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踏访红崖,寻访掉龙湾... [绿染秋情]
- 让我好好陪着你... [史春培]
- 晚安,旧时光... [惜若]
- 紫玉生烟... [莫小仙]
- 再梳妆... [莫小仙]
- 闲话大维... [史春培]
- 蓦然回首间... [云木欣欣]
- 明朝一哥王阳明(续)... [蓝色小妖]
- 年少不识爱滋味... [徐姜清]
- 浅析甲午战争期间一封日... [云木欣欣]
- 广西浦北县恢复建县45... [韦志远]
- 《白鹿原》读书笔记--... [谭长征]
- 《白鹿原》读书笔记--... [谭长征]
- 《白鹿原》读书笔记--... [谭长征]
- 人性的丑陋没有底线... [醉玉如雪]
- 《白鹿原》读书笔记--... [谭长征]
- 戏剧人生如梦诗(2)... [韦志远]
- 圆锁庆典家长祝词... [气自华]
- 月窗探骊---文集... [郭有生]
- 试拟长篇小说《平凡的世... [谭长征]
你那美丽的麻花辫,缠那缠住我心田,
叫我日夜地想念,那段天真的童年。
你在编织着麻花辫,你在编织着诺言,
你说长大的那一天,要我解开那麻花辫。
你幸福的笑容像糖那么甜,不知美梦总难圆,
几番风雨吹断姻缘的线,人已去梦已遥远。
你那散落的长发在梦里出现,回过头含泪的眼,
任凭风雨吹断姻缘的线,天变地变心不变。
是谁解开了麻花辫,是谁违背了诺言,
谁让不经事的脸,转眼沧桑的容颜。
十多年前,偶然听到郑智化这首《麻花辫子》,眼泪不禁夺眶而出。勾起了我一段遥远平淡,后来却刻骨铭心的往事。
1978年初,高中毕业的我到北郊插队。那一年的冬天特别冷,生产队仓库隔成的房间一片寒气,昏暗的白炽灯下我只想早早地睡。门外传来叽叽喳喳的女孩子声音,接着便是敲门,涌进来三个人:
“下午才来的吧?”
“还是城南的啊?”
“哪个学校的啊?”
听了介绍知道,她们也是插队知青。因为男知青去采石场干活,回来晚,所以她们先来看看我。
三个女孩,一个姓杨,一个姓厉,站在后面没作声的姓潘,微胖的脸,弯弯的眉下一直露着浅浅的笑意,脑后一根粗硕的麻花辫子,在灯光下油油发亮。
我初来乍到,也没什么话。女孩子们关心了一会儿就回自己的宿舍了。刚要躺下,小潘又敲门,送过来一个热水袋,暖乎乎的,叫我放在被窝里。
在第二天早晨的钟声中,我开始了务农生涯。因为刚到,队长没安排重体力活,而是和妇女们在山坡上点豆籽。听见大家在说第四季什么的,我不懂,就问了句:什么电视机?引起地里一阵哄笑。小潘扶着锄把,斜看着我,脸都笑红了。
小潘大我一岁,性格比较温敦。父亲是一家大型国营企业的中层干部,时常来看女儿,带些吃的用的什么的。我刚下放那会儿,工分低,就是加上国家每月八块钱的知青生活补贴,也还是有些拮据。不知为什么,小潘对我很好,总会送点什么给我,或者叫上我一块吃饭,
我是一个普通工人家庭,个头不高,人也不帅,小潘对我的好让旁人窃窃私语。有一天,我在养猪场忙着铡山芋藤,听到墙外农妇议论: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我心里明白:鲜花是小潘,那牛粪就是我。
我那时还不到十九岁,也没想什么,只是有人在一起说说玩玩,何况有个姐姐一样的相互照应,如此而已。
小潘确实是姐姐。我和其他男孩儿去邻村摸鸡,夜晚到地里偷苞芦,她知道了一脸不高兴,搞得我兴味索然,再也不去了。朋友讥笑我怕老婆,小潘听了是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吓得说这话的男孩连声自责。
燕子矶附近的山上建有一座过江电缆的铁塔,据说高度是亚洲第一,世界第二,我一直想去爬爬玩玩。四月,正是山花烂漫,暖风融融的好时光,小潘陪我上了山。面前的铁塔高矗青天,仰望之下让人眩目。我们翻过栅栏,开始攀爬。
