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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树榆钱儿74
文章来源:自创        访问量:580        作者:南南4433        发布:南南4433        首发时间:2013-10-13 17:45:23
关键词:中国诗赋网
编语:
                                        笫七十四章

      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凉,相跟着几场雨一下,近了“白露”,秋老虎也算打了儿。八月节就要到了,可北平的街面还是那么萧条。两旁的买卖店铺能有一半开张就不错,除了粮店和杂货铺,也都是开着门不见客,买的没有卖的多。这也难怪,自打日夲兵占了北平,冀察豫晋陜和江南各省的货哪还运得来?开门也是没货卖。是日夲兵和“二狗子”天天上门硬逼着,谁也不愿瘪着肚子干守这寒窑啊。日夲人倒也从热河和东三省调了些物资进来,不仅是雷大雨点小,运来的也多是些雨衣、胶鞋、塌垃板儿一类的货,用不着的比有用的多。所以,连着几个月,物价猛涨,特别是吃的,一天一个价。就有钱,没有特批的购货证,到粮店也买不到纯粮,一水儿混合面。这可不是过去常说的两样面、杂合面,那好歹都是粮食呀。混合面里除了有点棒子面、白薯粉,大半是橡树耔、棒子芯、秫秸杆、白薯秧打成的粉。再外加点沙子、土,吃起来是又干、又涩、又。吃下去还容易,拉出来就更难,常有老人、小孩吃了这混合面,咽得下屙不出,肚疼得打滾,活活胀死。怨不得日夲人把“日中亲善,共存共荣,”喊得天响也没几个人信,拿喂牲口玩意儿给人吃,这不是明着拿中国人不当人?

刘成龙自然用不着咽这混合面,他们这帮人虽没军装,可比穿军装的皇协军 还得济。新民会成立以后,松崎原山当上了北平特别行动委员会的主任,马上把他们划归直属,亨受日夲军队的军饷军粮。再加上在街面上晃,东捞一把,西捞一把,连周四这样的小头目都比当初混得滋润,更别说刘成龙了。北平城里,为避战事,不少家都举家逃难,只留下空房。刘成龙借着建公所的名义,私占了好几个院。虽没有学士府那么气派,可也都是过去殷实人家的宅子。不过他只封沒住,这是怕日夲人万一追查好推脱。房反正跑不了,吃也得凉凉再下嘴。所以连玉香离了学士府,被送回了家。只是撵走了两家邻居,又让人修了粉过,添了些家俱、被褥,他家里和这儿两头住。没请酒、没坐轿,也没明给个名分,可帮里人和街坊们谁都知道这是他的“外家”,连玉香是他刘爷的人。

这天下午,连玉香知道刘成龙晚上要来,就去德甠门内晚市买了些肉和细菜。买完菜,一会儿都不愿在街上多待,匆匆就往家走。回家这些日子,虽然不用再去侍侯人,不用愁吃穿,可她一点儿不觉得舒坦。原先是穷、是苦,可两条腿是实实在在的落地,而今倒像是悬着空,手扒不住,脚踏不着。虽然手里有了闲钱,可就像捧着刚借来的高利贷。穿的里外三新,却总觉着自己只是个成衣店里的衣服架子。尽管刘成龙拍着胸膊许过愿,以后让她当二房,,可她却从不敢信。就现在这一切,她也总觉得不是自己的,是偷来的。在学士府时,她怕碰到月娥婶的眼,可回了家,她也承受不了街坊们的目光。爹现在倒是对她是一口一个“好闰女”哄着,但她自己却总觉得像是被卖了,卖给了下三滥的窑子。多少次她頁真切切,清清楚楚地认定,这不是自己想要的日子,刘成龙也不是自已想要的那个人。可又有法子吗?像个蝴蝶,再想飞,再想远,沾到了蜘蛛网上,挣巴又有用吗?有时她也恨不时的清醒,说出大天去,也让人家占了身,还胡思乱想作什么?不如糊塗人喝糊塗粥,肚子脑袋都糊塗。可人活着,又哪能不知疼呀?

