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忏悔是一张门票
文章来源:原创        访问量:833        作者:黄振宙        发布:黄振宙        首发时间:2010-08-31 17:08:00
关键词:忏悔
编语:

忏悔是一张门票

——写给需要精神家园的人们

    上个世纪的后十年,“世纪末”的情绪一直影响着我们。以至千禧年哪年为“实”哪年为虚也弄不准了,但这并不影响人们的憧憬和希望,值得庆幸的是,我们更多的人都还理性着。在浮躁有些泛化,茫然粘附着娇情时,肯定和鼓励都透析出袭袭无奈。风云际会,战争、裂变、碰撞,是这个世纪最炫目的词眼。即使如此,理性的主流依然浩浩荡荡,人们在有点悲观的同时,并没有忘记世纪大盘点。这是告别过去,面向未来的必然过程。诉求虽多元,但理性的脚步依然在敲击这古老又年轻的蓝色星球。人们为了不断总结不断进步,世界各国人民、特别是饱经战乱的国家,对两次世界大战都记忆犹新。大家都认识到战争既是人类的浩劫,也是人类的耻辱。应予以高度警惕,并铭刻于心。在一系列的纪念活动中,人们自然记得曾经同是邪恶轴心国的日本和德国,在半个多世纪后的认罪态度,德国人忏悔了,得到了原谅和赞许;日本人拒绝忏悔,自然遭到了谴责,人们不能不警惕加蔑视。

    因此,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可以说,日本虽是第二号经济强国,但至今也没能拿到世界普遍认可的精神家园的门票。在很多人眼里,日本无疑是个虽很有钱但还是没有成熟的国家。这个不成熟的标志主要是指文化的,狭隘的民族主义所体现的是文化,而非其他。

    也正因为这样,和平与发展才成为世界今后相当一个时期的主题。愿望是这样,但能否如愿以偿,还有待继续观察、疏理和努力。这个课题过余博大,在此不论。而由此引发的忏悔问题,却是值得探讨的。

    世界是由各民族组成的,不懂得忏悔的民族多了,世界的和平与发展就要大打折扣。人类的悲剧就可能再次发生。同样,国是由家组成的,家是由人组成的,不懂得忏悔的人多了,稳定与发展也是要大打折扣的,民族的悲剧照样可以再次发生。

    这里,我们仅以平和的心态来对待自己。不要再喊“解放全人类”之类的大话了,因为那是痴人说梦、自欺欺人的把戏。这里,只说自我拯救,澄清自我有时比澄清世界还要关键,这是还原求真的前提。忏悔意识的有无至关重要,对民族而言,事关兴衰荣败;对个人而言,事关良知与觉悟。一言以蔽之,忏悔关乎尊严与独立。

    几年前,青年才俊余杰曾写过一篇《余秋雨:你为何不忏悔?》的文章,于是,热闹的文坛又添二余之争的热闹。我们且不说余杰的言辞如何锐利,也不说余秋雨先生虽然是曾经沧海但还是屈尊言和的无奈。这里只说余杰作为新一代人文知识分子的代表,在没有忏悔习惯的国度,提出了忏悔这个沉重而又无法回避的话题。这是不是个吉兆,是否是一次扣响神祗之门的前奏,我们不得而知。但对需要忏悔却又拒绝忏悔或者根本就不知道忏悔,这个问题的提出本身就是一个审视的终结,这是值得肯定的。在此要说的是“忏悔”,是良心的发观,是站在理性的高度对是非的判断,站在文明的立场上对人类基本价值的选择与取舍。

