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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碧玲珑张爱玲

                                                            张开生

　苦寂的心泪，守望成了梦的汁液；轻轻启开眼帘的碧玉，将岁月的苦楚忧郁，泊向睫毛的梦灵。

月光的河流，可会洗净调皮的沉疴？太阳说，请记住我的孩子，有雪的寒冬，才会有春花的晶莹。

  　  张爱玲，初识我们舜乡的张爱玲，是在十多年前五月，县文联召开的文学作品座谈会上。谭文峰副主席向大家介绍与会人员时，指着对面的一个女子说，这个小姑娘就是张爱玲，她的文字很有灵性……

    　张爱玲，我隐隐一惊震。心想，这个一脸秀气，两眼惠灵的小姑娘莫不是那位名誉华夏文坛的张爱玲的什么孙女儿，就像小香玉是那位常香玉的孙女一样？瞬间，不仅就对这般莫名的想象觉得可笑了。就这样，算是认识了我们文化圈子里的这个小张爱玲。

    　翌年，未曾想与这个小张爱玲在一所私立初中相遇，并且与她同为语文教师，在一起交流的机会也多了起来。她性情灵动泼辣，对教学有着独到的见地。曾听过她讲初二语文上郦道元的《三峡》一文。这节课，她以极富神态表情的甜美朗读，一下子就声情并茂地把所有听课教师和学生们引进了那三百里长江三峡的情景之中——“……每至晴初霜丹，林寒涧肃，，常有高猿长啸，属引凄异，空谷转响，哀转久绝。故渔者歌曰：‘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下课了，大家还沉浸在那远古的长江三峡之中出不来，有几个调皮学生竟缠着她，要她到暑假时带他们去三峡游玩呢！这就是一个年轻女教师的教学魅力。不仅如此，她对教育思路和教学方法也有与众不同的见解与实践。这就使得她上课从不陈旧呆板，而是灵活新颖，以其独有的教学方法，赢得了学生们的喜爱与尊敬。而在课余之时，她就不间断地写自己喜欢的文字，有时就把她的文章让我看，很是欣赏她那清纯秀丽的文字。曾对她说笑，努力吧我们灵气的小玲子，你将会成为张爱玲第二的！她诡谲地爽爽一笑说，张老师你又瞎掰话我了。一天她忽然打开一个本字说，张老师请您过目，审审看还算不算篇什么？

接过来一看，是一首小诗，那题目使我眼前一亮——

 噙着晓月的泪水远行

         流星雨

         飞扬成了满天杏花

         三月种下一个愿望

         收获成了九月的白霜

         等待着到来的时刻，

         我彻夜亮着灯

         可是，我命运的妖

         将一个永恒心事

         装饰成了一个泪花的黎明

         那就噙着晓月的泪梦

         远行

朦胧的诗意，诗意的朦胧，如此的意象，如此的寓意，竟会是一个深受学生敬爱的单纯清丽的女教师的心诗？透过云里雾里，她眼里似闪烁着女英的灵性。是的，她是舜的后裔，她应有这样的灵性！

一年后，她忽然莫名其妙地辞职了，似真的“噙着晓月的泪水远行”去了，改行了。她这举动，实在令人遗憾！

    　再后来的好多年里，她又被新绛海泉中学聘为语文教师，她的文学才华在那里得以尽情施展。从此我与她很少见面，印象中曾经一度她似乎失踪了。有一次我从侯马回来，不期与她在客车上相遇。故人相见，她满面春风，容光焕发着青春才女的风韵。问她可有新作？她嘻嘻一笑说，有几篇，到时你可要不吝赐教了! 我摇摇头说，怎么说呢，是互相学习了。

    　“细节往往是美得畅快，引人入胜了，而主题永远悲伤！”忽然她嘴里冒出了那个大张爱玲的这句话。一时有点莫名？随即也借用那位张爱玲的一句话，对她问非所答地说：用慈悲的眼光去看待你所厌恶的事情，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变了你的心情也变了。     

    　她淡淡一笑，不语。

    　十多年来，她在一些文化圈子的聚会上出现过几面，而她的文章早在十八年前，就开始散见于《舜乡》杂志和外地的一些报刊上。

而她对老公和家的炽爱，可在她的《执子之手》一文中看到这般心声：

我聆听到了一种声音，大概是千年诗经吟咏出的万年亘古吧：生死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也许，就只是紧紧握着你的手，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慢慢地陪你走过今生、走过来世，那么漫长，甘之如饴。

      即使，不能一同浪迹天涯，不能朝朝暮暮耳鬓相伴，但我们至少可以享有一些美丽的清晨和黄昏，这是一种承诺，但绝不是传说。

是的，怀有这般纯情炽爱心境者，这种一承诺，绝不是传说！     

    　 就在今年春天县文联组织的下乡采风时，又见到了神色有点疲惫的张爱玲。交谈中，得知她已写了不少作品。我说，该出一本文集了。未料她苦苦一笑说：“我们也有过美好的回忆，只是让泪水染得模糊了。”她竟又用那位张爱玲的话，似而非地对我说。一时觉得她有点莫名其妙，似有点费解……

在当今垣曲我们这个文学小圈子里，她的文笔清新隽永，别有风味，可谓一个少见的有灵气的年轻女作者。

时光来到了十月二十二日的晚上，在文超万老师家里与裴国杰老师相遇。闲谈中，他忽然说到，他正在帮助张爱玲整理一本文集——《半碧玲珑》，这时才知道了她正与疾病抗争的近况……，一时茫然无措，心里阵阵作疼……

归来，不由得一反常态地晚上坐在电脑旁边敲出了这些记忆的文字来……

    　写到了这里，就借用张爱玲在她的文集“自序”中的题目——“半碧玲珑”，作结吧！

   　 张爱玲，半碧玲珑。

   　 她，一枚晶莹的翠玉，一轴玲珑的书卷。

   　 她，玲珑得晶莹，半碧的凄美！

                                                  2014年10月25日夜

（作者简介：张开生，垣曲县新城镇人，原实验初中校长。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垣曲县作家协会副主席，垣曲县舜文化研究会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