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处女朋友

——初恋风波

（1966年冬－1967年夏）

题记

       初恋，常被人们理解为充满美妙与浪漫，事实并非尽然。有的初恋，如同尝了一口尚未成

熟的李子，又苦又涩。真是：

三月李子，充满诱惑，

送到嘴里，轻咬即畏：

又苦又涩，难以下咽，

坏了胃口，漱之不去。

（下）欲静不能

过了几天，我约团支书记陈林祥和副书记、老同学陈宏超，一同陪我到D的家里，想去跟D的父母澄清一下事实。

路上，他俩告诉我，D家人口多，她的父母生了好多子女，D最大，后边有四个弟弟，还有几个妹妹都被她妈妈送给别人了，听说有的买到宁化去了，所以有人背地里说她“贩卖人口”。D曾跟我说过有几个弟弟，但是关于妹妹的事，或许有所顾忌，她没有提起过。

到了D家，一家人刚吃完饭，D正在收拾。陈书记进门就跟D的父亲打招呼，D的父亲让小孩腾出位置，招呼我们坐下。林祥和宏超凑到桌前，坐在D的父亲的左旁，我却没敢上前，坐在他俩后边的一张条凳上。D的母亲坐D的父亲的对面，而D坐在在她母亲的身后右边。我坐的位置正好能看到D和她的父母。

寒暄过后，陈书记开诚布公地说：“今天特地为乃康和D的事情而来。想必你们家里也已经知道这事。我们团支部也已经开过会，同志们帮助他俩认识了错误，他俩也都在会上表过态：D按照你们家定婚的计划出嫁，乃康终止与D的恋爱关系。今天，乃康是想来跟你们澄清一些事实，好让你们放心。”然后，他转向我，“乃康，你有什么话，说吧。”

我先说了声“对不起，给你们一家人添麻烦了”，然后我说：“我和D其实是光明正大地谈恋爱。我们有过几次约会，都是很正经的，从来没有动手动脚，更没有发生外边传说的“搞鬼水”（即发生性关系）的事情。有一回，W跟踪我们，亲见我们相隔五六尺远面对面坐着；而传说L‘在现场把我们抓个正着’，那时，我们是并排坐着，刚坐下，还没来得及谈事情，L就来了，我们也就散了。如果L按事实说话，就是这个样子。外边谣传都是加油加醋、胡编出来的。现在D也可以当面说清楚，事实是不是这样；D是你们的女儿，你们也可以背地里问她，有没有受我的欺侮。今天，我请团支部的两位干部一起来，也就是想让他们在场作个证人。”

陈书记转问：“D，你说说，乃康说的是不是实话。” D没有开口，却有力地点点头。

陈书记又转问：“两位作父母的有什么看法？”

D的父亲卷了根，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说：“没有就好！我只是奉劝你们年轻人，做事情要稳重一点。”

D的母亲始终没说话，也许她早已知道自己的女儿完全还是“贞身”。

陈书记：“既然这样，那么你们家里要拿稳主意，要相信自己的女儿，不要听信外边的谣传，这样对各方都有好处。”

D的父母也都点点头，之后，我们起身告辞，他们还送我们出了门。

大概过了半个多月，我到“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排练节目，D也来看热闹。散场之后，D和一群女友在岔路口等我，见我就说：“过几天，我就要出嫁了。” 接着，往我手中塞了一双女孩的花袜子，没等我开口，转身就走了。

我握着那双袜子，看着她们远去，虽然先是一阵惆怅，但又心中默默的说：祝你顺利完婚，祝你夫妻幸福，那样我也就放心了！

正当我以为D的出嫁可以让我从汹涌澎湃的波涛中得到解脱的时候，我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两个月后的一个墟天，一老一少两个人在峰市街见到我，把我叫到峰市卫生院成药店的后隔。年青的自我介绍说：“我是仙师乡华坊村的团支部书记，叫刘富湘（音），是T的同村人。今天想问你一件事。”接着，便开始了一场唇枪舌战。

他不太客气地问我：“你跟D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回答：“是谈恋爱的关系。”

又问：“D已经是有夫之妇，你知道不知道？”

回答：“开始不知道，后来才知道。”

他又说：“你这是破坏他人婚姻。”

我说：“在知道D是有夫之妇以后，我就没有再跟她来往，她也早已出嫁了。我没有破坏她们的婚姻。”

他威胁说：“你这是犯罪。”

我说：“我知道错了，但是还够不上犯罪。”

他又问：“你们在一起有没有‘搞鬼水’？”

我肯定地回答：“没有。”

他问：“有谁证明？”

我说：“三峰大队团支部许多人都可以证明。”

他又追问：“团支部怎样给你证明？”

我回答：“那是组织的事，你要去问他们。”

看我回答得滴水不漏，他才口气软了下来，告诉我：D嫁过去以后，家里一直不和，男的骂她“贱骨头”、“臭婊子”，女的没法解释，只得吵着要离婚，他今天就是来证实我和D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关系。

那位老者，坐在一旁，静听着我们的对话，一言不发。我猜测，他可能是T的父亲或者叔父，是想到现场来听听我们是怎么说的，回去好做工作。

我告诉他：“我俩之间的事情早已了结，是经过组织出面解决的。如果你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通过组织关系去了解。我就相信组织。”

临走，那位团支部书记警告说：“你以后再也不准跟她联系！”

我说：“我肯定不和再跟她联系的。”

其实，D嫁到什么地方我都不清楚，怎么去跟她联系呢？那时候可不像现在，随时随地都可以打电话把人找到啊！

大约又过了两个月，传说D已经离婚。有朋友来问我，要不要娶D？我谢绝了。因为我想：如果我娶了她，那么社会上的谣传就坐实了；我不娶她，她有广阔的自由选择空间，以后的一切会证明我俩的无辜与清白。

2011-7-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