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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金麒麟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访问量:699        作者:羽砚        发布:羽砚        首发时间:2013-10-08 21:10:35
关键词:中国诗赋网
编语:
【三】•奇案判之金麒麟
 且说就在柳公请得虎神爷,为那蓝氏一家四口报得大仇后。此时,这高伟达一门及其姐夫刘晨江,已然全部葬身虎腹。待其姐高伟芳得知后,遂深感后悔,于当初未能劝阻其丈夫与弟弟。竟那般作恶多端,以致如今,得此报应。于是,为了替死去的弟弟及丈夫赎罪,以积冥福,其便由西京长安立即赶回老家长举县。在此二人灵位前祭拜完后,便来到这县内朱雀山菩提寺,拜寺内当家师智云师太为师,得法号“了业”。从此,便削发为尼,长伴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单说恰赶在这大唐贞观二年的三月末、四月初之际。于此长举县城南集市之上,有户名为“锦绣园”的绸缎庄。其主人姓白,名唤博臻,字玉清。现年二十二岁。于三年前,娶得本县文氏玉娘为妻。婚后,夫妇二人恩爱有佳,日子过得如火如荼。此般虽说是好,但却招来不少有心之人的嫉妒。
 然此白玉清者,乃是位相貌英俊的文雅后生。但只因自幼父母双亡,便于叔父白东辰家,收养长大。在十五岁时,其便独自一人辞别了叔父、婶娘,前往苏杭之地,打工学艺。待一番辛苦之后,于四年前,便由自己所赚的工钱,倒腾起了丝绸的买卖。幸得上天眷顾,在短短四年之内,于原来的地摊买卖,如今竟赚到了价值数十万两白银的货品商铺。此般付出的艰辛,由此可见其难。正所谓:不吃苦中苦,难得甜上甜也。
  但天有莫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却说就在这四月初一日上午,其妻白文氏竟于清晨之际,忽然间却中了邪。一时间,昏迷懵懂,嘴斜眼歪,胡话不断。并生说有人用大石压她,致使她喘不上气来。并还一直抱头喊疼,说是有人用大斧劈砍其头颅。对此,这白玉清虽听闻过中邪之事,但却从未亲眼见过。如今遇上此事,便甚是不知所措起来。待其叔父白东辰及婶娘云飞儿闻此,便立时赶到。并与围观的众乡邻商议,应立即请得郎中及道士来,好为这白文氏诊病。
 待这白玉清请得两位郎中诊断后,却仍还未见好转。反倒严重了许多,竟满床、满地嚎哭打滚起来,生说自己死得冤枉。于此万般无奈之下。这白玉清便在婶娘的吩咐下,来到这本县城西“九天玄女庙”内,请得庙祝凌云子道长,来为其妻看诊。
  然此凌云子者,乃是位约在四十岁上下的道姑。于平素里,其神通无碍,道法高超,异常灵验。而其样貌,则更是超凡脱俗,颇具仙风道骨。只见她身高六尺有余,眉若青黛,唇似朱红;头挽飞仙髻,上插白玉簪,八卦道袍披,犹如碧水兰。另据民间相传,其乃九天玄女之亲传弟子,曾于梦中,教其不少道家术数及天遁剑法。故此,凡经其看诊的癔疾,无不手到擒来。
  单说待将其请来后,便见这凌云子踱步来到这白文氏的卧房旁。对其甚为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便以右手轻甩拂尘,左手稽首向那白玉清问道:“福生无量天尊。贫道现有些疑问,且不知白施主,能否如实作答?”
  白玉清闻此,便立即抱拳施礼回言道:“仙姑客气,有话但且直讲。白某自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望仙姑明示。”
  闻此,这身旁的其叔婶白、云二人,不禁同样着急起来。于是,那白云氏遂近得前来,向这凌云子恳求道:“是啊,还望仙姑有话直言便是。我这侄媳到底是所患何疾?还望仙姑慈悲,给予我等指示。想我白氏二老这辈子无儿无女,现更年逾半百。且拿我这侄儿、侄媳向来当做亲生儿女一般。如今,这玉娘患此奇症,怎不叫我等担忧心疼啊?”
 这时,那凌云子便甩拂尘道:“既然如此,那贫道就且直言不讳了。贫道想问的是,白施主,你这妻子可否是于数日前,曾前往过西南方向?”
 闻此,这白玉清不禁忆想起曾于数日前,其妻去过一次娘家孪生胞弟文光远的家中。然那文府,便就正是西南方向。
 随即,待这凌云子经白玉清说明后,便伸出左手,掐指捻算起来。少卿之时,便言道:“不瞒白施主你讲,贫道已然算得,你妻乃是得了癔疾,现被一冤鬼附身。其三魂亦被这孽障夺走二魂。故而,才会魂不守舍,胡言乱语。你且放心,贫道既然看得,便就定有搭救之法。”
 白玉清及其叔婶闻此,便立即拜谢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若这般说来,那就全都有劳仙姑您费力搭救了。吾等先在此拜谢了。”随说着,便向这凌云子躬身抱拳拜谢起来。
 这时,那凌云子又复言道:“汝等无需多礼,无需多礼,都且起身说话。此外,贫道还有话要讲。由此向西南方处行至半里外,可是否有口古井?这白夫人之病,便就源于这口古井之内。乃是被那井中一冤鬼缠身所致。但这孽障是因何缠缚你妻,贫道却难得知。但深晓,鬼得生魂可增法力,人失生魂则难以为继。”
 那白玉清闻此,立时大骇。遂恐慌道:“是、是、是啊,由此向西南不远,的确有口古井。仙姑您是说,那古井之中有冤死的鬼魂,竟有这等之事?如此说来,这可如何是好?还请仙姑施展神通法力,速速收得这冤鬼,好救吾妻一命。若能如此,白某自当感激不尽。事后,必将重金奉上。”
 凌云子道:“白施主切莫如此客气,贫道乃是个修道之人,又岂有见危不救之理。另那黄白之物,亦非贫道之所求也。你且放心,贫道自有救治之法;但需按我所嘱,逐一安排便是。待今夜三更之时,于院内设坛作法,召此冤鬼前来交涉。也好使这孽障,归还你妻之生魂,若依还则罢了,若不依就且看贫道,如何收服于他。”待言毕此语。却见那原还卧于床上的白文氏,竟慢慢的镇定下来。随即,便觉腹中饥饿,遂向家人讨要饭食。待吃过一些其婶娘白云氏为其新煮的白米粥后,其言行举止,竟慢慢恢复了正常。
 待到夜里三更之时,这凌云子于穿戴整齐后,便立时登坛作法。只见其身着一袭蓝色八卦道袍,头戴莲花冠,足蹬黑白十方鞋。左手轻搭拂尘,右手横搭剑指。踏地凌空,一跃而起,身轻如燕般便飞上了法台。
 而于此时,这白府院内一片寂静。只见那白玉清、白东辰、白云氏及这仍未痊愈的白文氏等。皆躲于正房屋里,虚掩关合上门后,从门缝向外探瞧。
 却说就在这凌云子焚香点烛,持起法坛桌面所放的桃木剑挑起灵符。待其掐诀念咒,刚将灵符焚化之际。竟见从这法台之上的西南方,立时有一团极大的滚滚黑云,急速飘来,甚是阴森可怖。并霎时间,直向其迎面猛扑过来。见此,这凌云子便立时以右手攥握桃木剑,左手轻搭拂尘,飞身凌空,便与这黑云打将起来。而于此时,那黑云竟现出了真身,原是一具巨大的白骨。
 此时,那白骨一边与这凌云子周旋对打着,一边向其怒吼道:“好你个不知好歹,枉称修道,毫无慈悲怜悯,如此多管闲事的臭道姑。何因与吾为难?我本冤死,死不瞑目。且为何,你又与我为敌?却不能为我伸冤。”
 这时,凌云子闻此,一边与其在空中对打着,一边向其大喝道:“好你个大言不惭的孽障。汝是何方妖物,竟敢如此放肆?纵有冤情,却又为何夺得白文氏生魂,使其神魂颠倒,胡言乱语。如此作孽,怎还敢说与贫道无关?且休得猖狂,若能归还白文氏之生魂,还则罢了,贫道或可能够为你伸冤。若不依的话,就且休怪贫道,手下不留情面,就此收服了你。”
  那白骨闻此,不禁立时白光一闪。顿时化作一位文质彬彬的白衣秀士。此时,只见他腾于黑云之上,近前抱拳施礼。随即,涕泪哀嚎道:“仙道先且住手。小可愿放得那白文氏之魂,但求仙道为我伸冤。替我去那长举县衙报案,求得柳青天秉公直断,为我伸冤报仇啊!”
 此时,这凌云子闻此,便停下手来。随即,轻甩左手拂尘,向这白衣秀士言道:“你之所言可否作准?若果然如此的话,贫道自当为你走上一趟,去那长举县衙报案。但且不知你姓甚名谁,又是何方人士,因何得罪仇家致其丧命?”
