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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出行冰湖冷，晚冬迎风透骨寒

——冬走桓龙湖记行

冰湖西风路，满目斑驳封北域，恰逢春节穿山越。

往昔粼涛碧，百鸥争鸣任翱翔，飞掠轻影碎波光。

旧岁逝去已难寻，镜花水月空求运。

冰非冰，水非水，冰融水，水凝冰。

高山流云，情爱相托。

命非命，运非运，命中运，运亦命。

命运相交，慧心能解。

——题记

在人们的生活习俗中，只有过了正月初五，才能够从春节的喜庆中略微脱身，做一些应当完成的事。所以，选择正月初五出行，很难得到非户外群体的理解。而事实上，很多户外朋友，从正月初一开始，便不曾停歇。

冬走桓龙湖算是一个比较有吸引力的线路，早在一月十八日，我们便有出行的打算，由于担心冰况问题，便一直拖到了二月四日的正月初五。

对于女友来说，一直希望走入我的内心。而我强烈的户外情结自然引起了她的高度重视，便千方百计融入我的户外世界中。前前后后伴我出行了几次，却都算不上真正的户外活动。冬走桓龙湖是一个好机会，却也因暖冬的关系，改走了松树台。这显然无法满足她的要求，因为在形式上，只有包车出行，才能够全面感受到我在户外出行时的状态。

针对正月初五出行过早的时间，我们不得不提前做些准备，也不得不选择在半途乘车。

到桓仁的路途是比较远的，又没有高速路可走。这对我是个极大的考验，防止晕车是首要问题。眩晕停片是镇静性质的抗生素类药物，对肾功能有一定的影响，女友讨厌我服用此类药物，却也无有效措施，也只能勉为其难，听凭我起床后第一时间服下药物。

两人一同做准备肯定比一个人想得周到，但也会有遗漏，毕竟女友的经验不足。

凌晨五时，我和女友准时到达位于消防的劳动大厦。却看到诗画姐、好男人、大地和飞翔等人早就等在那里了，本应等在那里的春思并没有来。

五时十分，中巴车准时驶来。上车后便和大家一阵子寒暄（毕竟是春节期间，拜年、招呼、介绍甚至打趣都是难免的）。车行不久再次停下，接上了春思（早知如此，选择和春思同一地点上车是最好的方案），然后加快了速度，赶奔桓仁。

〖一〗

一路起伏白玉峰，江河曲折浑天凌

是山是水是桓仁，如画如诗如梦境。

因为伤病原因和个人事情过多，近段时间，我放弃了很多活动，和很多要好的队友许久未见，闲聊和招呼的机会多了些。而女友因为和大家不熟识，睡眠又严重不足（昨夜十一时至凌晨四时，只有五个小时睡眠，对于她来说，确实有点儿少），便靠在座位上，进入了半睡眠状态。

车行十余分钟。非常幸运，药物作用显现，眩晕状况未出现。

因为时间早，估计大家的睡眠都不太足，车内相对安静，可能都处于半睡眠的休息状态。

我后座的幸福进行中和风的季节算是活跃的，不时闲聊，让我这个做为听众的，也显得不那么寂寞。

偶尔的，也会有个别队友隔三差五的调侃，路上还算是趣味儿。

我的状态调整得不错，只是漫长的车程实在难熬，不知不觉的，也进入到了半睡眠之中……

随着黑夜的败退，车内变得明亮。明显感觉到生机的驿动，也感觉到队友们内心的活泛和情绪的高涨。做为组织者，快乐也开始履行职责，为大家简单介绍一下本次出行活动的事宜以及未来两天出行的计划。

据桓仁当地队友的信息，目前桓龙湖上冰厚一尺上下，完全能够承受冰上活动（甚至可以跑车），也足以保障安全（半尺厚的冰就可以保证安全）。桓仁当地的户外朋友早在初一、初三和初四就已经开始了冰上活动，并且给我们发来了照片。

