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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头”老谢
作者:牧晚亭
“火车头”老谢走了,永远地走了。终年56岁。
时隔多日,只要我一闭眼,老谢那张团团的、向日葵般的脸,仍然会笑意盈盈的盛开在我思念的心底,无法闭合。
知道老谢得了肝癌那天起,就知道离世是老谢的最终结局,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只是始终难以置信好人会得恶病,以至于我泪眼朦胧地冲着老谢的棺材行礼,而一抬头却看见他的双胞胎弟弟正望着我,竟惊得毫无心理准备的我以为谁把死亡玩笑开得太大,几乎掀了棺盖。
老谢的过世,对我们一圈异性兄妹来说,是个巨大的、无比痛心的、丧失了主心骨的事。因为,他是老大,带头大哥,就像他的外号“火车头”一样,二十多年来,领着这帮弟妹互助互携,一路前行,时间弥久,情意弥深。
老谢“火车头”的外号,来源于他是个重量级的烟鬼,每天三、四包烟,无论心情好坏,被熏得焦黄的小短手都会夹着一根烟,略有所思地一根接一根地吸,又一口接一口地吐,遇见烟友,还热情地递过去一根。人走到哪,烟雾也一道跟过去,就像冒着烟雾的火车头一样。老谢五短身材,身高大约不足1.6米,面容和蔼,举止言谈中天生一股豪气,让人不由自己地尊重他。当初,老谢也是凭借一手好字和一手好文章被选为秘书,又凭借一身魄力和一身能力,一步步高升,几乎要升到当地的至高层面了。
但就是“几乎”两个字,却涵盖了太多的内容和无奈。“几乎”意味着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心想事成,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功成圆满。同龄人中,难得有人有他这样丰沛的能力和顺畅的求学、恋爱、工作履历,春风马蹄,风雨顺遂。但是人往往攀上一个台阶,就又想着下一个台阶,不断地更改心中的目标。事业的巅峰是对一个人素质和能力的终极肯定,老谢是个事业心极强的人,为了这个肯定,他把他的全部工作热情和精力投入到模糊却坚定的未来中。
1995年,老谢所在的地区洪水肆虐,水库存量超标,严重威胁着几万人的生命财产安全,一切设施都被冲毁,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危情之下必有勇夫,因为熟悉当地地形,老谢不顾自身安危,二话不说,责无旁贷地顺着山间小道一路狂奔,脚磨起了水泡,鞋子跑丢了,连滑带摔走了整整一夜,赶到市内求援,开启了抗洪救灾的序幕。有人误会他临阵脱逃,他也只是疲惫地坦然一笑。
老谢就是这样一位有责任心的人。2008年,我们休假到外地游玩,结识了南方某省级电视台旅游栏目组组长,老谢遂热心地邀其到辽东一游,老谢不仅自费当起东道主,还当起了导游,兴致勃勃地介绍着辽东的风土人情、奇山异水,大有要把辽东的秀美推广到极致的责任和雄心。
但人生的付出和回报往往不是必定对等的,老谢性格中的独立、好强、争胜、使命感和责任感,在完成了所有原始资本积累之后,却因为这个圆满的肯定迟迟不到,致使这么一个一直被幸运之神垂爱的人,却在年富力强之际,突兀的被重病击倒,转瞬间从天堂到地域,如此恐怖的磨难和历练,让人瞠目结舌,唏嘘不已。
我们这些异性兄妹,对老谢是怀着感恩之情的。我因为调入他曾经工作过的单位而结识了他,并因为相同的写作爱好,被他抽借到庆典办做宣传工作,合作愉快,因而一直希望我能去给他做副职。但是,因缘际会,我离开了当地。后来,知道我考上了在职研究生,为昂贵的学费发愁,他又很仗义地发动朋友凑钱,帮我解决了燃眉之急。知道某部门全市招聘副职,又积极通知我备战。当得知我过五关斩六将之后,他兴奋地为我庆贺,仿佛是他中了大奖一般。我常想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参加工作之初,就遇见这样一位知音,不能不说是人生中的一件幸事。这一圈兄妹得益于老谢的帮衬不少,以至于,我们都亲切地称他大哥。
