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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树榆钱儿44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访问量:709        作者:南南        发布:南南4433        首发时间:2010-07-30 17:57:00
关键词:拜码头、战长城、
编语:

                                          第四十四章

     一枝花自从败了场子又流产之后,就很少到街面上走动。庙市从不露,连帮里开香堂,过年团拜都托病,让七子代她去应付。她在江湖上折腾了二十多年,却信佛了,整天在屋里调息打坐,念经吃斋。对七子她依然相信、倚重,却再不让七子碰她的身,倒又给七子张罗起婚事。七子不解,问她为啥?她也不说。最后逼的没法儿,她才道出实情。

    她小产后,他爹曾到与“雍和宫”毗邻的“柏林寺”去,向个法号“通悟”的老和尚求了个签。他瞎眼看不见,求老和尚念念。

    只听“通悟”和尚呵呵一笑说:“施主,此签乃下下签,不过若依小僧看,却是上上签。此签曰:天生丹,孽生墨,水火生烟,金木生伐,土定生安。颠倒颠倒,空了空了。”

    御刀刘哪听得懂?忙追问其意。

  “通悟”和尚又道:“丹乃红,主血光之凶,墨为黑,有苟且之孽。水火、金木相克,非静不能悟。本为颠倒,颠倒则正。了需空之,空者了之。佛视难为渡,视劫为赎。求签者有佛缘,若入佛门,岂不上上签?”

    御刀刘虽只听得似懂非懂,但越琢磨越对,又问:“您的意思是她非出家不可?”

  “可剃度,也带发,可为尼僧,也可为居士。心中有佛,佛则无处不在,不必拘形矣。”

    御刀刘回到家,添油加醋地向一枝花讲了一番。引得她病体刚愈,就随爹去了柏林寺,见过“通悟”老僧,又听他一番说教。本来一枝花遭此劫之后,心早有些灰,当然越听越信,越想越对,当即拜了“通悟”为师,带发修行,得命法号“慧雨。”

    七子听了一枝花讲出真情,却不以为然地笑了。

  “姐,您真信那玩意?!”

  “我信。”

    七子哼了一声:“哼,我看呐,这种囫囵话是越琢磨越对,越信越准,全是凭自己个儿往上靠。没准儿呀,还是您爹和老和尚串好蒙你的呐!”

  “罪过,罪过,可不敢乱讲。” 一枝花忙合掌,小声叨念几句,才又说:“七子,师傅说了,我和齐少爷,和你都是前世孽缘,这些年打打杀杀又是今生罪过……”

  “啥叫孽?啥叫罪?” 七子打断:“您这辈子连个女人都作不成,怪你吗?不打打杀杀有你我活头吗?老和尚不说颠倒颠倒吗?这世道本来颠倒着个儿呐,原先反着来,对着干就是正。您这儿一颠倒,倒颠倒了。”

  “别再瞎说,你哪能懂得佛理?”

    七子更笑出声:“嗨,要说敬佛我比您先,我小时就当过三年小喇嘛。和尚纯粹都瞎讲乱讲,孽缘也是缘,是缘就得圆。忌男女的事,那是小喇嘛,高僧才练密宗功呐。您到喇嘛庙里看看,不都有欢喜佛吗?喇嘛教不忌杀生,杀也可为善,佛前的金刚都是凶煞。要信佛,您也得信喇嘛教,这才是正宗。”

    一枝花一时还让他给说懵了,红着脸,愣呆呆,不知该信哪边的理。

    七子嘻笑着从后面把她抱个正着,却让一枝花一把推了个趔趄。见她有些发急,没敢再往前凑,只苦笑一声,心说:“石头真能软成发面团?哎,老天真是作弄人。”

    正这时,门外伙计喊;“当家的,来客了。”

    一枝花慌忙整整衣襟:“谁呀?”

  “没见过,像是来拜码头的。”

  “好,往里请。”

    伙计推开门,引进一个着长衫的高大的汉子。待伙计退出屋,他才摘下礼帽,单膝跪地,把帽底朝天放在膝上,打出个“三老四少” 的手式,叫一声:“晚辈见过师叔祖。”

    一枝花一扬手,让他站起,问:“兄弟报了坎儿,不知哪座宝山?“

    那人欠身道:“晚辈张志诚,家师陈玉龙,乃安徵巢州人氏。师祖上张下单名一个海字,直隶栾州府乐亭人氏。太师祖上张下明升,直隶冀州府望都人氐。刚单独进的门坎儿,报不出九代。”

  “兄弟过水、暂靠还是驻脚?”