 随即,那白衣秀士言道:“小可生前,本是这长举县人士。家住由此西南半里外,古井旁的巷弄内。小可杨兴,乃这县内“玉和堂”药铺的老板。生平并未与人结怨,只因我那贱妻孟丽红杏出墙,与那隔壁西院的文府少爷文光远私通。于半月前,无意中被我识破,以致招来此般杀身之祸。遂被那对恶人,以大斧劈碎头颅,并用石板拴在尸身之上,趁着月黑风高之夜,将我投到了古井之内。就此,小可便蒙冤而死,且死不瞑目。故而,为了复仇,遂于得到当坊城隍的敕令后,便找到这文光远的孪生胞姐文玉娘。附着其身,勾其生魂。此般就是为了,寻机找那文光远报仇。”这时,那屋内众人及凌云子等,闻听此语,全皆大骇。
 于是,这凌云子不禁立时气愤难当,遂怒发冲冠道:“噢,竟有这等悲惨之事。那冤魂杨兴,你且放心,贫道定会替你出面,去那县衙报案,以慰你之在天之灵。你且去吧,且待柳大人为你做主。”闻此,那杨兴便伸出右手,立时运起一道白光。直向这屋内正趴门观瞧的白文氏迎面扑来。顿时,便使其生魂投体,病愈如初。
  随即,这杨兴便俯身抱拳向那凌云子拜谢后,遂立时黑光一闪,隐去不见。
  于是就这样,待次日清晨。不顾那白文氏的跪求阻拦,这凌云子便就来到了这长举县的县衙门口,并急速的敲响起了鸣冤鼓。
 待闻得鸣冤鼓一响。此时,这正于后堂书房处理公务的柳公,便立即穿戴好官服官帽,来至大堂之上接审此案。而于这时,听闻到鸣冤鼓的声音,前来县衙门口听审的百姓们,亦也陆陆续续的从四面八方赶来,约有四五十人的样子。
 此时,待这柳公端坐大堂震拍惊堂木,两班衙役齐呼威武后,便开审了此案。而那原告凌云子,身着道袍、手搭拂尘,亦也站于了堂下。
 这时,柳公便向堂下原告言道:“那堂下所站之人可是原告?另外,看这身打扮,汝乃方外之人,却又为何击鼓喊冤?当速与本县逐一道来。”
 那凌云子闻此,便进得前来,向柳公稽首道:“福生无量天尊,贫道凌云子稽首了。吾乃本县九天玄女庙之庙祝。只因昨日,贫道在本县白玉清施主家中,为其妻子白文氏开坛作法,治辽癔疾。却不料,附于其身之冤魂杨兴,竟显象伸冤。其竟是被那白文氏之孪生胞弟文光远与其贱妻孟丽所害。于半月前,因死者杨兴发现她二人私通,遂被那文光远以大斧劈碎头颅而死。并用石板拴于尸身之上,趁黑夜,将其投入了巷弄外的古井之内。因此,贫道方才来此,替那死者报案。故而,还望青天柳大人,为民做主,明镜高悬;更为那冤死的杨兴,讨回个天公地道。另外,贫道亦非片面之言。当有那白玉清、白文氏、白东辰、白云氏四人,另可以作证。故此,万望柳大人速派人将那二凶捉拿归案。以慰死者,在天之灵。”随说着,这凌云子遂向柳公抱拳施礼,以示哀求。
 柳公闻此,便立时传四证人到堂,与这原告当堂对质。最终,除白文氏泣不成声、难以回言外;其他三人一律证明此言非虚,全乃事实也。
 于退堂后,柳公便携捕快李辉率一众衙役,立即奔赴案发现场勘察。单说,于到得这古井旁后,围观的乡民百姓见有热闹可看,便立即蜂拥而至。直将这古井四周,顿时围个水泄不通。此时,柳公先命几名衙役相继用水桶将井水尽力往外打,并顺势倒在了一旁的农田里。待忙过一阵儿后,这井水终被打干,井内只剩下了黄泥汤。随即,柳公遂命这捕快李辉拴上绳索下到井里,亦好一探究竟。不待多时,那李辉便于井内有了回应,言说这井底果然有块大石板。
 柳公闻此,遂命其余衙役将石板用绳索系好,合力拽出了井外。随即,这捕快李辉便也爬出井沿,待起身后,遂向柳公抱拳奏报道:“启禀大人,现属下已将这石板捞出,还望大人定夺。”然就在这时,围观人群中竟有人大呼道:“大家快看哪,这石板之下竟绑有骷髅啊!可真是吓死人啦!”众人闻此,便全向那石板瞧去。一时间,遂皆大骇,并都毛骨悚然、寒毛直竖。原来,在这石板之上竟系有一条绳索;而石板之下方,则捆绑着一具头颅粉碎的骷髅白骨。
 见此,柳公二话不说,便立即命捕快李辉携一众衙役,前往文、杨二府,直将这杨孟氏及文光远捉拿归案。而柳公则率剩余衙役,将这杨兴尸骨带回了县衙。并命仵作予以了验尸,且记录在案。随即,便又再次升堂。审理中,这杨孟氏与文光远二人,皆对其犯罪事实,全都供认不讳。另有那从旁证人白玉清、白文氏、白东辰、白云氏的证词,纵他二人再如何狡辩,亦也无从抵赖。对此,柳公便按大唐律例,因犯案情节严重,不待秋后处斩,判斩立决之刑。遂于当日午时,此二贼被押赴刑场,立时人头落地、身首异处,且魂堕九幽。另那冤死杨兴之尸骨,则被柳公派捕快李辉携一众衙役,予以了妥善安葬。而其神魂则投胎为人,且身豪富贵。
  单说与此同时,恰在四月初一这日上午。远在京城长安的唐太宗,因国运之事,遂于早朝过后,便欲请教自己座下的谋士——即:大唐国师李淳风。于是,便在御书房“隆德殿”内,予以了召见。待这现任“将侍郎”之职的李淳风,应召前来后,此君臣二人,便相互攀谈起来。
  此时,只见这唐太宗壮冠虬髯,甚是神采英毅。端坐于御书房正座的香樟木椅之上。与李淳风君臣二人,相视对坐着。
  另再看那李淳风,其相貌英俊,身材伟岸,玉树临风。但见其身高足近八尺有余,面如冠玉,风度翩翩,且文质彬彬。更见其身着一袭白绸锦缎袍,腰系玉带,挂佩阴阳鱼玉坠,足蹬乌云皂角靴。头扎纶巾,且长发披肩,剑眉凤目,鼻梁英挺。甚是温文尔雅,更具潇洒飘逸之仙风道骨。
  这时,唐太宗早已命那内侍李公公,为这李淳风敬上了一杯香茗。待李淳风端起茶盏,饮下了些许香茗后。便自座位上站起,近前躬身抱拳,向唐太宗言道:“且不知陛下,此番宣得微臣前来,所为何事?还望吾皇,隆恩示下!”
  此时,只见那唐太宗便伸手示意,令这李公公退出了御书房外。随即,便一边捋须微笑着,一边伸手示意,让这李淳风坐下说话。并向其言道:“唉!贤卿无需拘谨,更无需多礼。朕此番宣汝前来,不为别事。想我大唐,如今天下稍定,万民安乐,但却不知国运如何?朕深知贤卿深明易道,故,劳烦先生推算预测一番。且不知何人始丧我大唐?以及我朝之后,是何人登基大统?且又得传者何代?还望贤卿,权且为朕推算言之。”
  李淳风闻此,遂回唐太宗道:“臣启陛下,微臣不才,实不敢受得如此隆恩厚待。想微臣承蒙至元道长及袁天罡二位恩师之亲传。虽有一些微不足道之玄学预测之能,但亦是班门弄斧,雕虫小技。若与二位恩师神通妙术相比,臣实乃萤火难抵日月之光,滴水难比江河之涌,实在是小巫见大巫矣!如此这般,微臣又岂敢在陛下面前卖弄,臣实惶恐。
   随即,继续言道:“陛下,想我大唐江山,现虽国祚中兴,日渐繁荣;且四海臣服,蛮夷归顺。但需当知,自三皇五帝到至如今,期间又有几多兴衰荣辱,改朝换代。欲知将来,当观以往;得贤者治,失德者丧;此乃万世不易之道。正所谓,天命不可违,违者必受其乱矣!纵有万世之基石,亦也难抵天命之所归。日月轮转,乾坤更替,亦是天之大道,地之大德。想我三才之人,又岂能违背乎?”
  唐太宗闻此,遂微笑道:“哈哈哈,想是贤卿错会了朕之语意。朕所问者,亦非卿之所答。朕之用意,是欲令贤卿以术数之学,测算我朝能够得享几许年月?最终,又是何人乱我大唐,亡我大唐,得我大唐?朕实想预知此番之详情也。”
  李淳风回言道:“臣启吾皇,陛下心中所想及方才所问,微臣斗胆,早已妄揣得知。想我大唐初坐天下,虽是民心稍定,万邦朝贡,更施“贞观之治”。但我华夏地域辽阔,族群分散,此间当不乏不臣之心者。陛下所虑,亦乃人之常情也!但虽是如此,陛下也应随缘待之。专以施其仁政而厚民,听言纳谏而利国。更应以宏传佛、道、儒三教文化为基石。以致,将孝悌忠信、礼义廉耻,通行天下,教化万民。此般,亦保我大唐延长国运矣!而至于预测推算那未来之事,此实乃天机,臣不敢妄揣。还望陛下,予以体恤。”
  唐太宗回言道:“今闻贤卿此言,朕自当以身作则。正所谓:民为重,君为轻。且更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理。除此之外,贤卿无需多虑,现今只有你我君臣二人。正所谓:言出卿口,入朕之耳,惟卿与朕明了,他人者不能知其端详。此般亦不算泄露天机,贤卿但且直言便是。”
  李淳风仍言道:“微臣斗胆,还望陛下体恤,臣实不敢妄揣天机。”
  唐太宗又言道:“贤卿若真有难言之处,朕亦不勉强。但需劳烦贤卿,随朕入得禁宫,登楼一望。”于是就这样,李淳风便跟随在唐太宗的身后,此君臣二人,便一同登上了禁宫高楼。
   待此二人,居高临下,登得高楼,俯视整座长安城时。这唐太宗又复言道:“现今朕与贤卿,已然登上高楼,居高临下,俯瞰大唐江山。上不至天,下不至地,卿当为朕预测言说了。”
  李淳风见此,不得已,便躬身抱拳施礼预测道:“臣启陛下,想那乱我朝天下者,即在君侧,三十年后,将杀唐之子孙殆尽。但陛下却难知矣。”
  唐太宗闻此,不禁立时大惊道:“此人是文是武,贤卿当为朕仔细言明,待朕杀之,以除心腹大患。”
  李淳风回言道:“陛下,此举万万不可。此般劫运,实乃天意,又岂是我等人力所能为之?此人如今正处二旬之上,今若杀之,天必降祸于我大唐。使其再次转生少年,报此怨仇,到那时,恐我大唐皇室子孙俱皆危矣。”
  唐太宗言道:“既然天意既定,那就烦请贤卿,言明此人是谁。”
  李淳风回言道:“回陛下,若言此人者。应是,止戈不离身,两目长在空。(指武则天,即武”曌“武媚娘。)
  随即,唐太宗又问道:“但且不知,此人乱我国家,又有何许人也,能予平乱?”
  李淳风回言道:“届时当有文曲星下界,生于卖豆腐之家,其后为相,自能平乱。”
  唐太宗急忙问道:“此人何姓?”
  李淳风回言道:“陛下,此般亦乃天机,绝不可泄,泄之有殃。”
  唐太宗又问道:“此人平乱后,我大唐能否重治掌权?”
  李淳风回言道:“己丑有一口一巾不成五者乱之,幸有五天罡下界平治。”(指韦后弑乱事)
  唐太宗轻捋胡须道:“此乱过后,我大唐可否得享太平?”
  李淳风闻此,便又抱拳回言道:“臣启陛下,此乱过后,前二十四年,可媲美于尧舜之治。然其后之二十四年,则又有乱天下者。但庆幸的是,危而不危,一人大口逢杨而生,遇郭而止。”(指安史之乱)
  唐太宗问道:“何人何将,平定此乱?”
  李淳风回言道:“光子作将,平乱安邦。”
  随即,唐太宗又继续问道:“此后我大唐,可得太平否?”
  李淳风回言道:“此后五十年间,稍稍太平。后六十年,混世魔王下界,日月生于面目,杀人无数,血流成河,幸有独眼龙平治。但此后,又有树挂拐尺者乱之(指朱温篡夺事),此时天下荒乱,人民饥饿,四十年中有五火猪更递为君(指后五代事)。致此,大唐国运尽矣,天下非唐统治。自此改朝换代,整肃朝纲。”
  唐太宗闻此,便又继续追问道:“噢,竟会如此。那贤卿可知,此后何君称帝,国号作何?”
  李淳风回言道:“陛下,届时当有真龙降世,走随小月(指宋太祖趙匡胤之姓曰趙),阳火应运,木时戴帽(国号曰宋)。开天地之文运,启斯世之朦胧,礼乐作,教化兴,实为真太平有道之世矣。”
  唐太宗又质问道:“且不知,乱此国者,又是何人?”
  李淳风回言道:“虽有乱政之人,然君臣皆贤,但可惜不善其后。后得拨乱之能臣,方才渐而平定。直至此后二百年,有春头之人蒙蔽主上,陷害忠良(指秦桧误国事)。使此国之君,另守一方(宋高宗南渡)。自此又过百年之余,有人之王头腰八者乱政(金人入寇),然未能得此国之天下。此后,又有一兀之主兴邦(有天下者曰元),人皆披发头生花,听其语不知其音,视其人恶见其面(指元朝系鞑子事)。若非天生八牛(指明太祖之姓朱),日月并行(国号曰明),天下几乎将无人类也。女生须,男生子,地裂山崩矣。”
  唐太宗闻此,遂又询问道:“自此,天下可否太平?”
