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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天使的方式
爱情的垂青之势有时像夏天的暴风雨一样突如其来,想躲都躲不开。
两年前一个多情的晚上,陕南那座山城刚刚亮了华灯,师院的应界毕业生三个一伙,五个一群,早早地去城市最繁华的地方疯狂了,其中不乏两两成双者惜别的感人场面。唯有我和同班的琼是例外。她是头天晚上才失恋的,独自个儿在街上散步。我孤家寡人一个,那晚骑着单车去市委找一哥们儿消谴,正好哥们儿不在,返回途中撞见了她。出于几载同窗情,我打趣说:“要分别了,请你吃顿饭加深点印象,以便后来联系还有话说”。琼没有推辞。
说来也怪,全班的同学我都请吃过,唯独把琼给漏掉了。琼说:“你应该请我,要不然以后就没机会沾你的光了”。“今天晚上就任你狠心地宰一把”。我喜欢吃刀削面,我们就顺便走进了一家刀削面馆。刀削面是要了,她没吃,我吃了,结果连三块钱的饭钱也是她悄悄抢先付的账。三块钱虽然算不得什么,但在那个时候,对我交往过的女孩中,琼是主动给我付账埋单的第一个。当时我不仅是在心里感动,而且还在心底生出了一些自豪和骄傲,暗自叹曰:多么好的一个女孩啊,太实在了,一点都不妖气!这不正是我追求的那种类型的女孩么?
原来在课余时间,同学之间调笑,我曾向班上女生坦言:谁要嫁给我,必须能背能拿,能上得坡,能下得山。全班的女生一轰而起:去你的吧,看时光倒流几十年差不多。当时只有琼没有站出来说话。想到此,更加增加了我对面前这位女孩子的好感。
琼可能看出来我对她的意思,顺势很大方地说,你倒好,我请你吃饭,你也不招呼我到你府上去光顾一下。我当时的住宿是在另外一个学校,还是单间,最是两个人的叙旧好去处。
在我的寒舍,我给自己壮胆,滔滔不绝地向琼讲述了自己多少次失败的爱情故事,主要内容不是女子绝情而去,就是因为女子娇做卖势没有事业心等原因,被我果断炒了“鱿鱼”。故事中心意思强调最多的是,我作为一个从山里走出来的男人如何有事业心,又是如何有雄心壮志,又是如何驶驭自己的理想爱情。
琼始终洗耳恭听,期间不断鼓掌夸赞,并不断要求:再讲一个吧?我也记不得当时究竟讲了多少个爱情故事。总之,琼在听完我的每一个爱情故事后,总是用带着同情我遭遇的口吻说:“那个女孩怎能那样呢……”听到“悲惨”处还悄悄地流泪。我借机勇敢地向她发起了气壮山河的爱情表白,一是尽量用声情并茂的语言描述她是位怎么样怎么样的好女子,是如何如何的令我向往。二是我将如何如何地对爱情负责到底,并保她一生幸福。
我的表白她一句都没有反问,只是脸一次次涨得通红。那天晚上,一切发生的都出人意料,又是那么地顺利。我们彼此在离校的最后一个晚上,向对方交出了最能表示忠诚爱情的东西。五个月后我们结了婚。
婚后,我向琼道出秘密:“老婆,那天晚上的爱情故事全是我即兴杜撰的。” 不料她却说:“那些其实都是我一手导演的,世上哪有那么好占的便宜,你以为一碗刀削面就让你白吃了,一碗刀削面换来了一个人,谁划算?”
我恍然大悟。不过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同窗读书时她其实一直很喜欢我,我曾想追过她,但又不敢,害怕别人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有人的爱情浪漫我不懂,我只懂我的爱情,就像妻子请我吃的那碗刀削面,虽然没有花样,色彩单调,但实实在在。
写于2000年10月
诗赋绽芳蕊 今来觅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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