  “无事不登三宝殿,晚辈是陈将军手下的121师警卫连长。特奉家师命,来拜师叔祖。”

    一枝花点点头,伸手让座。

    张志诚连忙:“长辈面前,没晚辈的座。”

  “嗨,军务在身,别讲那么多规矩。坐吧。”

    听一枝花这么说,张志诚才坐到桌前。

  “玉龙一向可好?”

  “回师叔祖,南京政府排斥异已,免了师傅军长的职务,给了他个参议的虚职。他没去赴任,带小辈回了栾县闲赋。”

  “也好,戎马半生,难得清闲。你看,” 一枝花笑着一指案上的佛阁:“我这不都信佛了嘛,少念红尘事,修个好来生吧。”

    张志诚叹口气:“可国难当头,哪闲得下去?”

  “嗯,那你今儿来,是……”

  “日本人占了东北,又想惦记华北。南京不让打,要先安内后攘外。家师和冯玉祥、吉鸿昌等几位将军商议,打算重整旧部,自行组织一支抗日同盟军,开赴前线,抗击日寇。”

  “好,这他娘的才是军人。” 七子不禁叫道,让一枝花瞪了一眼,才住了口。

    张志诚继续说:“可各位长官都在中原战败后,被免了军权。指望南京政府解决装备给养不可能,只能自筹。所以家师让我来拜师叔祖,希望在家里的弟兄们以国家为重,也筹措一些,以解燃眉之急。家师有亲笔在此,请您过目。”

    一枝花接过信,看了好几遍,沉吟许久,默不作声。

    七子有点急,望望张志诚,走过又想插言。

     一枝花瞥他一眼:“急什么?急事不急才能办。”

   “我是怕你……” 七子嗫嚅地没往下说。

    一枝花哼了一声,把信拍到桌上,猛地挺胸扬眉:“好,蒙玉龙高看,咱也不能自己掉价,这事我应了,咋也不能让人骑拉屎。明儿我就召集帮中弟子,商议此事。其它各界,我也一定想法联络。不过,建军筹款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办的事,燃眉之急也得从长计议,你先放宽心住下。”

  “此事关系重大,得务必保密。”

  “你放心,跟什么人说什么话,多一点儿都漏不了。”

  “好,那晚辈谢过。”

  “谢什么,都自己的事。” 一枝花站起身:“要谢,我倒要谢谢你们的抬举,谢谢你们找了我点儿奔头。”

    说着,她郑重地向张志诚抱拳一礼,惊得张志诚忙站起还礼不迭。

    七子眯着眼笑了,此时他觉得眼前晃眼的一亮,一枝花那久违了的那个魂儿,那股劲儿又回来了。

 

    正张志诚进京之时,陈玉龙将军也派人去联络了调防到热河省的秦军长。可他并没答应参加抗日同盟军,并捎信请几位将军暂缓行事,慎再三思。其实,这也是情有可原。

    在蒋冯阎中原大战时,秦军长也曾率部反蒋。联军兵败,约定停战以后,冯玉祥就失去了军权,只落个军事委员会的空头副主席,西北军也让拆了个稀巴烂。陈玉龙将军留下的这些残部经整编改番号为29军,除秦军长原来当师长的187师之外,另三个师都是从他部拼凑的。名义上他还是军长,不过实际上控制不了全军。南京政府又专门委派了个副军长,叫秦德纯。说是协助,内里就是监视。除这个原因之外,时局的变化是主要原因。

    民国二十年冬,日本人把溥仪和一干死党,走水路从天津偷送到辽宁旅顺。在日本人的策划下,第二年三月一日正式在沈阳成立了满州国,定国号“大同”。

    溥仪这个退位的大清皇帝又成了满州国的皇上,和他上一代的光绪皇上一样,成了傀儡。不同的是,光绪背后牵线的是西太后,姨妈也是妈呀。而溥仪背后牵线的是日本人,这咋也不是个爹呀。

    满州国成立后,日本占领东北就有了个好招牌。南京政府抗议,国联不予承认都没用,日本人干脆退出了国联。美、英、苏等大国为各自利益,谁也不愿帮弱中国,而与强日本结仇。所以日本人的更为嚣张,开始伸手华北。