  李淳风再次抱拳施礼,回唐太宗道:“臣启陛下。此后大水在足,以有道之主而生。但数年后,幽燕并起,皇孙遁去(指燕王篡事)。自此,又过数十年,有承天启运之主出世(指熹宗年号曰天启),却只得忠贤之臣委以重任,故而败坏朝纲,以致败国毁家(指魏忠贤乱政事)。”
  唐太宗闻此,甚为不解道:“唉,贤卿言语有失啊。何以忠贤之臣,以坏国家。卿之所言,为何如此颠倒?”
  李淳风回言道:“陛下有所不知,此乃天意如是,届时人皆得志,混世魔王出世。一马常在门中,弓长不肯解弓杀人,其势汹汹(指李自成、张献忠等乱事),其时文士家中坐,武将不领人。几年后,国败家亡。随即,又有八旗常在身之主而出(指清朝而言),人皆口内生火,手上走马,头上生花,衣皆两截,天下几非人类矣。自此又过二百余年,又有混世魔王重出于世。头上生黄毛,目中长流水,口内食人肉,于是人马东西走,苦死中原人。若非真主生于红雁之中,木子作将,甘口作臣,天下人民恐难再有幸存者。然八十年后,魔王遍地,殃星满天,有之者有,无之者无,金银随水去,土木了无人,不幸带幸,亡来又有金。自此又过数年后,人皆头顶五八之帽,身穿天水之衣,而人类又无矣。幸有小天罡下界,扫除海内,而得太平。”
  唐太宗闻此,不禁捋须微笑道:“哈哈哈,此般真谓是,千古兴亡,皆在于贤卿之手啊。卿实乃神人也,实令朕佩服之至啊。闻卿一席话,朕实在是受益良多,自此定当以万民百姓为先。以达为君一日,匡于社稷,利国利民。使其四海升平,万民安乐。也实不枉,朕此生为人君主,累世所积之大福报矣。”
  李淳风闻此,便立即近前,躬身抱拳施礼,向唐太宗回言道:“陛下谬赞,臣实惶恐。吾皇忧国忧民之心,实乃我大唐万民百姓之福。陛下圣明,微臣参拜陛下。”随说着,便俯身跪地,向唐太宗跪拜起来。
  唐太宗见此,便立即近前,将其扶起。随即,这君臣二人,便下得禁宫楼台,直向御书房“隆德殿”走去。
  然唐太宗者,乃唐高祖李渊之次子,即:大唐国之第二位国君李世民,乃北极紫微大帝降世临凡也。其母太穆皇后窦氏。其在大隋开皇十八年,十二月戊午,出生于武功之别馆。于降诞之初,竟有两条丈长金龙,嬉戏于馆门之外。如此三日,方才腾云而去。出生后,其父李渊为其取名,唤作李元朗。
  后于四岁之时,随父前往郊外游玩,偶逢一方外术士。待见李渊相貌后,遂大惊道:“观相公之品貌,实乃贵人也,当必有贵子。”
  随即,待看见这李元朗时,又复言道:“福生无量天尊。此子生来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其年几冠,将必能济世安民矣。”言毕,遂拂袖腾空,驾云而去。故此,打这时起,其父便为其改名为“李世民”。以达“济世安民”之意。
  单说就在这当日夜里,这李淳风在校对新岁历书时,竟掐指算得于八月朔日(初一)将会出现日蚀,此乃大凶之兆。待唐太宗得知此事后,便甚是担忧。于是,遂于次日四月初二,早朝过后。便命内侍李公公,宣旨召请左丞相身兼“太子洗马”、“太子詹事主簿”、“谏议大夫”、“尚书左丞”、“秘书监”等职的魏征。及素有房谋杜断之称的右丞相身兼“中书令”、“尚书左仆射”等职的房玄龄,和“尚书右仆射”杜如晦。连同“武侯大将军”兼“吏部尚书”长孙无忌、“谏议大夫”兼“中书令”褚遂良、“光禄大夫”兼“并州大都督府长史”徐茂公、“谏议大夫”王珪、“左武卫大将军”秦琼、“右武侯大将军”尉迟恭、“左领军大将军”程咬金等,此一众文武议政大臣,前往御书房“隆德殿”议事。
 待这一众应召来到后,便文左武右站班肃立,皆近前躬身抱拳跪拜道:“臣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唐太宗见此,便仍端坐于香樟木椅之上,微笑道:“唉,众卿无需多礼,都且起身说话。现并非朝堂之上,吾等君臣无需过于拘谨才是。汝等都且起身安坐,与朕同参议事。”
 这一众闻此,便皆起身,各自抱拳拜谢道:“臣等拜谢陛下隆恩。”随即,遂转身各自安坐。
 此时,唐太宗言道:“此番朕宣众位贤卿前来,不为别事。只因国师李淳风,已于昨夜算得,于八月朔日将有日蚀出现,此乃大凶之兆。且不知各位贤卿,可有解凶之法,另又意下如何?”众人闻此,便相互交头接耳起来。
 却见这时,这坐于左手首位的左丞相魏征,立时躬身站起,近前抱拳言道:“臣启陛下,想那国师李淳风,本属微臣之结拜义弟。其素来卦象精准,深谙奇门遁甲及周易之术。虽是如此,但陛下岂不闻,事在人为之理。日蚀之事或有凶兆,但我主万岁洪福齐天,勤政爱民,此般上合天道,下顺民心,岂有不得苍天眷顾之理?若依微臣愚见,陛下还当以平常心视之,最为妥当,莫要太过为此事忧愁才是!”
 待唐太宗君臣一众闻此,正思忖间。此时,这坐于右手首位的右丞相房玄龄,便也躬身站起,近前抱拳言道:“臣房玄龄启奏陛下,想这魏相之言颇为有理。微臣不才,倒也做同样之想。想我大唐,江山初立,百废待兴。如今上苍降此异象,倒也不失为,为我等君臣提醒之用。借此凶兆之机,也是陛下整肃朝纲之际。陛下实应当顺天意旨,近贤达,远奸佞,普伦常,教万民,开言路,广纳谏。并以因果报应之理,弘传大唐天下,使得世人不敢为恶,进而耻于为恶,渡其皆为善民,岂不大功顺天矣!此乃微臣愚见,且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此时,这唐太宗闻得左右二相各自劝谏之言,不禁龙颜大悦道:“哈哈哈,好好好。二位贤卿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朕闻此言,便当即心开意解,再无些许烦恼了呀!好好好,且就依二位贤卿之言,朕自即日起,广开言路,听言纳谏。凡所有利大唐江山社稷者,有利大唐百姓万民者,有利辅朕治理国家者,有利睦好邻邦者。无论官居何品,身担何职,皆可直言进谏,无需避讳。”
 闻此,这以魏、房二相为首的左右众臣,便全都起身,近前施礼齐呼道:“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唐太宗见此,便伸手示意众等,平身安坐说话。
 随即,这魏征又复言道:“想吾皇陛下唯才是用,于贞观初年便定下连年科举之制,以此为我大唐选拔英才。并创春秋二闱以春闱乡试,秋闱定会试开三甲之规。且春秋二闱皆在同年举行矣!创有史之先河,实明君之所为也!只因我大唐初立,根基未稳、百废待兴,内有贪腐佞臣祸国殃民,外有四方蛮夷虎视眈眈。如此内忧外患,也唯有这般,方可揽尽天下奇才之士,为我朝廷所用也!以达安邦定国,平夷荡乱,实非难事矣!”
  闻此,只见这邻座的长孙无忌搭言道:“我说魏大人,你切莫要在吾皇陛下面前如此危言耸听。想我大唐正逢贞观盛世,国祚中兴,又何来的内忧外患之说?我看是魏大人你,言过其实了吧。”
 魏征闻此,反驳道:“噢!如此说来,若依长孙大人言下之意,我大唐是一片祥和,百姓富足,吾皇陛下当可安枕无忧了是吗?如此荒诞之语,亏你长孙大人也能说得出口。平常百姓之家,还知日日防火、夜夜防贼。更何况我大唐江山初定,不乏浑水摸鱼者甚多。又岂是我魏征危言耸听。试问历朝历代,凡明君圣主者,哪个不是心装天下,先平内而后攘外。以达国基稳定,传邦万代。”
 唐太宗闻此,遂解围道:“嗯!魏卿所言,甚合朕意,着实言之有理也!那长孙大人切勿强辩才是。当珍惜汝等同僚之间的友谊。莫因政见分歧,而产生不必要之矛盾。”
 长孙无忌、魏征二人闻此,皆抱拳回言道:“陛下圣明。”
 随即,唐太宗又言道:“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若安天下,必须先正其身,未有身正而影曲,上治而下乱者。朕每思伤其身者不在外物,皆由嗜欲以成其祸。若耽嗜滋味,玩悦声色,所欲既多,所损亦大,既妨政事,又扰生民。且复出一非理之言,万姓为之解体,怨既作,离叛亦兴。朕每思此,不敢纵逸。”
 魏征闻此,便回言道:“臣启陛下。古者圣哲之主,皆亦近取诸身,故能远体诸物。昔楚聘詹何,问其治国之要,詹何对以修身之术。楚王又问治国何如,詹何曰:‘未闻身治而国乱者。’陛下所明,实同古义也。”
 唐太宗闻此,遂问群臣道:“帝王之业,草创与守成孰难?”
 房玄龄回言道:“臣启陛下。天地草昧,群雄竞起,攻破乃降,战胜乃克。由此言之,草创为难。”
 魏征亦答言道:“回陛下。帝王之起,必承衰乱,覆彼昏狡,百姓乐推,四海归命,天授人与,乃不为难。然既得之后,志趣骄逸,百姓欲静而徭役不休,百姓凋残而侈务不息,国之衰弊,恒由此起。以斯而言,守成则难。”
 唐太宗闻此,大笑道:“哈哈哈,两位贤卿所言极是啊。玄龄昔从我定天下,备尝艰苦,出万死而遇一生,所以见草创之难也。魏征与我安天下,虑生骄逸之端,必践危亡之地。所以见守成之难也。今草创之难既已往矣,守成之难者,当思与公等慎之。”
 这时,那魏征遂又再次抱拳言道:“陛下,微臣听闻,近日长孙皇后于京城之内,选定翰林院编修郑允泰之女,现逢二八之龄的郑可儿。欲要将其纳入宫中,为陛下备为嫔妃。而陛下您,便下诏将其聘为妃子。不知可有此事否?”
  唐太宗闻此,不禁捋须回言道:“实有此事,且不知魏卿有何异议?若有呁口之言,但讲无妨,朕自当斟酌听纳。”
 随即,魏征回唐太宗道:“臣启陛下,依微臣看来,陛下此事办得甚为不妥,且容微臣斗胆谏言。”
 唐太宗闻此,不禁一愣。遂便回言道:“噢,且不知有何不妥之处啊?魏卿但且直言便是。”
 魏征言道:“微臣斗胆直谏。想那郑可儿,早以许配京城富商陆程远之独子陆天龙为妻。陛下为人君主,抚爱百姓,当忧其所忧,乐其所乐。住于宫室台榭之中,便要想到百姓都有屋宇之安。每食御宴山珍,便要想到百姓无饥寒之患。宫闱嫔妃满院,便要想到百姓有室家之欢。如今郑大人之女,早已许配陆家,陛下未加详细查问,便将其纳入宫中,如果传扬出去,岂不有损我大唐圣主之誉?此般难道就是陛下您,为人君主实当该做的吗?”
