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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语 《鸿雁》

文/清韵悠长

　　 听《鸿雁》这支曲子，由喜欢延至深爱。之所以喜欢，是因为这支曲子，无论是曲调还是歌词，总有一种无从言表的情愫在里面穿插、激荡、交融、翻卷，继而，狠狠地撞击着我的听觉、感官及心房。之所以深爱，是因为每每听这支曲子，总会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情致，于曲音的心脏蔓延于己身以及周遭的意象里，在不经意间，于神经的逶迤里时而潮汐、时而柔软。

　　 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江水长，秋草黄，草原上琴声忧伤。你听，马头琴以其独特的曲风，似来自于遥远天际的颤音，在如梦如幻里、恰到好处的演绎着秋黄草枯，萧色漫卷。音域间，那一排排鸿雁忍着背井离乡的凄然，无奈于大自然的变迁，无奈于一步一回头的凄婉。

　　是啊，试想，世间万物，有谁愿意离开自己的最爱？又有谁，不眷恋属于自己的那方热土？鸿雁，这些生在北方、长在北方、爱在北方、情在北方的生灵，当那无以抵回的秋唳，摧残着自己赖以生存的草茂水美，而自己只能无望；当那严霜，一层层将自己的最美覆盖、凌迟，更将自己那无为的抗争碎为一地梦呓的时候。为求那一口蠕动的气息，怎能不在白色的、忧伤一片的音色里，续接那一味游丝？怎能不于声声悲鸣里，相互搀扶着、依恋着，撒开这曾经的丽、泪盖这梦里花鲜、卿卿我我、恩恩爱爱的‘桃园’？

　　 鸿雁向南方，飞过芦苇荡，天苍茫，雁何往，心中是北方家乡。无可奈何的向南飞吧，即使前方有荆棘丛生，即使前方是未知数。曲音延伸至此，我的心弦被鸿雁一种叫做精神的东西紧紧地攥紧了。因为，琴音在颤抖：迁徙途中，鸿雁，这些灵动的生命，在死亡的边缘，想到的不是自身，而是同行的伴侣、而是老弱病残，它们紧密的、并且有序的安排着秋空风寒，相互鼓励、相互照看，探寻着为何而生的真谛！我不懂它们的语言，不敢说它们有多么的伟大，可是，它们的行为的确在体现一种精神，一种人类都无法解析的，甚至人类都无法做到的一种行为。要知道，那是在命悬一线的时段呀！

　　 要飞往那遥远的地方，就只是坦途吗？可是，鸿雁没有气馁，没有茫然，有的是满怀的不舍和一步一回首的凄凄声线、有的是大爱难书的精神！有的是向前、向前！琴音低回婉转、悲壮冷冽，深沉幽怨，一个个音符在呼吸着鸿雁向南、向南，飞越万水千山、飞越艰难险阻，为了那个梦、为了延续那个深藏于心底的梦，而无所畏惧的一种释然、一种意蕴，一味隐隐作痛、一味苦辣酸甜。

　　 马头琴下，流淌出的那种难以述说的音符，在不时地刺痛着我的心。真的，我被不由分说的感动了，并且感动的一塌糊涂，因为，乐曲将我的泪腺割开了，那种液体再也抑制不住、抑制不住......

　　 鸿雁北归还，带上我的思念，歌声远，琴声颤，草原上春意暖。当最后的一味寒潮被春启的和风悄悄送走的刹那，萌动的大草原颤抖了，并且是满含热泪。是呀，冰雪融化、春沐旷野，想那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最美即将重回、漪涟于自己的身边，从此，朝朝暮暮，盛开在蓝天白云的怀抱里。那将是何等的惬意，何等的斐然？如诉如泣的音色，将我的感官彻彻底底的融化掉了，整个身心随着归来的鸿雁在感受、感受一场精美绝伦的阳春白雪，感受一场天地合一的至诚绝恋。

　　 鸿雁向苍天，天空多遥远，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归来了，鸿雁，更有那无边无际的痛并快乐着。忘却那片芦苇荡吧；忘却那千山万水的苍凉；忘却频频回首的断点；忘却那撒落一地的渺茫；忘却那低回处的震颤。于这重生的悦色里，杯盏交错，不醉不还。

　　曲子在颤颤地流淌，，一种无以表述的凄凉、沧桑，和谐、凄艳，亦在一起颤抖、一起凝望、一起感受、一起旋回、一起魂化、一起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