    此时全国一片抗战呼声,背了“不抗战”骂名的张学良也力主保卫华北。蒋介石的南京政府一来迫于压力,二也想试探日本人的企图,也就同意调兵设防。不过一再重申;避免冲突,维持现状,不先动武,守而不攻的原则。张学良立刻调了十几个军,约二十万部队,以长城为屏障,设防于热河和冀东境内。古话讲,将在外,君命有不授,秦军长正是这样想。当兵的也是百姓出身,也是中国人,也早憋足了火。要日本人再得寸进尺,那就是点了火药库,炸到什么份儿上,谁能作得了主?事实证明,秦军长的预见是对的,不过也只对了一半。

    一个月后,也就是民国二十二年一月,日本人在长城东端榆关又挑起事端,并以此为籍口,进而分别向冀东和热河大举进攻。中国军队依据崇山雄关,在长城的山海关、马兰关、榆关、铁门关、古北口、界岭口、冷口、喜登口等处英勇抗击日寇。这就是当时振奋全国,后人津津乐道的“长城抗战”。

    秦军长的29军负责热河省西南部的防卫,战事一开,他的正面阵地喜峰口先遭到日军板垣师团混成14旅的进攻。这是支日本的精锐部队,并配有两个重炮团。而秦将军的部队却武器极差,士兵手上大都是汉阳造和大刀片。双方先是争夺两翼的山头,几经易手,战斗惨烈。秦将军见山头阵地在日军重炮轰击下,伤亡太重,就将部队全部撤至长城一线,凭险据守。

    日军攻击五天五夜,没越长城一步,也在长城以北收缩结集,以待援军。这正让秦将军抓住战机,他调上作为预备队的两个旅,乘夜从东西两侧向敌背后迂回,抄敌人的后路。官兵都臂扎白毛巾,挥着大刀片冲入敌阵,顿时长城之下,山谷之中,火光冲天,杀声一片。混战至黎明,只这一夜就毙伤小日本1000余人,并缴获重炮十余门。日军残兵后撤三十余里,一盘点,仅五天加一夜,这支日本王牌军却已伤亡6000余众。伤亡过半,无力再攻,只得暂作修整,等待援军。

     后来,日军又增援两个联队,没敢再攻喜登口,而重点进攻侧翼的罗文峪、山楂峪、老婆山、孩儿岭。又是激战几昼夜,日本人招来飞机,使上重炮,依然没越过29军的阵地。

    一月后,日军在冷口突破友军23军防线,向喜登口侧后攻。秦军长怕腹背受敌,才撤离喜登口,转向罗家裕至兴城缜设防。

    除了29军激战喜登口,41、53、55、57等军也在长城一线的各关口,与日军展开激烈战斗。虽部队伤亡惨重,可也重创日军,使敌不能深入。

    日军于四月无功而返,退回关东。中国军队尾随追击收复热河、冀东被占县镇。

    但到五月初形势大变,日本关东军主力分两路攻来,一路攻冀东,一路突进察哈尔省。中国军队却奉命节节撤退,直撤至京津一带。而日军却北占了察哈尔的多伦等地,东占了冀东秦皇岛、遵化、三河、香河等县,并攻占京东的怀柔、密云,形成对北京夹击之态。秦军长正杀得兴起,哪里肯撒?打电话据理力争。无奈张少帅被免了职,前线总指挥己换了南京刚派来的何应钦。说也没用,人家就一句话;不撤,以危害民国罪军法从事。两翼的31、42军都撤了,眼看日军合围上来,他也只得撤到怀柔西南部防御。没两天,就听副军长秦德纯说,何长官己派人去和日本人求和了。

    中国军队用几万人的生命,却换来了如此的结果,这就是秦军长未想到的另一半。听到这个消息,他不禁热泪盈眶,仰天叹道:“我不是没血性的孬种呀,实在是秦桧误国!”

    在一旁的秦德纯副军长忙劝:“嗨,您也别太死心眼了,就当年秦相求和,不也得听君命吗?你我可都姓这个秦。”

    秦军长两眼圆睁,大声斥道:“呸,你要姓秦桧的秦,别拉我,我他娘和这秦就尿不到一壶。老子是山东秦琼那个秦!”