这些让我内心安稳了不少，因为我一直担心冰况，这毕竟是关乎生命的大事。虽说这两天气温一直很低，但在没有了解实际情况时，我始终会内心忐忑。

八时二十九分，我们的中巴车停在桓龙湖码头的岸边。队友们纷纷下车，穿雪套、戴冰爪和整理背包，做冰上徒步的最后准备。

此时的桓龙湖一如往昔（前些年的夏季，我曾经来过这里），秀美而宁静。远望雪迹斑驳的五女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舒缓和清新。左侧的三层崖如阶梯一般，苍松的老绿与风蚀后的残雪间杂，似水墨画卷。右侧的码头设施依旧，只是少了风乍漾起的粼粼波光，给季节的清冷牢牢的束缚和凝固。巡视湖面，三五艘船艇零零散散的冻结在湖面，滞重而不呆板，严肃又不失灵动。

抬头可见蓝天飘浮着几朵淡淡的白云。晨阳不舍山峦的束缚，迟迟眷恋在山顶，低低的阳光映射着亮晶晶的湖面，或者投射到皑皑白雪上，微微刺目。

码头的岸上，良裕酒庄的拜占庭式建筑别具特色，院落里的曲折回廊和排列错落的花园设施吸引着我们的眼球。靠近湖边的长亭在冬季湖光山色的衬托下，又沐浴了初阳的润泽，好像披上了金灿灿的外衣。

在如此美景下，队友们早早的拿出了相机拍摄，这让我们组织集体合影变得非常困难。好不容易把大家集合起来，却总有三五人无法进入合影的队列之中。无奈之下，担任拍摄的队友和管理也只能留下残缺队伍的影像。

组织冰上徒步同样困难，很难将所有的队员控制起来。而冰上行走又带有一定的危险，我们不得不一再推迟起步的时间。幸好，我们来得够早，时间也足够充裕。

我们毕竟缺少冰上徒步的经验，包括快乐在内，全都小心翼翼的，备用了两根长绳，以保证安全。

冰是很滑的，防滑非常重要。队友们准备比较充分，差不多每人都穿戴了冰爪。

配备合适的冰爪一直是我非常头痛的问题。我先后买过四副冰爪，不过差不多全是一次性损毁。

我最先配备的是一副比较轻便的钝钉式冰爪。只是在首次冬季大地森林公园之行中，钝钉掉落三分之二。原来这种冰爪更适合冰上行走（这也是本次桓龙湖之行才总结出来的），山地冬季之旅非常容易因失去雪钉而带来负面因素。之后又先后购置了三副链接齿式冰爪，全是在山地爬坡中一次性断链失去功能，最后一次算是质量比较好的，但在千山二十七峰之行中，仅坚持一半的路程，还因此造成从山崖上跌落，损伤尾骨的下场。迫不得已之下，我只好又买了一副简易带扣齿式冰爪。

考虑再三，我把轻便的钝钉式冰爪给了女友。经我的推断，在雪钉齐备的情况下，在冰上行走会非常如意，而且我还带了十个备用雪钉，以便在雪钉丢失时安装。因为女友的户外经验很少，我决不能让她处于任何危险之中。

说实话，穿戴简易带扣齿式冰爪非常难受。冰比雪坚硬，带扣齿式简易冰爪只在足心部位有四个冰齿，走在路上非常咯脚。不仅容易疲劳，冰齿也极易弯曲，从而失去抓地功能。

大约在冰上走了两公里。我仔细权衡了一下，感觉了一下冰滑的程度，决定解除冰爪试试。因为我感觉到，冰上或许没那么滑。只要注意力足够集中，应当能够控制好自己的节奏。

冰爪一解除，感觉立刻轻松起来。我走了一段路试了试，发现只要注意力集中，并且脚抬得不高或者干脆在冰上拖着走，反而比穿带冰爪更便利。于是我便不再受冰爪的束缚，开始在冰上行走。

