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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武松》中康文为搭救武松与
张都监的一场精彩对白
武松被张都监设计陷害后十分危险。州衙书办康文受施恩之托,准备营救武松。而要营救武松的第一步,应当把武松转给州衙审理,否则必为张都监所害。
为搭救武松,康文要求陈大人不要与张都监硬来,而要把他推出去。于是,康文设置了以下几个问题。这些问题紧切人性,不骄不躁,不偏不倚,紧扣主题,然后步步为营,由表及里,张都监不知不觉中被康文迷惑,步入了康文事先设置好的圈套,最后达到了让张都监主动把武松交给州衙审理的目的,从而营救了武松。
康文设置的话题充满智慧,逻辑严密,紧扣张都监弱点,是智谋、心理综合交锋的结果。可以说,这段对话是新版武松电视剧最精彩的对白之一,个中技巧和艺术值得我们研究学习。
都监:传州衙书办康文进来。
康文:孟州州衙书办康文拜见都监大人。
都监:康文,听陈大人说,你对本府昨夜发生的盗案颇有微词?
康文:正是。
都监:康文,昨夜三更,那武松接应贼众四五十人之多,蒙面挂须,趁夜翻墙进入本府后宅,抢劫了本府的三姨丈,后经府内查点,失盗金银珠宝等物,估价约五万两之巨,现在人赃俱获,匪首武松被本府军官捉拿,这一切都是明明白白,本府上下百十号大小人等都亲眼所见,铁证如山,你还有何疑义?(同时居高临下地抓住康文的手)。
康文:大人,你轻点啊,我这把老骨头如何经得起你这般拉扯啊?大人,以官职论,你是朝庭的三品大员,在下只是一个小小州衙书办;以年龄论,大人你年过四旬,正当健壮之年,而在下已年过花甲;以身份论,你是上马杀敌,下马擒贼,身负武功的将军,而在下是个文弱书生。你这般拉扯,老夫实在是不堪承受。
都监:本官不跟你饶舌。我只问你,你只须说对本府昨夜发生盗案,有何疑点。
陈大人:康书办,张大人要你说,你就说嘛。
康文:好,既然两位大人都让在下说说,那好吧,在下就说说。那么大人,我先问你,你刚才所说星夜三更有四五十名江洋大盗他们蒙面挂须,翻墙而入都监府,抢走了三房姨太上房金银珠宝约白银五万余两,这没错吧?
都监:没错。
康文:那我问大人,你在本城官拜何职?
都监:你……你这是何意?
康文:你是本城的兵马都监,你的职责就是维护本地一方平安,可是现在,你连自己家的宅院亲属都保护不了,任由那江洋大盗呼啸而来,呼啸而去,而你仅仅抓住一个做内应的武松,这话说得过去吗?那你又如何向朝廷交代呢?
都监:这个……这个……
康文:你身为武职衙门,现养着百十号官兵、护卫、家人、仆从,先是防贼不力,后是捕盗无方,国家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那么我请问大人,你手下这些平日里吃着朝廷粮饷的官兵,又是如何操练备战的?
都监:这个嘛……。
康文:好,老夫都快七十岁了,这武职衙门报盗案还是第一回听说,大人,你也算是为大宋朝开了个先河了。我说大人,这要是传了出去,不知大人会落下个什么样的名声。
都监:什么名声?
康文:所以这个案子为大人而计最好不要报盗案,而报窃案。
都监:这有何区别?
康文:那盗案是明火执仗,乃江湖大盗所为,而这窃案呢,则是小偷小摸,我们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防不胜防,大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都监:康先生所言也有些道理。
康文:大人,你刚才所说的各种金银珠宝约五万余两,那么我请问大人朝廷给你一年的俸禄是多少?
都监:这个……。这个……。
康文:恐怕只有一千余两吧?不过,据在下所知,大人,你来到孟州城才仅仅三年多,那么,这五万余两家财又是从何而来呢?