    作为曾是御用写作班子“石一歌”成员之一的余秋雨先生,近十年来,虽在学术上颇有建树,书一本一本地出,“旅”一趟一趟地游,见识自然比那个时候广多了。学术界甚至有人希望他能成为一代国学大师,因为他具备大师的条件和基础。因为他具备大师的条件和基础。但大师是智慧和勇气的融合,不管是谁,也不能一俊遮百丑。对非理性的、甚至可以说是惨烈的历史,作为见证人和参与者,不能不有所反思、有所忏悔。在这一点上,作为文化精英和“大师”的余秋雨先生的确要比张承志先生逊色几筹。“红卫兵”这个共和国最大的疮疤,它的命名者张承志先生,不仅借《心灵史》完成了自我形象的塑造,而且还有关于红卫兵时代的回忆,不敢说他完成了对那个时代的忏悔,但他起码认真地为那个时代忏悔过、痛苦过、反思过,他无疑履行了一个现代知识分子的批判责任。这是难得的,“同胞的罪过就是我的罪过”,唱唱高调不难,但要对自己的灵魂进行洗礼,没有“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精神,没有一种审视的理念和至大的勇气,这样的道义是担不起的。担得起担不起是一回事,拒绝担却是另一回事。就凭余秋雨先生所承载的文化内涵,对历史作一个本位的忏悔还是不为过的,也是不为难的。他应该做,也能做,但就是不做(到目下还没有见到他有张承志这样的文字)。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像余秋雨先生这样的文化精英尚且如此,其他该忏悔的人又如何打算,别人又该抱以怎样的期望?

    由余秋雨先生该不该忏悔这个话题,让我想到了伟大领袖毛主席当年自己书写自己佩带的红袖章。由袖章而想到了红卫兵,文革初期,率先享受“共产主义”待遇,说遍天下都有理、走遍天下都无忌、吃遍天下不给钱的只有红卫兵,三十多年过去了,他们也都是六十岁左右的人了,他们现在在想什么呢?他们总不至于希望再回到那个年代吧?认真地说,我还真是拿不准,令人担忧的要害也正在这里。作为曾经疯狂过的整整一代人,他们对自己对历史难道不该“回忆”一点什么?做一点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反思或是忏悔,特别是那时疯狂过、迫害过、摧残过他人的人,那些至今还在充当文化者,还被圈在知识分子、作家范围内的人,难道就那么心安理得、无动于衷吗?这是一种可怕的冷静,是一种比死亡更悲哀的沉默。

    三十多年过去了,人们对红卫兵时代还是那样的心有余悸、不寒而栗,还是把红卫兵与打、砸、抢划等号。当然,如果作为一种理性的提升,放在一个更高层面来认识,那就更令人揪心,让人忐忑不安了。

    红卫兵们,你们想不想忏悔?

    忏悔难道还要提醒吗?忏悔难道还要强迫命令吗?

    不需要。不需要提醒忏悔而能忏侮的人是理性的,懂得忏悔的民族才是有希望的。对忏悔者而言,说白了,要求了,便没了意义,有谁见过在教堂里大喊大叫“我在忏悔”的忏悔者呢?良知自在心中,既看不见又摸不着,但又的确存在,且决定着生命的软硬度以及存在的意义与价值。

    但为何又有此一问呢?为什么说红卫兵们最应该忏悔呢?站在文化的视角上看,革命的文化有应该忏悔的方面,天下哪有看不惯就打就杀,你有我就抢就砸的道理?

    直观的诉诸是,因为红卫兵们不仅仅是物质的破坏者,文明的践踏者,更因为他们是人性的缺如者,心灵的残疾人,他们是中国教育和政治失败的“混血儿”。这么说也许一些曾经是红卫兵的人感到委屈,要喊冤枉。这不打紧,你只要忏悔过了,说出个让人信服的理由,再喊冤也不迟。

    当然,当年的红卫兵也并不是人人都是打砸抢者,人人都是兽的化身,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中存在一些盲动者、好奇者、没有行恶就不去追究具有主流意义的罪过。因为红卫兵毕竟是文化大革命的生力军,而不是他们中一些人认定的只是政治运动的牺牲者,他们的主观能动性也还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的。何况动乱久久不能平息,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中的确存在一批野心家、阴谋家,对权力的欲望、对特权的向往己达疯狂的程度。

