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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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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志堂集》心解(三)(四)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访问量:1155        作者:逸儿        发布:逸儿        首发时间:2010-07-04 15:24:00
关键词:通志堂集 纳兰容若 山中 捣衣
编语:
容若, 以前从来没有用心读过你的诗,只道你的词好。今于零碎时间里看了你的许多五古,感觉真的很好。除了个别词藻华美颂圣的之外,都风骨卓然。我自然知道,这样评论你的诗是狂妄了。然辛弃疾大侠说过,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在这样的深夜,我是自由的,姑且就狂一狂好了。如此,我便不会在沉默中爆发,亦不会在沉默中灭亡,而会继续沉默了。

       很喜欢你的《山中》:

微月翳高岭,松风起群壑。

近山无术阡,高下森华薄。

涉涧愁窈窕,顾步眩冥莫。

高树暗如山,倾崖石欲落。

羁离悲夜猿,险峭伤病鹤。

缅怀万物情,此时欣有托。

山中一声磬,禅灯破寥廓。

我最喜欢的是首二句和末二句。首二句,实在是素朴而有境界。我素厌人以技巧术语等评诗,惟愿以心感受。读此二句,如见峻峭山岭,巍巍岩崖如削如磨,而朦胧月光,冲淡了那凌厉的山势。松风原是有些震撼力的,在此我唯觉清幽苍凉。那松涛声声,必是神秘幽深的天宇中一段警世的音乐,仿佛潮来潮去,生生不息。此时我的窗外亦有音乐——冷雨敲窗,声声疏落。只是我的窗下没有芭蕉或梧桐。它们在心里,被雨声惊醒,有时疼痛,但不哭泣。

末二句空灵深远。在艰难的跋涉之后,清如寒泉的磬声如一道雪光,惊破黑暗。禅灯就在你的心头静静明亮着。容若,你曾经有遁世之想,深山的古寺前,你的一声叹息是否化作了白云悠悠远去?那时你不过三十。繁华锦绣中的你,心在山中。因为太纯净的梦想一旦坠入凡尘便是受伤,伤痕累累之后,心长出厚厚的茧,包裹着坚硬的外壳。然而,那内部最柔软的地方,依然温润如春水,一旦碰触,便有泪水汹涌。你欲离去,让心灵平静。但我深知你不能平静,因为许多柔润而沉重的悲欢离合。

但我读到这里的时候,不禁心头一震。仿佛电光突然划破沉沉黑夜。我真的听到了那声磬,敲击在心上,有着清远的回声。禅灯仿佛一个寄托,让我静静走去,我希望遇到一位白发老僧,在寂静的禅房中,用悠远的读经声度我的灵魂。那一刻我会获得生命里的第一次安静。没有案牍劳烦,没有琐碎牵绊,没有痴迷,没有喜怒。 我独自走进空白。但我绝不奢求,不在庄严的莲花座前为自己祈祷。我愿净瓶中的甘露,洒向多灾多难的大地。而我只是一个愚昧的过客,一个尚未了解生命的游子。

最后,如果可能,容若,我请求用我的光阴,为几百年前的你换取一段清平乐。我不必梦见你,因为如果举酒对酌,我怕会有泪水如河流奔涌。无论生命如何短暂,我都将微笑地离开,让最美丽的瞬间定格。

容若,我和你一样,心茧之内依然有泪水但绝不流涌。就让我在疲惫时把心寄放在《山中》好了。

(四)

我不喜欢某些婉约词,亦不爱那些充满金玉翡翠的爱情诗。过去读花间词,我的基本印象就是:一个美女在华丽的深闺中,闲的没事干,或卧或立,思念恋人,她的服饰极尽豪奢。那些男性词人连人家女人头上的什么金翠花钿之类也写得很详细。仿佛爱情或相思就是那样的,在一堆珠宝和脂粉气中缠绵婉转,没有生活之忧却硬说哀婉伤感。

       于我,真正的情感是神圣的,可能不华丽,但总会有一种真实的东西,在某个瞬间突然深入人心,拨动最细微的丝弦,让我心向往之,或是有哭和笑的冲动。如果不能,则也应豪气干云,一笑而过,纵使疼痛不已也深藏于心,少作儿女之态。

