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会员姓氏检索 :
                  长篇连载
本栏所称的长篇连载,是指对长篇小说等体裁的分期、连续发表。
                  本版编辑团队
本版主编:暂 无
主编寄语:朋友,欢迎关注本频道,还犹豫什么?请让你的键盘,借助你的才华,在这里倾诉你的心灵吧!
本版顾问:
本版编辑:
                  本版精品文章
                  文章信息
当前位置:  小说故事  >>  长篇连载
《满树榆钱儿》第四章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访问量:532        作者:南南        发布:南南4433        首发时间:2009-11-21 21:34:00
关键词:京味,斗蛐蛐、拜山
编语:

第四章

 

   转眼已过了立秋。可今年的秋老虎比往年邪乎得多,比原先更热。有钱人家的房前出廊后出厦,顶高墙厚,自然不打紧。实在热,还可从冰窖买回大块的冰。砸碎放在身边,顺便还能再镇点儿红果汁,酸梅汤。可低矮的平民小房就不行了,屋里闷热得像蒸笼。人们晚上一般都是在小院或胡同里铺个凉席,睡到后半夜。您要再想找个有过堂风的地儿,可得早点占。等吃过晚饭,那就只有搬个板凳坐的份儿了。先摇着蒲扇,天南地北地侃舒服了,倒下一睡才踏实。在外头纳凉,老爷们都是光膀子,下边就一条短裤。女人一过四十,也就满不论。上身光着,甩着俩大奶子,不算新鲜。偷看两眼可以,别紧盯着。要不,不给您一耳贴子,也得挨一句“看什么看,老娘儿子都比你丫大。”

    闷热憋得蝉鸣蛙叫蚊子嗡嗡,连北京的民国政府也不消停。这几天,报上天天都有总统黎元洪和总理段琪瑞“府院之争” 的消息。这次政坛风波的起因表面上不是为中国的事,而是因为在欧洲爆发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一边是德国挑头的联盟国,一边是英法俄为主的协约国,几十个国家、上千万的军队正杀得昏天黑地。段琪瑞力主参战,支持英法俄的同盟。而黎元洪却要中立。于是政府、国会都围着这两人分成了两大派,双方是箭拔弩张,水火不容。主战的要让总统下台,主和的要解散内阁。黎元洪还让山东督军张勋带五千辫子兵进京,以壮声势。别说一般老百姓干看热闹看不明白,连齐月轩齐大少爷也觉得这是没事找事,吃饱了撑的。两边打的都是八国联军里的,都是欺负中国的。仗在欧洲打,打就打呗,中国的政府犯得着为这事内讧吗?晚上,他的文友,在报馆当编辑的周正节周先生来串门。听他一番解释,齐月轩才明白这内里的实情。原来日本人想把德国在华的势力范围占为己有,这才鼓动亲日的段琪瑞力主参战。而英法怕日本独占中国,就让亲英法的黎元洪反对参战。“府院之争”闹得这么热闹,其实还是洋人手里耍的木偶戏。

    送走周先生,齐月轩独自站在院里,望着阴云压抑,没几颗星的夜空,久久无语。最后长长的一声叹,甩着京戏韵白骂道:“这天真不是东西,要下便下,不下就晴,不晴不下,真真闷煞人也!”

   后边有人笑,回头看,是老张。

 “少爷,您这是唱得哪出儿啊?”

   齐月轩也绷不住笑了,猛然想起什么,忙说:“对了,我差点忘了。明儿那贝子爷约的那场蛐蛐儿大战,你可得小心准备,他一张嘴可就是五百。”

  “您就放一百个心。”老张应得胸有成竹,“让谁上阵我早就盘算好了,您就䞍等着捧钱吧。”

  “让谁上阵呐?”

  “土行孙。”

  “就……那只林爷扔了,让你拣回来的破蛐蛐儿?”齐月轩瞪大了眼。

   老张狡黠地一笑:“少爷,斗蛐蛐儿讲究知彼知己,还得一物降一物。贝子爷那只铜头将我见过,个儿大,八厘还出头。可您想,这才几月呀。它那个儿不是天生野长的,是揣起来的。这种蛐蛐儿架子高,腿儿软,表面虎实,内里怂,最怵戳底儿。咱土行孙个虽小,但结实斤斗。咬起来不对牙较劲,是低头攻下盘的主儿。对付这铜头将,他是何家闺女嫁郑家,这才叫郑何氏(正合适)。”

  “那土行孙可败过口。”