    著名学者陈思和先生说过:“红卫兵之所以应该忏悔而且必须忏悔,不是这些表面现象,而是在于他们的灵魂深处潜伏着的野兽本能。尤其对年青人来说,青春期的性骚动,转化为对社会秩序压抑的天然仇恨和反抗;少年时期渴望被人尊重的心理,被转化为践踏一切,用野蛮来强迫人们的承认。”又说:“有些行为,本来不用什么大道理,只凭做人的本能和良心,就可辨其是非。”我赞同陈思和的观点。因为“革命有理”“唯我为大”至今还在一些人的头脑中作祟。一位红卫兵的老兵曾经对我说过:我不把我们那时的行为看作是幼稚和盲目,因为如果没有我们给社会的创伤,改革开放就不会取得如此成就。你看,承认是承认了,但还是革命有理!至于忏悔嘛,丝毫未见。在他们中的一些人看来,文革博物馆或纪念馆应该给红卫兵留足80%的空间,好让当年的红卫兵再显“英雄本色”,重塑“高大形象”。

    另一方面让我想到的是我们教育的失败,特别是学校教育的失败。追根溯源,拿红卫兵现身说法是再生动不过的,不是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吗?教育体制和教育思路,还有教材内容不是经过了革命吗?可为什么还是培养出那么多野蛮的另类?这完全是政治操纵的结果吗?我看不完全是,即便是,那政治又是靠什么操纵的?这一诘问,我才明白自主人格的培养是何等的重要,又何其艰难,理性精神的植入还是多么的任重而道远,人文精神的缺失又给人、给社会带来多大的损伤。如果不在这些根本性的问题上醒思一番,从人的角度,从文化的角度而不是从管理的角度去培养人、教育人、塑造人,我们的教育还将持续失败下去,最终还是人性战胜不了兽性。假如环境适宜,“新红卫兵”难道不会粉墨或是涂血登场?!这才是最大的余悸,也是最可怕的预想。

    防止红卫兵死灰复燃另一个法宝是法制,法制上了轨道才可能达到以法治国的境界。实践证明,喊口号是没有用的,君不见当年喊“誓死”的人很多,而真正死了的却是没喊的人。法制建设依然没有例外,健全的法制靠的是健全的民主,健全的民主靠的是优秀文化,而体现优秀文化的却是受到良好教育的人,所以,人是核心,人是精魂。教育仍然是关键的关键。

    红卫兵时代的形成,固然有错综复杂的原因和背景,但若以“理性人”的标准去要求,红卫兵们确当自觉忏悔,忏悔自己、忏悔那个时代、忏悔作为历史演进的一环,这是非常必要的。因为,作为一个时空,也许它已成为了历史,但作为一件影响民族未来发展方向的大是大非问题,作为一个关乎国民素质与民族兴衰的大事,回避不仅是没有用的,更是不应该的,早忏悔比迟忏悔要好,主动忏悔比被动忏悔要好,忏悔总比不忏悔要好。因为,罪过,特别是反人性反人类的罪过迟早都是要受到清算的。作为尴尬的一代或是有过错的一代,如果能站在民族大义的立场上去经历一些忏悔的过程,去揭示一些教育和人文精神的败笔或充当一下反面教材,不是也很好吗?你经历了忏悔,人们宽容了是一回事;你被清算了尔后让人遗忘,再加上一句“不齿于人类的狗屎堆”,却又是另一回事。德国总理忏悔了,人们报以敬重;日本政府拒绝忏悔,人们却像防强盗一样的防着他们,并给他们以鄙视。这就是醒与醉、成熟与幼稚、诚信与虚伪的区别,与其让别人敲醒,还不如自己醒来的好。“主义”集团是这样,个人也是这样。