        容若,你自然是写情高手。你的笔下,爱情和思念并不华美,却总有那么几个句子,突然撞入眼帘,令人一颤,然后,缓缓进入内心。在那些拟古诗里,我静静徘徊着……

        谢惠连捣衣

火正辞炎辔,金行御商镳。嘁嘁风惊叶,湛湛露盈条。

月迟素砧冷,霜早青林凋。蟋蟀怨空樨,鸿雁哀层霄。

秋容脆纤葛,雪色嫌轻绡。深闺怀藁砧,万里边城遥。

罗帷切凉颸,况乃朔地飚。柔荑运双杵,清响发严宵。

金釭焰稀微,珠斗横寂寥。捣此八蚕绮,将为御寒袍。

量以金粟尺,裁用并州刀。长短记君身,肥瘦昧君腰。

同心绾绣带,合欢藏翠翘。带表相思切,翘明企望劳。

应知著衣时,泪点当未消。

       看到“寒砧”这个意象,便想到瑟瑟秋风,白露为霜;想到天涯孤旅,故园如梦。

       容若,你的画境里,风带来了金属般的气息,幽深的院落,蟋蟀已经吟唱了几千年。一缕诗经的芬芳,在幽幽飘散。我感到一切都是青色的,笼罩着洁白的月雾。那个捣衣的女子,独自一人劳作。年华在风里憔悴。情思如烟,怎能用尺丈量;并刀如水,怎能裁断梦想?

        容若,你总是平静地说出惊心的句子,让我对着书页叹息。

“长短记君身,肥瘦昧君腰。同心绾绣带,合欢藏翠翘。带表相思切,翘明企望劳。

应知著衣时,泪点当未消。”

       女子说,我还记得你的身影,记得那个月光如雪的夜晚,你含笑走来,今夕何夕,见此良人?所以,长短肥瘦我都了然于心。我便是那条长长的带子,轻轻环绕着你,你可感受到我的温度?我便是那支寂寞的翠翘,在朔风里摇曳舞蹈,你可梦到我的期待?

       我的眼泪就落在这温暖的棉衣上,来不及擦去,它已经悄然渗入衣中,但那千折百回的想念,却留下了痕迹,它落在棉花上,棉花忽然记起,春天里它曾经生长在田野上,那里的阳光如金子,那里的诗歌如金子……

       当你穿上它,我的泪就渗入你的血脉。

       而山水重重,日夜重重。捣衣声穿透厚厚的时空。

      容若,我看见捣衣声化作了一片月光,落在窗前。沉淀在泥土里的,是棉花和粗布的温存,是一声贯穿生命的幽幽叹息。我绝不用文学术语和诗歌表现手法剖析你,容若。你这样的诗,只适合于用灵魂猜想,用梦编织。

       "忧来恒自叹,冀死魂追随。又念妾死时,谁制万里衣。”

     《曹子建七哀》中的这一句,更见深沉。这不是深闺里华美虚渺的爱情,是生死不渝,是痴狂不改,是黯然销魂。诗中的女子生亦不乐,死亦不安,只因为一种说不尽道不明的痴心密意,这都是最素淡的言词,却传达了最沉重的情怀。我无言描述这样的诗歌,它简直是活着的,哭泣的,在尘封的岁月里徘徊。

      “娟娟秋月辉,皎皎明镜飞。清如积水光,莹若凝冰霜。窈窕女墙东,徘徊绮户中。……安得为清影,夜夜在君旁。”

       《鲍明远玩月》中的痴情女子,已经无所谓生死,只要可以为清影,夜夜随恋人而去就心满意足了。容若又在另一组拟古诗中叹道:“何似云间月,清辉千里同。”一切都仿佛心灵所直言,自然如行云流水,情感奔涌,无拘无束。我想这就是所谓“赤子之心”,纯净,炽烈,无须装饰。

         容若,我将珍藏这些绵厚深长的感觉,犹如珍藏人生里一段宝贵的缘。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仓央嘉措的《问佛》: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  

        容若,虽然,这些美丽的句子也是虚空,但毕竟,你曾经写过,我曾经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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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
赵凯 评论 (评论时间2010-07-04 18:56:00)  
一说贾宝玉的原型就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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