“哎哟,这不玉香嘛。”迎面有人打起招呼。

玉香抬头一看,是街坊老孙家的大闺女春儿。没出嫁时俩人挺好,后来她嫁到了丰台铁路上,寻了个检修工,很少回娘家。

“春姐呀,”玉香也很高兴:“你这是刚回?”

“回来两天了。”春儿忽耵住她上下打量:“嘿,你这身裤褂可不错,正经好杭绸的,多素净的月白色儿啊。还真是人靠衣服,马靠鞍,看把你衬得多白淨,多水灵呀!你可把姐给比没喽。”

“看你说的……”玉香嫣然一笑。

“你还在学士府帮人呐?”

“没,不……干了,家待着呐。”

“不干了好。”春儿放低声:“你那主家不是个东西。原先就是横着走的,听说这又投了日夲人。嗨,臭名大了,我在丰台都闻得见味儿。咱躲还躲不过呐,能侍侯他?是不?”

“嗯……是。”玉香吱唔着应了声,脸却有点发热。

春儿没理会,又继续说:“哎,啥时候也是没脸没皮的吃得开,讲里讲面儿的不好活。你看,去买几斤混合面,晚一步就没有了。这不,拎个空口袋回来。”她不经意地瞟香的篮子,竟把倆眼瞪得溜圆。“妈呀,肉现在什么价儿?你家可真敢吃。你是捡元宝了,还是不过了?”

玉香白晰的脸旦一下涨红了,嗫嚅着:“这,这是……给别人买的。”

春儿还想问,话没顾得出口,让身后一阵引擎轰鸣声打断。回头一看,一辆挎子发疯似地驶来,坐在车斗里的日夲军官光着头,僘着怀,还挥着个酒瓶子,可劲儿嗷着日夲歌。这不是别人,正是宪兵队的山口。他在西山脚下被野蜂蟄得可不轻,送回来就人事不知了,救才算拣回条命。在医院住了十多天,被的地方虽消了肿,可还留下些醤紫色的疤。今天才出院,朋友们为他接风,刚在馆子吃完喝完。山口可从来不是个吃亏不找后账的人,听说齐月轩就此没回来,马上就要带人去抓。可松崎原去,还把他骂了一顿。说他一介武夫,政治上蠢得像猪。加上这事在同行里被传成了笑话,更让他心里窝火,这才借着酒劲儿在街上撒开了疯。

玉香二人见了这阵式,忙闪避到路边,还是被山口无意瞟到。车开过去,又一个急刹调回了头,转眼停在二人面前。

“花姑娘!”山口叫着,没等车停稳就跳下车,一把抓住了春儿,就往斗里拖。她拼命叫,可哪有人敢管?她拼命挣,可哪掙得脱。玉香夲来吓得直发抖,情急之下却一下来了胆气,胳膊一抡,把手里的菜篮子砸向了山口,里面的肉、菜撒了他一身一睑。乘这空,春儿才脱了身,跑进了胡同。玉香忙也扭身跑,可却让山口几步追上,拦腰一抱,扛上了车斗。

又一阵引擎的轰鸣声,杂着山口的大笑狂呼和玉香的哭喊叫骂声,渐渐远去。

李凤姑开的“北平市北城妇女服务所”就设在后海边的一座两层小楼里。周四己经陆续给她拉来十几个女人,小的刚十五六,老的四十好几,大都是沿街睡墙角,躺门洞的难民。一听说来这儿是干那事,哪有人愿?可让看场的拉出一个打个半死,也就被吓住了。这刚开张十几天,生意还不甚红火,特别是白天,更是挺冷清。

她正和看场的在过厅里扯着闲篇,逗着闷子,有车停在了犬门口。还没等她迎出去,山口肩扛着连玉香己经进了门。连玉香还在掙扎,可己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嗓子也哑了,喊也出不了多大声。

山口着李凤姑的鼻子,说:“你,找个房给我.

