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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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傻子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访问量：2588        作者：余灰        发布：余灰        首发时间：2015-11-29 21:06:55

      对于郝镇的居民来说，十二月份下雪真是件稀罕的事，逸景更是无二，可惜天气却能冷得叫人冻下几颗牙齿来。
      这样的天气里，市民们都牢牢锁住门，街上连流浪的猫狗都见不到，但奇怪的是竟然有三位平日难得一见的尊贵的先生守在一间办公室外面——他们看起来真挺像三座雪像的。
      最左边那座披着一件褐色的大衣，此时已经被雪糊得一半湿透一般满是冰晶，脸上的线条倒是很刚毅，不过雕工粗糙得紧；最右边那座矮小了些，穿着一身标准的西装，只是里面垫了不知多少衣物，看起来臃肿得可笑；之后让我们谈谈中间那座，全然把自己裹在一堆的棉里，这么做倒是有好处的——他绝对是三个人里感觉最暖和的那个。
      北风呜咽着，耳边总响着这声音是在乏味莫过，三尊塑像动了动，彼此对上了眼睛。
      沉默了几分钟。
      最左边的雪像率先开了口：“这天气真冷啊。”说完，抖了抖身上的雪。
      中间的应了：“是啊……呵，真冷啊。”他没有抖掉身上的雪。
      就好像有股默契似的，他们一齐看向右边那座，右边的那座却完全没有知觉一样，自顾自地垂头看着地面。
      同时受到什么吸引抬头，原来就在办公室的门前，一盏晚灯亮起来了。
      左边的人颤颤巍巍地向中间的问：“我们……站在这儿多久了？好像是一起来的吧？”中间的把眼睛一偏。左边的人随即把目光放到右边的人的身上：“你知道吗？”右边的人在天寒地冻里吹着口哨。
      突然，像是被触动到了什么东西，左边的狂急跳起脚来：“啊哈！啊哈！你们都知道，我就知道你们都知道！却不说？！”他心里一股无名火突然点了起来。他的眼角抖动起来，他的身子在大雪里扭曲得愈发厉害，他的脚狠狠地踩着地面，好似要把生生它踩出几条裂缝来。
      中间的斜睨着盯了左边的一眼，右边的甚至连这都没有做。谁叫他希望最小呢？只是陪衬的发泄而已，没有人在意的。这甚至让他们体会到一种站在高处怜悯别人的快感。突然，他们又同时找到了一个契机，对望了一眼。
      “你知道马戏团里小丑涂的可笑的妆容吗？”中间的突然问右边的，语气不善。
      “那么你知道企鹅摇起身体的蠢笨模样吗？”右边的这样答中间的，语气不善。
     两个人的语气争锋相对，完全没有谈笑的意思。左边的这时倒平静下来了，完全沉默了，好像他们两人讨论的和自己没有任何关联。
     “你在说谁？”右边的这次先问了。
     “和你想的一样。”中间的狠狠地回了一句。
     “那么是在说左边的那位先生？”右边的完全不顾及左边雪像的想法，似乎想要和中间的雪像缓和一下气氛。
     “和你真实的想法一样。”中间的那位这次语气淡漠得紧。
     右边的雕像好像被中间的那种露骨的讥讽的语气给镇住了，他可能很久没有听到那么锋利的话了。“啊！哈！……你这家伙！你这家伙！怎么能说出这样无礼的话。”
     “如果你没有见过什么风浪，不如回家多呆几年再来选法官的职位吧！”中间的说罢，还极不符合身份地摊了摊手。
     右边的彻底被激怒了，尽管脸上几乎覆盖了慢慢一层雪，也可以看出他的脸因气愤而涨得通红。“你！你！”话被堵在了他的喉咙眼儿，他挣扎着，挥动着双手极力地想要做出辩驳。可惜中间的雪像显然不会被这样气急败坏的样子给吓到，他只是怀着不屑再次看了右边的一眼。
     过了老长一段时间，右边的才缓过气来，低声道：“我们走着瞧，等消息传过来了再见分晓。”
     再次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又有人忍不住打破了僵局。
     看了看机械表，时针再次偏转了三十多度，右边的雪像对左边的雪像道：“我们这么等着可不是个办法，如果它今天晚上都不传过来呢？我们难道要傻等在这儿一个晚上吗？”
     左边的雪像竟好似升起一股要耍弄剩余二人的意思来，对他回答道：“我对这东西可不怎么关心，毕竟我也只是来看看……罢了。倒是您两位，难道不应该咨诹咨诹各自的意见比较一番吗？您说呢？”说着，他欠了欠身，做出个“请”的动作，意思很明确地指了指中间的雪像。
     中间的毕竟还是比较顾及风度的，估计是想到将一个小辈讥讽成这样，“顺带”他有一个在当地比较有名望的父亲，中间的此时口吻竟缓和起来：“唔……您这番话其实也是相当有道理的。依我来看，我们三个人只需要有一个人等着就行了。”他好像无意识地瞥了瞥左边的。
     “您这是什么意思？”左边的雪像再一次感觉受到了欺侮。
     还没等中间的雪像回答，右边的就接上了口：“那么，就得麻烦您了，左边的先生。”
     左边的握紧了拳头，几乎想要冲上来与这两位堂堂的先生进行决斗，最终，好吧，在经历了异常艰巨的思想斗争之后，他放弃了。
     “那么能请您交给我一张名片吗？毕竟我们也迫切地想要知道消息，如果您不通知我们，我们自然得向您查问，不过，这类事情我一向交给我的父亲代办。”
     “我也需要您的一张名片，当然，对我来说，这类事情我都亲自处理。”
     左边的雪像把身子紧紧地蜷缩在了一起，好像一个小孩子受了委屈。
     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了，打开得那么及时。一个身穿绒服的男人走了出来：“请问你们三位是在等候竞选市法院的法官的消息吗？”
     三人好像闻到了肉香的猎犬。
     “那么，XXX先生在你们之间吗？选上的正是他。”
     左边的雪像突然像只发了疯的兔子在雪地里跑跳起来，一边跑，一边嘴里高兴地叫嚷：“你们这两个傻子！哈哈！你们这两个傻子！马戏团里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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