  “不碍的。这蛐蛐儿和人一样,败过的只要会调教,那比常胜的还凶。常胜的搏的是胜,败过口的要兴起来,搏的是命。”

  “嗯,有道理。”齐月轩点点,“这大概就是知耻而后勇,哀兵胜也。”

  老张没太听懂,但知道是夸他,忙笑着点头称是。

  齐月轩让他勾起了兴致,又追问:“哎,你可从没跟我露过底。来,说说,你到底用的什么招儿?我也学学。”

  老张吭哧了半天,只傻笑不语。见齐月轩不悦,才说;“少爷,您当主子的身份,玩儿也得有玩的谱儿。知道用人就得,哪用得着您操这份心?再说,什么事点透就没意思了。这点小玩意儿虽说不算什么,不是小的饭碗嘛。要是……”

  “行了,行了,我不问了。”齐月轩见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你一定给我用点心,淘换点好虫。明儿这炮要打响了,少不了有约战的。”

  “您放心,您输得起钱,我还输不起脸呐。不过要是您赢了多了……”

  齐月轩明白他下边没出口的话。瞟他一眼:“这么着吧,多也好少也好,只要我赢,就给你一成的抽头。怎么样?”

  “谢少爷。可这不敢叫抽头,是小的接您的赏。”

   说着他煞有介事地行了个安,逗得齐月轩笑出了声。

   这时,董福兴走进院里:“少爷。”

  “噢,福兴啊。有事?”

  “我来跟少爷辞个行?”

   齐月轩一愣:“是杨叔……”

  “不,不不,”董福兴连忙接过话茬,“我就是去趟德州我姐那儿,想把我那闺女接来,来回最多五天。下边我都安排好了,杨管家也准了假。”

  “那就去吧,快去快回。”

   董福兴似乎还有话讲,扫了一眼老张。

   老张明戏,连忙:“少爷,我那儿还有活儿,您聊着。”说完,勿勿退去。

  “你……还有事?”

  董福兴吱唔着未马上回话,等老张出了垂花门,才压低嗓门说:“少爷,打官司的事,我可给您打听清楚了。”

  “打什么官司?跟谁打官司?”

  “哎哟,这么大的事,您都忘了?”董福兴有些发急,“您不是要告杨管家嘛。律师,法院我全跑到了,这官司保您赢。家规比不了国法,您有继承权,哪能没当家的权呐?”

   齐月轩这才想起,自己的确说过这话。连忙:“嗨,我当时也是一时气话,你还真……”

  “少爷,”董福兴打断,娃娃脸上满是同情,“哎,我知道您心善,可善人给人欺,善马给人骑呀。您要是不早决断,这家业非姓了杨不可。您能忍,我都忍不下去。”

   齐月轩轻叹一声:“杨叔是有时候忒过,不过这么多年,他们几辈人还算忠诚,我看……”

  “忠诚?哼……”董福兴冷笑一声,“您凭什么说他忠诚?他能查我的账,谁查过他的账?那就是良心账。这年月您还信良心这俩字?我知道您念他家几辈儿的功,可您忘了,功高才盖主、才嚣张呐。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齐月轩沉吟着半晌无语。

   董福兴苦笑一声:“哎,少爷,我福兴从小伺候您,我说话,办事这心可全是向着您的。您……嗨,就算我今儿什么也没说。您歇着。”说着他撤身欲走,两眼中分明闪着泪花。

   “等等,”齐月轩终于开了口,“福兴啊,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么着吧,等你回来就操办这事。最好不打官司,杨叔要能把位子腾出来,要留要走我都不能亏他。你以后……”

   董福兴忙打断:“少爷,您甭惦记我。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您就䞍好吧。我走了。”

   齐月轩目送他的背影出了院,心情没觉得舒畅,倒更憋闷,焦躁起来。

 

   一枝花回京已经仨月了。起初在德内的顺达车马店寄宿,偶尔去看看他爹。上个月她听店老板说想卖店回口外,觉得价钱合适,就盘下了这家店。这儿靠近德胜门,从口外运货的马车,骆驼要进城都经这儿过,所以生意不错。盘下店,有了个准住处,她才想把她爹也接过来。不过没接他之前,一枝花就给他爹立下两条规矩:第一屋里没外人怎么叫都行,当着人叫当家的,不能露她是女人的内情;第二无论过去还是眼前,她做什么别问。要答应,您就过去一块住。不答应,您就别怪没人管,接茬儿一人忍着。对此御刀刘应得十分痛快。这闺女从小就是当小子养的,他还巴不得有个儿子呐。男也好,女也罢,不男不女也没啥,反正自己眼瞎看不见。不该知道的事就问也问不出,还问他干吗?有吃有喝有钱花就行,糊涂着倒不怕这钱烫手。就这样,他也住进了车马店。腾出了后院四间小北屋。他住两间打通的大屋,一枝花睡里屋。旁边单开门的小房给七子住。眼睛看不见,耳边总多点热闹,身下的炕和入肚的茶水酒菜总多点热乎,好歹也算有个家了。