经过一番试验，我们大家终于放心，冰层足够承担我们的重量。因此，很多人放开绳索，随意的在冰上行走。

在冰上徒步是非常有意思的，大家的玩心很重，纷纷在冰上做着自己的活动，打闹的，追逐的，拍摄的。

我也干脆解开了背包上的雪板，用大家牵扯的绳索，拉着女友在冰上奔跑。

别看走在冰上有些吃力，雪板在冰上滑动却很容易，我相对较滑的登山鞋也足以拉动坐在雪板上的女友。如果加上轻微的跑动，在惯性作用下，女友也可以在冰上飞驰。

这引起了队友们的兴趣，纷纷给我俩拍摄，或者追逐在我们身后，嬉闹着。芳姐干脆抢过了雪板，享受女友刚才的乐趣。

看得出，很多人也有借用的心思，只是和女友不熟，便不好意思。其实只要大家来借，我便会丢过去。反正我带雪板就是给大家玩的，能走在一起，便是一个队伍的。而且谁都不可能长时间的使用雪板，拉动雪板的人很快便会疲惫，即使我这样体能很好的人，也坚持不了多久。同样，坐在雪板上的人也不会舒服到哪儿去，冰上的颠簸并不好受，冰冷和寒风也不允许一个人长时间的坐在雪板上。

很快大家便失去了兴趣，面对单调的冰面和不变的景色，我们的内心也逐渐平淡。直到看见冻结在冰层里的死鱼和冰层下飞快穿梭逃逸的鲤鱼时，我们才在平淡得有些烦躁和呆板的内心荡起丝丝涟漪。原来在这冰封的世界里，还有萌动的生机和深刻的震撼。

随着路途的延伸，队友们的强弱差异也开始体现。体能好的队员和体能差的队员（或者因照料相识朋友的队员）拉开了距离，而且这种距离越拉越长，慢慢的形成前后两支队伍。

大约一个小时的样子，我们遭遇了第一条横贯湖面的冰层断裂带（因冰层膨胀挤压而形成）。跨越时，我们全都小心翼翼的，因为我们谁都不敢保证，在这里是否有薄冰层出现。

跨越了冰层断裂带，我们没做任何停留。大家全都希望尽快完成这单调的冰上徒步，进入到位于湖心的目的地——万乐岛。

〖二〗

入目斑驳封四野，山湖相衬远天接。

晨阳不舍映冰白，远见岛影西风烈。

跨越了冰层断裂带，队员们的兴趣高了一些。因为这种断裂带一般都位于湖心，这给我们一种错觉，感觉行程即将结束。很快，队员们的情绪又深受打击。冰上行程并没那么容易结束，后面又有更长的行程等待着我们。因为万乐岛离我们还很远，我们需要在冰上徒步更长的时间才行。这还是出现在我们前面队员的心理，在后面更慢的队伍中，这样的情绪和内心可能更加严重。

随着冰层断裂带的反复出现，队员们便不再激动，全都表现平淡。而经验更丰富的人，开始把眼光放在了远处的五女山上。

原来我们一直围绕着五女山行走，五女山的宽大正面也慢慢的缩短，最后成了一个立柱，立柱后面，是连绵的如波浪一般的山脉。颇有一种毛泽东诗词中“五岭逶迤腾细浪”的感觉。

此时冰湖靠进岸边的地方也有着细微的变化，或寒风料峭，衰草凄凄；或岸岩突兀，土崖嶙峋；或湖坝环拥，柳杨肃立。

现在的阳光已经很高，冰上也变得晶莹剔透。如果不是冰面上尚有灰尘覆盖，定然耀目难挡；那时怕要难为我这见光流泪的人了。想到这些，我便因在家中一直闲置的护目镜而耿耿于怀。

倏忽间，发现远处冰面上另有一群人围在那儿。女友和大家均判断为当地户外驴友。我的判断略显宽泛，也或许是凿冰而渔的当地人，否则又怎会驻足不行，如我们这些驴人，都在冰上健步如飞，最少也要窝逸而行。

单调从来困不住我们这些惯于户外行走的人，我们很快便找到摆脱困境的办法。要么拍摄，要么调侃，或者干脆你追我赶的加快速度。就连通讯工具都给我们利用起来，成为了摆脱单调的玩具。

有了摆脱单调的方法，冰上徒步就不那么无聊了，时间也过得快了些。等到上岸或者遇到了湖心岛屿，我们的内容便又丰富了起来。

可以看得出，夏季里，游人们没少打扰这里的清新静谧。岛屿和岸畔的木亭与草丛中，甚至河滩上，都随处可见游人丢弃的酒瓶、食品袋。当然，也有给水流波浪带来的鞋子、胶皮等人文的气息。看来，“有人的地方便有自然的破坏”确实是一条真理。

