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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平庸
周亚东
我把这个题目加了个副题“个性解读张爱玲”。
我想象着平常的人都是正襟危坐在书桌边,煞有介事地在创作他们自以为是的传世经典。我也想象我自己。我跟他们不一样!我呢,可能半躺着,头枕着床靠,右脚踝架在左膝上,像一只休闲的狗。我正在写我的狗屁文章——“看张”。
突然想起来,张爱玲曾经两次把自己比着狗。但她的狗是丧家的,跟我的不一样。它们都不是平庸的狗。
但“爱玲”这个名字是平庸的,用她自己尖刻的形容是“恶俗”的。可也正是这个名字,从1943年起,在上海滩,横空出世,以她的小说《传奇》,以她的散文《流言》,享誉文坛,成为名噪一时的才女,风华绝代。她写尽了旧上海男男女女男女间原本的故事,成为文学史上一个个的“异数”。她坐到了文坛金字塔的顶端。文字在她的笔下,有了鲜活的生命,而且永远长青!
“出名要趁早”这句话引惹了多少平庸的议论?不能怪罪的,因为她拒绝平庸,她摈弃了世俗的价值观和传统的中庸!
可他们说——
“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人怕出名猪怕壮!”
“ 不!”她斩钉截铁地说,“出名要趁早,来得太晚的话,快乐也不是那么痛快!”
“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 ”这是她对人生独特的理喻。她享用了别的女人难以得到的荣耀:尊贵、、财富、成功、爱情……她又遭遇了别的女人所不能承受的磨难:衰颓、离弃、贫困、疾病、诀绝、孤独……直至她的晚景,她紧紧地把自己封闭成一只蚌壳,她又蜷缩成一粒可怜的蚕仔,从容地在故纸堆上吐她的丝,直至散尽她和她家的贵族气,化为异国他乡的孤魂和野鬼。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她说得真绝!有人说,她把自己二十四年酿就的女儿红,万千的才情和春思,胡乱地倾送给,那个胡姓的荡子,纵使懂得,纵使慈悲,但终究还是一天天地枯萎泯灭。又有人说,她不懂爱情,痴情地爱上胡,源于她的年轻幼稚少不更事,是美丽的爱神的双翼遮住了她的原本近视的眼!我说,不!她对男人的认识尖锐而一语中的!她看男人直看到骨子里!我看她的《红玫瑰与白玫瑰》完成于1944年6月,此时她正热恋着胡兰成。她知道胡的汉奸身份和风流本性,但她爱他了,这是一个事实!她说,“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如赐予女人的一杯毒酒,心甘情愿的以一种最美的姿势一饮而尽,一切的心都交了出去,生死度外!”她希望天下的女子都爱他?不!她希望他像她爱他一样地去爱她!但自尊的她不说,至多,也只是托振保的形象期望着——第二天起床,振保改过自新,又变了好人。
她是天底下最多情而又可情的女子!
我是一只休闲的狗。我正在写我的狗屁文章——“看张”。我以我的心灵解读张爱玲。
她的秉性:乖舛?孤僻?冷艳?都对。她更是顶尖高手的寂寞,无论是为文还是为人!
读张爱玲,先读她的人,再读她的文。而后才能读懂她那颗“拒绝平庸”的心中,所蕴藏的精气神!
2011-6-8
诗赋绽芳蕊 今来觅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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