   七子是十一岁跟的一枝花,那时他是个没爹没娘,沿街要饭的小叫花子。有一天,他大冬天没地儿住,钻到人家羊圈里,偎着羊睡。却让主家当作了偷羊的贼,挨了好一顿打。是一枝花扔下两块大洋,才救了他一命。起初他也以为这是个英俊的哥,日子久了,才知道她是个姐。除了七子再没人知道她是女人,也没人敢把她看做女人。她在关外入过伙、挂过单、劫过商队、卷过大户,是迎着刀尖枪口死过几回的主儿。可她就是命大,阎王爷不收。有一次,科尔沁王爷的旗兵把他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可她打开马栏,和七子愣夹在马群里冲了出去。撂倒对方好几个,自己身上却一点没落碴儿。后来,那一带的人们就流传开“大户不怕丑脸匪,专怵俊哥一枝花” 这么个说法。几年过去,七子也从一个毛孩子,长成了个粗大的汉子。可他心里没别人,佩服的、依恋的就是拿他当亲弟的这个姐。平日眼么前的事他们无话不谈,可一枝花从不和他深谈过去。把说过的只言片语连在一起,也只知道她还有个爹在北京,她嫁过人,还有过个孩子。可为什么跑出来,又为什么奔的关外,吃上这口豁命的江湖饭,就不清楚了。不过七子也从不问,他知道这里有揭不得的疮疙疤。这回跟当家的回了京,算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可野惯了的七子倒有些不自在。从不离身的枪给收了,藏进了炕洞,城里挺宽的路偏不让骑马,见人得规里规矩地小心夹着尾巴,说话都不能高声得压低着嗓门……要让七子拿主意,他决不选择让人憋屈的北京,他宁愿回关外,过那有今儿没明儿,但无拘无束的日子。

   晚上刚吃过饭,一枝花换上长衫,戴上顶礼帽,就招呼七子跟她上街。问她干什么,她不说。只是三转两拐没一会儿,就到了座茶馆。进了门,上二楼单间坐下,这才告诉他要在这儿等个人。七子见她把礼帽朝天放在桌上,就知道她准是来会个道上的朋友。帽子朝天就是顺风顺水,拜山访友,这是青帮里的规矩。

    那年月,各种帮会在民间很是盛行。五花八门,数都数不清。最有声势的莫过青帮、红帮和哥老会。书青帮的势力最大,北到东三省,察哈尔,热河;南至两湖,江浙,上海都有码头。红帮的势力主要在闽,台,两广。哥老会的堂子大都在云贵川湘几省。北京是京都,自是帮会云集,但还是青帮占了鳌头。不过也因为是京都,所有的帮会堂口都在前三门外,没人敢在内城折腾。而且活动诡秘,不像南方天高皇帝远,能公开亮牌子。以至后来许多人都认为北京没什么帮会,只有混混儿,那实在是不知内情。当时,别说江湖中人和下层民众,就是商贾、政客、军伍当中的许多有头有脸的爷也是帮会中人。

   青帮原先是大清的清字,民国后才把三点水去掉。关于青帮的历史,众说纷纭。有的说最早兴于安庆的船工之中,故称安庆帮,是反清复明的组织。后来归附朝廷,才改称安清帮。也有的说归附一事根本没有,不是安清帮,而是阉清帮。说俗了,就是把满人挞子都骟成太监。要我说,恐怕都对。树林子大什么鸟都有,有人安清,也就有人阉清。好在安也不能,阉也不用,大清倒了。而青帮还在,借着它拉扯在一起的人们,大概也是鸟想飞,蛙想蹦,各有各的盼头。一枝花自然也有她自己的想法。今儿来拜码头, 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一带最大的茶坊就是这座后门大街路东的天江茶园。上下两层,下边是散座书场,楼上是雅座单间。那会儿还不兴电扇,除了客人自己手里摇的折扇、团扇、芭蕉扇,这座茶园还有土风扇。一楼书场顶上,高高地悬着一块大布,上边固定,下边拴绳,绳顺两侧的滑轮垂下连在长棍上。一拉一放,大布就来回呼扇。凉快谈不上,多少总有些风。茶馆这地方是三教九流都来,穷的富的都坐。想便宜,您楼下靠后坐,泡壶大叶儿要不了几大枚,能听蹭还没人过来讨赏。想露脸,您靠台前中间坐,嘉兴泥壶给您沏壶正宗的碧罗春,摆上几样干果茶点,听完曲儿扯着嗓子喊声“赏”,随手扔块现大洋,您就比台上唱的还讨俏。想清静,您奔楼上单间,品着茶,聊着天,还能凭窗赏月观街景,多惬意呀。想解闷,您跟茶房吩咐一声就行,唱曲儿的可以叫进来唱。看相算命的不用叫,自己会上门哄您高兴,也哄您的钱。要姐儿陪也行,关起门来,就是您的天下。不过您得防着点老婆找来,更别囊中羞涩。

