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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洗白了夜晚,涂黑了白天,这或许是高考后最鲜明的写照,那时我感觉天空的完整在破碎,渐渐放弃了重新起航,来到了这个充满荒诞而忧伤的蒙太奇效果的甲天下。久居城中,从未感受被鸟声唤醒的心情,此刻我却深深的陶醉在这种悠然的泼墨山水中,体会着怡然不是梦,鸟啼伴我醒的自在。
桂林初涉,这个闻名中外的古城勾勒着泼墨山水画的景致,却也充盈着迷离与恍惚的气息。
我起初不解,为何这里的店家总是要在九点半才开门,做了兼职后听阿姨说:这里的人脚步很慢,是因为汉族与少数民族融合,他们的习性夹杂着一种烂漫,这不叫慵懒…冰玲接过话说:这是一种生活的享受。我莞尔。
阿姨,其实是我的老板娘,在学校旁边开了一家砂锅饭店,叫“外婆厨房”说来讽刺,阿姨没有女儿只有一个独生子。我以为取这个名字是自慰,叔叔一脸得意的说,这个店是祖上传下来的,可见这店也属于百年老店了。叔叔是阳朔人,“桂林山水甲天下,阳朔山水甲桂林”是他口中常念道的。
他是一个很风趣也很有个性的壮族人,同时他像叶问一样很尊重老婆,平时唯唯诺诺的,可是有一次一位客人吃到一半说饭馊了,我们心知肚明,他一定没带钱想吃白食,叔叔把他的饭倒了,说,我不要你的钱,你走吧!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发火,不过很有魄力。我问叔叔为什么不要他的钱让他出丑?叔叔说:每个人心田都要多播善的种子,多一粒善的种子,就减少一棵杂草。叔叔只是厨师但他很信佛,我猜那句话一定是他经常念叨的,但我却感觉终身受用。冰玲是一个胖胖的女孩,叔叔总爱开她玩笑,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终于在秋月一泻千里的晚餐时间爆发。“你们不要伤我的骄傲!”我们当时懵了,现在翻阅杂志才知道,那是出自三毛的话,真的很经典!
“外婆厨房”的客人以学生和工人居多,在这里工作我也学会了讲桂林话,更结识了各年龄层的新朋友。当出高考失利的阴影也云淡风清。
一个老表叔叔听说我一边学习一边做兼职,还专门留了手机号码,告诉我,有求必应,而我断然是拉不下这个脸的。打摩的的李叔叔总在接近打烊之前来点餐,他好像对江西的历史和风景很感兴趣,总是很谦虚的寻问,我还一度以为他的祖籍在江西呢!我会很耐心的讲着,话里含有几分激动,以至于好似血布双眼,而一旁的叔叔阿姨都笑着说,小妹,离开家了,认识了我们,这就是你的家。我点头,我知道,那笑,不是讽刺,是真诚。
我在心底默念,感谢时光还是彩色的,让我感受到这里的淳朴。
冰玲和我同校不同班,后来连宿舍也不在一起了,这一点都不影响我和她的友情。我们都是爱幻想的女生,对于未来的种种,就像青春里的爱与忧伤,我们态度坚定但也犹豫彷徨。我们为了梦想实践过,现在还在奋斗中,用她的话来说:通向成功的路正在施工。
阿姨说,我们是她见过的最合拍且最搞怪的员工。我们标榜是“潮人”,唯钱是从是我们的手段,“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是我们的口号,那首《走进富时代》是我们钱迷的壮歌…《你要的快乐》犹吟在耳,那些情节似乎从历史深处来,挟裹着岁月的硝烟与征尘。
似乎一切美好,都会成为过眼云烟。阿姨因为要回阳朔照顾中考的儿子而把店盘了出去,她爽朗地说:大妹小妹,以后放假,一定要到叔叔阿姨家玩。阿姨是说放假,而不是无期的托词。我知道,她的心中纠结着无尽的思绪,有想念有不舍。
那些往事,好像一夜之间,被寂寞的风扯散了。 但每次见到摩的李叔叔还是会打招呼,他仍亲切地叫我:小妹。那一句小妹,甚是温暖。
“丛菊两开他日泪,孤舟一系故园心”很喜欢这句诗,“外婆厨房”里的感动,就像流淌在指尖的幸福,抓不住,却曾经拥有。
突然顿悟,那种悠然的生活那丝丝的感动倾泻,没有任何一种给予是理所当然的,人生的路有时就像是风雨,但有人风雨过后,会很容易忘记为你打伞的人,而阿姨叔叔…他们给予我的一切,像耄耋老人的心事,留下了厚厚的尘土,我不忍擦拭。
冰玲给我留言:小妹,你还记得那首歌吗?你快乐吗…我怎能忘记,即使微风将春雨扯成雾,那段时光却出土的很清楚,我回:大妹,只要我在,没有人可以伤你的骄傲!
诗赋绽芳蕊 今来觅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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