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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路车从远处蹒跚着向前挪着,慢慢的向站牌靠近……一个梳着麻花辫背着挎包的女孩犹豫了一下,终还是没有上车,继续向前走着。
雨在飞。她喜欢这样的小雨,像温润的手,轻轻的梳理着她的头发……
很久之前的一个春天,她有事乘坐三路公交车。那是一个樱花漫天的季节,风一吹,花瓣纷纷扬扬的飘着,整个车箱也满盈着淡淡的花香。她随意坐在右面的位置,刚好看到左前方正在开车的驾驶员。她猛然起身走上前去,失声的喊出:“咦?怎么会是你?”
满车人的目光,都刷的一下射向她。
驾驶员转过身,疑惑的打量她:“你是……?”
他回头的刹那,女孩欣喜的眼神立刻黯淡下来,那失望的眼神,如同一盏明灯,瞬间被狂风扑灭,再炙热的阳光也照亮不进她灰暗的眸子,更无法将它点亮。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她惶恐的解释,笑意中难掩失态的尴尬。
驾驶员瞥了她一眼,车继续前行。乘客们打盹的打盹,看景的看景,刚刚的一幕,仿佛不曾发生。
后来,她经常坐这趟三路车,并且,只坐在驾驶员右后面的位置,那时候还不是无人售票,她经常回答不出售票员的问题,说不出具体要到哪儿去。也经常忘记该在哪儿下车。两只眼睛停留在驾驶员的背影上。怔怔的瞅上一路。时间久了,售票员便瞧出了些眉目。
女孩下车后,售票员便打趣驾驶员:“哎,那个女孩,是不是看上你了啊?”
驾驶员有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不置可否的笑:“嘿,哪有的事,净瞎猜……”
售票员暧昧的笑:“鬼才信。”
女孩依旧经常坐这趟三路车,依旧缄默的坐在那个位置,像是一种习惯,坐下后,将目光停放在驾驶员的背影上发呆。她能看到驾驶员脸上突兀的疙瘩,能看到他侧面长长的睫毛,看着看着,她会有淡淡的笑意浮上唇角。没有座位的时候,她就站在那个位置的旁边。售票员看在眼里,也并不多问。
冬天的时候,女孩几次乘车时都没看到那个驾驶员,有一天终于忍不住,问售票员:“那个……之前那个师傅,怎么没来上班?”
“他去了别的单位。你要找他吗?”凭感觉,售票员断定他们之间一定会有故事。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电话号码。
“不,不用了。”女孩赶紧拒绝。
“哦。”售票员答应着,“我以为你们认识呢。”
“不认识。”
“那你找他……?”
“他像我的朋友。”
“你朋友……?”
“是。”
到站点了,女孩站起来说:“他不在了。但这位师傅的侧面,像极了他……”
车辙驶过,溅起片片水花,洇湿了她的裙角。
后来,女孩很少再坐三路公交车,但是看到三路车,她便会习惯性的留意。
诗赋绽芳蕊 今来觅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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