   这阵儿李凤姑正在台上唱着,沈鹏沈三爷坐在台下。上面唱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只是一个劲儿和桌对面坐的个老头低声攀谈。

   沈鹏自从让齐月轩砸了粮行,又在府门口吃了亏,真觉得无地自容。常恨得咬牙根,可又是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思来想去,他更认定了一个理:求王道不行,就得图霸道。鸟能筑巢,鼠能打洞,王八还会缩头呐,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天地。他想借青帮的力,可没堂口聚不了人,合不成势。于是,他想把散了多年的北隅堂再拉起来。他师傅已故去,所以他才把二师叔找来商量。

    只听二师叔轻咳一声说:“三儿啊,立堂口的事,我劝你还是掂量清楚。这北隅堂是你师爷那辈儿就散了。也怪他老人家忒不安分,愣敢经常带人大白天的劫银库送库丁的车。那会儿的库丁哪有不夹带点儿的,挨了劫也不敢报官。后来事发了,你师爷给关进顺天府的号里,十几天就给砍了。打那以后,我和你师傅可都没敢亮过牌子。你师傅混到死,也就落个混混。我知道你让旧主子给撅得不轻,急着扬威立腕。可……”

   沈鹏浓眉一扬,打断:“二师叔,现在是民国,不是大清了,这内城不立堂口的老规矩就不能变?再说,现在是老的倒了,新的还没立起来,正乱的时候,这当口不搏一把,那还就一辈子给人当狗,作奴才啦。”

    二师叔稍思,笑笑:“我可没说不行,只是让你掂量清楚。别没三天半,就让人给端了。只是我出不了山了,也就一边给你敲敲边鼓。你是大字辈的,官面上又吃得开,要干就你挑头吧。”

   沈鹏心里暗喜, 但脸上忙谦恭地赔着笑:“二师叔, 晚辈怎么也得靠您给掌着纲, 戳着杆儿呀。现在这北隅堂,理字辈儿健在的也就您一个人啦。”

“那可不是。” 二师叔摇摇头,“你师爷除了你师傅和我,临了可还收了个关门弟子,叫小扑虎。岁数不大,长得跟个小丫头似的,说话也有点儿娘声嗲气的,可你师爷掼跤那点子看家本事都传给他了。就你这样的, 俩都不是个儿。也因为抢库丁, 他和你师爷一起进的死牢。可他命大,那么严紧的牢号,愣让他跑了。”

   “这我怎么不知道?”

   “那会儿你还在齐家看祖坟呐。你师傅收你才几天,你哪知道这事。”

  “那他现在……”

  “打那儿就再没他的消息。”

   沈鹏听完,正寻思着,茶房走过:“沈三爷, 楼上有位客人请您。”

   “谁呀?”

   “没见过。”

   沈鹏立起身:“二师叔, 您先坐,我去看看。

 

    二楼单间内,一枝花端坐在桌前。七子立在她身后。

    沈鹏撩帘进,扫一眼桌上的帽子,才盯住一枝花上下打量。

    一枝花未等他问,先作出左手行“三老”,右手行“四少”的手式,问:“兄弟,敢问尊姓大名?”

    沈鹏愣了愣,也行出同样的手式,答:“在家姓潘,在外姓李。”又冷笑一声,“这位兄弟,怎么不分主客?”