李凤姑虽不认识山口,还看不出这是个宪兵队的官?连忙应着:“有,有。不过……我们这有姑娘,都检疫过,您自带……可也得收您的券。”

“什么券?我的没有。”

“那可就让我为难了,要不……”

山口一听就火了:“八格!快快的。不然死啦死啦!

李凤姑吓得脸煞白,慌忙点头哈腰陪笑脸。“哈依,哈依,您上楼,我给您引路。”说着,她引山口上了二楼。

不一会儿,李凤姑就从楼上下来,嘴里还叨唠着:“嘿,今儿下午还一个张都没开,好容易来一个,还自带干粮。”

“嗨,这太君弄来的小妞可不赖,”看场的接过话碴:“完事他要不带走,您还不留下?不亏。”

“这倒是个主意。”李凤姑笑了,又端起来架子:“嗨,我是不愿跟这种醉鬼一般见识,要不然告他一状,也够上他喝一壶的。这儿不是花街上的三流堂子,咱是大太君绐封的,这儿大小也算个机关。好好干,吃官饭,不比你打野食强?

“那是,那是。”看场的忙点头迎合,可心里却暗暗偷笑。

话分两头,再说春儿见玉香被抓走,忙出了德胜门,“刘记粪场”找她爹报了信。并说路上听人讲,是朝后海去了。“连长”一听也急呀,忙交代个帮工赶紧去找刘成龙,自己叫个洋车,也直奔后海方向跑,边寻边打听。幸好刚才那一幕动静挺大,沿途不少人都亲眼所见,所以,很快也找到这座小楼前。

“连长”见门前挂的牌子挺大,没敢贸然里进,只趴着玻璃往里望。还没看到啥,门被猛地堆开,把他额头磕得生疼。

看场的吼道:“你这老,抻头探脑的干吗?

“我,我找人。”“连长”边揉脑袋,边忙应。

沒等看场的再说,李凤姑站到门前,接过话碴:“找人?你找谁呀?

“我找我闺女,刚让个日夲兵……不是,是让个太君给拉这儿来了。”

“你怎么知道在我这儿呀?

“好多人都亲眼见了。”

李凤姑知道真是苦主儿找上门了,想不认账也难,想想,道:“倒是有这挡子事。不过,就我让你进去,皇军你敢惹吗?不要命了?就您这身板儿,甭说挨一枪,就是挨一大皮靴,您扛得住?

“那……您给想个辙?我这儿求您了。”“连长”急得直作揖。

李凤姑一笑:“得,,这事包我身上。您掏五十块钱,一会儿闺女就能回。”

“五十块?这……也太多了吧?

“哎哟,心疼钱,您就甭心疼闺女喽。”

连长心里明白是她敲竹杠,可一时又没法儿,猛然他想起什么,躬着的腰也直了起来。“这位大姐,按说咱们也不是外人。”

李凤姑一棱眼:“嘿,你可真敢开牙,谁和你不是外人?

“您……是帮日夲人作事的吧?”

“不错。”

“那我姑爷可也在日夲人手下,算是还有头有脸。”

“谁呀?”

“他叫刘成龙。”

李凤姑闻言一愣,可马上笑出声:“你这老小子还真哏儿,昨天晚上刮大风,是你吹的吧?人家刘爷娶的是学士府杨管家的女,这地有人家一份。你蒙谁呀?

连长被噎住,吱唔着:“那不是……是……”

“哼,老娘没空跟你逗闷子,有钱给,没钱滾!”李凤姑脸一沉,转身往里走。

    正这时,一辆挎子飞驰而来,一个急刹车停在了门前。刘成龙气沖冲地从车上晀下,蹿上了台阶。

“连长”可算盼到了救星,忙迎上。刘成龙沒理他,径直进了门。

李凤姑一愣:“哎哟,刘爷……”

沒等她再说,刘成龙就急着问:“日夲人拉来个女人?