 唐太宗闻此,遂立时大惊。且非但没有怪罪魏征的以下犯上,此般欺君之罪。反倒深表内疚,并随即悔恨道:“贤卿此言,犹如当头棒喝一般。朕太过昏昧,太过昏昧啊。朕在此收回成命,并赐婚此一对伉俪。”
 然就在话未言尽之际。那长孙无忌及坐于右侧次位的杜如晦,便同时起身,近前抱拳进言道:“臣等启奏陛下,魏相之言,纯属子虚无有。更有以下犯上欺君之嫌,万望陛下明鉴。”
  这时,那魏征闻此,还未等唐太宗回话,便与此二人据理力争起来。并向那长孙无忌辩驳道:“长孙大人,魏某恭敬您乃是我大唐之国舅,长孙皇后之胞兄,又兼吏部尚书之职。却不曾想,您竟如此蛮愚,歪曲事实,此般是何道理?”随即,又向这杜如晦挖苦道:“杜大人,你我同朝为官已有时日。今日,却为何这般不够忠厚,挑此事端?难道汝二位,就是这般为人臣子的吗?如此,岂不枉费陛下,对尔等的诸多期许。尔等且又有何颜面,面对我大唐臣民百姓?尔等羞不羞愧。”
 长孙无忌及杜如晦闻此,不禁全都气得支吾道:“魏征,你、你、你好大的胆。竟敢这般辱骂我等,你、你、你眼中还有陛下吗?”
 这时,那唐太宗见此,遂甚为气愤的不耐烦道:“好了,尔等莫要再如此僵持,更莫要为得此事,伤了同僚之间的和气。依朕之见,且速传这当事人双方到场,以证此事真伪。来人哪,速到宫外传其双方两家人等,前来御书房觐见。”但闻这话音刚落,于其身边左侧的内侍李公公,便近前接旨道:“奴才遵旨。”随说着,便右手轻搭拂尘,踱步退出了御书房外。
 闻此,再看那长孙无忌及杜如晦二人,便只得转身回于座位安坐。这时,唐太宗便又双眉紧锁着,向殿下左右端坐的众臣言道:“想这魏卿每当向朕进谏之时,只要朕未接受其谏言,其便穷追不舍,不予答应。众卿可知此中之缘故?且又有何看法?”
 这时,那坐于右侧第三位的秦琼,便起身近前抱拳施礼,向唐太宗言道:“臣启陛下。魏相之所以直言力谏,乃是因陛下实有错讹之处。故而,魏相冒死直谏,据理力争。虽触怒龙颜,但此般亦是忠君之举,利国之行。陛下岂不闻,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之理?”
 恰于此时,这于左侧第三位端坐的徐茂公,遂也起身近前抱拳施礼,向唐太宗言道:“陛下,秦将军所言极是。想我主圣上初登大宝,初掌朝政,涉世未久,难免亦有疏漏之处。今我大唐有此魏相,专为陛下正己端身,堪为明镜也。实为陛下之福,更是我大唐万民百姓之福矣。”
 魏征闻此,便也起身近前,向唐太宗再次抱拳施礼回言道:“陛下,微臣之所以冒死直谏,乃是为人臣子之本份。吾主圣上,可曾听闻过,上古舜帝曾告诫群臣,莫要当面遵从,背后违逆;此般之举,亦非是臣下忠君之表现,实乃阳奉阴违的奸佞之行。”
 唐太宗闻此,便立时捋须微笑道:“哈哈哈,众卿之言,皆为有理。如此看来,朕之此生是难以丢弃魏卿这面明镜了。”
 随即,唐太宗又向众臣问道:“众贤卿,朕现有一问。近代帝王和大臣治理国家,多半不如古代,不知是何原因?”
 闻此,这坐于左侧第四位的王珪,便起身近前抱拳回言道:“臣启陛下。若依微臣看来,古代帝王治理国家,大都崇尚清净无为,以百姓为中心。然而近代的君王,却是以损害百姓的利益来满足自己的私欲,任用的大臣,也再不是饱学经史的儒雅之士。汉代的宰相没有谁不精通一种经书的,朝廷上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疑难问题,都引经据典,参照经书来决断,于是,人人懂得礼教,国家太平安定。但是,近代却重视武功,轻视儒术,或施用刑律来治理国家,从而导致儒术受到破坏,古代淳朴的民风便也荡然无存了。”
 唐太宗闻此,遂觉深有同感。便点头捋须道:“嗯,贤卿言之有理也。自即日起,官员中凡是精通儒学且又懂得治国之道者,朕当大力提拔,并委以重任。”
 随即,唐太宗又复言道:“看古之帝王,有兴有衰,犹朝之有暮,皆为敝其耳目,不知时政得失,忠正者不言,邪谄者日进,既不见过,所以至于灭亡。朕既在九重,不能尽见天下事,故布之卿等,以为朕之耳目。莫以天下无事,四海安宁,便不存意。可爱非君,可畏非民。天子者,有道则人推而为主,无道则人弃而不用,诚可畏也。”
 此时,这坐于左侧第五位的褚遂良闻此,遂也起身进言道:“臣启陛下。自古失国之主,皆为居安忘危,处治忘乱,所以不能长久。今陛下富有四海,内外清晏,能留心治道,常临深履薄,国家历数,自然灵长。臣又闻古语云:‘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陛下以为可畏,诚如圣旨。”
 闻此,唐太宗又继续言道:“方才褚卿家所言甚为有理,朕自当擅记也。正所谓:正主任邪臣,不能致理;正臣事邪主,亦不能致理。惟君臣相遇,有同鱼水,则海内可安。朕虽不明,幸诸公数相匡救,冀凭直言鲠议,致天下太平矣。”
 这时,那坐于右侧第四位的尉迟恭闻此,便起身进言道:“臣启陛下。臣曾听闻,木从绳则正,后从谏则圣。是故古者圣主必有争臣七人,言而不用,则相继以死。陛下开圣虑,纳刍荛,愚臣处不讳之朝,实愿罄其狂瞽。”
 唐太宗闻此,立时大喜道:“哈哈哈,好好好。尉迟将军所言极是啊。朕现著令于今后,宰相入内平章国计,当必使谏官随入,预闻政事。有所开说,朕必虚心采纳之。”
 随即,这唐太宗又复言道:“诸位贤卿,想历来臣子对帝王,多顺从而不逆,甘言以取容。朕今发问,不得有隐,宜以次言朕过失。”
 此时,众臣皆异口同声道:“吾皇圣明。陛下圣化导致太平,以臣等观之,不见有失。”
 但此时,却唯有这坐于右侧第五位的程咬金未曾言语。待众人言毕后,其才起身抱拳施礼,向唐太宗进言道:“臣启陛下。想吾皇拨乱创业,实功高万古,诚如诸位大人言。但不久前曾有人上书,遇到言辞内容不合陛下心意者,遂当面追根盘问,令上书言事者无不羞惭而退。如此这般,恐怕并非是在奖励进言者吧。”
 唐太宗闻此,遂惭愧道:“程卿家所言有理。此后,朕自当改之。”
 待言罢此语,除魏征一人外,其余众臣便全都向唐太宗拜辞,且退出了御书房外。待于少顷之时,那陆、郑涉事双方一众人等,便于殿外候旨。随即,入殿觐见。待向其众等询问有无此事之时。此一众,竟因唯恐唐太宗怪罪,遂推说此两家以前虽有资财往来,但并无订亲之事。
 对此,这唐太宗实在难以裁决,便又向魏征询问道:“且不知魏卿,对此事意下如何?且又当如何裁断?”
 魏征闻此,遂直截了当道:“陛下,岂不闻何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此涉事双方之所以否认此事,乃是害怕陛下藉此怪罪他等。如此简单之理,陛下何故不能明了?其中缘故,亦十分清楚,还望陛下隆恩裁断。”闻此,这唐太宗方才恍然大悟,便立即收回成命,并赐婚郑、陆两家。使这郑可儿、陆天龙,此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喜结连理。
 这时,魏征见此,遂抱拳施礼向唐太宗言道:“陛下圣明。”
 唐太宗回魏征道:“魏卿,朕之此举,是为昏君还是明君?且昏君、明君之分,又在何处?”
 此时,这魏征便起身近前抱拳施礼,向唐太宗言道:“陛下此般之举,实为民所想矣。如今,陛下能够采取微臣之言,实为圣德矣。后世当颂陛下之圣明。其作为君主者,之所以被称为圣君明主,乃是在于广纳谏言,辨明忠奸。而之所以被后世诟为昏君庸主,乃是因其独断专行,偏听偏信,不纳忠言,亲近奸邪。陛下岂不闻,古有尧舜圣君,就是因能广开言路,善于纳谏,不为奸佞所蒙蔽。而像商纣王、秦二世、隋炀帝此些昏君,皆住于深宫之中,耽于享乐,隔离朝臣,疏远百姓,难以听取民之苦怨。直至朝纲败坏,众叛亲离,天下大乱,亡国丧命,而却仍还冥蒙不知。此番,陛下您能采纳微臣之谏,使百姓呼声能够上达,皆都感蒙陛下圣主之恩德。如此这般,方不辜负万民之期许,百姓之厚望。近而,使我大唐江山千秋永固,以致后世竹帛永颂。”
 唐太宗闻此,不禁捋须大笑道:“哈哈哈,魏卿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朕自此定当虚心纳谏,广开言路,以此不负我大唐万民百姓之期许也。不致后世,落得个千古骂名啊。”
 此时,这魏征抱拳施礼,回唐太宗道:“陛下圣明。”随即,遂俯身叩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自此,这唐太宗便时常躬身自省。近而,虚心纳谏。以此方才成为历代传颂之千古明君。此后,待到朔日之时,日蚀果然出现。并与李淳风所预算的时间,竟丝毫不差。
 却说与此同时,其李淳风的结拜二哥,现为兴州之地、槃头郡长举县县令的柳公柳智感。仍依然还在自己的职位上,明镜高悬,为民做主,惩奸除恶。此年柳公四十三岁,李淳风二十六岁。然此二人之结拜大哥,贤相魏征,则正好四十八岁。
 单说就在柳公,处理完“古井冤”一案后的四月初十日上午。于一大早,在忙完一些公务后,其便深觉甚是闲来无事,遂独自一人前往郊外一游。于是,待穿戴好便服后,便就信马由缰的直向郊外走来。此时,却见前方不远之处,竟有一书生,踉踉跄跄的倒卧在了荒草丛中。
 柳公见此,遂急忙走上前去,直向这倒卧的书生奔来。待到得跟前后,只见此人,竟是一位面目清秀,年约弱冠的文弱书生。只见其身高八尺有余,面如冠玉,玉树临风,异常英俊潇洒。更见其身着一袭纯白粗布长衫,腰系布带,挂佩兰花玉坠,足蹬纯黑布靴。头扎儒生方巾,且长发披肩,剑眉凤目,鼻梁英挺,肤白如玉。甚是温文尔雅,书生意气。但于此时,其竟脸色灰暗蜡黄,口干舌燥,四肢无力,瘫软在地。一看便知,此乃饥渴所致。见此情形,柳公便急忙近前,将此书生唤醒。并立即取下了腰间,随身携带的羊皮水袋,递予这书生饮用。待这书生,接过水后,便抱拳向柳公致谢。随即,待仰起头后,便猛饮了数口。
  柳公此时,便俯下身来,抱拳向那书生回礼。并随口向其问道:“且不知这位先生,汝是何方人士?且又因何沦落至此,遭遇这般境况?”