上塔的铁梯是内环式的,每一节由四根粗壮的铁杆悬接在塔架上,摇摇晃晃,人在其中只听“哐哐”乱响,头晕眼花,真的叫人骇怕。小潘上了两层说:“我不敢爬了,你自己上吧。一定要注意噢,手要抓牢啊,不行赶紧下来。”
“行。”
我一个人一直攀到塔顶羊角之上,两腿虽然簌簌发抖,看见大江横流脚下,崇山宛如泥丸,不禁豪迈起来,吐一口唾沫,看着它飘飘地似乎飞越八卦洲了。
等我下来,看见小潘仍坐在二层铁梯上,倦缩着,双臂紧抱铁栏。我急忙到跟前,见她面容惨白,神情恍惚,好象还呕吐了。我一着急,到现在都不清楚,怎么把她弄下铁塔的。只记得背着她沿着汽车道下山,直喘粗气,好不容易看到了化工厂的宿舍,小潘在背上说:“放下我,去,去找点糖开水,我喝了就会好了。”
我将小潘靠坐在石头上,飞奔下山,找到一位朋友的母亲,冲一碗红糖茶,立刻端上山坡。小潘喝了,气色变得好多了,望着我笑了笑,我蹲在她面前,第一次感到她的笑容是那样的美丽。
随后,朋友的母亲推着自行车上来了,带着一保温瓶的糖水。知道原委后,数落我不负责任。小潘说:“阿姨,不要怪他,是我自己要来的。”
79年大雪,大风吹得夜晚田野上就像戈壁滩的沙尘暴,雪沙盘旋飘忽,发出尖锐的啸叫。十点多钟,路上早没了人迹。那天轮我在采石场当班,筛选三吨瓜子片的工作量完成后已是疲惫难当,一个人顶着风推车回生产队。走到半道,迎面一个踽踽的身影,是小潘。见到我,忙掸掸我的棉袄,拉我到树下避风:“怎么搞的这么晚?我带的萝卜鸡蛋汤,还是热的,喝了再走。”
我心里一阵感动,也知道怜惜人了:“这么晚一个人出来,碰到危险怎么办?”
小潘并不理会,只是催促我喝汤。
十九岁生日那天,我在地里看守西瓜,大半个月亮照着瓜田和小池塘,一片朦朦的银光,我无聊地坐在瓜棚发呆,小潘不知从哪悄悄摸过来吓唬我。原来她还炒了几个菜,带来一瓶酒。对着月光,认出是山西汾酒,我问她什么时候买的?她一笑:“一个月前,回家从老爸橱里偷的。”
那天晚上很开心,我说:你的麻花辫子真的很漂亮。她笑:“你三个月不要剃头,我给你扎一个。”
她望着星空,说:“我们以后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我说:“好的,我们一直在一起。”
可是小潘的父亲很不喜欢我们这样,难得见到,从来不理我。懵懂的我并没感觉有什么不适,只是和小潘在一起开心就好,其它还真没有多想。
八零年,做为最后一批插队知青,我们都进了工厂。小潘去了她父亲的单位,我就在城北的一家化工企业当了工人。起初还有两封书信的交往,渐渐地就断了音讯。
大约两年后的一天,车间主任喊我接个电话,那头传出急促和略带哭腔的女声:
“我是小厉唉。小潘快不行了。等一下,她爸爸跟你说。”
接着,一个苍哑的声音:“玲玲要见你,快点来吧,在人民医院。”
我匆忙赶到医院,小潘父亲告诉我小潘得了白血病,已经半年了。他引我进了病房,带上门出去了。
我看到了小潘,孤独地躺着,微张着口,盖着沉沉的被。
没了头发,瘦削的脸现出虚浮,脚上打着吊针,床边拖着集液袋。我心里有点抖,俯身轻唤:“小潘,小潘。”
她睁开眼,昏散无神的样子,看见我,挤出一丝笑意,泪水却哗地从眼角往下倾泻。
我抓握住小潘的手,细瘦冰凉,好象在抽颤。我说:“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她只是盯着我看。
我安慰她:“好好养病,会好的。”
她的泪眼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我忍不住去扶摸她的额头,她微微一颤,细声说:“亲亲我。”
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轻贴着她的面额:“怎么回事啊,小潘?怎么回事啊,小潘?”
