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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绕水帘洞

李宣章

 水帘洞，这一天下第一水洞，其神奇色彩，我过去只在古典小说《西游记》中读到过。然而，此次有幸走进龙船水调的故乡，切身感到现实版中的水帘洞，将其作为浪漫的神话故事来解读，体味到无穷的妙趣，才知道它比神话描写还要精彩！

 水帘洞，又称水莲洞，位于湖北利川凉雾乡境内，其洞水是清江的支流，是世界特大溶洞腾龙洞的姊妹洞。顺清江泛舟而下，江水碧绿如缎，风光秀丽，诗意盎然；也可由三渡峡逆流而上，两岸山峰耸峙，波光峰影，丛林相映，充满诗情画意，至散水换舟入洞，各有妙趣。难怪当年吴承恩写西游记时，将其作为原型来描写。

 盛夏时节，我和家人来到清江岸边避暑。租上一只游艇，顺水而下，两岸绿树环合，一路鸟语花香，花果满山。岸边是茂盛的玉米和水稻，饱满的玉米稞沉甸甸的，高山稻子刚抽穗。成片的梨树，挂满硕大的果子，清风拂过，浓香扑鼻。四处一片葱绿，低矮的群山连绵起伏，倒映江中，颤悠悠的，清江的瑰丽美景尽收眼底，让人真切感受到神话中花果山的味道。

 游船在如诗似画的清江上行进了约半个小时，便到达水帘洞外小港口。沿小径拾级而上，向左徐行200余米，“水莲洞”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映入眼中。洞的前门是仿古建筑，显示出古色古香。群山环抱山洞，山峦绿树成荫，翠松苍柏长满洞外山岗；古藤悬空，布满洞壁，沿洞崖垂下，随风摇曳，给人以沧桑感。

 洞口小溪潺潺，向外涌出，产生美妙的水花，状如莲花，经过一道道崖壁，形成多叠瀑布，确有点像《西游记》中所描写的水帘洞外观。进洞寻幽览胜前，在洞外泛舟漫游，也是一大乐趣：那秀丽的花果山，无限田园风光，尽收眼底，让你为其“雅”“秀”“奇”“巧”所折服，不愧为清江源头一颗灿烂的明珠！

进入水莲洞，经过一道穿洞子，那穿洞呈拱形，像一道彩虹门。洞体雄伟壮光，景致独特。洞中有始建于清朝同治年间的观音洞，石碑洞，洞中有洞，洞内奇山异水，主要有五洞四桥三厅一亭一宫，布局合理，错落有致，景象奇特，恬静幽雅，无不昭示出天然与人工造型的鬼斧神功。其中观音洞、大佛殿、水洞最吸引人。

 沿小溪石径继续前行，不远处，洞顶有一道不大的小洞，当地人称为“天眼”。光线从那里落下来，淡化了洞里的黑暗，给人们带来一线光明，其下标示“佛光普照”。“天眼”旁边为大佛殿，一尊大佛金光闪闪，佛祖端坐大殿中央，给人以佛光普照之感。游人络绎不绝，依序敬香，顶礼膜拜，祈求佛祖保佑。大殿之侧，有座类似五指状的山崖，中间有断裂的痕迹，可能是孙悟空当年大闹天宫，被佛祖压在山下，不断挣扎所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神外有神，一物降一物，这就是自然法则，也是生活的法则。尽管“齐天大圣”神通广大，但也难逃脱佛祖的掌心，遂被压抑山下数千年。如果不是遇上唐僧去西天取经，慈悲的观音将其解救出来，恐怕他至今还没脱离苦海呢。

 在大佛殿斜对面，沿石经向上攀援200余步陡梯，观音洞口便展现游人面前。阳光透过空隙，露进来光线，时明时暗，班驳陆离。虽然观音的的塑像已建造100多年，失去了昔日的光辉，有的地方金铂脱落，甚至出现裂痕，蒙上厚厚的灰尘，但我们参拜的虔诚未减，朝圣的脚步依然那样稳健，大家一步三拜，希望这位大慈大悲的菩萨能给自己的指点迷津，带来好运。

 参拜观音返回，沿着右侧洞壁进去，走不多远，又通过一座小型石拱桥，经左侧洞壁下去，再走二三十米就出了穿洞子。前面又是一道幽深的洞口，导游说，那就是水洞，水帘洞最美最壮观的景象还在那个洞里呢。趁着微弱的灯光，只见洞壁上用行书雕刻着“天下第一水洞”，涂上红色，十分醒目。阴河涌出桶粗般大的水，洞水湍激，清澈冰凉，冲向崖边，形成一道道水帘，将水帘洞的真谛展示给游人。