  闻此,只见那书生,一时间,手忙脚乱的急忙放下手中所握的水袋。遂由坐而跪,双手抱拳施礼,向柳公回言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学生无以为报,惟愿恩公授得在下三拜。”随说着,便如鸡啄米般,向柳公叩拜起来。
  柳公见此,便急忙近前,躬下身来将其扶起。并随口回言道:“唉,无需如此,无需如此。柳某怎可授得先生如此大礼,莫要这般折煞在下才是。先生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如此举手之劳,又何足言谢。”
 随即,那书生闻得柳公此语,便又再次躬身抱拳施礼,向柳公回言道:“回恩公的话,学生复姓欧阳,名唤仁孝,字正平。原是岭南人士。只因学生生来困苦,父母早亡,且无其他亲眷,更是身无长物。于去年秋闱之际,便独自一人进京赴考。但不曾想,却是未能及第;最终不过是,功名不得,名落孙山。故于返乡途中,无比失落,心结难解;便四下游荡,遂流落至此。又因盘缠早已用尽,一连数日未得进食。故而,如此心力交瘁至极之下,一时间,体力不支,便昏厥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但幸得恩公予以搭救,如此这般,才使得学生有此重生之机。对此,学生实是万分感激,恩公予吾的救命之恩。”
  柳公闻此,便急忙近前将其扶起。随即,回言道:“唉,欧阳先生客气了。此般之举,实是任何人当为之事,且又何需言谢。但且不知,如今先生家中,可还有何人啊?今后,先生又欲作何打算?”
  欧阳仁孝闻此,便躬身抱拳施礼,回柳公道:“且不瞒恩公您说。学生家中,原就家徒四壁,又因双亲早已亡故,现只剩学生孤身一人。除此之外,并无其它直系亲近。此番,又赶得赴考落第无著,学生也实在不知,该作何打算?”
  柳公一听此语,不免心中立时生喜。遂于心中想道:“想这欧阳先生,不但相貌俱佳,且又言行谦恭有礼。想他必定是一位谦谦君子,若将这先生,收为座下做个钱粮、刑名文案师爷,岂不是恰到好处?”想到此处,便向这欧阳仁孝言道:“听闻先生此番之言,其实在也是一位苦命之人。只因鄙人柳智感,原籍河东郡人氏,今刚奉吾皇太宗陛下谕旨,出任此地兴州境内,槃头郡长举县县令一职不久。现正缺位钱粮、刑名文案师爷,但且不知先生,能可屈就否?”
  欧阳仁孝闻此,便立即连忙,躬身抱拳向柳公施礼道:“学生实不知,恩公您乃谕旨钦封的知县大人,如有唐突冒昧失礼之处,还望知县大人多多恕罪,能予海涵。”
  柳公见此,便微笑着捋须向其回言道:“ 唉,欧阳先生客气,客气,无需如此,无需如此。但且不知先生,对在下所提之言,意下如何?”
  随即,欧阳仁孝便抱拳,向柳公拜谢道:“学生欧阳仁孝,多谢恩公柳大人,如此看得起在下。日后,但凭大人随意差遣,学生自当肝脑涂地,死而后已。愿为大人分忧解劳,以报大人此般知遇之恩。”待说完此番话后,此二人便相携说笑着,直朝那长举县县衙走去。自此,于这柳公身边,便就多出了这位日后名闻天下的“ 大唐第一金笔文案师爷”。
  此般,又过去数日后,欧阳仁孝辅助柳公,一连侦破了数例案件。如此一来一往间,柳公便看出了这欧阳师爷的不凡智慧与才能。遂对其甚是器重有加,凡遇疑难案件,皆由欧阳师爷辅助,柳公方才放得下心来。
 且说就在这欧阳师爷,到任后的四月十六日正午时分。其与柳公二人,刚将午饭吃毕,正于花厅品茶之际。却突然闻得,于县衙门外的鸣冤鼓,竟急促地响了起来。于是,柳公便立即传令升堂。待两班衙役齐呼威武后,便开审了此案。但见这时的柳公,端坐于大堂之上,身着官服,头戴官帽,甚是英明神武。待震拍过惊堂木后,便将原告唤到了堂前。此时,只见这师爷欧阳仁孝,端坐于大堂之左记录文案。
  待那原告走上堂后,柳公一见,此人乃是这长举县内有名的奸商首富,名唤程禄。其家中共计开有七家米铺、十家绸缎庄、两家药铺。但此人,却于平日里,为富不仁,恃强凌弱。虽有家资百万,但仍骄横跋扈,欺行霸市。故此,深得当地黎民百姓的憎恶,全都恨不得此人早死,以绝后患。但见这程禄,年逾半百。一副三角眼,腮下一缕山羊胡,其身高约在七尺上下。更见其身着光鲜亮丽,通身珠光宝气,甚是高傲的便就走上堂来。实一副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样子。
 此时,但见其卷袖握扇,双手抱拳近前跪地,向柳公言道:“草民恳求青天柳大人,明镜高悬,为民做主啊。只因草民家中,传家之宝金麒麟,于昨晚三更时分,被那飞天大盗“玉面飞狐”盗了去。并又同时盗走了五百两黄金,及两件稀世珍宝。其一宝乃是一柄翠玉如意,另外一宝乃是一尊羊脂白玉观音。此外,于这“玉面飞狐”盗宝走后,还于草民府中书房门上,留下其平素作案之时,一贯好用的标记,一枚白银狐头。还望青天柳大人,替草民捉住此盗贼,还回我那几件价值连城的传世宝贝。”
  柳公闻此,遂震拍惊堂木后对其质问道:“堂下所跪何人,且又是何方人士?另家居何地?却又因何被盗?且速与本县从实道来。”
  程禄闻此,回柳公道:“回青天柳大人的话。草民程禄,乃本县人士。只因于昨夜三更时分,草民正与二姨太于卧房之内安寝。却忽听得,院外家丁,一时间乱成一团。全都呼喊言说,家中遭贼失盗。故而,草民闻讯急忙起身,前往书房查看。却不曾想,待到得书房门前之后,竟见在那房门之上,有此白银狐头标记。”随说着,便见其从衣袖中,掏出了一枚寸许大小的白银狐头,转交到身旁的一名衙役手中,递承与柳公查看。
 待柳公从衙役手中接过此标后,便仔细的翻转查验起来。随即,柳公不禁一愣,竟见在这白银狐头的背面,竟刻有“玉面飞狐”四枚小篆镌刻字体。
 此时,更见那程禄又继续言道:“青天柳大人哪,你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当时,待草民进到书房查看后,却惊奇的发现,藏于这书房暗格中的传家之宝,一对“金麒麟”,早已不翼而飞。后又继续查看,另又发现,原本摆放于博古架上的一柄翠玉如意,与一尊羊脂白玉观音,也更不知了去向。随即,草民又进得暗格之后的密道内,更见藏于其内的五百两黄金,竟也不见了踪影。故而,今日草民这才特来县衙报案。只望青天柳大人,替草民做主,详查此案,尽早缉拿那飞天大盗“玉面飞狐”。”
 这时,那柳公闻此,随即言道:“噢,原来如此。那堂下所跪原告程禄,你且放心,此案之原委,师爷欧阳先生业已记下。待本县详查后,定当还你一个说法,也定会为你做主,你且下堂去吧。待案件定谳之时,本县自当唤人传你过堂问话,亦好出堂作证。汝先且回家去吧。”
  程禄闻此,便跪于原地,抱拳施礼回柳公道:“草民程禄,先在此多谢青天柳大人。如无别事,草民先行告退。”然就在这程禄,随一边说着,随一边起身之时。却突然忽听得县衙门外,一时间人声鼎沸,吵吵嚷嚷起来。
  原来此时,于这县衙门外,带头吵嚷之人并非别人。而正是这原告程禄,口中所称的被告,那飞天大盗“玉面飞狐”。但此人并非大盗,于江湖之中,则尊称其为侠盗也。其本姓宋,单名唤玉,字文煜。然再看其年纪,约弱冠上下。但见其身著一袭纯白锦缎大长袍,头挽玉簪,且长发披肩,腰系纯白腰带,足蹬黑靴,腰挂玉环宝坠。然再看其样貌,则更是貌比潘安,英姿勃发,风度翩翩,俊朗异常。只见其身高八尺有余,面如冠玉,剑眉凤目,鼻梁英挺,肤白如玉。甚是英俊潇洒,十足一副侠客打扮,另又背携一柄青锋宝剑。
 这时,只见那宋玉,正于这县衙门前摆好摊位,将一大担黄金,用两只竹篓盛装着。正在为这全县境内的所有黎民百姓,逐一分发金子。无论男女老少,贫富贵贱,人人有份。故而,方才引来众人的吵嚷哄抢。
 只听得此时,这宋玉于县衙门口,一边向众乡亲分发着金子,一边大喊大叫道:“乡情们哪,快来呀。凡我长举县境内所有黎民百姓,不论贫富贵贱,不分男女老幼。今有本县奸商程禄,大发善心,以赎其罪。故而,方才特命宋某前来此处,派发其平日里搜刮诈骗所得之黄金,全数分发给众位乡亲。乡情们哪,快来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还望众乡亲,走过路过,可千万不要错过啊。今番这奸商程禄,大发善心,可实在不容易啊。都快来领啊,人人有份,不论贫富贵贱,男女老少,人人有份啊。不要抢,不要抢,都有份,按顺序来,都有份啊。快来领啊,快来啊。”
  此时,这县衙大堂之上的柳公,及师爷欧阳仁孝,连同众衙役及原告程禄等,不禁好奇。于退堂后,遂便皆到县衙门外一看究竟。
 这时,那程禄一听,宋玉所分发的黄金,竟是自己所失盗的那一笔。遂就认定,这派发金子之人,定是那飞天大盗“玉面飞狐”。于是,便急忙近前躬身抱拳施礼,向柳公言禀道:“草民启禀青天柳大人,那入得草民府中书房之内行窃盗匪,就是这派发金子之人。他就是那飞天大盗“玉面飞狐”。柳大人,草民恳请您,速派人将此贼拿住,莫要叫他逃脱跑掉才是。”
 柳公闻此,不容分说,便命身边以捕快李辉为首的数名衙役,急忙上前将那宋玉拿住。而再看这宋玉见此,却不慌不忙,微笑着却也不躲闪。竟伸出双手,束手就擒,只等衙役来捉,根本没有逃脱之意。
 然与此同时,再看那五百两黄金,也早已分发殆尽。这可把一旁的程禄心疼坏了,吵嚷着奔向那两只竹篓,并于口中哭喊着:“我的金子啊!我的五百两黄金啊!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可心疼死我了,我的金子啊!”