小潘冷涩的泪渗进我的口腔,我一遍一遍地问着同一句话。
小潘弱弱地请求道:“亲亲我的嘴,好吗?”
我轻吻着她的嘴唇,干燥皲裂,冰得叫人心底透寒。
。。。。。。
一个多小时后,小潘在昏沉中睡了。她的父母进来让我回去,她的妈妈一脸凄惶,对着我:谢谢你,孩子,谢谢你了。
过了几天,我和我的父母去医院探望,却惊闻小潘两天前去世了。我不知道她家住在哪里,好不容易和小厉通上电话。小厉说:是小潘叫她家人不要告诉我的。还说人已经安葬了,在龙山公墓。
又过了几年,我结婚了。一次和妻说起,妻哭了,要和我去龙山公墓祭扫。城东远郊的龙山,山包上密密层层是森森的坟茔,搜索了个把小时,在C区找到了小潘姐姐的墓。两根低矮的石础中间,一方孤凄的石板下面,就是当年和我欢笑嬉闹的姐姐吗?我无力地倚坐在墓碑边,妻将一束鲜花轻轻扯碎,匀匀地撒在石板上。
回程中,妻对我说:你应该每年的清明都去看看她。
九二年清明节的头两天,我带着花束和冥币,照例在小潘的坟前烧化,然后走上山头,望着东方无尽的天际和田畴,默然独坐。正待起身,远远地突然望见一个熟悉的人影,那是小潘的爸爸。他在小潘的墓前,身子佝偻,发白如雪。可能是看到坟上的鲜花及尚有余温的纸灰,他抬头急切地向四下张望。我鼻头一酸,悄悄地从山后走了。
后来的许多年,再也没见着小潘的父亲。
韶光飞逝,转眼自己也是满面风霜了,愈往后却愈记起我的小潘姐姐。也许这就是我的初恋,存在我的心底,直到永远。
小潘姐姐弃我而去整整三十年了,去年姐姐的忌日,我写了一首《金缕曲》,到姐姐跟前焚化,姐姐在天之灵会喜欢的:
谁驾东风去?
到天涯,长烟望断,雁归何处?
青鸟传书知仙侣,人在云霄翠羽。
但秋月,清寒如许。
堪数流光后羿箭,射金乌,曾引嫦娥伫。
灵药在,泪如雨。
/
银河鹊渡何曾负。
向七夕,葡萄架下,影叠双步。
喁喁低言星又落,一片深情记否?
恨离苦,芳心凄楚。
鬓雪愁丝郎执手,最难别,浩宇茫茫路。
留嘱语,对君诉!
诗赋绽芳蕊 今来觅知音
版权所有:诗赋网 Copyright 2008-2016 zgshifu.com All Rights Reserved 辽ICP备18006388号
诗赋杂志投稿邮箱:sunwulang@163.com
联系人:轻盈 QQ:418193847、1969288009、466968777 QQ群号(点击链接) 电话:15609834167 E-mail:sttsty@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