我们先后穿越了好几道岸畔，又经历了好多让我们心惊胆颤的冰层断裂带，却迟迟没有看到万乐岛的影子。这让领路的快乐和我们这些管理非常急躁，如果不在十二时之前找到万乐岛，我们将不得不带着遗憾开始返程之旅。

非常幸运，十一时多一些，忽然远处看到了岸岛的轮廓，代表万乐岛标志性的佛像高高耸立。我们内心全都放松了，我们的最终目标万乐岛就在眼前。

为了给后面已经见不到影子的队友以信心，快乐急忙通过对讲机报告这个好消息，告诉所有队友，万乐岛距离我们只有几百米。

不过我很清楚，那“望山跑死马”的路程，绝不止这么点距离，万乐岛距我们应当有几公里。不过为了不打击身边的女友，我骗她说，只有八百米，在走了八百米之后，又改为只有二三公里。在走了很长时间仍未到达的情况下，便不再吱声。因为后面的路程已经不用我说了，傻子都明白，有好几公里。

从看到目标开始，第一队伍中的九个人开始加快速度，并且很快就拉开了距离。

因为女友的关系，我无法如往常那样，走在最前面。不过女友在我的带动下，表现得也非常出色，不仅一直走在第一队列里，在看到目标后，仍然保持了较快的速度，也只和走在最前面的快乐等人保持二百余米的差距。

十一时多，我和女友以第四第五顺位登上了万乐岛。这让女友非常高兴，成功感也让她极度兴奋，完全忘记了一路的疲惫。毕竟我们比原计划四个小时的行程缩短了足足一个小时。

万乐岛地处辽宁省桓仁县五女山下的桓龙湖中，与“五女山”隔湖相望，是四面环水的湖中岛，它距县城二十二公里，总面积二百二十五亩，岛岸线长二千六百米，从高空俯瞰，岛形酷似古代的“乐”字，由此而得名“万乐岛”。

万乐岛是一个佛教文化氛围浓厚的仙岛，岛上庙宇林立，香火鼎盛，共有佛教景观六处。万乐岛至高点矗立着国内最高的杨柳观音像，总高三十点九米，铜铸而成，庄严肃穆，巍峨壮观，堪称全国第一；由二十六尊佛像组成的石窟群像庄严肃穆，可谓东北之最。红墙青瓦的龙华寺、文昌阁等寺庙掩映在绿荫丛中，晨钟暮鼓，仙乐缥缈，置身其中，如临仙境。此外，还有魁星楼、五方五土财神庙等，令游人目不暇接，流连忘返。

万乐岛最大限度地保留着自然原始风貌，风光秀丽，景色怡人，是一处集自然风光和佛教文化于一体的旅游胜地。岛屿周围静湖环绕，岛上青山叠翠，曲径通幽，绿树成荫，鸟语花香，轩榭楼台如诗如画，湖光山色美不胜收。登临岛上，可欣赏远处五女山神奇美幻的伟人峰，可饱览周围碧波万顷的桓龙湖，置身其中，恍若世外桃源。

只是所有这些，都是夏季万乐岛的情景。冬季时的我们，却无缘欣赏到此情此景。

登岛后，我们置身于岛岸的一处回廊中休整，等待后面的队友会合。准备会齐队友后午餐，并登岛欣赏岛上的人文与自然风光。对于我们“户外人”来说，欣赏“自然风光，感受人文气息，学习风俗文化”成为了重要内容。结果事与愿违，我们尚未会齐队员，便遇到了守岛农妇，遭到了农妇的强烈拒绝。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先午餐。

农妇并不离开，而是停留在我们附近，监视我们的行动。

说心里话，给人家监视的感觉很不舒服。然而在人家的地头，这也是必然的结果。如我这样随和的人，还能接受；而脾气略躁的队员便感难堪，不免口角几句，立即引至农妇的反感和激烈反应。以至于饭后回程准备沿岛岸而行的计划也遭阻滞，被农妇赶至岛下的冰面行走。