 随即,柳公便命李辉携衙役将这宋玉刑押大堂,再次升堂审理此案。而这时的县衙堂前,早已围满了一众因领取金子,而来听审的百姓。一眼望去,熙熙攘攘,足有百十余人的样子。
 此时,这端坐于大堂之上的柳公,待震拍惊堂木,两班衙役齐呼威武后,便开审了此案。但见那柳公,双目圆睁,怒捋红须,向这堂下所跪的宋玉怒喝道:“堂下所跪疑犯,本县现且问你,汝是何方人士?且又姓甚名谁?程府遭贼一案,可是你之所为?都且与本县一一道来,不得有丝毫隐瞒。另外,你可是那原告程禄,口中所称的飞天大盗“玉面飞狐” ?”
 这时,再看这堂下所跪的宋玉,甚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躬身抱拳施礼,回柳公道:“回青天柳大人的话。草民姓宋,名玉,字文煜,本是这长举县本县人士。但并非是那奸商恶贼程禄,口中所称的飞天大盗,草民乃是江湖人称飞天侠盗的“玉面飞狐”。另外,那程府遇盗一事,也的确是草民所为。今番,草民行窃,敢作敢当。实不像这伪君子程禄,于数年前杀人害命,夺人财产,屠戮满门来得狠哪!此外,要说盗匪,这程禄方才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的贼首巨盗。”只见这时的宋玉,随一边说着,随一边将目光转向了站其身后左侧的程禄,并伸手直指其面。
 随即,宋玉又继续言道:“草民宋玉,素知青天柳大人,为官清廉,刚正不阿,明镜高悬。一向为民做主,并有在世青天之美誉,想来定能辨明邪正。此番,草民偷得这程禄五百两黄金,分发予黎民百姓,自问无错,更当无罪。这实在是取之于民,还诸于民而已,如此这般,且又何罪之有?想这奸商恶贼程禄,平日里为非作歹,欺压良善,为富不仁至极处。纵使经商,亦也心存不善,总是欺行霸市,缺斤短两,以次充好,以此来蒙骗诈欺黎民百姓。故而不得已,草民才出此下策,替天行道,此般也倒算是替他赎罪了。不知如此,草民又当何罪之有?另外,还有一惊天秘密,就是这程禄口中所言及的传家之宝,那对金麒麟。其原本是番邦朝贡之物,却私下被这恶贼暗中买凶杀死番邦特使,抢到自己手中,并据为己有。如此滔天恶行,欺君大罪,实乃罪不容诛,该当千刀万剐。还望青天柳大人,于详查后,当定其罪才是。”
 这时,柳公闻此,不禁立时震惊起来。便立即从座位上猛然站起,开口言道:“噢,这还了得,竟有这般之事。那堂下宋玉,汝之所言,可坐实否?如此欺君之事,可开不得玩笑,且莫要当作儿戏啊。”随即,待稍缓一下情绪后,便又坐回了座位之上。
 此时,那程禄闻听此语,自然抵赖不招。并还反说,此是宋玉污蔑于他。只听得这程禄,双手抱拳施礼,矢口否认狡辩道:“青天柳大人哪,且莫要相信这飞贼之言。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草民程禄,并未犯下这等欺君盗宝之罪。此定是这飞贼,为了脱罪,而故意攀咬草民,予以诽谤污蔑。草民着实冤枉啊!还望青天柳大人明察。”
  宋玉闻此,急忙抱拳回柳公道:“回青天柳大人的话,草民宋玉所言,句句属实。并非污蔑这程禄,更非凭空捏造,亦非或是为了脱罪而攀咬于他。草民现有证人在手,还望柳大人予以通传,使其上堂作证,一辩真伪。”
  柳公闻此,遂听从宋玉之意。随即,便传喊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就且依宋玉之言,传金麒麟一案,涉案证人上堂。”
 只听得柳公此语刚落,那堂下左班为首的捕快李辉,便出班传喊道:“传金麒麟一案,涉案证人上堂。”
 却说此时,待李辉话音刚落。只见有一奇装异服,鹰鼻鹞眼,满脸橘黄扎须之人,走上堂来。随即,但见此人,近前抱拳施礼,以甚是笨拙极不流利的汉语,向柳公言道:“波斯遣唐特使翻译,阿度郎钦,拜见青天柳大人。”
 柳公见此,便回言道:“噢,特使免礼,远道而来,甚是辛苦,且先起身说话。”闻此,那阿度郎钦,便起身站于堂下右侧,靠在了宋玉身边。
 随即,宋玉又再次抱拳,向柳公言道:“回青天柳大人。此人乃是番邦波斯,遣唐特使翻译,阿度郎钦先生。他特随朝贡队伍,一行二十五人,前往我大唐长安,为吾皇太宗陛下献宝。此宝本为波斯国王,命七名能工巧匠,日夜兼程,费尽半月有余,以金水镂空浇铸而成的一对金麒麟。此对珍宝之上,更镶有四枚深海千年夜明宝珠,另又有上好珊瑚二十颗,均嵌于珍宝周身上下。此对金麒麟,实是价值连城,贵重无比,更赋予我两国邦交之厚谊。但却被这恶贼程禄,暗中从江湖黑道得知消息。便派出凡于江湖之人,皆为不齿的江湖败类“绝命十三煞”,于半路之中,将此一队二十五人,全部暗杀。但苍天有眼,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幸运的是,竟留下这遣唐特使翻译,阿度郎钦先生身中数刀,而昏厥倒地,逃过大难。后被草民偶然路过,便将其背回了家中。待为其延医治疗痊愈后,草民便向其问清缘由,方才得知,此般惊天大案。”
  此时,那阿度郎钦先生,又再次近前抱拳施礼,向柳公言道:“求青天柳大人,为我等遣唐一行人等做主。方才宋少侠之言,全部属实。求柳大人,一定要严惩这杀人凶手程禄,还有那一众杀手“绝命十三煞”,不要饶了他们。只因当时,那些杀手于杀完人之时,在下正于恍惚昏迷间,曾听他们言说过,要拿金麒麟,回去向程禄邀功。求柳大人,一定要为那一众枉死的波斯特使,讨回公道。求柳大人明察秋毫,明镜高悬,为民做主。”
  这时,柳公见此,遂只好先将宋玉收押候审。待此案详查无误后,再予复审判决。同时,并将嫌犯程禄先行收监,刑押大牢。随后,又将此案的重要人证,阿度郎钦先生,留宿于县衙客房,以防疑犯同伙杀人灭口。另又派出以捕快李辉为首的几名衙役,日夜轮班守护,将其妥善的保护了起来。
 随即,于当日夜里,柳公同师爷欧阳仁孝二人,入得牢中,向宋玉欲要了解一些此案的详情。见此,只见这刑押于牢房之内的宋玉,一时间,竟失去了平素行走江湖之时,一贯的侠骨钢风。竟一时触景生情,便眼含热泪的呜咽着,向柳公回忆道:“柳大人哪,草民宋玉与那程禄,实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与杀父杀母灭门之恨哪!想当初,十五年前,草民只有五岁。当时,那程禄与草民之父宋天成,本是八拜之交的结义兄弟。而我父于当年,本是这长举县当地的首富。虽是富甲一方,但却不失心怀慈悲,仁义爱民。平素里甚是乐善好施,深得万民百姓的敬重。致使乡亲们,都尊称我父为宋公宋大善人。而那程禄,于当时,只是我宋家,一所绸缎庄之内的掌柜另兼账房先生。只因当初,我父与其刚结识时,程禄曾救过我父之命。就因如此,一向心存仁慈的我父,便对其推心置腹,视如生死兄弟一般。更对其是万般信任,并委以重用···。”就这样,宋玉便将其父与这程禄相识相交的经过,全都告予了柳公与师爷欧阳仁孝。随即,并又将其家中,惨遭灭门的经过,及其父母被杀之事,也全都义愤填膺的哭诉了出来。
 原来这宋玉之父宋天成,与程禄的相识,乃是源于其被杀的半年前。且说当时,正处初春之际的某日午饭过后,年过不惑之年的宋天成,独自一人上山,采集一些新品药材幼苗。欲要移回家中培植,以待日后放于药铺之中,配药诊病之用。但不曾想,却意外掉进了猎人设下捕猎之用的陷阱之内。致使其双脚骨折,甚是疼痛难忍,孤立无援。此时,异常惊慌失措的宋天成,于土坑陷阱之中,不得不声嘶力竭的疾呼救命。如此这般,狂喊了大约将近半个时辰后,竟始终无人经过或是应答。但此时的天色,却早已渐渐的黑了下来。见此,这时于宋天成的心中,不免心生惶恐,焦虑不安。不由自主地便于心中想到,若是于夜晚之时,还是无人搭救;另再逢有猛兽,掉入这陷阱之内,自己岂不是凶多吉少。想到此处,这宋天成不禁打了个寒颤。于是,便又呼救大喊了起来。恰于此时,竟正好被一位年约而立,欲要在这山林之中上吊寻死的中年男子听到。此男子,一听呼救之声,遂放下挂于脖颈之上的白绫,一路循声,四下探找起来。待经过此二人的一番言语对应后,此男子终于找到了坠入深坑之内的宋天成。随即,二话不说,立即找来一根藤条,双手用尽全力,便将这陷阱之内的宋天成搭救了上来。
 就这样,待这宋天成得救后,便对这救命恩人陌生男子,好一番千恩万谢。之后,便向其了解到,此男子名唤程禄。原是兴州本地、凌安郡商河县人士,现年三十二岁。只因家中异常贫困,父母、妻儿皆患疟疾,无钱诊治,相继而死。想至此处,这程禄便生无所恋,独自一人,来到这槃头郡与凌安郡交界的凤鸾山内,欲行短见,了此残生。欲与家人于阴间团聚。待宋天成得知程禄此番境遇后,便大发同情之心,及深深的感恩之意。不容分说的便请其,出任自家所开商铺之一,“锦瑟绸缎庄”之内的掌柜另兼账房先生。此外,又因这宋天成,欲要报答程禄对其救命之恩。便于一日午后,在自家后花园内,摆设好香案,此二人便结为了异姓兄弟。宋天成年长为兄,程禄年次为弟。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正所谓:人心为己蛇吞象。有了这般上好的生活环境与工作后。这程禄对此,不但不知满足,竟更私下贪污敛财,挥霍无度,亏空账目。后经绸缎庄内的几名伙计发现,便将此事告诉了宋天成。闻此,这一向仁慈的宋天成,便甚是大度。对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想不予追究,以报当初这程禄的救命之恩。但不曾想,这程禄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竟对宋天成及其家人,连同宋家的万贯家财等,动起了歪心思,欲要先下手为强。以免事迹败露,难以收场。便一不做二不休,竟花纹银两千两,买通江湖上一班黑道败类“绝命十三煞”。趁着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一夜间,便将这宋府上下宗族家眷、下人奴婢等,共计八十余口,全部灭门。其残忍程度,实在令人乍舌。上至其宋天成八十五岁的高堂老母宋姚氏芸梵,下至其二姨太宋刘氏湘君刚刚所生不到半月的女婴宋菲,无一幸免。当然,这宋玉的母亲宋陶氏婉君,亦也在劫难逃。一时间,全府上下,尸横遍布,血流成河,惨不忍睹。但幸运的是,只有这年仅五岁,那宋天成的长子宋玉,未遭毒手。原来,于案发前的当日下午。这小宋玉因随其师父毕尘仙,前往昆仑山玉龙洞修习武艺、道法,故才幸免于难。
