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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前方的路越来越窄,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
不经意的往车窗外一撇,半山腰上的那个少年在看书吗?身后的一群牛好安逸啊!夕阳即将西下,暮色中的这幅自然画面,让我的心不禁微动,就在这停下来吧.......
慢慢的爬上山,走到他身旁,弯下腰,侧头看到他的书皮,哦,是一本《世界经典推理故事》。他对我的到来惘然无知,专心的凝视着书页,神情是那样的稚气,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我半带调侃的笑声,让被惊扰到的他一下子跳了起来,反倒吓得我坐在了地上。
少年揉了揉眼睛,把视线定格在我的脸上,许久,又抬头望了望天空,再次看向我时问道:“你从哪出来的?”那个样子真是要多好玩有多好玩,大概是看书太入神啦,以为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我不禁莞尔。
经过简单的对话我们认识了彼此。少年的名字叫做文浩,一名在镇上读书的初中二年级学生,国庆放假刚回到家。父母在外打工,家里只有爷爷奶奶。当我说起想在这找个地方住几天的时候,文浩说:“住我家吧。”我也没犹豫,随着文浩和几头牛来到他的家中,见到了一对慈祥也似饱经沧桑的老者,那是文浩的爷爷奶奶。我拿出身份证给老人看,并说明自己想要在这度假。二位老人给予我的热情笑容,让我的心里充满了温馨的感觉。可当我拿出一千块钱想要给二位老人的时候,老人家生气了。爷爷说:“我们乡下人虽然没钱,可也不差你吃几顿饭,你要给钱就请去别家吧!”我略微尴尬地收回手,诚意地说:“那就叨扰了!”
这是一个三面被山环抱的小村子,大约有二十多户人家,南面,西面,北面都是山。房前的一条村路通往东面,大概要走上十分钟左右转北,再走上十五.六分钟进入乡道。从那条乡道到镇里据说开车也要半个小时呢!而我是从山路绕过来的,见到文浩的那面山坡就在村子的东南方,离这里很近。
文浩的家在东边数起是第七户,方方正正的四间房子,墙外贴着小长条的白色凸形瓷砖,房顶上是蓝色的彩钢瓦。西面是一排红砖灰瓦的厢房,大约是牛棚,仓房之类的。大门在靠近厢房两米左右的一边,到房前有三十多米的距离。东面是一个好大的园子,园子的最北面有一口直径四十厘米左右的水井,井旁的电线杆上有电闸,电表。即使已经到了这个季节,地里还是生长着好多的蔬菜,郁郁葱葱的。房后就是连绵不断的山。
从住进文浩家开始的第一晚,我的心就充满了期待。
当太阳把地平线撕成两半,天穹的暗牢最后倒塌,笼罩着山林的晨雾逐渐散去。村庄里:鸡鸣声,狗叫声,老牛的牟叫声,羊儿的咩咩声,还有马儿的嘶鸣声,绘织成了一曲天然的交响乐。新的一天就在这样曼妙乐声中开启了。
我和文浩约好陪他去放牛,顺便开始对这座当地人称之为架子山的探索。
放牛最好的地方是半山腰,草,又高又多,也不必担心牛儿跑到人家的地里搞破坏。只需把牛群赶上来,一天中就不用管它们了,直到傍晚再带回家就行。这是文浩告诉我的。
瞧得出来,文浩还是惦记着他的推理故事,所以我叫他顾着牛群,顺便看书。而自己就开始了架子山的第一次探索。
山不是很高,可它的斜坡实在太长了。我边走边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秋早已来临,绿叶经过风儿的摧残,或者它们自己枯黄,好多已经凋落在地。树林间隙中有几棵枫树,叶子却红得正艳。我的心自然地挑选着颜色:红色,殷红,像不停搏动的血液,是最纯洁的思维的粮食;绿色,翠绿,像瞬息飞翔的小鸟,赋予大自然崭新的面貌;黄色,金黄,像孕育着世界的历史,总会将可能变为存在。我的心继续选择着,其实我宁愿选择本色,因为那是不会变的,即使合上眼帘,依然可见。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水潭,长不足四米,宽不够两米,深嘛,也就半米多一点,却清澈见底,看得见里面游来游去的蝌蚪般大小的野生鱼儿,真是好神奇啊!
一路走走停停,忽然感觉头顶的光线好像变换了方向,抬腕看手表,天哪,两点多了,我要赶快往山下走啦。因为根据以往爬山的经验,下山的时间会是上山时间的五分之三。我今天向上走了七个多小时,算算走出山林天一定黑了。
跟文浩见面时,他脸上快哭了的表情,让我知道他是真的担心了。回村的路上,我不停地道歉,不停地说着我以往出游的经验,可小文浩始终紧抿着唇,一语不发。马上就到家门了,他忽然开口:“别说你自己上的山,我爷会骂我的。”我赶紧说好。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山里有野生动物出没,爷爷一早就吩咐文浩,让他跟着照顾我,不许流连太晚。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一来是山路太长,二来是我腿上的旧伤发作,直到假期结束,我始终都没有登上山顶。心中充满了遗憾,却也无可奈何。
回程的头一天晚上,我和文浩聊了很久,很久......
他说,他想好好学习,考上大学;
他说,他想妈妈,爸爸;
他说,他想让爷爷,奶奶别那么操劳;
他说,他想长大了带爷爷,奶奶去坐火车,去坐飞机;
他说,他想爸妈打骂他的那些日子,却怕看不到他们;
他说,他想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一起过节......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脑海中。在这个小山村,在这个普通农家,我吃的不是山珍海味儿,睡的不是什么松软大床,可我真的感觉好开心!因为爷爷奶奶的善良,因为小文浩的体贴信任,也因为这里浩瀚宽广的大山怀抱......
偷偷地在被子里放下了两千块钱,虽然不能表达我的感恩之心,也算是一种报答吧。我知道他们家新建了房子,文浩还要读书,经济很拮局。临走之前,我还把带来的书都送给了文浩,趴在他的耳边告诉他,我会很想他的。
车子启动了很久,我还听得见文浩挥着手喊出的声音:“姐姐,明年再来啊!”
小破孩,在他家这么久,都没有叫我一声姐姐,现在走了喊什么喊,感觉嘴边咸咸的,心里却暖暖的,虽然有点酸涩!
再见了,爷爷!奶奶!
再见了,小文浩!
再见了,可爱的小山村!
诗赋绽芳蕊 今来觅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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