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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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洙泗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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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阴荏苒，转瞬三年多过去了。这个厂渐渐开始衰败，工人们
一拨接一拨，有来的，也有走的仿佛走马灯似的，而我一直坚持着。
    有一天，我的女车间主任也走了。其实，她与厂里的女老板的
关系不错，还是个脱产干部，每月薪金可拿到2600元，但她没有留
恋，还是毅然走了。她离开后自己开了个装饰公司，自己也当上了
老板，挣大钱去了。
    不多久。厂里宣布全线停工，我又失业了。资方把机器零拆
贱卖了，传说要搞房地产开发。
    老职工们得到了相应的补偿，而像我这样的，甚至比我工龄
还长的“杂牌军”，什么回应也没有，仿佛一堆沙子被一阵大风吹
散了。
   我们这些“杂牌军”中也有一些不甘心的，组织了五六十个人
去政府有关职能部门讨说词，可人家却说：“我们就这几个工作人
员，全市又那么大，一时也处理不过来。调查调查再说。”
    人家说的不无道理，那就等吧。可左等无消息，右等也无消
息，按耐不住时，再组织人去时，五六十人变成了二三十人，气势
小了很多。再问，人家给我们打了个比方，说：“你们是自由职业
者，就好比我的办公室的饮水机里没水了，我打了个电话，送水的
给我送来了一桶水，我按价付了费，难道我还要给他交三金，还要
给他停工补偿吗？”他的举例看似很合理，其实是个天大的笑话。
一个普通的送水者，怎能与我们这些在一个企业里做了数年工的工
人相提并论呢？人家是正儿八经的执法者，而我们只是一些凌乱的
草民，对劳动法一知半解，对执法程序更是望而生畏，又不敢说太
多的道理去得罪能够为我们讨回公道的官员。只听官员们说：“你
们都填个表，再选两个代表，等我们再落实一下后，把结果通知你
们的代表。”
   我们选了代表，各自回家静候佳音。等来等去，连个风也没有。
再联系代表时，一个关机，另一个说在外地呢，回不来。也许是厂
里给了代表什么好处，这两个代表就此玩起了失踪。又组织人时，
只剩十几个，交涉仍然无果，再相聚时，了了无几。
   “杂牌军”们各自有各自的难处，有谁能够长期抗战？都要重
新给自己定位，有了新工作，谁还愿意继续把精力浪费在毫无希望
的推诿之中呢？更不用说出钱请律师打官司了。就这样，“杂牌军”
彻底的土崩瓦解了。
    后来，我还曾在曲木厂干过高频机操作工，在纸箱厂做过纸
箱转运工，在服装厂干过剪裁工，在家具门店做装配工，一直到目
前刚辞掉的鸭分割厂的冷库工作。这一个个工作，我做的时间短的
几个月，长的三四年，可从来都没有哪个老板说跟我立个合同，当
然，更谈不上有统筹保险的各项福利啦！真成了那位官员说的“自
由职业者”了。
    劳动法是保护劳动者的，很好，但我却从来就没有真正享受
到很好的保护，也许以后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