 犹记当时,这小宋玉于拜别父母双亲时,甚是依依不舍。只见他一边流泪呜咽着,一边哭喊道:“娘啊,孩儿不去学武,孩儿不要离开爹娘。孩儿要娘陪着我,娘啊,孩儿不走。娘啊,孩儿舍不得您啊。爹爹,孩儿不想离开您们啊。娘啊,爹爹,孩儿不离开您们啊。娘啊,爹啊,孩儿不走,要娘和爹爹都陪着孩儿啊。•••。”
 且就在此时,那身着一袭银白道袍,白发白须的毕尘仙。便左手携起小宋玉,右手轻甩拂尘,一跃腾空,驾起五彩祥云,直向这昆仑山玉龙洞飞来。不待眨眼之时,此师徒二人,便就来到了目的地。从此,这小宋玉便在此,一住就是十三个春秋。平日里,习文练武,修习道法,甚是聪颖好学,智慧过人。对此,便深得其恩师毕尘仙的喜爱,将其一生所学,全都授予了宋玉。且自打宋玉到得昆仑山后,其恩师毕尘仙,便先后教其轻功与上乘的绝世武功。后又传授他一些道家法术,及练功心法。并预言在宋玉弱冠之龄时,定会遇逢,原本天界大魁星君降世临凡的赤须清官。并还将会伴其左右,护助一生。
 且再言,但若说起此毕尘仙者,可非一般人物。其原本是大唐开国功臣英国公、身为大唐太宗皇帝座下的军师智囊徐茂公之恩师。若论起辈分,那徐茂公与这宋玉,还当是同宗同门,同一恩师亲传的师兄弟。
 只因在这宋府一门,惨遭灭门之前。这身为四天师之首的张天师之徒毕尘仙,早已推算得知,这宋氏一门因前世与那程禄及“绝命十三煞”有宿仇,故必遭此天理循环的屠戮之劫。但天机不可泄露,此般之事,亦是绝不能透露与宋府之人得知。此乃天定劫数,任谁亦也难以改变。此般因果,对于凡夫而言,实是难以接受,更是难以相信与测度。
  故此,不得已,为保宋氏一脉,不至于绝后。这毕尘仙便化身为一位自称道号“云中子”的游方道士,前来宋府,游说宋氏夫妇二人,将其长子宋玉,收归门下为徒。对此,一向尊信佛道的宋氏二老,便也就忍痛割爱,欣然应允。于是就这样,毕尘仙便将小宋玉收为了弟子,并将其接走,以躲此劫。
  随后,如此这般,待经过十三个春秋,日夜苦练后。此时的宋玉,终于已然练成了极为上乘的轻功与绝世武艺。其独自一人,自可抵挡百众以上;又可一跃数丈之高,且走于水上如履平地、如箭射般之快。
 且正趁一日清晨,其恩师毕尘仙,于玉龙洞外,脚踏飘缓层叠的云雾,右手轻甩拂尘,左手轻捻胡须。便对这现已十八岁的宋玉,言说了将其带来昆仑山玉龙洞的真实用意,及其全家惨遭灭门的经过。待宋玉闻听后,不禁立时痛心疾首,怒火中烧,发誓定要为父母双亲及全家八十余口报仇雪恨。
 见此,这毕尘仙便对宋玉言道:“玉儿吾徒,汝怎可如此鲁莽冲动?难道为师教你武功,是让你好勇斗狠,或是以此报其私仇的吗?为师之意,只在于可令你磨炼心志,进而懂得人情练达。待时机成熟后,好可为天下众多黎民百姓,芸芸众生,伸张正义,替天行道。专以除恶扬善、维护公理为己任,做一名地地道道的侠者。吾徒切莫错会才是,更莫要辜负了为师对你的一番教导,及此中的诸多良苦用心哪。”
 宋玉闻此,不禁跪地抱拳叩拜施礼道:“还望恩师息怒,玉儿知错了。玉儿谨遵师父教诲,自此便将心量放大,不再拘泥于个人兴衰荣辱,及私仇家恨。励志定当做个侠者,广为苍生谋福利,不计各人得或失。以此方才不负,恩师对徒儿的一番期许。”于是就这样,待宋玉讲完此番话后,其恩师毕尘仙便命其下山,独闯江湖,除暴安良。
 自此,于江湖之中,便就多出了这位,名声响震全国,一向劫富济贫,侠义干云的飞天侠盗“玉面飞狐”。在其下山近两年以来,其所犯案底,绝不下五百余例。故而,朝廷便张榜于大唐全国境内通缉。若有知其下落、向官府汇报者,可得赏银竟达五千两。单说就在这五百余例案件中,其作案范围,于大唐全国各省、各市、各县、各地均在其内。然被杀之人,一律全是一些奸商、贪官、强盗、土匪、恶霸、地痞等。此些恶人,最终全都无一逃脱,皆是死于玉面飞狐的青锋长剑之下。大约笼统合算起来,这玉面飞狐,共宰杀为富不仁的奸商二十五人,为官不廉的贪官五十九人,无恶不作的强盗、土匪一百九十九人,恶霸、地痞更有一百五十人。并于每逢作案后,其都会留下一枚白银狐头,掷于犯案现场,以示挑衅。
 可纵使全国通缉,但这玉面飞狐,却总还是来无影去无踪。犹如能够飞天遁地一般,甚是神出鬼没,神通广大。故而,无论官家还是个人,也全都不能拿他奈何。但就在其每次犯案后,将所盗之银两、钱财,竟全不做丝毫保留。一律散发给当地的一些贫民百姓,及老弱病残等。虽然说,这玉面飞狐宋玉,曾杀过如此之多的恶人,但却从不滥杀无辜,其恶人家小、亲眷等从不诛连。然此些所死之人,皆是一些官府办不得,百姓惹不得,一班十恶不赦之徒。如此行事,更使得常受欺辱的好人,各个拍手称快。当然也不乏,有一些官门中人,也都敬佩这玉面飞狐独行侠的义举。但反而言之,其一些作恶逞凶之人,却人人自危,各个惶惶不可终日。真都怕哪一天,自己也会性命不保,身首异处,命丧在这飞天侠盗“玉面飞狐”的青锋长剑之下。
  话分两头,且回头再言。就在这宋氏一族,被灭门后。那阴险毒辣,丧尽天良的真正刽子手程禄,便将这宋氏全家的遗体,予以了假意的风光大葬。并下葬在了,于此长举县以北十里外的东阳山之上。而自己却大摇大摆,堂而皇之的便就住进了宋家。于是就这样,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此座豪门大宅的新主人,更改门匾“宋府”为“程府”。并同时,另又接管了宋家的全部产业,其中当有七家米铺,十家绸缎庄,另带两家药铺。更又将宋氏祖传的两件传家之宝,一柄翠玉如意和一尊羊脂白玉观音,也都占为了己有。此后,并又先后娶得,一妻程蓝氏小艳,及一妾程赵氏红梅。婚后,其妻程蓝氏为其生下一子,取名唤作程峰,现年十岁。其妾程赵氏为其生下一对孪生女儿,取名分别唤作程琳、程玉,现年八岁。
  且说就在这金麒麟一案,案发之前的头一日。这程禄竟从江湖黑道之人口中得知,说是番邦波斯朝圣献贡的队伍,要经过这长举县向南五十里之地,一处名唤黑风崖的官道上。遂于私下,以一千三百两黄金的高价,再一次雇佣,那一伙江湖败类“绝命十三煞”。指使这众等,各个黑衣蒙面,便将这二十五位朝圣献宝的波斯使节,全部予以了灭口。直杀的是天昏地暗,人仰马翻,血流成河。并又抢夺了御用贡品金麒麟一对,及各色珠宝、黄金、玉器等。
 正所谓,苍天有眼,善恶有报。恶贼程禄,自认为此事,自己做得是滴水不漏。却不曾想,此番场景,竟恰好被途经此官道的宋玉所遇见。但甚为可惜的是,就在宋玉赶到之时,那二十五位波斯使节,早已全部惨遭灭口。只剩得一人,气息微弱,左手略有知觉。然此人并非别人,其便就是这番邦使臣中的翻译,阿度郎钦先生。宋玉见此,遂二话不说,急忙上前,立即将其救了下来。只见他俯身蹲地,将其搀扶起背于肩上,随即,一路飞奔,便就来到了自己暂住山内的家中,一座极其简陋的茅草屋内。随后,便又为其延医诊治,调理治疗。真可谓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如此这般,不到半月的工夫,阿度郎钦先生,身上的几处刀伤,便已无大碍,大致痊愈。于伤愈后的一日清晨,其便将自己的遭遇,及一同来此大唐的其余二十四位波斯遣唐使节,遭逢屠戮,及贡品被抢的此番经过详情,全部告予了宋玉。因此,才有得,宋玉深夜程府盗宝的闹剧。其目的,只在于引蛇出洞,如此也好牵连出,此番惊天动地的欺君大案,亦也能够使得柳公,亲手彻查此案。
  且回头再言,单说此时,待柳公与师爷欧阳仁孝仍于大牢之内,闻听过宋玉的此番叙述后。此二人一时间,不禁全都义愤填膺,气愤异常,甚是火冒三丈。
 但见此时的柳公,怒目圆睁,根根红须倒竖。待稍示定神,舒缓一下情绪后,压制住满腔火气,随即言道:“着实好个忘恩负义,丧尽天良的程禄恶贼。本县亦也早知他绝非善类。平日里,于这县内的名声,更是恶贯满盈,欺压良善。但不曾想,他竟还敢如此胆大包天,不仅杀人灭门,夺其家业财产。更又敢欺君罔上,私夺御贡。实在是罪大恶极,罪犯滔天,罪在不赦,罪无可逭。本县且定饶他不得。宋少侠,你且宽心便是,本县定当为你做主,还你及你全家一个公道。使得生者安心,死者瞑目。”
 宋玉闻此,不禁向柳公抱拳施礼,跪拜道:“若是如此,草民宋玉先在此,谢过青天柳大人了。多谢柳大人,多谢柳大人。”随一边说着,随一边流下激动地泪水,向柳公叩拜着。
 柳公见此,便急忙近前将这宋玉予以了搀起。随即言道:“唉,宋少侠无需如此多礼,此乃本县份内之事,且又何足挂齿。宋少侠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此时,师爷欧阳仁孝见此,遂近前躬身抱拳施礼,向柳公谏言道:“但请大人暂且息怒,切莫如此大动肝火。大人,依学生愚见。想这恶贼程禄,所犯之案已是铁证,我等还需商榷一下,该如何筹划才是?若依方才宋少侠所言,此案牵扯甚广,一是源于涉及到御用贡品。二是恐此案之发生,会影响到我天朝大唐与那番邦波斯的邦交。故而,依学生愚见,还请大人当应先将此事上奏朝廷,禀明案件原尾。待上得金銮大殿之后,一切全由吾皇万岁圣裁。但且不知大人,您意下如何?”