我们的午餐非常简单。寒风中，午餐非常痛苦，五分钟之内，手便冻僵；十分钟之内，必须完成午餐；除非携带户外炊具烧制热食。我原本以为没有时间，便没有带炊具。这时颇感后悔。女友肠胃不好，吃凉食不宜。春思虽然携带了炊具，却因寒冷，烧了不久便气量不足而熄火。以至于最后阶段，无法完成煮面的程序，全凭队友的热水，半生不熟的勉强完成了午餐。

其实烧煮食物时，把气罐置于锅上，热气自然会给气罐加热，气量也不会因寒冷而气量不足。看来野外用餐，还有很多经验需要积累和学习。

午餐后，我们因为农妇的阻拦，连最基本的沿岛而行都无法实现；内心多少郁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虽然农妇多少有刁难之嫌，可也怪我们队员不擅沟通。看来，一支队伍中建立一个公关小组是很有必要的；这会帮助我们更好的完成户外目标。无奈之中，我们只能重新回到冰面，又开始了艰难的冰面返程之旅……

〖三〗

冰雕玉刻水晶多，金鳞刺目飞如梭

天音悦耳声振振，湖底惊涛夺魂魄。

由于午餐停留了过长的时间，我们的体温散失非常严重。寒风中的午餐并不足以补充足够的热量，我们需要在运动中产生热量才成。

此时冰面的寒风突然凛冽，我们又是顶风而行。大家立即感觉到了寒冷，路途也变得格外艰难。

在寒风中，我单薄的外衣终于突现了劣势。给寒风摧残得厉害，连头部都有炸裂之感。如果不是手脚、头面保护得还好，肯定会给冻伤。

女友为了保护我，干脆用身体帮我抵挡寒风。这让我感觉很不自在，让女人替我挡着寒风，是我从来没做过的事儿，也让我羞惭。

其实队友们也好不到哪去，全都在寒风中瑟缩着。而一些经验不足的队员更感为难。特别是一位年轻的女队员双脚已经磨破，她的妈妈不得不找我借用滑雪板，准备用围巾做绳，拉她前进。

考虑到拉人也并不轻松，而坐滑雪板的人不仅要受寒风的摧残，更受颠簸之苦。最终结果，滑雪板肯定又会成为她们的负重（她们的速度肯定会远远落在我和女友的后面，我又无法回头帮助她们）。我也只能委婉的“点”一下，然后把滑雪板借给她们。

这段寒风中的冰上之旅格外漫长，也格外煎熬。半个多小时之后（寒冷让我失去了对时间的把握，也许这个时间更长），我们接近岛岸。前面传来队友的提醒，近岸处冰层很薄，提醒我们两侧绕行。到岸边一看，果然是很薄的冰层，如果强行通过，必然会深陷其中。

等上了岛才感觉到，陆上行走的轻松，哪怕是爬坡也要比冰上徒步感觉更好。原来冰上行走必须要集中注意力，对内心和精神的要求更高，从而更容易身心疲惫。只是岛上行走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就再次回到冰上。

连续翻越两处岛岸和两处冰层断裂带，景色忽然变美。回头可见远处的岛岸微微有淡蓝色的薄雾轻笼，如仙似幻的感觉诱惑着身心，极易迷醉而流连。间或，一叶船艇的滞留，必然带来一番抒情、慷慨或吟唱。冰面因阳光的角度而更显如玛瑙、似碧玉般的光怪陆离，哪怕灰尘轻覆，也宛若翠绿精石的隐匿。

美不胜收之中，我不时频频拿出相机拍摄。或者把女友做道具，镶嵌在美丽的背景之中，企图完成巧夺天工之作。不成便抱怨相机品质的低劣，却刻意回避自己技术的不足。或许这是一种自我陶醉和假借的心理。

痴迷间，忽听队友的喊叫。

忙细听，原来已经有队友未注意冰层断裂带薄冰的危险，陷入冰水中。幸而不是坠入冰窟，否则我们就有灾难了。不过“湿”身遭罪肯定难以避免。

我此时方才惊觉，冰上行走是有危险的。仔细一听，又听到冰层中不时传来的“咔咔”或“咚咚”等令人心惊胆战的声音。及到近处一看，果然有些冰层很薄，甚至可见里面水体的荡漾。

