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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的夜晚

图∶温网∶沧海航舟摄                            大年三十的夜晚     2008年最后的尾夜，靠在夜雾氲氤的窗口，看着满天繁花开了又散，散了又开，心中似乎有许多莫名的不舍。     焰火，渐渐地平息。犬牙交错中夜的楼宇在轻雾里渐渐睡去，一盏盏温暖的灯光也相继息灭，而我的心，仍在一种平和的静谧里醒着。     我知道，对于这种醒，这不是刻意的守岁。那是小时候大人哄小孩的一种善良。岁，是守不住的，时间不可遏止地前行。我们会在岁月的年复一年中随春夏秋冬的轮回中老去，一如我深爱着的母亲与父亲。     此刻，我不想惊动谁，也没有埋怨什么，更不想碰痛这时间的疤痕；我只是想在静谧中梳理一些日子中杂乱的记忆，回想在这些流逝的时间里有没有给自已的生命中留下一些印记，留下属于个人的，值得我珍藏的美丽┅┅     一条从遥远里如波纹一样的曲线在我的眼前晃动着，微微起伏着，似路非路一样地串起明明灭灭的灯盏。我感悟到，这是我的生命之路，是一条起始于59年以前一个善良而温厚的女人，一个辛劳了一生而又华年早逝的女人子宫中延伸出来的路。今夜，我不敢更多地触碰这个时间的起点，就让她静静地躺在瓯北的桃源陵园里，静听新年的爆竹与春歌吧。     就是这条路，它载着我的生命披着新中国的第一缕阳光，用趔趄的双脚穿过红旗与秧歌的潮水，穿过“我们的田野是美丽的田野”的童声，穿过大跃进与三面红旗的高炉下的汗水，穿过三年自然灾害的不屈而坚忍的泪，穿过文革中父亲曾居住过的牛棚和蒙昧而迷惑的枪声；在我成长的历练中，让我感受到生命的铁质，感受到祖国改革开放后腾飞的喜悦。这条路，愈来愈宽而愈来愈亮地将过去的艰辛和今天妻子与女儿的笑容，用一种温馨和快乐的形式展现在我的眼前。    一切，都是那么的一路走来，又一路延伸。生命，年年岁岁，在拼博中成熟，在奋斗中沐浴成功的兴奋。    今夜的路，它是那么沧桑而又是那么自然地撞开2009年初一凌晨的门扉!                                       正月初一的雨     今晨，雨淅淅沥沥，街衢空旷，早起的爆竹炸不醒一座疲惫的城。     其实我已醒来，在温暖的被窝中翘首看了看天，一片灰蒙蒙的，风不大。雨水将窗台上的阔叶植物打得滴嗒作响，妻子与杭州归来的女儿还在蒙头依偎。是啊，相拥吧!  孩子与母亲本是一体的，况且她大学毕业在外工作以后，每年很少有这种相依相偎了。此时，他们均匀而甜密的鼾声弥漫了一个家庭的恬宁与欢欣。     索性我又一头扎下来，再做一次醒着的梦吧，这样的正月初一，这样的时刻是一年中难得的轻松，我要让自已细微地体验一种轻松，享受一种轻松，在半梦半醒的幸福里让自已与妻子，与女儿的鼾声靠得更紧，让心，在细细的雨声里蓬勃一片心灵的春天。     雨声依然滴滴嗒嗒着，我的思想有些潮湿起来，一些曾经的影象在心灵的村庄亦隐亦现，那些熟捻的往昔又纷至沓来。     二十九年了，我们从一个开花的季节里相识，我们又从一个秋实的季节相拥。在那些红的朴素，白的单纯的日子里，我们以精神灿烂了自已的集体婚礼；没有婚纱的柔漫，我们以流行的军装为礼服；没有富丽堂皇的盛宴，我们在人民大会堂，以团旗的红色为未来铺开一片热烈；没有的达官显贵的掌声，我们接受了年轻的歌喉为我们送上祝福的激情┅┅     岁月冉冉，你与我携手，穿过那些青青红红的季节，走过生活垭口的风雪，在那些灰色的暮晚相依；不羡慕朱门灯红酒绿，不惜红艳的青春妙曼在我们快乐的季节里遗失，回眸，在草的一枯一荣中，用我们的辛勤在时光中春燕衔泥，垒筑成如今的温暖而抗风的巢。        又一次连环的爆竹炮声撕碎了雨幕，这个城市开始真正醒来。我知道，这个初一就这样在细柔的雨丝中，在我的最后一段回溯的梦中，代表又一个春天被我迎来了。     阳台上，一盆紫红的春杜鹃，正满身晶莹地悄然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