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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是怎么来的？
－－读冰花的小诗《春天》

怀鹰

 

不知春天用什么扇子
扇绿了草 扇红了花
不知春天用什么梳子
梳美了花园和街道

只看到
花园里  一朵鲜丽的玫瑰
开在最抢眼的地方
街道上  一辆迎新的彩车
来自鸟儿飞来的方向

哦  春天  如此娇媚
我也想当春天的新娘

     抒写春天的诗，古今中外都很多，要写得别具特色不易。所谓“别具特色”不单单是指文字或情思的表达方面，还牵涉到作者组织素材和渗透的能力，观察的细致入微，还有，就是对题材的敏锐而丰富的感受力。

     文穷而后工，这是古人一贯的写作态度，反复推敲原是创作的一种“美德”，但过于雕饰反而流于浮华。诗歌应是自然典雅，从生活中来，提炼成品后又回到生活中去。

    《春天》一诗只有11行，算是短诗，要在这短短的11行诗句里表现整个春天的面貌是不可能的，诗人所撷取的画面只不过是春天全景里的一小部分，这一部分其实没什么隐秘的角落，倒是大家司空见惯的场景，但为什么这首诗仍然引起我们浓厚的阅读情趣呢？

     写春天，当然会留意到草长莺飞，柳绿花红的盛景，而春天就披着这样热闹的外衣来到人间。

     作者笔下的春天究竟是怎样的？春天是怎么来临的？

    “不知春天用什么扇子
      扇绿了草扇红了花
      不知春天用什么梳子
      梳美了花园和街道”

     作者用了两个道具，一是扇子，一是梳子，这都是女性常用的用品，春天的姿态大概很有女性的特征。我们终于看到，原来春天是用一把“扇子”，把草扇绿，把花扇红的。扇即是名词，也是动词，轻柔的动作，就足以改变季节的颜色。春天是以冰雪消融、花红草绿的姿态来到人间的，但它是怎么来的，我们并不知道，只能凭感觉和周遭环境的变化。你瞧，只要春姑娘轻摇扇子，春天就春天起来了。但作者偏偏说她“不知”春天用的是什么扇子？这种置疑更加深主体的力度。不知其实是知，只是“不知”什么“牌子”的扇子。就春天来说，她用不着装扮自己，用什么“牌子”的扇子都没问题，只要她来，草自然绿，花自然红。后一句的“梳子”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原来春天最美的街道和花园，是春天这把无所不在的梳子的杰作。於是一个热闹、充满花香和绿草的春天就这么凌凌地降临了。

     春天终于来了，作者看到什么呢？

    “只看到
      花园里一朵鲜丽的玫瑰
      开在最抢眼的地方
      街道上  一辆迎新的彩车
      来自鸟儿飞来的方向”

    “一朵鲜丽的玫瑰／开在最抢眼的地方”，这是作者最先看到的春景。春天该是百花盛开，不单单是玫瑰，玫瑰代表爱情的盛开，春天是个恋爱的季节，花卉的盛开象征爱情的复苏，冬天被雪掩埋的爱情终于复活了，难怪会开在“最抢眼的地方”。爱情在春天里成熟了，於是我们又看到“街道上  一辆迎新的彩车／来自鸟儿飞来的方向”，哦，是娶亲的彩车，原来春天不仅仅是色彩艳丽，花香满溢，还是喜气洋洋的。迎新和迎亲是一样的，像长了翅膀，同鸟儿一齐飞翔，充满了活力和欢腾。

     最令人激赏的是最后的两行诗句，充满浪漫的想象：

     “哦  春天  如此娇媚
      我也想当春天的新娘”

     春天是如此妩媚，引得作者忽发奇想，如果可以，她愿意“当春天的新娘”，把春天的喜气带给人间，写得活泼可爱，带点俏皮；将自己融合在春天里，则春天的形象不仅仅是那些衬托环境的花花草草，而是揉合了作者自身的期盼。

     这首诗不故作潇洒之言，也不写得斑斓艳丽，但确实是一首耐读的小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