我和女友小心翼翼的挑选足以承重的冰层快速通过，甚至踏在冰上都轻微的，以免用力过大，而使冰层破裂。

还好，我和女友通过还是很容易的，哪怕我背了个沉重的背包，也相对较轻。而那位“湿”身的队友，完全是重量级的，净身都要比我加上背包沉重，再加上他自己的背包，陷入冰水中好像是正常的。只是在后面的行程中，他要加千百倍的小心才行。对此我并不担心，吃了亏的人都会长一智的。而通过对讲机提醒后面的队友是必须的，差不多每一个有对讲机的队友通过那里时，都要提醒一下更后面的队友。

有了危险的路段，我们的注意力更加集中了，身心的疲惫也更容易。好在经过长时间的冰上行走后，遇到了最开始给我们指路的本地队友。这让我们的内心轻松起来。

有了当地队员的带路，我们走起路来更轻松，甚至在时间允许之余，还兴致勃勃的到他所指引的景观处拍摄和游玩。

那确是一个好去处，靠岸处的冰层千奇百怪。有的冰雕玉塑，颇有袖珍的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震撼；有的如天灾神怒，亦有山崩地裂、天塌地陷的痕迹；有的如精琢细刻，难掩小巧玲珑，奇美致极的细密。

而耳畔间，却又是另一番世界。伴随着冰层下流水的波涛荡漾，是一场来自天堂的热烈曲目。时而轰隆作响，如同战鼓声声；时而叮咚连绵，好似筝琵合鸣；时而汩汩跳跃，宛若笛胡环绕；时而踢踏反复，仿佛钟缶连绵；时而低泣呜咽，隐约号唢齐奏。

来这里的人全都沉缅着，久久不舍离去。

还好，我算是清醒的。在这些乐曲中，还隐藏着不安定因素；而且，寒风凛冽之下，长久的停留不是什么好主意，尽快回到极目可见的岸上方为稳妥。

说是极目可见，其实还是有好几公里的。我们这些极早醒悟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同时在我们的视野中，似乎还有冰层断裂带存在。在先前的经验中，冰层断裂带肯定有薄冰层，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我拉着女友和一些队友开始向岸上跋涉。果不其然，这个路途格外漫长，如同开始见到万乐岛时一般。在经过冰层断裂带时，也果然给薄冰层阻隔。逡巡了很久，才在可见缓缓流水的薄冰层中找到可以通过的较厚冰层，并顺利通过。如果更稳妥，我们可能要循着冰层断裂带寻找和绕行很久，才能找到更安全的去处。

近半个小时，我们克服了这最后的冰面，来到了岸边。

其实岸边仍然有很多值得我们欣赏和记录的景致。比如岸边冰面上切割出来的立方体冰块，割除冰块后遗留下的矩形大冰窟，连接湖面到岸上行船的宽大铁轨，都用去了我们很多的时间。好在时间还充裕，再说更多的队友还在湖中游玩或者艰难的向岸上跋涉。

岸上良裕酒庄内异域风格的建筑，同样是我们滞留和拍摄的好去处。在会齐队友之前，我和女友有幸接纳和欣赏了全部景致。这让我们真正的不虚之行。

近十五时，我们全部队友上岸登车。在做了简单的人数统计之后，我们开始了返程之旅。

返程之旅依旧单调而漫长，得益于我早在到达湖岸时便服下了药物；而队友们又很磨蹭，开车时，药物反应已经出现。眩晕最终没有出现，这对于我来说，非常难得。

女友的情况不太好，一直很冷，哪怕盖上了我的外套，依然无法缓解。我几次想将她从靠窗处换过来，都没能成功。其实缓解的最好办法还是运动产生热量，显然她在这方面的经验还不足；毕竟她没有经历过几次户外活动。不过我相信，她以后会参加更多类似的户外活动。因为我的户外之旅不会中断……

2014年2月6日凌晨

——故乡的星空于本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