 柳公闻此,不禁捋须大笑道:“哈哈哈,欧阳先生所言有理,所言极是啊,可真不愧是本县的师爷智囊。好好好,就且全依欧阳先生所言,将此案立即上奏朝廷,以待吾皇太宗陛下圣裁。”
 于是就这样,待柳公与师爷欧阳仁孝二人,回到县衙后。便立即八百里加急,将此案连夜上奏于朝廷。于此三日后,柳公接得回文,便依圣旨携同捕快李辉,另又率领一班衙役押赴着涉及本案有关人等,一起赶往京城长安。而师爷欧阳仁孝,则留守县衙。单说,就在这一路之上,走走停停,途经六七个驿站,此一众才终于算是到达了长安境内。待这众等到得管驿下榻后,柳公便前往左丞相魏征的府邸,托其义兄,代为朝堂引荐。以待唐太宗,对此案的当面亲自圣裁。
 随即,便于次日朝堂之上,经由魏征之引荐,柳公方才上得朝堂。只见这金銮宝殿之内,文武群臣于大殿之下左右排列,各个齐整衣冠,手持玉圭,肃穆而立。然其唐太宗则端坐于金銮宝殿正中的龙椅之上,皇袍加身,壮冠虬髯,神采英毅。
 但见这时,这文武百官及柳公等,皆跪拜齐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即,唐太宗伸手示意,回众人道:“众卿平身。朕曾听闻,左相魏卿言说,其义弟长举县知县柳智感,有要事,需当面奏与朕言,但且不知何事?柳智感何在?且速速出班回话。”
  柳公闻此,遂急忙出班踱步近前,躬身抱拳施礼叩拜道:“微臣兴州之地、槃头郡长举县知县柳智感,拜见吾主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启陛下,今微臣所辖之长举县内,发生一例惊天大案,还望陛下圣裁。其中设有欺君大罪,故微臣官卑职微,人微言轻,不敢僭越,草率轻断。故而不得已,方才远赴天朝,面奏吾皇。还望陛下予以圣裁。”
 唐太宗闻此,便甚是意外道:“噢,且是何等案例?还需朕予以裁断。且速速与朕道来,不得有丝毫隐瞒。此外,卿且起身说话。”
 柳公闻此,遂继续跪拜道:“微臣遵旨,叩谢陛下隆恩。”随说着,于叩完头后,便站起身来。
 随即,踱步近前,俯首躬身抱拳,继续向唐太宗言道:“微臣启奏陛下,此案乃是源于一对御贡金麒麟。其源起经过,是非曲直,实是太过扑朔迷离。唯愿陛下,能准其原告、被告、证据、证人上殿面圣。更愿吾皇万岁,天威浩荡,御断此案。”
 唐太宗闻此,便言道:“且依卿言,准其所奏。”柳公见此,便就退站到了大殿左侧后位。
 且再看这时,那站侍于唐太宗龙椅左侧的内侍李公公,踱步近前,右手轻甩拂尘,嗲声嗲气的传喊道:“陛下有旨,宣金麒麟一案,涉案人等觐见。”
 随即,殿内、殿外的御林军,相继传喊道:“宣金麒麟一案,涉案人等觐见。”
 少顷之时,便见得于此案相关的一干人等,全部来到了金銮大殿之上。待众等俯身跪拜,齐呼万岁后。唐太宗便向这众等言道:“堂下所跪一众,尔等谁是原告?另谁又是被告?且速速与朕一一道来。”
  此时,这跪于大殿之下,其涉案人员之中的宋玉,抱拳施礼回唐太宗道:“回陛下,草民宋玉,乃是此案之原告。”
  闻听宋玉出此之言,且再看那恐落其后,不知死活的程禄。也跪于大殿之下,抱拳回唐太宗道:“回陛下,莫要听这宋玉胡言,草民程禄才是原告。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宋玉,而是我大唐全国境内正在通缉捉拿的要犯,人称飞天大盗的玉面飞狐。是他偷了草民的三件家传之宝,及五百两黄金。”
  宋玉见此,遂辩言道:“陛下圣明。草民的确是宋玉,并也是这程禄口中所说的飞天大盗玉面飞狐。”
 待说完此语后。随即,这宋玉便就详细叙述了,于十五年前,自己是如何离开宋府,拜师学艺。及府内全家老少八十余口,又是如何惨遭灭门的事实。另外,又言及,其自身又是如何下山,如何锄强扶弱,劫富济贫。并又如何替天行道,斩恶霸、杀贪官、宰奸商的一切事实。且皆毫无保留,原原本本的详禀予了唐太宗。随后,并又言及到,此金麒麟一案的经过始末。并叫证人,这跪于自己身旁的阿度郎钦先生,奉上了此案的证据,金麒麟一对。且由内侍李公公,呈递予唐太宗御览。待唐太宗将此对金麒麟,握于手中后,便左右上下的端详开来。只见此对珍宝,光耀夺目,美轮美奂,通身三寸有余,高约一寸有半,昂首踏云,英姿勃发。其工艺甚是精美绝伦,美观大方。其外表更衬高贵典雅,不失王者龙族风范。
  程禄见此,仍还冥顽不灵,矢口狡辩道:“陛下圣明,此金麒麟原属草民家传之物,是被这玉面飞狐盗了去。今又伙同这番邦异人,诬告于草民。还望陛下明察,替草民做主啊。”
  宋玉闻此,不禁向这程禄怒喝道:“好你个不知死活,冥顽不化的畜生程禄。今在陛下面前,竟还敢如此大胆。你可知这金麒麟,肚腹镂空,内藏玄机?看准你,今日是必死无疑,你且就等着抄家灭族吧。”原来当日,宋玉于大牢之内,已将这金麒麟内藏机关之事。就已告予了柳公及师爷欧阳仁孝。当初波斯国王,命工匠打造此对金麒麟之时,其肚腹与尾部就早已暗设机关,内藏玄机。以构建两国邦交之正常化,及两国君王之间之友谊。
 闻此,这唐太宗便向宋玉问道:“那殿下所跪的宋玉,依你之言,此对麒麟内藏玄机机关,且该当如何验证?”
 宋玉闻此,回唐太宗道:“回陛下,此宝之玄机,唯有阿杜郎钦先生能予破解。”唐太宗闻听此处,便立即示意内侍李公公,将此对金麒麟,交予殿下所跪的阿杜郎钦先生。
  此时,待阿度郎钦先生接过金麒麟后,遂站起身来,对唐太宗言道:“大唐太宗皇帝陛下,您请看。”随一边说着,便左手擎托麒麟,另用右手食指,将两只麟尾轻轻一按。随即,便从其肚腹之中,掉下来两颗樱桃般大小的银球,直接掉落到了地上。待阿度郎钦先生,俯身捡起两颗银球后,将其打开,便取出了两条绸缎锦帛。其一写有汉字:“大唐贞观二年。”另条书有:“两国邦交永安。”
 随后,此两条锦帛,便由李公公下得殿来呈予了唐太宗。待太宗皇帝阅毕后,已然得知了曲直。便顿时龙颜大怒,即令殿外御林军,将这程禄拖出午门,立时予以了五马分尸。且鞭尸五百。并兼满门抄斩,诛其九族。另没收其全部财产,归还予苦主宋玉所有。待宋玉闻听,要灭程禄满门,不禁怜悯其一众家小,是何等无辜。另外其站于殿下的柳公,亦有同感。于是,此二人便一同为那程氏一门,向唐太宗求情。
 只见此时,这柳公踱步近前,躬身抱拳向唐太宗言道:“微臣柳智感,斗胆谏言,启奏陛下。万望陛下三思,想上天本有好生之德。而那程禄一人作孽犯过,本与家属无关,正所谓罪不及妻儿,更何况九族乎。还望陛下隆恩摄授,天恩浩荡,且饶他家小、九族众等一命吧。”
  宋玉见此,便也向唐太宗再次叩拜道:“陛下,草民宋玉,于十五年前,已然饱受灭门丧亲之痛。实不想此类惨剧,再次于世间发生。故草民斗胆,恳请陛下收回成命,且就饶过程氏一门吧。以显吾皇天恩浩荡,仁德归厚,胸襟似海,海纳百川。”
 唐太宗闻此,遂立时大喜,并赞言宋玉道:“哈哈哈,好好好。好一位以德报怨的玉面飞狐,实不愧侠盗也。也罢,暂且看在柳卿及宋玉份上,且就饶得程氏九族、家小一命。只准抄家,不可灭族。”
 随即,便派出一队御林军,前往长举县程府,将程氏一门,全数驱逐出了县境。敕令此一族人,去外地谋生,并遣散了府内所有的奴婢、家丁。另又将一切家产,归还予了宋玉。与此同时,又因唐太宗已然得知,宋玉乃是其座下军师智囊徐茂公之同门师弟。故而,便就封宋玉为“飞天带刀神捕”,并御赐“飞天巡捕”之雅号,另赐虎头金刀一柄。并又命其,从即日起归附于柳公座下,辅助公办。但绝不可,再独自一人,杀富济贫,鲁莽行事。另还法外开恩,赦免其以往所有一切杀人、偷盗之案底。并昭告天下,赞扬“玉面飞狐”之义举,希望恶人从此可引以为戒,回心向善。
  且再言,待宋玉、柳公一行众等回转到长举县时,正遇程氏一门,被赶出了程府。宋玉见此,便走上前去,拿出一千两银票,交到了程禄之妻程蓝氏小艳的手中。并对其言道:“婶娘,请恕小侄不得已,为父报仇之心。还望婶娘,及弟弟、妹妹们珍重。”
  程蓝氏小艳见此,遂无地自容地令全家人二十余口,都给宋玉跪了下来。其自己则俯身叩拜,哭泣着对宋玉言道:“多谢宋公子大仁大义,不计前嫌,救得我一家老小之性命。我家老爷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但却没想到,您会如此待我们。您的大恩大德,待我来世做牛做马,定当报答。多谢宋公子,予我全家的活命之恩,多谢,多谢。呜呜呜•••。”
  此时宋玉,见得此番情形。便连忙近前扶起那程蓝氏,并示意众人都且起身说话。随后,便又向那程禄的几个儿女言道:“从今以后,你们兄妹几人要好好做人,切莫再学你们的父亲才是。”
 这时,几个孩子,都似懂非懂的望着眼前,这位并不相识的大哥哥。直到被其各自母亲,拽着小手离开时,似乎也没闹懂,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这位大哥哥,所说的是何意?从此,这宋玉便就伴随在了柳公的身边,与师爷欧阳仁孝二人,共同成为了柳公座下,缺一不可的左右手。此间,唐太宗还特下密令予宋玉。让其用江湖规矩,解决掉那一班作恶多端的江湖败类“绝命十三煞”。三天后,于这长举县的城楼之上,便悬挂起了“绝命十三煞”的尸体。并暴尸示众三天三夜。之后,宋玉遂又将这众等予以了火葬。
 且再言,这回归到自己手中的偌大家业,在宋玉看来,只不过是视如粪土,当即就全部捐给了当地的黎民百姓。并腾出了大半座宅院,以作公益学堂之用,而教书先生便就是柳公座下的师爷欧阳仁孝。然宋玉自己,则只留下两家药铺,雇人打理经营,以铭其父生前济世救人的意愿与遗志。随即,又将家传之宝翠玉如意、羊脂白玉观音,供奉在了宋氏祠堂,其尊父宋天成的灵位之前,以慰宋氏一门的在天之灵。
 从此,这柳公柳青天、宋玉宋捕头、师爷欧阳仁孝三人。便就成为了,当地黎民百姓,各个交口称赞,口口相传的长举县县衙“一门三杰”。后又加入下文“血如意”一案中,其宋玉之妻鲁胜男,遂便成为了“一门四杰”。自此以后,这柳公一众,便就开始了一番轰轰烈烈,为民请命,惩奸除恶的不朽传奇。直至后世,万人传诵,成为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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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俊峰 评论 (评论时间2013-10-08 21:50:14)  
先生好才情,悟性之作!三部道情娓娓唱来,劝世之良言,但愿世人皆能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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