    噎得秦德纯半天没话,半晌才苦笑着说:“你别不听劝,我看没等你姓了秦琼的秦,倒得姓了擒拿那个擒。”

    秦军长哼了一声,没再吱声。

    没过多久,这几句对话就被人传得全军上下无人不晓。后来这个秦德纯副军长还真步了秦桧的后尘,当了汉奸,一个秦姓还真分出了忠奸、清浊。

 

    长城抗战轰动了全国,也震惊了世界。几个月中北京城就像个沸腾的大锅,上下翻着花,腾腾地直冒热气。各大报纸一时就没别的,全是前线的消息和打气叫好。甭管到哪儿,是大街胡同,还是书斋茶馆,往常见了就躲的军人都成了香饽饽。您要是再拄根儿拐,缠点儿绷带,那老头、老太太的脸准比见着新姑爷笑得还亲。也甭管是什么人,是富是穷,是老是少,往常见面头一句“吃了吗您?”这阵儿不说了。连乞丐要饭的头一句都是:“看报了吗您?” 坐胡同里听人侃就更没边儿了,甚至有人传大刀队的刀法是义和拳传的,贴上符能飞起来,连日本的飞机翅膀都给削了。这一点儿也不奇怪,从民国到如今,中国的官兵自己窝里斗都狠着呐。可一碰上洋人,甭管西洋东洋,就马上怂。老百姓憋了多少年,这回总算是听到点儿声儿,闻到点儿味儿,伸了点儿腰,出了点儿气。那滋味还用讲?不就一个爽?!

    魏爷带着董彩屏离了天津,近处不敢唱,一绷子就奔了关外。几年下来,东三省的码头都闯了个遍。拿东北人话说:在东北那圪瘩,要不知道“一品红”,那准是拿鼓当尿盆的“二儿”。

    九,一八以后,他们也随着难民潮跑回了关内。魏爷舍不下脸,不愿回北京。好在冀东本是“落子”的发源地,连农民大都也会哼几句,县城镇上只要有茶馆,就有说书唱曲儿的饭。所以,他们就在乐亭、三河、香河一带唱了些日子。到日本人进攻华北,和中国军队交了火,都听得见炮响,看得见火光,他们才只得逃到了北京。起初,在隆福寺唱庙场,后来遇到个认识魏爷的先生,才把他俩介绍到鼓楼前的天江茶园去唱。没想到在这儿,竟碰上和李凤姑同台。

    李凤姑虽然跟沈三爷这么多年,可肚子不争气,就是生不下一儿半女。所以,她从黄花姑娘成了混成了半老徐娘,也没混上个名媒正娶。沈三爷最近风光了,对她倒越来越冷落,经常是几天不回家。好在她早看淡了,皮厚了,也好在她一直没丢会的那点玩意儿,多唱少唱,还没让老客把她忘了。她见“一品红”夺了她的彩,虽心里直犯醋,可必竟自已跟魏爷学过,论起来也算一品红的师姑,所以明面上也没明着显山露水。

    这天,刚魏爷和彩屏刚下场,介绍他们来的那位先生迎了上来。这先生不是别人,正是郝炳臣。

  “魏爷,“

  “哟,郝先生,您怎么……“

  “魏爷,今儿我是有事相求。”

  “您说,只要我能办。”

  “大后天,几所大学的师生和文化界人士,要在天和楼组织抗日义演和募捐。我算个召集人,打算连演七天。义演没有戏份儿,您看能不能和‘一品红’……”

  “没的说。”魏爷没等他说完,就应得干脆:“抗日的事咱能不去?别说我们现在饿不着,就是饿肚子也得去呀。”

    董彩屏也跟着点了点头。

    郝炳臣笑笑:“您别急,我这还有两个请求。”

  “您说。应了您去,还有什么不能应的?”

  “我是想让您打出大明后裔的身份来,这对……”

  “别,这我应不了。” 魏爷忙打断:“哎,大明亡国后,我家当了鞑子十三代的延恩候,留了十三辈的辫子,想起来就丢人。别再提,这跟骂我汉奸一样。要不行,我只能让‘一品红’一人去,您给另找个弦子。“

  “那哪成啊?”彩屏发了急。

  “好,好,我不提。“郝炳臣忙陪笑:” 不过,这第二个请求,您可得答应。“

  “又……是什么?“

  “抗日义演唱软绵绵言情的曲儿不合适,您看能不能编段儿结合时势的新段子,让‘一品红’唱?“

    魏爷想想:“嗯,是得来点儿提气的。我写。创腔都没问题,就怕……“

    董彩屏忙接过话碴;“爷爷,您放心,您边写我边练,两天不睡也不会台上打壳儿。“

  “好,那就算我应了。“魏爷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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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
洒家无戒 评论 (评论时间2010-08-02 14:33:00)  
故事和真实的历史结合在一起,真真假假在其间穿插,颇有读头!一枝花,虽为女儿身,但此女如果重笔渲染不比那些巾帼英雄逊色!问好先生,祝夏安[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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