后来,他每次给远离他的我打电话,第一句称呼就喊:“丫头哇”,远远地透着熟悉,透着亲切,以至于我再回打电话,会学着他的声调抢先说:“丫头哇”,他在电话那端嘿嘿地笑,很快乐地享受着这种揶揄。有一年愚人节,我准备逗他开心,就打电话骗他说“大哥,我回来了,在你的楼下呢。”好长时间之后,老谢在电话那端着急地问我:“丫头,你在哪呢?”我才想起来,一个电话,竟骗得他在寒风中实心实意地凛冽了半个小时。假日,我们到长白山游玩,在车后座,他被夹在两个女士之间,手足无措,两只手只好抱着自己的肩膀,拘谨地累了一道,我们笑他是“长白山抱膀爷,”他叼着烟卷,憨笑不已。因为无欲无求,这样一个正人君子,身边聚集了不少女性死党。
文字已经并不重要,我在这里引用这些片段,只是为了更好地勾勒出老谢的个性和为人。上苍怎么忍心把这么可怕的灾难降于这样一个热情洋溢,规规矩矩,本本分分的好人呢。与癌症抗争了二年后,老谢终于撒手人寰。也许这样的悲剧亦属平常,不寻常的是,在病痛和治疗的摧残下,他仍能面对步步紧逼的死神谈笑自若。在他已被疾病折磨得不成样子的躯体里,仍蕴藏着对生命的不离不弃。老谢并不知道自己癌症已经转移,一直抱着希望,期待早日康复,以至于连对妻子和孩子的后世都没有安排。在老谢的棺材前,他的妻子抱着我痛哭,说:“后期老谢已经痛得不行了,连走路和打电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每接一次电话,他都上气不接下气,上下楼都要儿子背。可每次你在电话里问候他时,他怕你们跟着担忧,都说挺好的。还骗你们说等身体好了,带着你们出去看风景。”其实,嫂子不说,我也听出老谢声音中的疲惫和底气不足。只是他将微笑和安慰留给亲友,实在令人心痛而无语。
面对老谢的生不如死,生生死死之后,我们除了感慨“黄泉路上无老少”,也幡然醒悟人生的处事原则,不再关心谁比谁强,前途也好,任务也罢,暂且放着,这样也许就不会再有对手,不会再有难堪,世间的一切,隔岸看花,云淡风轻。我相信,如果老谢能活下来,他的人生一定和以前不同,可能更加轻松、超脱,也更加本真。
人走茶不凉,老谢出殡时,雨后初晴,天空瓦蓝瓦蓝的。自觉送殡的私家车队伍长长的,宛如一组列车,“火车头”又回到了他出生成长的小山村,坟头正对着他儿时的家门。他八十多岁毫不知情的父亲在落葬时终于得知了噩耗,踉踉跄跄、抖抖瑟瑟地在坟前喊了几声“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在场的人无不落泪。据说,农村有个说道,不允许女人送殡,尽管如此,我和另一个女伴仍然跟着上山,相隔不远地看着老谢在这片向阳山坡地安葬,因为我们执拗地认定:老谢是我们——永远的大哥,永远的闺蜜。
山对个,仍然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两山之间是一个矮矮的小山包和一条小小的河沟,同伴说,这儿的风水不错,是隔山罩,对子孙后代好,只不过隔山罩小了点。我不懂风水,但我多少得到一些安慰,这样绿意盎然的、阳光四射的明媚之地,最适合休闲养生。老谢在这里应该卸下他那可望而不可及的追求和梦想了,好好地睡上一个长觉,安安静静地,慢慢等待——我们在天堂的重逢。
诗赋绽芳蕊 今来觅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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