    一枝花也笑笑:“谁是主?谁是客?你师傅少慈悲,前人欠交待。”

    沈鹏听罢心中好恼,拜码头都是主问客答,怎么倒反客为主?但还是强压住火,走上前按青帮礼数,右手执壶把,左手按壶嘴和壶盖之间,给她倒杯茶。然后双手按住桌角,瞪着眼紧紧盯住。

    一枝花毫不退让,也按住桌角,迎住他逼人的目光。

   片刻,沈鹏问:“请问老大,是哪一座宝山?”

   这是句青帮里探问家门师承的暗语,又叫盘道。被问的必须答出自己真实家门的三帮九代。青帮素来许充不许假,有冒充青帮弟子的,赔个礼也就算了。但家门辈分可不能有一句假话。只要发现有假,轻则暴打,重则丧命。

    只见一枝花双手抱拳,朗声道:“好说,好说,敝帮北隅京帮。家师上陈下明礼,是山东莱州府平度人氏,师祖上李下单名一个进字,直隶天津卫溏沽口人氏。太师祖上张下之明,山东登州府蓬莱人氏。引进师上陈下达礼,山东莱州府平度人氏……”

    一枝花一口气报出了师傅、师祖、太师祖以及三代引进师、三代点传师的姓名籍贯。

    沈鹏听完,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又问:“老大什么坎儿?”

    一枝花答:“头顶十九,脚踏二十一。”

    沈鹏的神情顿时谦恭了。他问的这坎儿就是帮中辈分,原先是按“罗祖真传,佛法玄妙,普门开放,万象依旧,圆明性理,”这二十个字来排的。到清末用完,才又补了“大通悟觉,嘉律传宝”八个字。刚才一枝花的交代一点不“翘”,而且言明是理字二十辈的,是沈鹏的同门长辈。

   沈鹏忙拱手欠身:“尊一声师叔,称一句长辈。小辈头顶二十,脚踏二十二。此处不便,容后再补家里的规矩礼儿。”

   一枝花笑问:“你就是三儿吧?”

  “是……您莫非就是北隅堂的小老大?”

   “过去人称小扑虎,现称一枝花。”

    沈鹏深鞠一躬,道:“大名如雷贯耳。我拜师晚欠调教。借前人路走,有眼无珠,师叔海涵。上座请茶。”

   “好说。”一枝花坐下,接过沈鹏捧过的茶。又问:“三儿,听说你要重立北隅堂口?”

 “有师叔在,晚辈不敢。”

    一枝花抿了口茶,道:“我不愿挑头担纲,老头子你做就行。不过,你得给我留点儿存身的地儿。”

    沈鹏一听,悬着的心才落了地。连忙:“好说。我哪能忘师叔的栽培。”

  “好啦,还不请你二师叔过来?”

  “您还是跟我下去吧。”沈鹏的脸上堆满了笑:“和二师叔会齐了,咱上天庆饭庄。我给您老接风。”

    一枝花笑出了声,但很快又收敛了笑容。此时,她想起了师傅陈明礼,那个明里做杠行老板,暗里是青帮老头子的陈爷。就是他在秀兰寻死,都悬在老榆树上时救了她,而且违了老规矩,让她女扮男装,收她为徒。师傅现在已经去了,可秀兰、小扑虎、一枝花还活着。触景生情,心中一阵酸楚。

 

 

 

 

 

【收藏此页】    【关闭】    【本有评论 3   条】
文章评论
洒家无戒 评论 (评论时间2009-11-21 13:34:00)  
依旧喜欢![赞啊][赞啊][赞啊]
南南4433 评论 (评论时间2009-11-21 10:31:00)  
谢庄河教师兄:不及语不妥,文有各格,学各有专,你长我也不及.此小说第一部(50万字)今年夏才杀青.我笔拙,写了两年多.现正出版社审批阶段.晒此只求听反应,找批评.
庄河教师 评论 (评论时间2009-11-21 07:07:00)  
南南,你好!这回排版不错,字体可以小些,我用16号的,你试试看,因为自己忙于修改,没时间更多欣赏,这部小说非常有特色,行话颇多,是我所不及,不知在什么地方发过?[赞啊][赞啊][赞啊][赞啊]
在线评论
  账号:   密码:      
验证码:        

诗赋绽芳蕊 今来觅知音
关于我们  |  走近诗赋  |  入网须知  |  法律声明  |  网站地图  
版权所有:诗赋网    Copyright 2008-2016   zgshifu.com    All Rights Reserved      辽ICP备18006388号
诗赋杂志投稿邮箱:sunwulang@163.com
联系人:轻盈     QQ:418193847、1969288009、466968777     QQ群号(点击链接)     电话:15609834167     E-mail:sttsty@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