都监:你,这……。这……
康文:这军中之事,康文不敢妄猜。不过,关于军中有些将领克扣军饷的传闻我看大人你已经听说了吧?
都监:你……你胡说八道,本官一向爱兵如子,如何会有这种事啊?
康文:这事咱暂且放下不谈,那么请问大人,据在下所知,那武松在山东阳谷县为兄报仇杀伤人命被判流刑,发配本州,那武松又是如何来到都监府做上武术教头的呢?
都监:那是阳谷县令史文魁与本官有旧,他托人带信给我,要我照顾武松。
康文:那阳谷县史县令可有书信?请大人把书信拿出来,作为本案的重要证据。
都监:这个……。恐怕日久,这封信也不知道放哪儿去了。
康文:没关系,咱按照定例朝中官员的来往书信各府都有签押登记,大人何不将那负责登记来函之人叫来问问?
都监:这……这倒不必了。待我回去再找找,找到之后过两天给陈大人送去。
康文:这个不必着急,大人,你也知道,许多官员的来往书信大多都由他的门下书办师爷代笔,从笔迹上看,倒也看不出什么东西,大人你说对吗?
都监:这个……这个……也许吧……
康文:那书信的事暂且不提,那么,我再请问大人,那武松既然是贵府礼聘的武术教头,那他又如何引得四五十名江洋大盗趁夜抢劫贵府呢?
都监:那是他见财起意,结交匪类,里应外合。
康文:且慢,据在下所知,那武松在山东阳谷县未犯案之前乃是该县的步兵都头,又是朝廷的执法人员,那时候,他没有结交江湖匪类吧?
都监:这……这……也可能吧?
康文:据在下所知,那武松在犯案之后,就一直被拘押在大牢,后来发配本州劳役,这期间都有官府的衙役左右严加看管着,他也不会结交江湖匪类吧?
都监:这……这……我哪知道啊?你应该去问武松啊?
康文:那么,我请问大人,那武松是何时进了贵府做上武术教头的呢?
都监:六月初。
康文:现在是八月中,好,那就是说武松只有在贵府这两个月内才能结交江湖匪类。不过,据在下所知,武松在这两个月内,并未离开贵府一步,那他又如何结交四五十名江洋大盗聚众抢劫贵贵府呢?
都监:这……这是什么话啊?
康文:我明白了,那贵府肯定还有武松的同伙,帮助武松与外面的强人传达信息,勾搭连环共同作案,大人,你说我说得对吗?
都监:这个……。
陈大人:说得对。张大人,看来你府中必有内奸啊,是不是要我派人来查一查呢?
都监:不不不,这件事情不劳大人费心,待我……待我……待我自己再查查。
康文:大人,不是在下非要跟大人过不去,我实是为你好啊,你是被小人迷惑,上了他们的圈套了。
都监:康先生,此话是何意啊?
康文:在下已经查明,这一切根源都是来自于蒋忠蒋门神,那蒋门神他霸占了施家快活林的酒店,而武松与金眼彪施恩又是结拜兄弟,武松他岂能袖手不管?那蒋门神他斗不过武松,就蛊惑大人你为他报仇,陷害武松,你糊涂啊大人。
都监:康先生,请你指教。
康文:大人,这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朝廷的命官,哪些江湖上乱七八糟的污事,人家躲都躲不及,你怎么还要掺和进来呢?这往小的说,你是自污清白;往大的说,你这是自甘堕落,有失朝庭命官体面。为了这个使枪棒卖膏药的蒋门神,你怎么把自己都陷进了是非窝里呢?大人,你值不值啊?大人啊?
都监:唉,只怪我一时糊涂,康先生,我怎么办呢?
康文:赶快脱手啊,千万别让这笔烂账砸在你的手中,大人,我实在是为你好啊。
都监:也好,那就请陈大人审理武松的案子。
陈大人:张大人,现在武松在何处?
都监:我马上押过来。来人,把武松押过来,由陈大人带回州衙审理。
至此,康文目的全部达到,上面这段对话太妙。
诗赋绽芳蕊 今来觅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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