我从厂里回家后，闲来无事，便翻看存放在老家衣柜里的旧资料，不意发现那篇《悠悠师弟情——戴明光和他的恩师黄海章》旧稿就夹藏在这叠资料里。文稿是用钢笔写的，由于受潮，有的字迹已有点迷糊，但还可辨认。文稿上留有戴师修改的手迹。我大喜过望，重读一遍，情涌难抑。第二天晚上，我伏案抄正后，投寄给了复刊不久的《雷州报》。
　　半月后，我收到了雷州市雷州报社寄来的信，打开一看，是一张几天前出版的还散发着墨香的《雷州报》，《悠悠师弟情——戴明光和他的恩师黄海章》一文（上）赫然入目，因该报是四开小报，半月一期，版面较紧张，编辑把此稿分为上、下两部分，分两期刊出。此文后来收入戴师的诗词集《明光吟草（续集）》。收入该书时，补写了最后一段，并以“悠悠师弟情，切切感人心。谨记传于后，表余方寸心”一绝句作结。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本文在《雷州报》刊出不久，我便进入了该报社工作，成了一名记者、编辑，开始了我的新闻工作生涯。
　　顺记一趣事:戴师居住雷城城区的一亲戚从《雷州报》上看到《悠悠师弟情——戴明光和他的恩师黄海章》一文后,特地来到位于雷州市委大楼四楼的雷州报社，找编辑索取样报。我当时正在编辑部写稿，得知他的来意后，我当即给他找到了几份样报。
　　2006年，戴师出版《明光吟草（续集）》，诗集编印前，戴师给我来信并附上其抄正的《悠悠师弟情》一文，问我可否同意此文作为附录收入诗集，如此区区小事，戴师竟不耻下问，其修养风范，让人肃然起敬。
　　我还就戴师的诗作《哀三雷》写了一则诗话，题为《南天翘首情何极》，寄给了《南方农村报》。这首诗是戴师于1943年2月所作。当年，日寇正蹂躏着南粤大地。当时，他正在粤北读大学，听到家乡沦陷的消息，即写成此诗。他痛感山河破碎，“胡马”纵横，有家难归，忧国怀乡之情溢于言表。对帝国主义的侵略，他切齿痛恨；对故乡雷州人民的苦难，他寄予深切的同情。全诗写得苍郁沉痛，情真意切，至今读来，仍使人感受到作者那时怀念故乡、思念亲人、渴望归家的苦痛。此诗话在《南方农村报》刊发后，我给戴师寄上了一份样报，他复信说看到样报很高兴，还给我抄来了他的几首诗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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