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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内五首

阿浪

蒲吉妹，又名高淩雲，青城山人氏。甲申秋與余共入川大，同學三載，未嘗相識。丁亥夏，余漂遊天山，與魚妃過從甚密，間或為文，述及塞外風物逸事，心懷甚暢。其時雲妹始讀我文，始知我人，然余心駑鈍，渾然不知。冬，余自旌陽返蓉，滯留一月，始與雲妹網路相識。其後相邀遊於新都寶光寺、桂湖，徜徉於佛前殿后，不知情心之暗種。
　　戊子初春，清宵薄寒，梧桐疏離，明月在天，吾二人相約于錦江之畔，狂歌痛飲，醉意闌珊。雲妹酒意即濃，不覺衷腸流露，乃知其身世淒苦，相與攜手，清淚潸然。其後緣結情定，交相往來，同墮情關。雲妹性端穩嫺靜，又得青城靈慧之氣，不貪不驕不嗔不怒，顰笑之間天然風流，與凡塵俗女迥異，余尤憐也。然余心有掛礙，蕩子之性不改，屢累其情傷神斷。
　　戊子暮春，余騎游華夏，雲妹川大東門送別，其牽纏不舍之意，盡在眸中。途中，雲妹每日短信慰問，預報晨風暮雨，以為旅途之便，由是感激。而余奔波勞苦，周身困頓，兼之遷延日久，相思之意漸濃，遂與雲妹互吐愛戀，由是情深。初夏，蜀中強震突襲，河山破碎，傷亡慘重。其時余騎遊甫畢，滯留吳越，故土之思，不可遏止。數日乃返。雲妹車站守候，一見相擁，喜極而泣，余始知其用情之深。人流熙攘，恍若隔世。
　　待及畢業，同窗諸友風流雲散，天各一方，余亦不復黌門庠序之教，北赴旌陽。唯雲妹有幸，留校深造。由是相離。方始定情，倏遭拆分，中心之苦，當復何如？余以為異地相戀即苦且累，況分處兩地，形單影隻，久之不免貳心，乃心下淒然，欲與雲妹相絕。時余祖父方卒，余奔喪於鄉，憂心愁悴，不復如常，妹以溫言慰我，我以冷語相向，漸損其情，漸傷其心，而余不知悔改，傷之愈甚。雲妹乃一弱女子也，豈料余之絕情如此，乃黯然神傷，中心淒然，而余之冷漠愈甚。盛夏七月，雲妹散學歸鄉，於川西淒淒度日。余因傷其心，亦終日鬱鬱，日久彌深，乃知情根深種，此前所為，皆少年意氣也。
　　月餘，吾二人重逢于錦江之畔，柳風綿綿，錦水滔滔，相顧無言，黯然魂銷。前塵往事，渾如昨夜幽夢。然余終覺自愧，不能自立于佳人之側。雲妹贈余以劄記二十餘篇，盡訴相思之意，字字含淚，篇篇隱愁，其淒傷悲戚之情，發人斷腸，余讀之而不能自持，羞愧交加，乃知其深情。其後情復如初。秋，余二人遊於瓦屋山側，青天碧水之間，秋風蕭瑟，愁霾盡去，縱情于輕歌泛舟之時，逍遙於寒煙孤村之間。乃互致盟誓，約為秦晉。此後兩地奔波，其情彌篤。《詩》有言：“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世人多輕口浮牙，濫用其意，而余與雲妹攜手江湖，相與遨遊天涯，至宇宙蒼茫，至地老天荒，豈如凡夫俗子之情哉？
　　今逢雲妹生辰，特賦詩以贈。
　　　　
　　
　　贈內五首
　　　　
　　浪淘沙＆#8226;騎行
　　夜月柳風微，寂寞誰陪？相思數寸卻成灰。只願隨君行萬裡，四海不歸。
　　蕩子去難追，夢影幾回？朝雲暮雨莫相催。又是春殘花漸落，桐絮紛飛。
　　五月十五

　　浪淘沙＆#8226;雨憶
　　風雨滿旌湖，寒意蕭疏。飄零過客自躊躇。別後玉階空對影，卻憶成都。
　　濡沫共相扶，誰笑誰哭？與君月夜醉池梧。望斷異鄉秋色遠，不見歸途。
　　五月十六
　　　　
　　臨江仙＆#8226;春夜
　　樹影蕭蕭寒浸夜，無言寂寥東門。重樓荒草掩空城。錦江風月好，何處不銷魂？
　　心事瑤琴堪託付，回眸清淚無痕。舉杯攜手赴紅塵。今朝香滿徑，月色醉煞人。
　　五月十七
　　　　
　　臨江仙＆#8226;瓦屋山
　　竹翠花鮮猶帶露，荒村裊裊孤煙。雲山此處永結緣。縱情滄浪水，歸隱瓦屋山。
　　獨立寒窗風蕭瑟，茫茫秋色無邊。無情有意最可憐。願將情感線，與你手中牽。
　　五月十八

　　浣溪沙
　　蒲草飄搖山海間，吉辰反復似舊年。妹心有屬卻纏綿。
　　高樹飛花池上月，淩風禦雨自天然。雲悲海思枕愁眠。
　　五月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