 水帘洞，洞中有洞，洞中有峡，真是别有洞天。整个水洞共有三大段，分别叫编钟峡、鳄鱼峡、九曲峡，地下伏流2万米。我们刚踏上小舟，梢公用竹篙轻轻一点，小木船平稳而轻快地划进幽洞。

 神秘的水洞，堪称天下一绝。洞内崖石经年被水侵蚀，次生化学沉积物发育齐全，石柱、石笋、石花、石幔别具一格，形状各异：或晶莹如玉，或灿烂如金，或粗如浮图，或细如粉丝。你看，有的洞石状如一块块石碑，有的状如观音行礼，有的状如千年蘑菇，有的貌似石笋倒挂，有的貌如火焰山，有的貌若降龙罗，有的形似猪八戒偷窥美女，有的状如犀牛斗角，有的貌若白龙马驰骋，有的状如雄鹰戏龟，维妙维肖，美不胜收，犹如一座富丽堂皇的地下宫殿，目不暇接，无不令人叫绝。

 水洞内气温很低，常年保持在摄氏10度以上、20度以下。我即使加穿长衣，也犹感全身发凉。船前进100余米，洞内宁静谧然，十分幽暗，奇特诡谲。大家都安静下来，用心感受地宫的奇妙。洞顶偶尔有水珠落入河中，叮咚作响，清脆悦耳，如钟磬之声。导游说，这是无根水，如果此水珠降落到自己头上，那就意味着得到你将得到神灵的护佑，此生就要走大运。故大家都屏息静气，侧探着头，静候幸运之水降临。

 船越行越深，洞内漆黑一片，靠点缀在崖上的灯光照明。 进入编钟峡时，有一处壁崖极像猪八戒倒着钉耙，色咪咪地，侧着头半蹲着，盯着一美女窥视。其情其景，大家都开心地大笑起来。

 不久，隐约听见前面的游客在洞中畅游，传出美妙的歌声。导游介绍说，这洞中有仙气，能产生美妙的回音，是天然的回音壁。大家深深吸了几口仙气，一致要求导游为我们高歌一曲。导游小姐清清嗓子，以柔美的声音唱起了土家民歌《龙船调》：

“正月里是新年哪咿呵喂

妹娃我去拜年哪呵喂

金哪银儿锁银哪银儿锁

那阳雀叫啊捎着莺鸽啊捎着莺鸽”

清脆的歌声像珍珠一般大珠小珠落满玉盘。当她唱到“妹娃要过河，是哪个来推我吗”？大家都响亮得回答说，“我来推你嘛”！笑声掌声水流声汇在一起，妙趣横生，仿若隔世，使人乐不思蜀。

    在欢快的歌声中，船驶进鳄鱼峡。只见一条精壮的颚鱼从天而降，伸长脖子，张开血盆大口，目光狰狞，好象要把游客吞噬，形态逼真，异常恐怖。这下大家都噤若寒蝉，屏住呼吸，渴望小船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终于划出了鳄鱼峡进入九曲狭，水道变得更加峡窄，山崖壁立，怪石嶙峋，黑压压的一片，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导游看大家很紧张，为了缓和一下气氛，邀请游人一起唱著名的土家民歌《六口茶》：

“男：喝你一口茶呀问你一句话，你的那个爹妈（噻）在家不在家           

女：你喝茶就喝茶呀那来这多话，我的那个爹妈（噻）已经出门了               

男：喝你二口茶呀问你二句话，你的那个哥嫂（噻）在家不在家

女：你喝茶就喝茶呀那来这多话，我的那个哥嫂（噻）已经分了家

男：喝你三口茶呀问你三句话，你的那个姐姐（噻）在家不在家

女：你喝茶就喝茶呀那来这多话，我的那个姐姐（噻）已经出了嫁”

┅┅┅

 大家唱得是那样开心，配合得是那样默契，那样陶然。悠扬的歌声回荡整个水洞，在幽洞回环往复，传出洞外，与白云会合，令人如痴如醉。伴着的美妙而迷人的歌声，前方的水路豁然开朗，我们渐入佳境，但仍久久沉浸在一场神妙的梦境中，陶醉于人和自然协调的无限魅力之中，忘情于优美的神话故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