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算了
刘晓林

    “万古人间千寻瀑，一身诗意四月天。”是中国近现代哲人金岳霖先生写给才女林徽音的绝妙之文。关于先生的爱情之笃、辞章之美，我今日先不作论。我想谈一下先生那极高明而道中庸的“那就算了”。

    先生向来强调说学生要有自己的见解，并鼓励他们勇于发表自己的见解。据说一个逻辑讨论会上，有人提到了当时享有盛名的哥德尔的一本书。此时，金岳霖先生顿时来了兴趣，说：买来看看。先生在中国哲学界的影响极高，位居“中国近现代十大哲人”之列。时人说，中国只有三四个分析哲学家，金岳霖是第一个。眼界极高的张申府则说:“如果中国有一个哲学界，那么金岳霖当是哲学界之第一人。”（注：张申府是中国鲜为人知的大哲学家，也是另一大哲学家张岱年的兄长。北京的共产主义小组是他与李大钊一起创建，周思来和朱德入党的介绍人。参与筹建黄埔军校，任蒋介石英、德文翻译。后来他与蒋介石闹翻，1925年在**召开“四大”在讨论党纲时因意见不同与人发生争执，一气之下宣布退党，李大钊、赵世炎百般挽留。最终退居学府，任教清华大学，以著述、翻译、教学为务。） 金岳霖先生任清华大学哲学系主任时，全系只有“一师一徒”：师，金岳霖。徒，沈有鼎。在先生“买来看看”刚说完，高徒沈有鼎对名师金岳霖说：“老实说，你看不懂的。”先生听候面无愠色，淡淡而言：“那就算了”。

    好一个“那就算了”！上述境况在常人看来至少是“黑云翻墨未遮山”（恼怒）之势，随之极有可能是“白雨跳珠乱入船”（斥责）之景；而先生则不用化解，视为平常，一句“那就算了”结束。金岳霖、陈寅恪、赵元任、梁漱溟等大学问家的才华与智慧，我们自然难以望其项背。抛开先生们的才华与智慧，仅先生们的治学态度与精神就足够令我们钦佩、汗颜的！

   “那就算了”在金岳霖之俦的口中说出实在是有分量，即使有些许的、微不足道的无奈，但早已被先生那强大的、富有底气的”胸襟“给包住了。“那就算了”，你我不妨试着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