    需要说清楚的是,过去“红卫兵”免费旅游、返祖为兽如果说是有政治庇护还可以原谅的话,那么现在不忏悔的“庇护者”更多的则是文化──被污染了的流文化。回避的是他们自己,虽然忏悔不忏悔,于他们都不会受到法律的追究,但道义和良知的追究却是逃脱不了的。因此一切都还取决于他们自己,清算有时比法律更加严厉,自剖一回总比“鞭尸”的好。于文化则是不好下手的,因为它太过复杂,历史的堆集给我们增加了太多的负荷,但我们也不能因此而一味的回避,拒忏悔于千里之外。认识了再一步步改造它是一回事,而真糊涂又是另一回事,这是我们必须澄清的。

    当然,红卫兵中也的确存在无罪过者,存在有忏悔过程的人,只是还不成气候,还没达到应有的高度和规模。历史和文明,良心与责任,人格和教育都不能漠视或容忍这样的状况继续下去。因为“昨天不是空白”,历史不承认赖帐。

    红卫兵与文革是依存关系,反思了“红卫兵”在一定程度上也就等于反思了“文革”,而反思的主体从文化角度上说,没有别人,只有倡导者和“红卫兵”自己。当年的号召者早已作古了,如果等到红卫兵全部作古了再谈忏悔,那我们的代价是不是就更大了。如果真是这样,忏悔大概就要改为清算了,这是我,自然还有更多的人都不愿看到的。

    对于“文革”,从文化角度反省的不多,冯骥才先生的《“文革”进入了我们的血液》  (《随笔》2003年6期),算是难得一见的佳作。原文是这样——“如果悲剧真的结束得如此干净彻底,我们应该无比庆幸。可是历史的大河在地面消失,往往会转为精神的暗流;思想的阴云扩散之后,渐渐化为心中的迷雾。我们常常感到,当今中国社会一切难解的症结,都与‘文革’深刻联系着,甚至互为因果。比如,我们缺乏历史精神,不是与‘文革’灭绝传统有关?我们轻贱自己的文化,不正是‘文革’践踏文化的直接结果?为此,至今我们对自己的文化缺乏光荣感与自信。至于人本精神的低靡,辄由于‘文革’把封建主义发挥到了极致,更别提‘文革’对中国人朴素的人性本质的破坏。‘文革’将猜疑与敌意注射到人们的血液里,如果我们没有将它彻底地清除出去,在当今充满现实功利的市场中,它必然会恶性的发酵……应该说,我们缺乏对‘文革’彻底的思想批评。固然,不再搞任何破坏性政治运动是非常重要的,但对于知识界来,这仅仅是个前提。它不能代替知识界对‘文革’进行全面的,毫不留情的,清醒而透彻的思想清算,在废墟上很难建立坚实可靠的大厦。只有对它掘地三尽。”很难读到如此妙文,竟抄录了这么长一段,全因文对题,意难舍。从中也不难看出,忏悔与否,的确事关重大。在多维层面,我们还很难说“文革”的余毒已清算彻底了,但清算又靠什么?靠“以牙还牙”显然是不行的,只能靠理性靠反思,靠文明的提升,靠全民素质的提高,惟有如此,清算才可能完成。而这一切的前提是要有懂得忏悔、需要忏悔的人参与其中,建议才可能完成。

    忏悔是一张门票,这门就是世界文明的花园之门,全球共有的乐园之门。能不能进入世界公民的俱乐部,关键要看我们自己。在没有宗教情结的人群里,忏悔就显得尤为重要。丢掉了忏悔,就丢掉了批判,丢掉了批判,特别是丢掉了自我的批判,专制主义的狼奶就会疯长成狼的血肉。在到处都是文明之花的苗圃里,狼是要被捕杀的,不管是孤狼还是狼群,都逃不脱被消灭的命运。

    在这个意义上说,忏悔这张门票不是可有可无的。谁无视它谁就有被淘汰出局的可能,个人是这样,群体更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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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
赵凯 评论 (评论时间2010-09-05 21:17:46)  
对文革,我正在用小说来表达反思,已经完成了一个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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