“啊……是。”

“在哪儿?”

“在,在楼上,左手第二间。”

刘成龙听了,没说二话,立马冲上楼梯。

“刘爷,您可别……”李凤姑紧喊一声,可哪拦得住。

这时,周四也进了屋,见这情形,连忙也往楼上跑。

刘成龙上了二楼,到了房间门口,刚想撩帘往里闯,山口晃着膀子从屋里走了出来。他淫笑着,浑身滿是酒气和汗嗖味,两手还系着裤带。刘成龙一见火冒三丈,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脖领,拧胯,,竟把山口扛了起来。刚要往地下摔,被追上来的周四拦下。

山口的两腿刚落了地,沒等他发作,周四就忙笑道:“山口太君,您可千万别生气。他的玩笑,嘿嘿,开玩笑。”

山口的酒劲正往上顶,竟没介意,扫了刘成龙一眼,说:“玩笑?玩……笑的不要。你的功夫……好!以后……找你比。”说着,晃着身子,向外走,到楼梯口,他又转回身,咧嘴笑着:“你的功夫……哈哈哈……”他又指指那房间,“没有……她的好。”

刘成龙气得又要上前,被周四死死拉住。眼瞅着山口踉跄着下了楼,刘成龙才长舒口气,撩开了门帘。竟管己知道结果,可还是让他愣住。

昏暗的屋里,衣服散落一地,连玉香裹着个被单,踡委在床角。脸上淤着青,嘴角淌着血,头发蓬乱的散垂着,浑身仍不住地勯抖,两眼却直勾勾地怕人……

李风姑凑了上来。“哟,刘爷,这是您……”

周四丢了眼,她问下去

“欺人太甚!”刘成龙骂了一声,一拳打在墙上,打掉一大块墙皮。

屋里的玉香这才出了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嗷。

“赶紧着,快把人送回家呀。”周四一声喊,才让“连长”省过范儿来,忙进了屋。李凤姑也跟了进去。

周四把刘成龙拉到一边,说:“小师叔,刚才您可真闹玄,那一倒栽葱,还不把山口的脑袋戳腔子里去?

刘成龙从牙齿缝里蹦着字:“我是真想……”

“哎哟,您可千万别动这念头。”周四叹口气,又说:“现在可是上了这条顺,那还能回头啊?您可千万别因小失大,落一坐不了船,又上不得岸,生往氷里扎。弟兄们可全靠您呐,您要……嗨,全沒好。”

“那就让人羞死、臊死、挤兑死?”刘成龙的眼又瞪了起来。

周四一笑,声放轻了些:“那您掂掂,是前程重,还是女人重?是命重,还是面儿重?”

刘成龙没吭声,口长气。

这时,“连长”背着玉香出了屋。玉香仍低声抽泣着,“连长”哭声更大,又高又尖,像拉着汽笛。

“行了!你们想扬得四九城都知道?丢人不?!”刘成龙吼了一声。

哭声立刻停了,片刻闷人的沉寂。

刘成龙顿了顿,才稍放缓了语气,又说:“我还有公务,自个儿要个车悄声地回家,以后没事别出门。赶紧的!”

连长没敢再吱声,背着玉香往外走。拐下楼梯,强忍着的玉香才又哭出声。

周四瞟瞟了刘成龙一眼,笑笑:“行了,您也别再绷着啦,这点您还放不下?,您聘过吗?娶了吗?不都没有嘛。为这么个柴禾妞,和日夲人翻脸,不值当。想开点儿,咱有惹不起的,可惹不起咱的更多。走,我带您去个地方,让您开开眼,散散心。”

“不,没心情。”

“嗨,没心情才去呐,去了您就有心情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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